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建古田临水宫的室内装饰与陈设艺术研究

，

(福建工程学院 建筑与城乡规划学院， 福建 福州 350118)

福建古田临水宫的室内装饰与陈设艺术研究

杨琼，孙群

(福建工程学院 建筑与城乡规划学院， 福建 福州 350118)

福建古田临水宫是一座仿唐式道教庙宇建筑，宫内装饰精美繁多，手法多样，寓意深刻，是宗教文化与艺术形式相结合的完美产物，直接反映了古田临水宫悠久的文化历史与地域特征。研究围绕古田临水宫室内装饰和陈设艺术两个部分展开，从艺术的形式题材、图案色彩、表现手法等方面进行探讨，梳理了装饰艺术与文化之间的内在关系，指出其装饰艺术映射出道教庄严神秘的文化气息，又透露出皇家建筑至高无上、高贵威严的格调，带有“成教化，助人伦”的作用；同时也有助于唤起世人对临水夫人陈靖姑事迹和精神的认识理解，以及对临水信仰习俗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保护和传承意识。

祠庙建筑； 古田临水宫； 室内装饰； 陈设艺术； 文化内涵

道教宫观是中国传统古建筑中的一个大类，是中国传统文化和民族精神的物化形式和实质载体，是人们精神和心灵寄托和净化的地方。室内装饰艺术作为一种艺术表现形态，既是宫观祠庙建筑文化体系中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同时它所展现的装饰艺术内容和风格对于道教的精神文化的表达有着巨大的影响。明清时期，随着政治、经济、文化和社会生产力的发展，祠庙建筑的室内装饰和陈设艺术迅速发展，日趋成熟。尤其清代的装饰艺术发展格外引人注目，涌现出一大批装饰精美、陈设丰富、工艺精湛的宫观祠庙，福建闽东古田临水宫便是其中之一。

古田临水宫是一座仿唐式道教庙宇建筑，建造历史悠久，唐贞元八年(792年)始建，经过历代朝廷不断地修缮、扩建，至今已有1 200多年历史。清道光、咸丰两代皇帝敕封临水夫人陈靖姑娘娘为“陈太后”“顺天圣母”，享受皇家礼遇，宫内的建筑装饰与陈设也依据皇家宫庙的标准进行建造和布置，种类繁多，内容丰富，表现手法多种多样，是一座巨大的装饰艺术宝库，成为福建乃至全国祠庙建筑艺术的经典。

笔者通过对福建古田临水宫室内装饰与陈设艺术研究，进一步梳理装饰艺术与文化之间的关系，以此推进临水文化及闽东祠庙建筑装饰艺术的传承与发展。

一、室内装饰的形式与题材

室内装饰是建筑装饰艺术的重要表现手段，它直接记录和反映一个时代和地域的装饰艺术文化特征。古田临水宫的室内装饰遗存是集功能性与艺术性为一体的艺术精品，它的形式技法、内容题材、色彩表现充分地展现了这座千年宫庙的历史沿革、文化特征。

(一)形式多样，技法娴熟

古田临水宫建筑主要为土木结构，木雕是其最重要装饰手法。古田地处亚热带季风气候区，温暖多雨，很适合树木的生长，主要木材有杉、松、银杏以及各种杂木等，为木雕提供了丰富的原料。临水宫造型精致、技艺高超的木雕艺术融合了明清时期南方建筑的艺术精华，透露出闽东地域特有的审美气息，体现出建筑的美感和性格。[1]木雕重点主要围绕主宫展开，从屋架的梁、斗拱、额枋、鹰嘴、雀替、垂花、藻井，到屋身的栏窗、隔扇、壁龛甚至是回栏、出檐等部位，到处都有木雕的存在，既美观又实用。[2]古田临水宫的雕刻技法完备，几乎涵盖了所有的雕刻表现形式，包括平面线雕、浅浮雕、高浮雕、透雕、圆雕、镂空雕等多种复杂工艺，技术娴熟且因材施艺，将形式与技法完美结合，无论是人物、植物、器物，还是亭台楼榭、自然山水无不刻画得惟妙惟肖，极具艺术表现力。例如古戏台的矮栏上镶嵌有13块木刻花板，雕刻采用高浮雕、多层镂空雕相结合的手法，凹凸起伏变化丰富，层次分明，具有强烈的立体感。其中正面1块封神演义题材雕刻(图1)，“哪吒”“杨戬”“雷震子”等众神明特征明显，神态逼真，动作场面生动，突出了正义与邪恶之间的较量。又如戏台与拜亭上四面宫灯状仙人造像的圆雕垂花柱头，仙人的形象和穿戴具体写实，表情丰富，匠心独具，带有强烈的三维空间艺术感。再如许多木构件上都有大量龙的装饰雕刻，以透雕和圆雕为主，有的盘旋而上，有的相向而飞，有的在云中若隐若现，每条龙都形态矫健，动态幽雅有力。[3]临水宫之所以有数量众多的龙的装饰雕刻，应该与历代皇帝的重封加褒有着密切的关系。

