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论“四君子”画艺术意蕴之变迁

2017-12-11 23:45史海洋
参花(上) 2017年12期
关键词:四君子意蕴变迁

摘要:《四君子》系列作品从传统出发而求变,之于社会生活的意义,一是大众的,二是个人的。因为就个人来说,艺术的教化作用已然达到。结合个人的创作及论文写作感受,“四君子”题材依然有着旺盛的生命力,只是被当下社会太多的嘈杂所遮盖,艺术家应该以此为职责,创作出能引起大部分观者共鸣的作品,重新唤起或加强人们对“四君子”所象征品格的重视,使社会风气有所改善,这是“借古开今”的“成教化,助人伦”。

关键词:“四君子”画 艺术 意蕴 变迁

一、高尚品格的传承

创作《四君子》系列作品的第一个理念就是在当下继续传递它们所代表的高尚品格。由于时代的原因,我们迫切需要对传统文化中积极健康的方面复兴并发扬光大。但这里面也存在着诸多问题,比如对于“四君子”的认知,现在大部分的人认为这属于过时的意识形态。具体表现在:如果家里挂了“四君子”相关的艺术作品,则认为这是附庸风雅,是过时的观念。不现代、不洋气。当然我们承认,社会上有部分艺术家的作品流于俗气,也有大量的相关印刷品等衍生物品的质量也并不高。可它们所承载的文化内涵并没有变,而我们看见一幅技法纯熟、表现生动的“四君子”作品时,能想到高雅高尚,而面对部分技巧拙劣的作品,就对其嗤之以鼻,但从“成教化”的角度讲,只要你在看见作品的同时想到它的含义就够了,便达到了教育作用。从另外一个角度讲,如果部分人在附庸风雅的过程中,艺术作品对其能产生一点点的教化作用,那也是对其品格的升华。

“四君子”的题材可以说与中国花鸟画的发展同步。早在唐代花鸟画独立成科的时候,就已经有很多擅长“四君子”题材的画家了。不过这一时期,“四君子”这个名称并未出现,也没有寓意,只是作为花鸟画的一个题材而出现,直至明代《梅竹兰菊四谱》的出现,开始把梅兰竹菊称为“四君子”。

“四君子”的艺术品格是在文人画兴起之后不久增加的。文人画讲求画中的意境,以及画外之意,借物以言志则是最终的表达。梅花开放在冬季,要经过冰雪的洗礼“凌寒独自开”,所以其代表傲骨;屈原因追求高尚完美的人格而寄情于兰,诗歌有太多关于兰花的赞美。《九歌》共十一篇,就有七篇关于兰的(相关屈原作品中关于兰花的研究文章太多,这里不做赘述),因受屈原的影响,兰花所代表的高洁性格便逐渐成为了文人共同的理想追求,所以关于颂兰的诗、词层出不穷。《孔子家语·卷五·在厄第二十》记载:“芝兰生于深谷,不以无人而不芳;君子修道立德,不为穷困而改节。”兰代表洁身自好,孤芳自赏;竹的寓意也深远多样,竹因长青,因此与松一样象征着生命的顽强,竹子空心,因而也代表着谦虚、虚心的精神。竹干有节,是气节的象征。竹还有个特质就是弯而不折,折而不断,即使遇见大风雪也不会弯曲,反而会顶住风雪的压力及吹打,因此衬托的竹节非常有力度。同时也象征高风亮节以及品德高尚。菊花在严寒中盛开,代表着不趋炎附势。前文提到过,任何艺术都与其时代背景息息相关,梅兰竹菊被赋予这么多象征意味,是因为文人画的崛起,加之后来宋的灭亡,使之所蕴含的意味更加深远高尚,代表了文人的气节。

元以后至明清,因为政治及经济原因(资本主义萌芽),绘画市场化,“四君子”也逐渐地世俗化,所含意寓又进一步增加。但其代表的文人风骨、高尚雅趣未曾改变,一直影响至今。

二、“借古以开今”

《四君子》系列作品的“借古开今”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即技法与功能。 技法将在第三章详细论述说明,而功能主要是指教化功能。

张彦远为绘画教育功能的定义为“成教化,助人伦”,而我们所知,艺术的教育功能是通过艺术语言来表现的,让主体的观念,思想融入在艺术形式之中。前节详细论述说明了“四君子”所代表的艺术品格的传承,而我们需要将这些品格继续发扬光大,因为目前社会需要这样的品格重新被人们所重视,所以“借古以开今”。

