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人生

2017-12-29 05:55
星星·散文诗 2017年17期
关键词:人生路万物家乡

兰 田

这就是人生

兰 田

我第一次看到“人生”这两个字的时候,还是在少年时期。或许是青春期必然要有的伤春悲秋,那时候写东西、说话,总爱拿“这就是人生”一类的话说事,俨然一副智者的模样,好像自己经历了多少事情一样。但不知从何时起,“人生”这两个字再不敢妄谈,当初动不动就为人生皱眉惆怅的样子只觉得可笑。“这就是人生”,再不是强说的感慨,而是经历了一些事情后的真情实感。每个人都是这样,诗人自然也不例外。

徐书遐是一个不忘故乡的人。小时候母亲的别针方法使得针总也丢不了,可是诗人作为那根“针”,却在成长的岁月里离开了家乡。在诗中,作者把自己比作那根梦中的针,“带着自身的沉”丢在了一个床底和地面之间的位置,两边都够不到,“朋友们同样望不到”。离开了家乡,就是离开了家乡的人,家人,朋友,我们熟悉了多少年的一切的一切。有些人走着走着,就丢了家乡。所幸诗人是一个丢不了的人。她的身上仍然有“故乡打上的针孔”,中间穿着一根叫做故乡的线。诗人笔下的“针”实际上是很多在外生活的人的人生写照。他们因为工作等其他原因离开了最熟悉的地方和人,可是在心里,那根叫做故乡的线一直在自己的针孔中默默穿着,未曾断过。

李之平的《万物同喜》则给我们讲述了人到中年后对于婚姻的体悟。一个人的人生必然要经历婚姻。有人说婚姻是坟墓,但诗人却在婚姻不可避免的“拌嘴和责怨”中渐渐学会了和爱人平静相处,发现了婚姻生活也可以享受平静的快乐。年轻时候只晓得挥发激情,生气了就大声喊叫,互相争吵,一切都要用力。但相处了九年后才慢慢懂得,两个人相处根本不用那么用力。也许是时间太久,爱情早已化作亲情。“我们习惯在/对方的眼神中读出悲喜”,彼此朝夕相处,默契早就培养出来,曾经的“拌嘴和责怨”也渐渐被“依赖和尊重”所“抵消”,甚至双方都把这些当作生活中的“小插曲”,可以“鼓舞我们继续牵手”。在诗的第四节中,诗人展开了这样的想象:“罕见的蓝天/敲古筝女孩的长发/和她身后的云朵”。似乎和整首诗感悟的基调有所不同,但细细品味我们就会发现,这几句构成了一幅淡中有乐的画面,真可谓是同万物喜了。看过李之平的《万物同喜》,我很自然想到了我的父母。小时候他们曾一度吵得不可开交。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个人的心态似乎都平静了许多。以前为之争吵不休的大事,现在在他们眼里都是小事,笑一笑就过去了。所谓“万物同喜”,大概就是这种状态。都说婚姻后七年当有一痒,度过了便是永远,度不过便是再见。这年头结婚又离婚的太多太多,大家似乎对婚姻越来越不信任,是不是只是我们没有学会用平静的心态相处呢?相信李之平的诗能够给予我们某种启迪。

如果说徐书遐和李之平笔下的人生都只是一个片段的话,那么哑木的《奔丧帖》就是一条更为深刻和完整的人生路了。诗人给老父亲奔丧,辗转多地,消耗了许多时间,才回到家里。这条奔丧路,是一条“颠簸,动荡,喧嚣”的路,一条由生到死的路。它好长好长,需要减去了一切一切的生死情感——“老父亲躺在棺木里的等待”,“老母亲守着灵,盼望你早一步到家的心”,“众兄弟姊妹无尽的悲伤”。但减去了所有这些,一个人的人生不也就走完了吗?所以诗人才说,只有减去了这些,“才好说/你从北京赶转躲雨屯奔丧的这场路/基本已是你今生要走路程的全部”。哑木行笔看似在抱怨着一路的辛苦,但实际上却饱含深情,令人为之动容,同时又告诉我们,由生到死,人生如是。

故乡路,婚姻路,奔丧路,人生路。三个人,三首诗,三种人生。究竟何为人生,我早就不再纠缠,因为我正经历的所有,不就是人生吗?

(作者单位:西南大学中国新诗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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