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罗诗人的漫漫求索路
——重读鲁迅《过客》

2017-11-13 16:19陈佳佳
边疆文学(文艺评论) 2017年2期
关键词:老翁过客鲁迅

陈佳佳

摩罗诗人的漫漫求索路

——重读鲁迅《过客》

陈佳佳

《野草》作为鲁迅先生作品中最艰深晦涩的一部散文诗集,某种程度上反映了鲁迅内在心境的矛盾纠缠,“他的哲学都包括在他的《野草》里”,自1927年面向读者以来,其思想深度的复杂性和深刻性引起了无数评论者的研究,成果汗牛充栋。而其中创作构思达十年之久的《过客》,更是鲁迅在独特境遇中对自我灵魂的剥离与透视,以孤独地求索于漫漫长路的一个坚毅的“过客”形象独步于《野草》,对其研究也蔚为可观。“《过客》研究历经大半个世纪,以1981年为界,前期是以‘主题思想’、‘人物形象’、‘诗剧形式’、‘象征手法与意象设置’等为主的内部研究;后期发展为‘比较研究’与‘后世研究’。”在对其哲学意蕴的论析中,“过客”与作为创作者的鲁迅之间的相互指认不断为评论者所推崇,老者、过客、少女都可以从鲁迅的不同自我的侧面进行回应;也有站在马克思主义立场结合意识形态和革命话语来进行解说;更有甚者认为过客的彷徨乃是鲁迅的思想局限。钱理群和汪晖等对鲁迅作品中整体呈现出的“中间物”、“反抗绝望”的意识也受到了评论界的肯定。也有人曾认为《过客》是鲁迅的爱情隐喻,暗含了鲁迅在两个女人间的艰难心理处境。

鲁迅离开我们已经八十周年了,我们已无从如同柔石、萧军等近距离聆听鲁迅先生深刻的思想和伟大灵魂的声音,前人对其作品见解各异、林林总总的阐释,无疑推进了我们与伟人可能性交流的步伐;而另一方面,我们也应有着鲁迅倡导的“拿来主义”和怀疑精神。在西方后现代主义思潮传入中国几十年以后,文本意义层面的歧义性和多元性也有其独立的生存空间。《过客》哲学意蕴歧义丛生、各所其是的追问固有其阐释的理论立足点,但或许这也就是早期就倡导以摩罗般奇异的想象、个性的手法来激发反抗精神的鲁迅所有意设定。其暧昧的时间设置,空茫充满象征性的环境,阶段明显的人物特征,多重意义指向的意象,无一不显示出摩罗诗人的丰富的想象力和充满个性的抒情手法。二三十年代独特的生命经验也赋予了鲁迅独特的言说方式。文本面世近一百年后的今天,我们在面对《过客》之时,是否也应带着多重的思考去接近鲁迅,去认识漫漫长路中求索者孤独的灵魂。

1908年尚在日本的鲁迅就在《河南》月刊上发表了《摩罗诗力说》,希冀以撒旦诗人魔鬼一样的力量来启迪改造社会的契机,号召沉浸于“五四”落潮后低沉情绪的青年们激昂地、奋发地面对未来。摩罗诗歌充满了主观性、抒情性、想象性,大量地运用象征主义手法,有着强烈的反抗精神和强烈的个性解放精神。鲁迅在民族处于衰微之时,呼唤摩罗诗人的力量来激发人民的斗志和勇气,一方面表达了弱国子民对于强盛祖国的热切希望,同时也显示了其作为拥有革命浪漫主义精神的年轻的摩罗诗人形象。约二十年后,怀揣着启蒙与革命精神的摩罗诗人,也带着一种怀疑精神,质疑、忧郁、辩论于人们皆视为当然、约定俗成的社会改造道路。鲁迅的心境无比复杂,这也与其徘徊于生命各种选项中的抉择不无关联。他怀疑进行中的革命是否真的是一条能够拯救人民于水火之中的明智之路,但是他又是多么希望“五四”真的能够给当下的社会改革带来新的契机。然而,他也在质疑这次运动是否真的有如此大的能量以改造弊病重重的祖国。而这段时期的鲁迅生活,也是诸多不如意的。1923年与兄弟周作人神秘的争吵、分家,给鲁迅的生命经验带来了不可磨灭的影响。之前的文学活动都是与周作人携手推进的,自此之后分道扬镳。1926年后又辗转于厦门、广州、上海,数十年的生命经验和漂泊流离之后,《野草》出现了。