图1 封神演义题材雕刻(局部)Fig.1 Carving of Legend of Deification (a part)

图2 临水宫戏台藻井Fig.2 Stage and caisson of Linshui palace

古田临水宫的室内装饰形式除了木雕外，还有石雕、彩绘以及壁画等其他艺术手法，都十分细致精美。如拜亭青石柱础上刻有极具神话色彩的动物高浮雕造像，飞牛、飞马在云水之间自由飞翔，凶猛的金钱豹口中吐出熊熊燃烧的火球等等，刀法细腻而有力，动物形态自然生动，充满丰富的想象力。戏台内檐顶棚覆莲藻井，总共有6层，每一层都有精美的彩绘雕刻作品，是集建造、彩绘、木雕装饰为一体的艺术精品(图2)；还有梳妆楼墙壁上的陈靖姑降妖伏魔壁画，太保殿墙上的王、杨两太保护法壁画等，以中国画形式进行创作，工写结合，线条舒畅、色彩瑰丽、情节生动、造型完美，让人流连忘返。

(二)内容丰富，题材多样

古田临水宫装饰的内容题材以道教典籍、道家神明、传说故事、法宝器物、各种神兽等为主，构思巧妙、寓意深刻，营造出浓郁的道教文化色彩。如封神演义故事、陈靖姑降妖伏魔故事等；民间的“八仙”“雷公电母”“福禄寿”“太上老君”等道教神仙；“暗八仙”、如意、圭板、宝剑、拂尘、宝珠等道家法宝以及代表吉祥灵瑞的龙、凤凰、麒麟等神兽。

其次，表现忠孝仁义内涵的人物故事雕刻、壁画等，也是临水宫装饰题材的重点，充满强烈的说教性氛围，如“千里走单骑”“长坂坡救主”等三国历史故事题材的雕刻。还有一些具有美好寓意的动植物、器物和传统象征性的图案纹饰也是临水宫室内装饰所刻画的题材，这些装饰题材往往通过谐音、比喻、假借等手法来表达一定的寓意。如象征威猛镇邪的狮子、老虎；象征福禄寿的蝙蝠、梅花鹿、仙鹤；寓意和平吉祥，富贵幸福的荷花、牡丹、孔雀；象征气节的梅、兰、竹、菊、松；以及原始的图纹符号云纹、回纹、夔纹、雷纹、太极八卦等。

(三)色彩古雅，表现沉稳

古田临水宫沿袭了中国传统道教建筑的色彩文化，整体色彩表现上比普通民宅显得更加庄重、沉稳，有意突出宗教建筑的神秘和庄严的气氛。临水宫内部装饰色彩以深色为主，所有的外露木构件都使用质地坚硬、色彩温润的大漆髹饰。其中有的部分使用红色大漆，有的部分采用素髹工艺保留木头本色。“盖取其坚牢于质，取其光彩于文也”[4]，髹漆工艺的应用不但对建筑的木质结构和雕刻起到良好的保护作用，而且经过时间的沉淀，大漆色彩的火气完全消退，色彩更加稳重庄严、刚正坚毅。

古田临水宫的木装饰构件和雕刻采用彩绘的手法装饰，以黑色、青色、钴蓝、鹅黄、深绿和白色为主色进行搭配组合，色彩古雅，简洁美观。宫中的壁画墨线浑厚,赋色妍丽，虽然历经几百年的烟熏火烤，有些色彩已经褪去，但从现存的墨线以及朱砂、石青、石绿、赭石等矿物质色泽看，足以感受到当年壁画的生动精彩(图3)。

图3 临水宫壁画Fig.3 Mural painting of Linshui palace

二、陈设艺术的内容与表现

明清时期，中国的工艺品、陈设品得到全面发展，其丰富性和艺术性都达到封建社会的顶峰。内容丰富的陈设艺术突出了建筑主体装饰的文化内涵以及主人的爱好、品位和审美取向，往往起到画龙点睛的作用。[5]古田临水宫的陈设艺术主要有祭祀用品、楹联、匾额、帷幔和织物等，充满浓厚的宗教文化色彩。

