后TPP时代中日贸易发展前景研究

李淑明��

摘要：中日两国作为东亚地区最具有经济实力的两个国家，其贸易关系被认为是实现未来整个东亚经济一体化的关键性环节。但随着中国经济的崛起，中日两国对外贸易战略分歧逐渐凸显。尤其是2013年日本加入美国主导的跨太平洋战略经济伙伴关系协定（以下简称TPP）事件，意味着中日贸易关系乃至整个亚太地区的贸易格局的重大变化。2017年1月23日，新任的美国总统特朗普签署行政命令，正式宣布美国退出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TPP），给中日贸易关系带来新的转机。后TPP时代，中日贸易关系何去何从，是研究的动机所在。

关键词：TPP；中国；日本；贸易

中图分类号：F74文献标识码：Adoi：10.19311/j.cnki.16723198.2017.26.024

1中日关系发展历程

中日两国的贸易往来源远流长。新中国成立后，中日兩国间的民间贸易首先发展起来。20世纪50年代，中日之间的贸易以民间协定贸易为主，上世纪60年代，以友好贸易和备忘录贸易为主。自1972年中日邦交正常化后，中日贸易进入了官民并举互通有无阶段。特别是1979年中国实行对外开放政策以来，中日贸易在深度与广度都有了突飞猛进的发展。

1.1蜜月期（1972年-1990年）

1972年9月发表的《中日联合声明》，标志着二战结束30年后，中日两国恢复贸易的友好交往。1978年10月24日，邓小平副总理赴日本与福田首相进行了访问和互换协议，中日友好关系自此正式确定。两国在经济、贸易以及文化等各个领域都取得了迅猛发展，1985年，中国首次成为日本第一大进口国，同年日本也成了紧跟美国之后的中国的第二大进口国，中日贸易关系进入了“蜜月期”。

1.2经贸发展期（1991年-2011年）

1991 年后，随着中国综合国力的提升，中日贸易关系不断深化。本时期，中日贸易关系取得了巨大的进步，1993年中日贸易额达到390多亿美元，日本成为中国最大贸易对象，直到2003年日本连续11年摘得中国第一大贸易对象国桂冠，2004-2011年欧盟、美国超过日本，日本成为中国第三大贸易伙伴。中国连续多年为日本第二大贸易伙伴，2007年中国超越美国，成为日本最大贸易对象并保持至今。

1.3贸易下降期（2012年-至今）

从2012年开始，随着区域经济合作的兴起，日本加大与东盟等国家的合作，并加入了以美国为首的跨太平洋战略经济伙伴关系协议（TPP的前生）的谈判，这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日本与中国及韩国的贸易关系。从中日双方贸易总额看，中日货物贸易总额持续下降。从2012的3294.59亿美元下降为2016年的2749.39亿美元。其中，中国进口自2012年的1778.32亿美元下降为2016年的1456.71亿美元，出口自2012年1516.27亿美元下降为2016年的1292.68亿美元。尽管中国仍旧为日本最大的贸易伙伴，但是日本在中国对外贸易中的地位持续下降，自2012年起，日本已经被香港和东盟超越，成为中国第五大贸易伙伴。

2TPP背景下中日关系中存在的主要问题

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简称TPP，是由亚太经济合作组织成员国中的新西兰、新加坡、智利和文莱四国于2002年发起的一组多边关系的自由贸易协定，旨在促进亚太地区的贸易自由化。2008年，美国提出加谈判，先后吸引了澳大利亚、新西兰等多个发达国家的加入，其中包括东亚地区两个主要经济体日本和韩国。作为中国重要的贸易伙伴，同时作为中日韩FTA的成员国，日本加入TPP谈判将会对中日贸易关系发展、中日韩自由贸易区谈判、亚太地区的区域合作格局有着举足轻重的影响。

2.1中日贸易关系又陷入低潮期

21世纪，随着中国经济的崛起，中日两国两强日趋明朗，中日双边贸易由垂直型的产业内分工向水平型的产业内分工转变，同时中国劳动力成本的增加，使得中国相较于东盟等发展中国家，加工贸易上不再具备绝对优势。因此，日本加工贸易的合作越来越偏向于东盟、东南亚等国家。2013年7月，日本在马来西亚正式加入第十八轮跨太平洋战略经济伙伴关系协定（TPP）谈判大会，成为TPP第12个参与国，意图是加强与东盟等发展中国家的合作，限制对中国加工贸易的依赖。这造成中日双边贸易处于下降或停滞状态，2012-2016年间，中日双边贸易连续5年负增长，这在中日邦交正常化40多年来尚属首次。