“当我沉默的时候,我觉得充实;我将开口,同时感到空虚。”

这已不再是“五四”启蒙时期清晰、透明的话语,一干二净地指导着迷茫中的中国未来的前进方向,而是以一种最微小的,微渺的,暧昧的散文诗的,甚至是谜语的,生命里的呢喃的形式,向读者低低地倾诉。与其早期的希冀以摩罗诗人的强烈的声音开创中国的未来却是截然不同的。这还是摩罗诗人吗?经历了二十年的生命里种种挫折之后,魔鬼般强大的号召力变成了狂人的喃喃自语,以一种鬼魅的声音来诉求着生命中的怅惘、迷茫。曾经可以诗的力量来攖人心者的诗人,已经变成了不觉“吃人”的狂人,面对“五四”之后纷纷扰扰的社会状态,作为摩罗诗人的鲁迅在诗对于文学的信念、与人们沟通、交流的工具、改造国民的作用的认识上,发生了一个逆转,陷入自我辩证的循环。在这个让人无言以对的时代,鲁迅又将何去何从呢,他只得用这样一种暧昧、混杂的文字来让我们感知其生命的困境,吊诡的历史层面,潜隐深处的摩罗主义精神。

暧昧的时间、地点,三个年龄阶段明显的人,困顿而倔强的过客、白发黑袍的老者、紫发的小女孩,如此浓厚象征意味的情境设置,无疑饱含了鲁迅深切的意义指涉。从作家与作品的关系来看,“过客”的角色体验与鲁迅的心灵经验是密切相关的。曾有人认为中西方都曾有过客精神的求索,“除西方的苏鲁支而外,老翁与过客的东方原型可能要追溯到孔子与老子”,也暗含了鲁迅自身的精神追求,“过客就是鲁迅自我的化身,就是鲁迅作为一个伟大的知识分子的象征”。然而,对过客精神进行多维阐释时,作为主人公的过客毫无疑问是思考的重要层面,同时剧中出现的三个人物之间的暧昧关系,除了强调其内在关联外,各自幽微之处的差别也需有所论述,更该避免某种绝对主义的偏执论调。黑长袍的白发老者,十岁的紫发少女,目光阴沉、乱发的中年过客,从年龄上进行认知分类:小女孩是天真热情的、对未来充满幻想的理想主义者。人之初降,一切都是新鲜、美好的。历经半生艰难人生体验的中年过客,虽目色阴沉,神情倦怠,衣衫褴褛,仍将竹杖支身,倔强的向前寻求着。对纷杂的社会有着清醒的识辨,但依旧怀揣着坚定的信仰,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已入古稀之年的白发老者,想是早已看透了人世间的纷纷扰扰,其长长的黑袍也将这一世的烦扰化作了悄无声息的淡薄与虚无。在小土屋前的树根下,静静己坐,淡漠地看着路人艰辛的脚步。对于前面的景象的认识,对应小女孩的是有着许多野百合、野蔷薇的充满趣味的乐土;老人看到的是阴沉沉的坟,而过客眼中的前方却是布满野花和坟之外的远方,未知的西,孜孜以求的西。同时,我们似乎也可以想见,过客固然是正在求索中的过客,而老者未尝不是早已阅尽求索之酸辛磨折,而如今澹泊明志以宁静致远的曾经的过客,那活泼热情的小女孩,应该是那成长中未来的过客吧。这三者的独特魅力及其相互之间复杂、富于张力的关系也为过客精神蒙上了一层神秘的光环。

