协和医院病案里的名人们

□ 刘 畅

协和医院病案里的名人们

□ 刘 畅

“九一八事变”期间时住进协和医院的张学良

洛克菲勒基金会在筹备协和医学院时，便得到了中美双方高层的支持。1921年的揭幕仪式，协和医学院吸引了整个世界的目光。当时的协和医院作为医学院的教学医院，拥有当时中国顶级的实验和医疗设备，自然而然地获得了中国名流的青睐。而自建院以来，协和医院积累留存下240万册痛案，是世间少有的“病案图书馆”。百年来名流与协和医院的际遇都存在其中，他们的故事，也构成了百年协和传奇故事的一部分。

被日本人拿走的孙中山病案

1924年底，孙中山肝病复发，在协和医院实施手术。当晚由德、美、俄三国医生对标本做切片化验，证明是肝癌晚期。次年2月24日，孙中山病情又急转直下。3月12日，孙中山逝世。

3月15日，医学院病理系主任钱雅各为遗体进行尸检。尸检报告显示，与之前的诊断结果不同，孙中山得的是胆囊腺癌。

日本人占领协和医学院后，大肆劫掠实验、医疗设备，并扬言要烧毁所有病案。首任病案室主任王贤星坚决反对，劝说日军，这些病案即使对他们也有用处。日本少佐松桥堡，战前曾在协和医学院进修，了解病案的价值，所以未加破坏。但日本人仍以“借阅”之名，把孙中山的病理检查标本、肝脏检查标本一并拿走，只留下13页记录和一张借条。如今，连借条也丢失了。

协和医院的常客梁启超

梁启超是协和医院的常客，曾多次就医，治疗不同病症。1928年秋，梁启超开始患一种怪病。起初，病情较为轻微，只是发烧，食欲不振，没有其他症状。先由日本医生诊治，未见效果。11月28日，转到协和医院就医。拍摄肺部X光片后发现左肋微肿，于是怀疑是肺结核。但是取痰化验，没有找到结核菌，却发现痰中有大量“末乃厉”菌。之后医生又从梁肿胀的左肋取出脓血化验，同样发现此菌。医生做了实验，将梁启超的脓血注入小动物体内，结果看到小动物内脏溃烂出血。

协和的医生们都没有治疗这种病症的经验，他们遍查医书，最后是在美国威斯康星州某医学杂志上，查到唯一一篇论文，讨论的病例与梁启超的病情相似，只能勉强试之。结果未能控制病情发展，50多天后，梁启超因此病逝世于协和医院，享年57岁。

冯玉祥：首位不打麻药的病人

冯玉祥与协和医院的际遇正源于1923年他在这里做的一个小手术。当年3月5日，时任陆军检阅使的冯玉祥因腹股沟疝气入协和医院，准备第二天9点做疝气修补手术。这是一个小手术，将脱落的小肠送回腹内，再缝合内外伤口即可，即使未毕业的实习医生，在上级医师的指导下也能完成。唯需局部麻醉。冯玉祥自恃军人，坚决不用麻药，成为协和医院首位不打麻药的病人。勇气可嘉，但疼痛难挨。次日，术后发烧，有看护拭体、擦面、擦手降温，中午因切口疼痛，难以入睡，又打吗啡止痛。

张学良的病房

张学良是1949年前住在协和医院最久的高官。1931年5月，张学良赴南京召开国民会议时感染了伤寒。返回北京后，病情加重，经德国医生诊治，建议入院治疗。6月1日凌晨，发烧已陷昏迷的张学良被诊断为肠热症副伤寒带菌者，在协和医院住了三个多月。少帅的病案是最受瞩目的名人病案，因为在他住院期间发生了“九一八事变”。

张学良曾住过的病房。就在院内协和花园西南侧的一座四层小楼里，几经修缮，至今仍是高干病房。

(摘自《三联生活周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