(一)供桌

供桌和供品是寺庙、宫观必备的陈设品，大小都十分讲究，体现出对神祀的敬仰和尊重。古田临水宫大殿横列三组神龛。其中主神龛供奉陈靖姑、林九娘、李三娘。主神龛前放置一张花岗岩石供桌(图4)，长4 m、宽0.9 m、高1.5 m，案裙上的浅浮雕和线雕作品，自由生动，造型形象逼真，刀法细腻但不繁复，通过点、线、面的造型，创造出一幅幅生动美好的画面；正中楷书阴刻有“大德曰生”4字，旨在提醒广大信众，尊重和敬畏生命是一种很高尚的德行。石供桌上放置一副清代铁质古香炉和大型香烛台，青烟袅袅，红烛高悬，使大殿显得更加清静神秘。大殿正中又是一组石供桌，上面放置三副铜质香炉与烛台，左右各摆放一张木质精美案桌，供道士设堂念经、施法以及信众摆放供品之用。其他各殿神龛前均有类似的供桌，以便于荟供之用。

图4 临水宫大殿石供桌(局部)Fig.4 Stone table in the main hall of Linshui palace (a part)

(二)楹联

楹联是中国的传统文化之一，传统楹联陈设在中国古建筑中的运用十分广泛。留存在古田临水宫的历代古楹联有几十幅，是研究临水宫历史的文化宝库。木刻楹联采用隶书、楷书、行书等字体，其中楷书端正大方，隶书文气舒展，行书灵活飘逸。雕刻刀法筋力老辣，字体结构清晰，风骨洒脱，气韵不凡，一点也不逊于笔墨书写。由此可见当时的雕刻工匠不仅技艺炉火纯青，而且对书法也有很深的造诣。楹联的内容通俗易懂，主要歌颂陈靖姑一生助民解困、为民除害、祈雨救灾、造福民众的功德伟绩，如“庙貌壮千秋鼎新有像，母仪昭百代坤厚无疆”；“我本无私，毕竟代天行化；人毋求媚，当思惟德是馨”；“剑角镇山灵，护国佑民，金厥纶音崇祀典；宫墙新圣迹，伏魔保赤，玉田香火达神京”等，同时也体现了这座千年古庙的非凡气派和深厚的文化底蕴。古戏台上一幅“天下事渺茫若此，古今人大概相同”的楹联，寓意深刻，妙趣横生，引人思考回味(图5)。

图5 临水宫古戏台Fig.5 Ancient stage of Linshui palace

(三)匾额

匾额也是中国传统古建筑的必然组成部分。匾额的装饰主要集中在底面与四周的边框上，用深浅浮雕雕刻出各种图案，结合金饰、彩绘形成独特的装饰效果。[6]古田临水宫的匾额数量众多，形式多样，装饰精致，与雄伟壮观的宫庙建筑交相辉映，和谐统一。宫内的匾额有的是朝廷的封赠，有的是地方黎民百姓的供奉，内容以纪念临水夫人陈靖姑为核心，表达了古田人民对这位女神的无限崇拜和无尽怀念，如“威灵显应”(图6)以稳重、厚实、正气的楷书字体书写雕刻，边框两侧金龙腾云浮雕为紫铜锻造，形象生动，其灵动之势扑面而来。匾额把高超的书法艺术、精湛的雕刻工艺和丰富的装饰手法融为一体，体现出古代传统艺术文化的精髓。还有“永沐懿德”“坤元资生”“慈德远扬”“渡海救世”等匾额也都十分庄重华贵。

图6 临水宫匾额Fig.6 Ancient stage of Linshui palace

(四)帷幔和织物

帷幔和织物在室内空间中主要起到渲染气氛的作用，因此其形式和色彩通常与建筑的功能属性密切关联。古田临水宫的帷幔和织物在色彩运用上十分丰富，既重点突出宗教的神秘严肃氛围，又体现出皇家的富丽、高贵。现保留下来的旗幡、布幔多为清代所制，面料以刺绣锦缎为主，柔软顺滑、精美华丽。

(五)其他陈设

古田临水宫的陈设还有如供养神灵的插花、盆栽，各种祭祀用的陶瓷、金属器具，照明使用的宫灯，请神和游神时用的锣、鼓、日月扇、香亭、各种锡制銮驾执事及十八般武器等，花样众多，种类丰富，而且许多都是历史遗存下来的珍贵文物，有很高的欣赏和研究价值。

三、装饰艺术与文化

任何一种装饰艺术均是文化的产物，在研究显现的形式和内容时，更要探究其背后所蕴含的文化内涵，从而更深入地理解其装饰艺术的初衷和意义。

(一)临水文化的体现

临水宫陈靖姑信仰自唐开始，趋盛于宋元，明清时期达到鼎盛。经过一千多年的传播流布，至今在全国乃至世界各地拥有众多的信众。临水文化早已与人们的思想感情、礼仪形式、风俗习惯紧密相连，潜移默化地影响着人们的思想意识和行为。作为祭祀临水夫人陈靖姑的祖宫，古田临水宫自然成为发扬临水文化的中心。宫内的室内装饰与陈设完全依照道教庙宇的规范设计与布置，以具象化地传达着道教哲学思想、审美特征以及价值观念，从而体现出道教庄严神秘的文化气息。同时临水宫还将装饰、陈设等有形文化和神话、祭典、民俗等无形的民间文化有机地融合在一起，即强调道德观念，又体现人们的世俗愿望，具有鲜明的民族文化特色。[7]