艺术的形式与灵感都是源自生活中的积累与“顿悟”,所以自然反馈了生活的方方面面。除了其形式美,艺术有前文提到的教育功能,认知的功能,以及形式审美功能。纯审美的艺术形式也是一种非常优秀的意识形态。因此在“借古以开今”时,我们不能以偏概全,太过武断。因为艺术的教育功能有显性的也有隐性的。显性的如“四君子”、二十四孝图等,无论观者是否有太高的艺术修养,抑或没有,其通过生活常识的判断便能领悟其中所含的教育意义。隐性的如抽象画作,这就需要观者有一定的艺术修养,通过对抽象形式的领悟,产生审美共鸣,使自己的审美、人格等都得到了升华,这是优秀作品的共性。

三、《四君子》系列作品的意象赋彩

“六法论”中说随类赋彩,是要随“类”而“赋”,就是根据物体本有的色彩来画。宗炳在《画山水序》中就讲“以色貌色”,但文人画兴起之后,讲“绘画以形似,见与儿童邻”,追求绘画的神似,这一点与顾恺之的“传神论”相呼应。但作为意象表现,即使是“随类赋彩”,也会不自觉地掺杂作画者的主观情绪。

在传统的“四君子”作品中多用墨,自近代多为墨彩结合。《四君子》系列作品中,鸟都用传统的写意形式,用“墨色”表达,而主体梅兰竹菊选择用色彩来表达。《四君子》中《梅》《兰》《菊》均以墨与酞青蓝的混合色为主色,色墨交融,显得恬静淡雅,富有文人气质。《竹》亦是用同等方法所画,当然历史上以墨竹为主流,如文同的《墨竹图》,也有“红竹”的例子,如苏东坡用朱砂画竹,近代亦有很多红竹作品。但在《四君子》系列中,色彩需要以破而立。从系列作品的整体来看,色彩需要“破”,因为全部为同一色调,画面会显得平,进而产生呆板,虽然雅致但缺乏变化。所以《梅》《兰》《菊》《竹》中鸟的暖色形成呼应过度,再与印章相呼应,使整个系列作品更加富于变化与统一,色彩上冷暖相对,形式上破中求立,具有更强烈的视觉效果。

《四君子》系列作品在题材与表现形式,甚至笔法等都为传统的情况下,在“赋彩”这一项选择了创新,在传统中求创新。王原祁说,“设色即用笔、用墨意,所以补笔墨之不足,显笔墨之妙处”;方薰在《山静居画论》中说“设色不以深浅为难,难于彩色相和,和则神气生动,否则形迹宛然,画无生气”。这两段话虽在原文中是为山水设色做铺垫,可作为“赋彩”,花鸟画中运用更为广泛。前段说过,文人画“四君子”多以墨为主,而《四君子》系列作品用“色”与“墨”的交融来创作,以求达到山水画中“和则神气生动”,即气韵生动。这是花鸟与山水技法的互动,在传统中创新而又不脱离传统,所以也更进一步地丰富了其所代表的文化内涵。因为“四君子”意象所代表的精神属于崇高之列,但究其本源,亦以人为本,太过高雅崇高则远离生活。无论是艺术家还是平常百姓,都是有血有肉的鲜活人物。因此,在当下艺术创作中,我们既寻求传统的崇高精神,也应该使其更加融入生活,无论从形式还是内容上都该如此。这也就是前文中所说,艺术应表现生活。

任何人都无法脱离自己所处的时代背景,尤其当下社会信息发展速度惊人,人与人之间联系紧密,但艺术家们又都有各自的认识,自己的生活理想以及生活问题。因而,他们在艺术创作时,就必然受这些因素的影响。就这个系列作品的创作来说,自己本身才是被“借古以开今”最多的人。因为“四君子”相关的艺术作品、生活用品对于社会意识形态能起到多大作用,我们不得而知。当然对于社会来说,希望更多的人能看到《四君子》系列作品,让其发挥更多的教育作用。或许成效卓著,也或许丝毫没用。但对于创作这些作品的艺术家来说,是一个不断升华的过程。

参考文献:

[1]周积寅.中国画论辑要[M].南京:江苏美术出版社,1985:414.

[2]张彦远,俞剑华.历代名画记[M].上海:上海人民美术出版社,1964:24.

[3]石涛,剑华.石涛画语录[M].南京:江苏美术出版社,2007:43.

(作者简介:史海洋,女,研究生,黑龍江幼儿师范高等专科学校,助讲,研究方向:北方花鸟画研究)(责任编辑 刘冬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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