主人公形象自身对于过客精神的阐释自然也有着不可替代的认知作用。隐喻意味浓郁的诗意短剧中,过客是个普通的过客,是曾经天真热情的小女孩,也是白发老者数十年前行进的模样;过客又是个不一样的过客,对于明知是坟的前方,对于隐隐的并不明确的心里的声音,是坚定的,尽管有着未知的恐惧,他依旧是倔强地向前的,这是一种绝望之中的反抗,对不可抗拒的死亡与命运的绝望反抗。过客必须承受的,还有前方中不得而知的“不知道”,“料不定能走完”的途中种种艰难遭遇的可能性。但毋庸置疑,困顿的过客自始至终是反抗的,与现实生活中鲁迅的强烈的反抗意识是吻合的,反抗传统的成长教育,拒绝几千年流传的中医,甚至是热潮滚滚的“五四”文学革命运动,始终以怀疑的眼光来面对生命里的各种选择,笃定地忠实于内心的摩罗力量。尽管这条漫漫求索路上,鲁迅一直都是孤身前行的,忍受着来自各个不同方向的甚至是绝大多数力量的煎熬,却始终是坚定而执着的,从呼唤摩罗诗人的力量到自在其内的《朝花夕拾》《野草》,热情分毫未减,只是渐渐化成一股坚韧的力量,更真实也更深刻地倾诉着。正如“他的这种反抗并不是完全英雄式的,他是在绝望中进行反抗的,他对未来并没有英雄式的、明确的目标,对于未来还是迷茫的。所以鲁迅的现时是一种中间状态的现时,是一种从空洞向英雄将转而完全转的现时。”作为一个生存于世间的普通人,过客也是需要补充“血”的,身体状态是困顿的、需要休息的,面对毫无把握的未来和日渐疏稀的血液,其反抗是那么绝望和虚无。过分夸大过客的坚定革命精神也是有失偏颇的。过客是一个勇士,也是一个在人世间生存着的人,身体所必需而无从需的“哀歌”后的迷惘、困顿是自然的,更能突显过客的恰是在这“哀歌” 之中的“搏战”,“正是因为从这搏战发出的哀歌,或者说从哀歌出发的搏战,他不得不追逐‘那前面的声音’,两足流血地向前走去。”

文中驱使过客不断向西而行的,是那“前面的声音”。对于“声音”的阐释,也有着各异的论述。海德格尔认为:“唯有所领会者能聆听。”那是过客对光明未来的希望与理想吗,或是潜隐于鲁迅深邃心灵世界中的人生信念,一种希望与怀疑深层交织的形而上之隐喻。小女孩看到的遍布野花的土地,老翁所指满是坟茔的荒原,中年过客都是有所认知的,而这两种意象又是如此截然相异,是否侧面反映了老翁的人之将尽的淡漠颓唐和小女孩热切幻想,抑或这两种矛盾的情感状态恰好也是过客心理的真实写照。过客对未来的希望与绝望的挣扎,也是鲁迅对人生前途的迷惘与怀疑:前去的路无疑是不可动摇的,然而前路究竟又将如何呢?坟地,野花,在反复的诘问和深层解剖之下,坟冢里开出了野花,过客也在绝望中新生了。世不可违是天意,而我之不可不为亦为天意。或者正如《过客》里的老翁相似于《查拉斯图拉如是说》的老人,过客所隐隐听到的“前面的声音”与查拉斯图拉听到的一样,却是从自己发出的,是麦克白的敲门声,是卡拉马佐夫兄弟的第三者的审判,是把国民从“铁屋子”里唤醒的叫喊,是存在的“良知”的呼唤。然而这里的“声音”或许是对惨淡的人生直面的勇气,对虚无的警示和超越,因为“在笔者论述逻辑里,这声音是死亡对于虚无的警示,这样的警示呼吁着人们超越生命的虚无,创造出活着的意义。”或者如韦伯所言,“大自然等待着人类希望的灵感的实现。在大自然的子宫里,有许多未来和过去的艺术形式。只有当把自己以最高的敬意、沉默并与世隔绝的状态向大自然呼唤,人们才能听到大自然的回应。全神贯注的时候,人们才能听到内在的母性的声音。”

