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河南书院的文化生态与保护开发

2018-01-01 05:22李光生
安阳师范学院学报 2018年4期
关键词:书院河南遗址

李光生,李 旎

(河南师范大学 文学院,河南 新乡 453007)

在古代河南教育史上,书院教育独树一帜,其以人为本的教育理念和天理民彝的私学精神所彰显出的教育魅力既是中原文化代代相承的重要原因,本身也是中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随着历史的推移,昔日的弦歌之声早已湮没无闻,书院作为一种物质载体也渐成遗迹。在文化繁荣、教育革新及和谐社会构建的大背景下,发展中原地区文化产业、发挥传统文化优势、重塑中原文化辉煌已成为河南建设文化强省的战略选择。因而,重新审视古代河南书院的文化生态、了解书院遗址的现状并制定科学的保护开发策略,殊为必要。

一、古代河南书院的文化生态

古代河南书院是我国书院的重要组成部分,在其发展过程中逐渐形成特有的文化生态。

(一)物质文化生态。书院注重环境对学子的熏染,因而院址既讲究自然环境的优美,也强调人文底蕴的沉淀。古代河南书院的创办者把自然环境的优化作为育人的一种重要手段。如嵩阳书院,位于嵩山南麓太室山脚下,北靠峻极峰,西依少室山,东傍万岁峰,环境幽美,景色宜人。鸣皋书院南望九皋山,东临伊水,《诗经》有“鹤鸣于九皋,声闻于野”的描述。龙门书院建在洛阳香山,伊水、洛河交汇处,依山傍水。除自然环境外,河南书院选址还注重人文积淀。如应天府书院,虽未建于名山大川,但商丘向来是历史文化名城,人文底蕴深厚。春秋时期,作为宋国都城,商丘就有“国学”“庠”“序”等教育机构,墨翟曾在此讲学,有禽滑里等学生300余人。北宋时作为“四京”之一,既是东南门户,又是拱卫京师的屏障。应天府书院建于斯,可谓得焉。

在古代河南书院物质文化环境的建设中,书院内部规划布局的重要性并不亚于选址。书院创办者对书院建筑布局颇具匠心,形成以讲堂、祭堂、藏书楼为主要建筑的院落格局,格调严谨。除了这三大功能建筑群外,还有斋舍、客馆,石坊、牌楼、亭池等辅助性建筑。每组建筑前一般都有独立的庭院,庭院和建筑形成错落有致的空间关系。书院建筑是民俗建筑和庙宇建筑的混合体,带有园林环境的乡土文化气质和典型的中原文化沉着厚重的底色。书院一般都有题匾、楹联,镌刻经典以勉励学子,激发其传道济民之用心;书院亭池的命名也寓意深刻,必出自诗文典故,以添自然的人文意蕴。

古代河南书院选址和建筑布局注重自然、物质、人文的结合,透露出教育的期许和意图,强化了书院教育的功能和意义。毛礼锐云:“创设如此幽深的学校环境,其中重要的原因是想借山光以悦人性,假湖水以静心情,使学生获超然世外之感,在万籁空寂之中悟道皈真。”[1](P386)书院为自然增添了人文意蕴,自然为书院提供静谧清幽,“天人合一”,体现了古代河南书院的文化生态意蕴。

(二)制度文化生态。古代河南书院的文化生态在制度层面形成了比较规范的经营管理制度和教学体系,突出体现在山长负责制、学规的制度化诉求和“讲会”制度上。山长负责制在不同历史时期有不同的表现形式。与各地其他书院大致相同,河南书院内部职事主要有山长、堂长、讲书、经长、斋长等,负责书院的组织管理和教育教学工作。最简者只有山长和讲书二人,规模较大者则设职事较多。如嵩阳书院,据《嵩阳书院志》卷九载,书院设山长、堂长、堂录、讲书、堂宾、直学、讲宾、钱粮官、司计、掌书、掌祠、经长、斋长、医谕等共14种职位,庞大的组织管理体系保证了书院管理有序进行。

河南书院多以《白鹿洞书院揭示》为蓝本,在制定学规时大都以“崇儒重学”为主导,以揭示办院宗旨。如康熙二十八年(1689),窦克勤为朱阳书院院生所定的《朱阳书院学规》中,开宗明义称:“书院之设所以待贤者,诸君讲习其中欲与世争荣利乎?抑将考证身心求得于己乎?如求得于己也。……今与诸君讲说,不原天地生我之故,不知立天下之大本,不明君亲成我之恩,不知尽天地之大伦,不举圣贤教我之实,不肯肩古今之重任。兹故,忘其固陋,共订学旨,期与诸君正其趋,坚其手,鼓其力,成其诣,以无负今日来学之意焉。”[2]河南书院管理制度化的主要标志是学规的制度化诉求。如清道光八年(1828)知县刘荫堂在开封创建的彝山书院,截止道光二十五年(1845),在学者史志昌的主持下,针对书院经费开支问题,先后颁行《彝山书院经费章程》、《彝山书院重定章程》、《重定彝山书院经费》及《续定考古学奖励正副课应升应降每月支领膏火章程》,使得书院经费从筹措、管理到支出都有了制度保障。

