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话语与控制

2017-12-09 16:00赵林静
校园英语·下旬 2017年12期
关键词:控制

【摘要】长期以来,国际关系领域忽视微观层面的语言分析而未能全面清晰透视战争话语和控制的运作关系。本文以批评话语分析角度从话语与战争的关系,战争话语的言语行为分析和正义战争(justification of war)辩解背后的控制本质三方面说明为发动军事行动话语者运用语言控制受众的过程,进而揭示了此过程中话语的微妙作用,为其他领域对这类话语的进一步研究提供一种认知视角。

【关键词】战争话语 正义辩解 控制

一、前言

政治语言学直到20世纪80年代后期才明确关注武装冲突相关话语。随着人们对核武器的日益关注,语言学家开始了对有关核武器的辩论话语进行结构性分析。同时,一些语言学家如Fairclough(1989)、Fowler(1985)、Kedar(1987)、van Dijk(1989)、Wodak(1989)等还探究了政治权力(起源和表现形式)问题。90年代值得提到的是在批评话语分析领域出现了大量战争相关话语的研究。Paul Chilton是其领军人物之一,他将具有认知特征的隐喻引入自己的研究方法,以哲学和社会学作为语言研究的基础,侧重研究政治家所做的演讲和书面文件。批评话语分析领域的另一位重要人物Ruth Wodak用话语历史分析方法,从历史的角度考察分析战争相关话语。当Wodak等学者通过对过去话语的反思认知未来时,有些语言学家也开始研究民族主义和战争对国家语言策略的影响。Joshua Fishman便是其中一位,他讨论国家区分“他者”的行为时指出现代社会对将自身定义为独一无二的需要是无穷尽的,语言自然可以满足这种需求。语言经常被理解成权力的来源,维护秩序,征服“他者”,判定死亡的符号工具。人们都不想要战争,可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不顾生命危险参与战争呢?显而易见的是,发动战争的领话语者在其中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他们主要通过话语行为为发动军事行动寻求合法性和正义性,激发受众的正义感进而达到控制受众的目的。本文以批评话语分析视角从微观层面揭示话语者为发动军事行动运用语言控制受众的过程。这样做一方面可以实践批评话语分析理论,同时为人们认知战争话语提供一种语言分析模式,增强人们对战争话语的批评意识。

二、话语与战争

话语和有组织的武装冲突是人类特有的现象。尽管这种有组织的暴力活动导致了财力和人力的巨大损失,人们对它是如何发生及如何防止它的发生却知之甚少。话语也许为我们解释和防止这种由国家或团体组织的他杀行为打开一扇门。

政治权力离不开语言的力量。Jean-Paul Sartre曾称语言是上了子弹的手枪。而语言的力量在于能够表达人的情感和意图进而把矛头指向他者。政治权力的语言层面使受众接受和反应的同时揭示话语者传递信息的真正意图。为了合理地将年轻人送上战场,话语者会巧妙地运用外排、内包、预设等语言策略把自我利益掩饰成社会的公共利益,隐秘地控制受众被动地接受自己的观点,从而达到实施军事行动的目的。其中外排与内包的语言策略是话语者进行正义辩解,控制受众的重要语言手段之一。这种在“我们”与“他者”之间做区分的现象得到了社会心理学、批评语言学等学科的关注。已有学者探究了冲突发生之前的话语,解释了一个团队跟另一团队发生战争为何需要团队归属感问题。战争的主要参与者之间就双方利益、规则或身份无法达成协议时想要戰争发生只需将引发战争的手段合法化。“他者化”通常是合法化的前序部分,但这两者从冲突的初始阶段到结束会相互交叉和渗透。对社会成员做“我们”和“他者”的区分一方面为接下来的行为提供合法化,另一方面也传播了保护“自由状态”的价值观和态度。这种亲战争话语美化了合法程序也赋予了“我们”防御和抗争的义务。

三、战争话语的言语行为分析

话语的言语行为移动方向可理解为通过言语行为分析了解话语者是如何运用话语为发动战争进行正义辩解的。语篇可解构成单元和次单元,句子可依据不同理论分成不同部分。尽管语篇分析涉及这些内容,但并没有明确的理论方法分析语篇。其中对战争话语这类语篇的一种探索是关注命题结构,考虑命题意义、言语行为、衔接和连贯及话语划分标记。就通过话语建立的“现实”来讲,心理空间和次空间及语篇世界和次世界可以组成整个命题单元和次单元,但实体

(存在)空间是复杂的次句层面的关联系统,不能直接进入命题结构。以下Figure 1代表寻求战争语篇命题结构的第一步,从左向右的直线排列顺序反映了话语结构的组成部分在时间上的顺序。