老翁也曾听到过这隐隐的“声音”呼唤,也曾如同过客一般从过去的地方来到跋涉到这里,找寻着某种方向和理想。不同的是,老翁“审时度势”地停下了,在艰难和忧患之前选择了退让,抛却了自己过客的行走使命,迷失于狭隘自然淡薄的假象中。“天天看见天,看见土,看见风,还不够好看吗?什么也不比这些好看。”老翁的这句话不是单纯的对自然的沉浸与陶醉,“他并不相信超越性的上帝,自然对他而言才是上帝”,如同陶渊明寄情山水的隐退,嵇康、阮籍放纵竹林歌酒,中国传统中文人皆是郁郁不得志遂隐居辟地,寄情自然的。这里的老翁曾听到过“声音”的呼唤,也曾“有所领会”,但这未知的前方和日渐疏稀的血让他望而却步。他并不是真的信仰着神秘的自然,却是一种借归隐自然的淡泊来掩饰自己对过客使命责任的逃避。他是如此熟悉过客的来路,“我单知道南边;北边;东边,你的来路。那是我最熟悉的地方,也许倒是于你们最好的地方了。你莫怪我多嘴,据我看来,你已经这么劳顿了,还不如回转去。”他熟悉过客,熟悉他细腻、纠缠的心理矛盾,劝慰着过客如他一样,忘却心里隐隐的“声音”。我们不能责怪老翁的却而止步,毕竟在未知的希望与已知的莫大阻碍之前,并不是每一位“过客”都能谨守着行进的使命,索求着内心微弱却坚定的“声音”。这也正是摩罗诗人的可贵之处,休问前路如何,却只韧性地求索着。

作为有着独特精神体验的过客,也有着非同常人的深层孤独,一如品格特立独行的鲁迅,也是需要关怀的,却也同时惧怕着关怀。对于历经跋涉、身心倦疲的过客而言,些微善意的劝慰和施舍有着无穷的诱惑,而这无法偿还和感激的好意也将成为其行进途中永远的负累。过客不愿意“看见他们心底的眼泪,不要他们为我的悲哀”,过客拒绝情感的负担,唯恐或廉价或真诚的泪水为他西去的途中增添一份精神的压力。过客虽然踌躇了,但无法拒绝需要补充血液里的水这一事实,他走向了小木屋前,作出了不得已而为之的决定:讨一杯水喝。而正是这个微不足道的请求,却已为他背负上无可偿还的情债。老翁又是那么理解过客的需求,特意叮嘱女孩子把装水的杯子洗干净了,这细微的在意和关切让这一杯水背负了更多的能量,过客补充了血液、恢复了体力之后更无从感激。小女孩递过来的一片包脚的布片,他下意识地接受了,然而马上又拒绝了。真的是这片布“太小了”,“还是裹不下”吗?抑或是“这布施是最上的东西”“这太多的好意,我没法感激”?这里的布片涉及了精神的关爱,困顿的过客固然是需要关爱的,而这“最上的东西”却让过客心有所牵,负累情感的牵绊,无法轻身上路,谨守这行进的使命。鲁迅也曾这样解释:“《过客》的意思不过如来信所说那样,即使虽然明智前路是坟而偏要走,就是反抗绝望,因为我以为绝望而反抗者难,比因希望而战斗者更勇猛,更悲壮。但这种反抗,每容易跌落在‘爱’——感激也在内——里,所以那过客得了小女孩的一片破布的布施也几乎不能前进了。”过客在剧烈的思想斗争之后,在犹豫、痛苦、矛盾、纠结之后,毅然地选择了前行,在苦难的漫漫长路,依旧孤独的求索着。