(二)建筑形制等级的表示

中国古代建筑装饰与建筑形制等级相一致，也是社会等级制度的一种重要标志。装饰的形式与内容充分体现了封建宗法等级制度的影响，反映了使用者的身份与地位。[8]临水夫人陈靖姑受到历朝历代皇帝的多次敕封，成为钦定神明、护国之神，其影响力不断扩大。清道光、咸丰年间，陈靖姑被敕封为“陈太后”“顺天圣母”，临水宫自然成为了帝王宫庙[7]，因此在室内装饰与陈设上可以大胆地运用皇家建筑中的雕龙画凤以及各种色彩的锦罗绸缎，既强化了装饰艺术效果，又透露出皇家庙宇至高无上和高贵威严的格调。

(三)历代文化的影响

古田临水宫的建造历史非常悠久，经过历代朝廷对临水宫的修缮、扩建，有着非常深厚的中国传统文化底蕴。每个朝代的文化思想、宗教观念、社会经济等因素都会对建筑以及装饰起到一定的影响作用，因此临水宫室内装饰与陈设有着不同时代留下的历史痕迹，是研究古田临水宫的历史和文化的重要资料。

四、结语

古田临水宫作为闽东祠庙建筑的典范和临水文化的核心，它不只是简单地追求装饰艺术外在的形式美和视觉审美的愉悦，而是通过装饰艺术的内容与形式进一步向世人陈述临水夫人陈靖姑的事迹和精神，展现临水文化的深厚内涵，有助于唤起世人对临水信仰习俗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保护和传承意识。同时，临水宫以富有寓意的、形象化的装饰语言和礼制的、仪式化的陈设共同构筑和修饰建筑空间，使其形成特殊的语境氛围，[8]进而达到“成教化，助人伦”的作用。古田临水宫的室内装饰与陈设艺术经过悠久的历史文化积淀，成为闽东乃至全国传统道教建筑装饰艺术的瑰宝，保护好这座独具特色的庙宇建筑，对研究中国传统道教建筑装饰有着极为重要的艺术、文化和社会价值。

[1] 卓娜.福建民居三坊七巷的装饰木雕艺术[J].南京工程学院学报,2010(9):32-35.

[2] 杨广敏,黄亨淼.古田传统建筑装饰木雕初探[J].集美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9(3):94-98.

[3] 王隽彦.“出世”与“入世”：福建古田临水宫雕刻艺术特征与文化内涵研究[J].艺术与设计,2017(6):113-115.

[4] 王世襄.髹饰录解说:中国传统漆工艺研究[M].北京:文物出版社,1998:19.

[5] 张笑楠.明清会馆建筑室内环境研究[J].文物建筑,2007(12):104-128.

[6] 庄裕光,胡石.中国建筑装饰·雕刻[M].南京:江苏美术出版社,2007:25.

[7] 王隽彦,李华珍,杨琼.闽东古田临水宫建筑艺术与文化[J].艺术与设计,2017(4):85-87.

[8] 鲁晨海.论中国古代建筑装饰题材及其文化意义[J].同济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2(1):27-36.

AstudyontheartofinteriordecorationandfurnishingsofGutianLinshuipalaceinFujian

Yang Qiong, Sun Qun

(College of Architecture, Fujian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 Fuzhou, 350118, China)

Gutian Linshui palace of Fujian province is a Tang-style Taoist temple building. Its interior decoration is rich and elegant, with diversified ways and profound meaning. It is not only a perfect product that combines religious culture with art form, but also a direct reflection of the characteristics of the long history and regional culture of the palace. Focusing on the two aspects of the interior decoration and the display art, it attempts to explore the inner relationship between the decorative art and the culture from the aspects of art form, pattern colour and expression technique. It illustrates that the decorative art of Linshui palace mirrors the majestic and mysterious culture spirit of Taoism. It also reveals the supreme, noble and dignified style in the royal architecture, with the role of enlightening the mind and improving human relations. In addition, it helps to enhance the understanding of the deeds and spirit of Mrs Chen Jinggu, and the awareness of protection and inheritance of the national intangible cultural heritage of Linshui belief custom.

ancestral temple; Gutian Linshui palace; interior decoration; furnishings art; cultural connotation

10.3969/j.issn.1672-4348.2017.05.003

TU-8

A

1672-4348(2017)05-0420-05

2017-06-30；

2017-09-20

福建省社会科学研究基地重大项目(2016JDZ034)

杨琼(1981- )，女，福建仙游人，实验师，硕士，研究方向：建筑美学、绘画艺术。

(责任编辑：王圆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