Figure 1: A(opening: announce action, list reasons)→B(conceptualize Other and US response)→C(issue threat to Other)→D(minimize risk to Self)→E(closing:invoke God)

这五部分是战争话语移动方向和言语行为。大体来说,A和E分别是开头和结尾,开头侧重描述自身行为和目的;结尾一般寻求神灵的庇护和帮助。处于中间部分的C对“他者”发出威胁,这是一种影射威胁:话语者并没有同受条件威胁的群体进行直接对话,但讲话者期望这个讲话可以被他们偶然听到。发出威胁的C结构虽然比A和E复杂,但不及其两边的B和D复杂,B和D两部分可以理解为“归类”和“评价”。B针对“他者”的情况和自身的回应使受众建立心理认知框架,受众在地域和军事方面建构“他者”的认知是“评价”的前提条件。D“评价”部分可分为道德使命(责

任)和国家利益,通过先提及道德使命赋予道德考虑优先权,但是国家利益引出了更多的话语结构,特别是辩论重复提到空间布局和时间顺序。“评价”的结构分析显示国家利益式辩论推动整个话语进程的发展。话语者在D部分先发制人地抛出反对“他者”的理由:自身将面临威胁,并夹杂了道德解释。B和D依据合作的话语原则产生联系,这种辩论是概念式的经验论证。推理、目的个人利益和道德动机复杂地交织在D的时序结构和句法结构里。这部分有一个复杂的点是话语者对展开军事行动必要性的解释,是代价/利益的根本解释:代价是对自身的损害,好处是本国未来的安全。特别值得注意的是话语者说到保护无辜者的道德责任时并不详细说明,但对给联盟的支持解释得相当详细。特别值得注意的是话语者对保护无辜者的道德责任时会一带而过,但对给联盟的支持解释得相当详细。本国对联盟的承诺是正义化的需要,含蓄不明的是本国对盟国的牵连,恪守承诺的两个条件:保护无辜者,维护无辜者所在地的稳定,而维护无辜者的动机是保护本国国民利益。话语者对这一点会进行详细的解释,对推进事情进程所做的努力比宣称的道德辩论要多得多。准确的说这两种道德辩论相撞—一种是对无辜受害者的人文关怀,一种是利己关心,但这两种辩论有个鲜明特点:不同论题领域的话语式嵌入语言材料数量是不同的—道德祈使和话语者国家利益两者不同步地相关联。B和D主要侧重受众对命题和言语行为的解读及两者之间的逻辑和其它关系。其中有一个特别复杂的命题结构,逻辑核心是一主张:摧毁“他者”政权的威胁是话语者自身安全的条件,后者概念是通过提及“我亲爱的国民”而情感化呈现的。endprint

四、战争话语正义辩解背后的控制本质

在政治哲学领域,正义辩解(justification)可能与合法化(legitimacy)及正义战争辩解(justification of war)相关,对战争的正义辩解是通过语言发生的一种政治行为方式。在社会心理学,民族方法论和对话分析来看,正义辩解是同一般对话里的借口和道歉并列的一种“解释”类型。借口是预先假设已知行为是错的,不否认责任,而正义辩解宣称已知行为是对的(至少某些情况或价值观允许其发生),故意而为之,为了一个好的目的。正义辩解是由语言系统激发的一种社会性行为,也是话语者控制受众的重要手段,它包括不同类型:否认或弱化伤害(宣称受害者应该受到惩罚),与其他没有受大众谴责的行为作比较,呼吁更高层次的权威或法律程序,辩称利大于弊,呼吁政治、道德或宗教价值观,呼吁维护信任和荣誉的必要性等等。

Figure 1示意图揭示了战争话语正义辩解言语行为体现了话语者对受众思想上的控制。话语者选择性地提供事实或假设,利用社会常识,意识形态帮助受众建构了偏见性的心理模式从而影响和控制他们对战争的观点。

五、结论

企图发动战争的话语者通常会首先界定战争的正义性,为正义化战争辩解作铺垫,然后阐述发动军事行动的必要性—“他者”罪当其罚,最后弱化战争对自身的伤害,至此他完成了正义化战争辩解的全过程。军事行动的话语正义辩解实质是话语者建构和控制受众心理认知的过程。这种微观层面的话语分析,为人们认知话语和控制提供新视角,提高对战争话语的批评意识。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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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赵林静(1982.9-),女,汉族,河南濮阳人,福建农林大学东方学院,讲师,硕士,研究方向为批评话语分析。endpr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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