西指,西顾。这神秘的西方是有着怎样的魔力?坟茔?野蔷薇?老翁是不得而知的,过客也只是诘问而未确认。然而这“西”,断断是与过客的来处截然不同的,那里“没一处没有名目,没一处没有地主,没一处没有驱逐和牢笼,没一处没有皮面的笑容,没一处没有框外的眼泪。我憎恨他们,我不回转去”。前方的“西”至少不是令人憎恨的地方,虽是未知的,但也是一种新的可能性。回顾过客和老翁回答的过程,像极了唐玄奘路过人家时的问答:来者是谁?从哪里来?去往何处去?过客不是僧侣,不是去往“西方净土”——印度求取真经以普渡众生;却也是孤独地向神秘的“西”行进着,不畏途中的艰险,如同僧侣一般精神永远处于漂泊的状态,上演着一切精神探索者的宿命。这神秘的“西”方有着什么样的可能性呢?某种程度上暗含了鲁迅内心话语的过客苦苦索求着的西方,是一种“拿来”之后的西方现代性吗?从呼唤摩罗诗人开始,鲁迅就强调着西方现代文化的先进性与革命性,而痛斥中国传统文化的固守与腐朽,但鲁迅也意识到中西方文化语境的差异以及传入西方文化的阻扰,“东,是几株杂树和瓦砾;西,是荒凉破败的丛葬;其间有一条似路非路的痕迹。”在日本留学七年的鲁迅无疑是受了西方文化思想的影响,“西方文化的影响却也包含在作品的形象之中:作为结果,它体现在关于东方文化颓败、瓦解的象征性意象中;作为原因,它体现在过客的行为方向上。”鲁迅对西方文化的态度也是复杂的,虽然主张大快朵颐地“拿来主义”,但也有着清醒的理性,坚持批判地吸收。在日本期间发表的三篇文言论文,就大力提倡学习西方现代文化,以改造国民性,唤醒“铁屋子”里沉睡的人们;同时,他也批判了其中的唯物质主义和机械论等,在《破恶声论》中也讽刺了沽名钓誉的假面君子,尊重人类的信仰。即使在“五四”落潮期,苦闷与彷徨的气氛笼罩了整个社会,他也依然坚持着对西方现代文化的学习和引进。过客所孜孜以求的“西方”魅力,大抵在于此吧。

《过客》作为鲁迅最为艰涩的散文诗集《野草》中构思历时最久的一篇,其自身相对开放的性质,更使文本的解读有着独特性和复杂性。其文本的多元性和歧义性与过客所孜孜以求的西方的不确定性所带来的暧昧也有着密切的联系。鲁迅作为呼唤中的摩罗诗人,其构建的过客精神,三人的多重象征意味,神秘的“前面的声音”,老翁貌似的淡泊,爱与负累,“西”,无一不带给我们一种多重的、深层的情感认知和体验,而正是在这种暧昧性、悖论性、复杂性的解读之下,鲁迅的精神也不断为后人所重新理解,在现代文学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注释】

[1] 章衣萍:《古庙杂谈(五)》,《京报副刊》1925年3月31日;

[2] 曾令霞:《一个文本的阐释史——<过客>比较研究综述》,《社会科学研究》2003年第5期;

[3] 江海洋:《精神的求乞者——<过客>的深层解读》,《黄山学院学报》2007年第6期;

[4] 王君:《在空洞的现时与英雄的现时之间》,《哈尔滨学院学报》2009年第11期,第89页;

[5] 胡风:《<过客>小释》,《胡风全集》第2卷,湖北人民出版社,1999年第593页;

[6] 海德格尔著,陈嘉映、王庆节译:《存在与时间》,三联书店,1999年,第593页;

[7] 彭小燕:《存在主义视野下的鲁迅》,北京大学出版社,2007年,第298页;

[8] 【美】韦伯著、秦健译:《马克思·韦伯艺术随笔》,金城出版社,2011年,第31页;

[9] 【日】丸尾常喜著,秦弓、孙丽华编译:《耻辱与恢复》——<呐喊>与<野草>》,北京大学出版社,2009年,第237页;

[10] 鲁迅:《致赵其文》,《鲁迅全集》第11卷,人民文学出版社1981年版,442页;

[11] 刘彦荣:《离间与聚结——<过客>的意义生成系统》,《创作与评谭》2004年第10期,第46页;

(作者系云南民族大学中国现当代文学研究生)

责任编辑:杨 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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