2.2中日韩自由贸易区谈判进度缓慢

东亚三个经济体的自由贸易协议——中日韩自贸区，到目前为止，共进行了12 次谈判。其中2014 年8月的第五次谈判因技术性问题而陷入僵局。2015年4月的第七次谈判因三方就货物贸易、服务贸易、投资和协议范围领域产生分歧而陷入困境。2016年1月18日，中日韩自由贸易区于东京举行第九次谈判。中日韩三方谈判之所以进程缓慢，除了三个国家在经济和技术上存在较大的差距外，主要由于TPP和中日韩自由贸易区同为东亚地区的区域一体化合作，难免存在竞争性。同时，由于TPP谈判门槛非常高，不仅涉及关税，而且涉及知识产权、政府采购、争端解决、环境保护等规定，因此，对目前中国而言，加入TPP谈判还不现实，因此，中日韩自由贸易区的谈判进程不可避免受到一定程度的影响。

2.3中国对外贸易战略的转变

作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环太平洋最重要的国家之一，因为谈判门槛过高，中国没有参加“跨太平洋战略经济伙伴关系协议”（TPP）谈判，以美日为首的12个成员国不仅影响中日韩自由贸易区的谈判，更加会限制中国在亚太区域的经济影响力。作为应对，中国则开始谈判自己的自贸协议——“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RCEP）。RCEP是由东盟十国发起的，为促进太平洋地区贸易自由化的一体化组织，因此邀请中国、日本、韩国、澳大利亚、新西兰、印度等环太平洋主要经济的共同参加。对中国而言，RCEP谈判成员不仅经济总量大，同时也是中国在东亚地区重要的贸易合作伙伴，并且RCEP是中国参与谈判的规模最大的自贸区，RCEP对于中国争取亚太地区的贸易规则重构的主动权，保证国内经济发展的自由权，维护和延长战略发展机遇期，具有重要意义。endprint

3后TPP背景下中日贸易发展前景

2016年11月，特朗普当选美国新一届政府，使得TPP，这一奥巴马政府极力推行贸易协议的命运发生了重大改变。2017年1月23日，特朗普总统签署行政命令，宣布美国正式退出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TPP）。签署这一行政命令标志TPP的国际地位发生重大变化，同时给中日贸易关系的发展带来重大转机。

3.1后TPP时代日本的外交战略

自美国退出跨太平洋贸易伙伴关系协定（TPP）后，晋升为成员国中第一大经济体的日本就被寄予厚望。2017年7月12日至13日，TPP剩余11个成员国首席谈判代表在日本神奈川县箱根町开会，商讨在美国退出的情况下如何启动TPP。美国退出，各国就TPP的谈判条款意见分歧较大，澳大利亚、新西兰针对亚洲农产品出口呼吁“最小限度修改条款”，主张维持原有关税减免水平，确保协议稳定。然而，马来西亚、越南等国原计划借参加TPP进入美国市场而在关税水平、外资限制等问题上作出了较大让步，在美国宣布不参加TPP的情况下，希望“收回”这些让步，重新商谈条件。TPP谈判困难重重，日本已经开始将重心转移到中日韩自由贸易区的谈判。

3.2后TPP时代中国的外交战略

美国的退出使得TPP不再具备制定太平洋地区“贸易规则”的实力，但是同样缺乏美国出席的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RCEP）既不足以取代TPP，也在短期内无法称为亚太地区的超级自贸区。对于中国而言，尽管RCEP则是由东盟主导的贸易合作，中国进退余地相对较大。但是RCEP毕竟只是一个很宽泛、很浅的自贸协定，深度和高度都十分有限。相比之外，从长期发展的角度， 除了持续推进“一带一路”外交战略之外，后TPP时代中国环太平洋地区自由贸易区的最佳选择依然是中日韩共同参与的中日韩自由贸易区，尤其是与日本发展优势互补的水平型产业内分工。

3.3后TPP时代中日贸易发展的前景

中日之所以形成世界上最复杂的双边贸易关系，其根本原因在于：中日贸易既相互依赖，又相互竞争，双边关系分外敏感。美国推出TPP，给中日韩自由贸易区的谈判带来了新的转机。2017年4月，中日韩自贸区第十二轮谈判首席谈判代表会议在位于日本东京举行，三方将就货物贸易、服务贸易、投资等重要议题深入交换意见。2017年7月，日本政府派代表团参加了在北京举行的“一带一路”国际合作高峰论坛，寻求中日两方在多领域的合作，共同推进东亚地区的经济一体化。

中日双方都应清醒地认识到，随着中国经济的崛起，中日两方的国际分工、贸易结构发生重大变化。中日两国贸易将摆脱单纯的加工贸易，分工模式正由过去的垂直分工逐步演化为水平分工，这会导致短期内贸易总值的下降。但中日贸易今后会朝着多层次、全方位的经济合作方向，在互利双赢的方基础上，共同开拓第三方市场，这才是中日贸易今后发展的主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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