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 路

赵振元

天 路

赵振元

行进在青藏高原，蓝天与白云是一道独特的风景。在晴朗的天空中，在蔚蓝色的蓝天衬托下，白云朵朵，美丽无比，构成一幅精美的图画。

天边的彩云，你是一幅凝固的景。白色的云朵，五彩图画，把天空装扮得像美丽的姑娘。

天边的彩云，你是一幅流动的景。人走，你也动，人停，你也静。你与人影相随，不分离。

天边的彩云，你是纯洁的魂。你历经千年风雨，横跨亿万年历史，历经沧桑，你依然如此洁白，如此纯洁，如此美丽，似乎岁月没有给你留下任何痕迹，你保持着永远的纯洁。

天边的彩云，你是追逐的梦。想得到，偏又怕失去，那份爱，常留在心田。

天边的彩云，你是上天的使者，你在天与人之间，是天上的使者；你又是人间的偶像，人们仰慕你，你往来穿梭于天上人间，传递着爱。没有你，人与天际没有沟通的桥梁，没有联系的纽带。

天边的彩云，你是忠诚的伴侣。行进在曲折的天路，路越来越险，满山坡的羊群被甩在后面，离天际越来越近，只有蓝天与白云做伴。彩云，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彩云永远是天路上的忠诚伙伴。

爱，是不变的星辰，爱，是永恒的星辰。彩云的爱，不会在银河中坠落，在经历了千万年后，依然永在天上，永在我们的心间。

（原载《散文诗世界》2015年12期）

[陈志泽 赏析]

捷克汉学家普实克认为，中国抒情诗擅长“从自然万象中提炼若干元素，让它们包孕于深情之中，由此以创制足以传达至高之境或者卓尔之见，以融入自然窈冥的一幅图像”。我读赵振元先生的散文诗《天路》，深感他从天空中的“彩云”这个大自然的元素“包孕于深情之中”表达自己“至高之境”和“卓尔之见”的艺术创造。

《天路》一开头就抒写作者行进在青藏高原感受到的总体特点“蓝天与白云”，并作为作品的大背景与铺垫，进而很自然地过渡到一个细部“天边的彩云”这个主体意象的创造与艺术表现。作为读者，我惊异于作者有那么多的形象捕捉与情感流淌。

我们来读读作者笔下六个“天边的彩云”的意象。

先是以“白色的云朵，五彩图画”和“美丽的姑娘”的比喻，静态地描绘出“一幅凝固的景”，随即又以“人走，你也动，人停，你也静”动态地描绘出“一幅流动的景”。 “凝固”而后“流动”，貌似矛盾，实则统一在天边的彩云的变幻多姿的意象上。

接下来写天边的彩云“是纯洁的魂”，从本质上赞美“你历经千年风雨，横跨亿万年历史，历经沧桑，你依然如此洁白，如此纯洁，如此美丽”，文字很朴素，但表达形象而恰切，直抵客体的内理。借助云的洁白，不受任何玷污，象征作者心中热爱的崇高、纯洁的事物。而“你是追逐的梦”是虚写，既符合云飘游与梦虚幻的一致性特点，又寄托作者的理想与追求。

“你是上天的使者”，赞美云“往来穿梭于天上人间，传递着爱”的“上天的使者”形象，将彩云的品格进一步提升。“没有你，人与天际没有沟通的桥梁，没有联系的纽带”是最精彩的、奇特的想象，不是冥思苦想的创造就是长期积累的妙手偶得。

“你是忠诚的伴侣”，拟人化地把云作为蓝天、人类的“忠诚伙伴”，情感上更亲近，更动人。“彩云，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是很生动、很美妙的一笔，没有深刻的人生体验，没有对崇高、纯洁事物的深情向往是提炼不出的。

以上六个“天边的彩云”的意象组合，造成复沓而又步步加深、步步推进，达到浓烈抒情，透彻宣叙题旨的艺术效果。

作品的最后一段，“爱，是不变的星辰，爱，是永恒的星辰。彩云的爱，不会在银河中坠落，在经历了千万年后，依然永在天上，永在我们的心间”是水到渠成的升华。“爱，是不变的星辰，爱，是永恒的星辰”是画龙点睛之笔，是警句，是难得的精粹。

我以为，彩云的意象创造丰满、鲜明，饱含作者的思想感情，显然是作者品格的自我写照与理想的寄托，作者把自己的爱与人生追求贯注其中了。

《天路》是一篇比较成功的抒情体散文诗，它通过具体的对象“扫描”更多的对象，烘托了彩云这个主体形象，从而达到良好的抒情效果。直抒胸臆是抒情体散文诗常用的一种手法，《天路》的运用是很恰当且比较成功的，作品找到了感情的“喷口”，感情和理念、形象有机地融化，艺术感染力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