河南书院讲学实行“讲会”制。如清初学者耿介主持嵩阳书院时,延请李来章、窦克勤等中州名儒前来观摩讲学,互相论辩求证学术。徐乾学《嵩阳书院记》载:“先生(耿介)乃不自足,尝质疑于上蔡张先生沐,睢州汤先生斌。”吴子云《嵩阳书院讲学记》亦云:“余过之,先生(耿介)方坐皋比,环列生徒质疑问难于其前,余亦得微聆其绪论。”讲会不限于书院生徒,一般民众均可参与旁听,这极大促进了文化学术之传播,也使嵩阳书院成为清代中原地区之文化中心。

(三)精神文化生态。作为对官学和科举的反拨,书院提出伦理道德型的人才培养模式,强调以人为本的教育理念,突出以德育人的人文精神。河南书院更是如此,其凸显修身为做人之本,强调“立品”。《明道书院学约》就告诫诸生要“做天下第一等事业,立天下第一等人品。”[3]百泉书院也很重视院生良好道德品质的培养,道光六年(1826)辉县知县周际华为书院所定《学约十条》中,有四条涉及道德人品问题,如“立德”条称:“道之不明,何问乎德?德之不立,何所为据?诸生能于家常行习间,事事物物逐处讲求,先明乎道,乃可蓄德,事业文章何所施而不顺也。”[4]主张学生要在日常生活中随处体贴。朱阳书院鉴于当时“礼教不明,尊卑失序”现象,窦克勤专为院生作《仪注》,明确日常行为规范,如“凡尊长至书院,司应对者延入讲堂,集诸生齐赴一揖。卑幼则否”“隅坐随行,断不容越”[2]。

河南书院在要求学生修身养性、砥砺品行的同时,崇尚自由探究的学术精神。河南书院继承了稷下学官的优良传统,教学不拘泥于一家之言,允许不同学派之间进行广泛辩论,形成开放的办学传统。学生往往慕名而来,自由择师,师生之间道义相守,以诚相待。书院大师在教学过程中,注重讲明义理,躬行实践,然又提纲挈领,注重发挥学生的自主性。如范仲淹主持应天府书院时,实施开放式教学,学生没有年龄、身份和地域的限制,只有品德和学业上的基本要求,致使书院聚集了大批支持改革的文人学者及青年俊彦,在教学上打破门户之见、博采众长,先后聘文学家晏殊、经学家孙复、胡瑗、政治家富弼等文化名流到书院讲学。他们的学术思想在院中引起论辩,活跃了学术气氛,提高了应天府书院的学术地位和影响力。这种学术精神不仅使河南书院教育薪火相传,更成为河南文化传承的精神命脉。如洛学在河南书院的历代传播,不仅提升了河南书院的学术品质和文化底蕴,更是河南文化的精神皈依。

二、河南书院遗址现状调查

古代河南书院的文化生态,构成了河南书院文化特有的品质。然这份珍贵的文化遗产自清廷下令改书院为学堂之日起,渐成遗址,荒废在历史的角落中,成为令人扼腕叹息的苍凉追忆。笔者调研了一批河南书院遗址,发现其现状大致有以下几种情形:

(一)保存较为完好的书院。它们大都独立存在,自成体系,如嵩阳书院、扶沟大程书院等。嵩阳书院基本保持了清代建筑布局,中轴建筑共分五进院落,由南向北,依次为大门、先圣殿、讲堂、道统祠和藏书楼,中轴线两侧配房相连,共有古建筑106间,古朴大方,雅致不俗,与中原地区众多雕梁画栋的寺庙建筑截然不同,具有浓厚的儒家文化色彩,1961年被列为中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2010年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正式列入世界文化遗产名录。现在的大程书院占地2800平方米,整体建筑布局简约规整,古朴典雅,前后门和玄雪讲堂分别有陈天然、陈国祯等著名书法家的匾额,2000年被列为省级重点保护单位。

(二)坐落于风景区并成为名胜古迹的书院。如嵩阳书院,作为中华文明的发源地,嵩山不仅自然景观佳绝,人文景观更是星罗遍布:禅宗祖庭少林寺及塔林、北魏嵩岳寺塔、汉三阙、汉封“将军柏”、中岳庙等等,嵩阳书院与这些名胜古迹一道成为了嵩山旅游风景区亮丽的历史人文景观。花洲书院,故院犹存,风景焕然,有状元桥、范公祠、春风阁、文昌阁,已成为南阳地区著名的风景胜地和文物荟萃之地。锦襄书院成为睢县北湖风景区的名胜古迹。

