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学记》:追忆最美读书时光

2017-12-07 09:27岁月静好
学生天地·初中 2017年11期
关键词:何先生清华历史

岁月静好

超然与淡定让年逾80岁的何兆武先生获得了一种“随心所欲不逾矩”的自由,这份自由让他在追忆过去的时候,保持了一个历史学家的本真与哲学家的睿智。可以说,《上学记》是20世纪上半叶中国历史的一页剪影,其中包含了何兆武先生对历史的深切反思。追求自由却拒绝虚无,捍卫真实却并不偏执,追忆过去却不造神和美化,反思现实又烙印着历史的启示,何兆武先生的为人、为学都令人钦敬。

内容速递

这部作品浓缩了20世纪中国知识分子的心灵史。全书叙述的虽然只是20世纪20年代到40年代末何兆武学生时期的陈年往事,却蕴含着一位饱经沧桑的老人对整个20世纪历史的反思。看着这份珍贵的资料,读者仿佛随着何兆武重新行走在了那个时代。

走近作家

何兆武,1921年生于北京,原籍湖南,西南联大历史系毕业。曾任中国社科院历史所研究员,清华大学思想文化研究所教授,德国马堡大学客座教授。多年致力于中国思想史、西方思想史、历史哲学的教学与研究,译述康德、卢梭、罗素、帕斯卡、孔多塞等西方思想家的学术经典20余种。论著先后结集为《历史与历史学》《历史理性批判论集》《中西文化交流史论》等。

精彩选段

我对繁琐的历史考据一直没有多大兴趣。有些实践的历史学家或者专业的历史学家,往往从一个小的地方入手考证一个小问题,比如红学家考证曹雪芹是哪一年死的,把所有可能的材料都找出来,真是费尽心力,到现在还没有个结论。不过我觉得,即使有一天费很大的精力把曹雪芹是哪一年死的考证了出来,也并不等于理解了历史。教西方哲学史的冯文潜先生给了我很大的启发,让我感觉到,真正理解历史一定要提升到哲学的高度,不是只知道姓名、年代,你可以知道很多很多零碎的知识,但不一定就意味着你理解了历史。我想任何学问都是这样,最后总得有人做出理论的总结,否则只能停留在纯技术性的层面。当然纯技术性的工作也有价值,不过那不是我所希望的,我所希望的是通过学习历史得出一个全面的、高度性的认识。项羽说:“书能知姓名。”战争时期我们关心的是人类的命运,我以为可以从历史里找出答案,比如历史上有些国家本来很强盛,可是后来突然衰落了,像罗马帝国,中国的秦汉、隋唐,我希望探索历史深处的幽微,所以就念了历史系。

有些事情说起来很有意思。解放以后院系调整,冯友兰一直在北大待了几十年,从组织关系上说,他是北大的人,死后应该把书捐给北大,可是他却捐给了清华。刘崇鋐先生在台湾去世,他的书也是捐给清华,而没有捐给台湾大学,这也似乎不合常规。我猜想,大概他们觉得自己一生最美好、最满意的那段时光还是在清华,所以愿意把书捐给清华。我现在也80多岁了,回想这一生最美好的时候,还是联大那7年,4年本科、3年研究生。当然,那也是物质生活非常艰苦的一段时期,可是幸福不等于物质生活,尤其不等于钱多,那美好又在哪里呢?

我想,幸福的条件有两个,一个是你必须觉得个人前途是光明的、美好的,可是这又非常模糊,非常朦胧,并不一定是什么明确的目标。另一方面,整个社会的前景也必须是一天比一天更加美好,如果社会整体在腐败,个人是不可能真正幸福的。这两个条件在我上学的时候恰好同时都有,当时正是战争年代,但正因为打仗,所以好像直觉地、模糊地,可是又非常肯定地认为,战争一定会胜利,胜利以后一定会是一个非常美好的世界,人们一定能过上非常美好的生活。那时候不只我一个人,我相信绝大多数青年都有这种模糊的感觉。人总是靠着希望生活的,这两个希望是最根本的,所以那时候虽然物质生活非常艰苦,可是觉得非常幸福。

书虫情报

人生不要太功利

读何先生的书,总的感受是:无论是学习还是做事,都不要太功利。上世纪30年代初,何先生上小学、中学时,课程比较丰富:国文、英文、数学、物理、化学、生物、生理、中国史、外国史、中国地理、外国地理、音乐、图画,还有军训。他每星期到图书馆能借到五本书,这就是他一个星期的精神食粮。

何先生说:“读书不一定非要有个目的,而且最好是没有任何目的,读书本身就是目的。读书本身带来的内心满足好比一次精神上的漫游。”我们也应怀有这种自由的阅读心态,时刻保持“自我感觉美好极了”的心情和幸福感。

(刑小群)

追忆幸福

在一个政局動荡、外族入侵、战火频繁、物质极其匮乏、连生命安全都不能保证的环境里,从小学至大学,少年和青年时代的何兆武所感受到的并不是恐慌、忧虑、不安,而是幸福。然而在今天,身处安定、富足的环境中,学子们却很少体会到幸福的感觉。学校教育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政治和教育之间,教育和社会之间,应该建立一种什么样的关系?何兆武通过他的回忆,向我们提出了一系列的追问,促使我们再度面对国民教育这个无比重大的话题。当然,这本书的价值远远不止是对教育的追问,它所触发的感受和思考必将产生长期的影响和讨论。

(从前慢)

以自由空气浸润进步之花

何先生在书中反复提及的两个词语是“自由”和“幸福”,这似乎是何先生一以贯之的精神追求,但不可否认的是,它也是一种时代精神的折射,时代的高度和氛围往往印证在人的身上。翻遍此书,我们可以毫不费力地发现当时的学校,尤其是西南联合大学,弥漫着我们想象不到的自由氛围。那时,教师的聘任不以政治信仰和学术见解为标准,他们上课也没有统一的教材,没有人要求他们应该讲什么或不应该讲什么,学生的权利也得到充分的尊重。何先生有言:“社会要进步,学术必须自由,思想必须自由。”由此得之,西南联大之所以培养出大批俊杰,自由的校园氛围是功不可没的。有自由,才有活泼的精神、不羁的思想和创造的激情,自由一旦遭到钳制,一切精神之花必然凋谢,更不用说结出创造的累累硕果了。

(印第安老斑鸠)endpr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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