(三)依托寺庙的书院遗址。如永城芒山书院,1767年永城知县周梦龙在均庆寺旧址东建芒山书院,文风盛极一时。咸丰年问,捻军起义,书院被毁,光绪十六年(1890年)永城邑绅吕永辉重修之,未几又毁。现仅存清康熙时《闻机和尚重修均庆寺东院大殿落成序》碑一尊。又如荥阳洞林书院,原名洞阳书院,建于清咸丰六年(1856),而今重建,主要缘于书院位于洞林寺西侧。作为中原四大名寺之一,洞林寺历史久远、香火缭绕,堪称风水宝地。儒释道文化,在洞林书院与洞林寺中得到融合。

(四)成为现代学校组成部分的书院遗址。作为中原三大书院之一,伊川书院始建于北宋,历经千年而不衰。乾隆二十二年(1757),嵩县知县张顾鉴将其迁入县城并入乐道书院,然原址教育依然兴盛,先后创伊川两等小学堂、鸣皋完全中学,目前伊川四中在此办学。遗址今存清代所修的大成殿三间,厢房十余间,碑刻四通(元赵孟頫书《敕赐伊川书院碑》、明刘咸《伊川书院碑记》、《伊川书院二程祠记》、《皇清楫重修伊川书院记》)。殿堂已然破落,碑刻也渐模糊,然漫步其间,依然能隐约感受昔日书院教育的荣华。近年经多次修复,昔日的衰败景象得到了根本改观。

事实上,这类书院遗址大多已残破不堪,有的尚存几间斋堂,如创办于1865年知县水安澜所创沁阳书院遗址上的沁阳一小,还存有两间讲堂。有的仅留几块匾额或楹联,如焦作卜里书院存楹联三幅,温县城内小学在此办学;荥阳须右书院存学规碑刻一块,郑州五中在此办学。更多的书院遗址已荡然无存,其仅作为一种文化教育符号,见证了河南教育历史的沧桑变迁。如现为敬事街小学的狄梁周南书院,现为今是中学的新蔡大昌书院,现为博爱县卫东学校的鄘城书院,现为柘城实验小学的襄山书院,现为安阳五中纪念韩琦的昼锦书院等等。

调查发现,为数众多的书院遗址已建起其他建筑,如曾是清代河南教育翘楚的开封明道书院,于光绪三十三年(1907)改为中州公学,1913年改为河南省公立农业专门学校,1927年并入河南中山大学,1930年改为河南大学农学院,1952年分立河南农学院,1957年河南农学院经调整迁往郑州。书院原址为工厂所占,原有的建筑逐渐颓圮,早年的残砖断瓦散落于附近的民居,惟书有“创复二程书院碑记”的那道石碑及不远处的一棵古槐,作为遗物,成为明道书院昔日风华的见证。至于那些当时不太知名后又迅速荒废的书院,更是难以统计。

河南书院遗址的现状大致如此,除少数外,大都湮没无存。即便2008年被列为省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的伊川书院,情况亦然:放眼望去,没膝的蒿草中点缀着几座破败的砖瓦房。房屋黄泥裸露,门窗洞开,藤葛肆无忌惮地爬上窗棂。院子里,村民们见缝插针地种上玉米、辣椒等农作物,一副残破凋零景象……这里一直处于无人看管、自生自灭的状态。[5]

三、书院遗址的保护开发

河南书院遗址是一笔重要的历史文化遗产,不仅具有古代建筑本身的历史文物价值,也承载并见证了中原地区的文化教育传统,促进了不同时代的精神文化建设。对于书院遗址的当下保护与开发利用,我们固然要考虑经济效益,但更要着眼于建构河南文化强省的战略高度,考虑这些遗址对满足当下社会潜在的文化教育需求、提高遗址所在地文化内涵与品位的意义。因而,我们认为:

(一)坚决制止并杜绝拆毁书院遗址的行为。书院是地方教育的历史见证,保护好书院遗址,无形中就留住了“文脉”,保护了地方的文化遗产。近年来中国城乡建设步伐加快,各地面貌发生了可喜的巨大变化,然而,这种变化往往以牺牲文物遗址为代价,书院也难逃一劫。大量书院遗址因建设的需要而被拆毁,或被当做学校发展的障碍予以清除。本课题组2013年8月在南阳调研时发现,坐落于实验中学的宛南书院——南阳曾经的最高学府——东讲堂九间清代建筑遭施工企业强拆。作为河南省第五批文物保护单位的宛南书院尚且如此,其他书院可想而知。因而,采取强有力的行政、法律措施,坚决制止并杜绝拆毁书院遗址的行为刻不容缓。同时,文物局要对书院遗址进行全面普查,有组织地进行测量、拍照、记录,并制成档案妥善保存,以便实施全面科学的保护利用,在此过程中,地方政府其他部门要无条件地予以积极配合与支持。

(二)学校应成为书院遗址保护的依托力量。学校是社会最重要的文教机构之一,它本身就是保存、承传与弘扬文化的场所。在河南,一些由书院演变、至今仍在办学的学校,理所当然成为书院遗址保护的依托力量,应重视对其书院史迹的研究与保护,用以教育师生,提高文化素养。然而,目前现状是:学校里列入文物保护单位的书院遗址归属文物部门管理,学校无权干涉;未被列入文物保护单位的一般可由学校自行处理。这给学校作为保护书院遗址重要依托力量的功能角色带来极大困惑:或者对列入文物保护单位的书院遗址不承担责任,或者对未列入文物保护单位的书院遗址随心所欲。这种困惑本质上与学校的文教功能格格不入。为此,政府和文物部门要给予学校充分的权利,即不管书院遗址是否列入文物遗产的名录,学校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采取科学方法予以保护。政府部门要分拨一定的款项给学校,使其更好地发挥保护书院遗址依托力量的功能。依托于伊川四中的伊川书院,在政府的财力支持下,学校各届领导采取边保护边使用的办法颇见成效,值得提倡。

(三)切实保护包括书院遗址在内的古建筑群,服务并促进地方特色文化发展。习近平主席曾在《福州古厝·序》中指出:“保护好古建筑、保护好文物就是保存历史,保存城市的文脉,保存历史文化名城无形的优良传统……保护好古建筑有利于保存名城传统风貌和个性。现在许多城市在开发建设中,毁掉许多古建筑,搬来许多洋建筑,城市逐渐失去个性。在城市建设开发时,应注意吸收传统建筑的语言,这有利于保持城市的个性。”[6](P1)作为文化遗产,古建筑最为珍贵的价值在于它的传承性,它应该是鲜活的,是不断发展变化的。随着古建筑遗址文化资源传承的社会环境的变迁,这一文化元素应以一种更贴近现代人生活的方式发展下去,在保护和开发中赋予它新的文化内涵。如郑州新密老城区的古建筑,“价值不在平遥古城之下”,文化遗存有近20处,除县衙、法海寺、城隍庙、文庙、桧阳书院等省市级文物保护单位外,将军府、御史第、进士院等清代民居、三尺巷,无不体现出古城厚重的历史文化、优美的建筑艺术及淳朴的民风民俗。长期以来,新密老城的古建筑多赖民间的自发保护,其中以城关镇东街村村民孙文晓对桧阳书院和法海寺的保护、西街村村民王亚套对城隍庙的保护、退休干部马根夫妇对古县衙的修缮最为典型。然而,历史遗留问题、产权不清、体制不顺、投资缺位终究成为新密古建筑群的保护困局。2009年,古城保护开发被列为新密市的重点工程。按照 “五区两街一核心”的总体规划和“游千年古城,观六朝文化”的开发思路,地方政府拟将新密特有的历史元素、中原文化积淀、古城建筑风貌和现代气息融为一体,发挥旅游业的文化体验和休闲娱乐功能,把新密古城打造成全国闻名的休闲之都。在新密古城规划重建中,桧阳书院被定位为旅游景点似乎不是对书院遗址的最佳保护。我们认为,桧阳书院遗址蕴含着丰富的文化信息,可以作为贯穿古代建筑、楹联诗词、历史名人、民风民俗的核心,将其文化元素最大限度地糅进新密古城的重建中;同时,书院遗址又是乡土文教中心的最好选址,可以依托它开展文教活动、读书展览、议事联谊、接待来客等事宜,积极服务并促进中原文化建设。

(四)让书院遗址成为传统文化的象征和讲堂。当今社会,道德失范现象时有发生,将中国优秀传统文化与当代拼搏精神结合以提升国民文化水平和道德素养已成共识,而保护与利用书院遗址,无疑是重要举措。2008年开始,郑州大学、湖南大学、九江学院分别依托嵩阳书院、岳麓书院和白鹿洞书院开展了“书院文化之旅”,将千年书院文化精神进一步光大发扬,在历史与现实中找到一个结合点。著名书院研究专家王立斌在北京大学生书院论坛上的报告中曾说:“我们的宗旨是将儒学资源整合起来,让社会理解、认识、融会贯通。上儒学课程是为了塑造一批实践传统精神、价值观念的年轻人,他们是传统文化和传统精神的传承者、守护者、创新者。”保护并利用开发好书院遗址,实际上便是对儒学传统文化和传统精神的守护。2009年9月,郑州大学嵩阳书院挂牌开学,规划新建的嵩阳书院位于嵩阳书院旧址东侧。兴办郑州大学嵩阳书院不仅是传承和弘扬中国优秀传统文化的需要,更是传承和弘扬中原文化、彰显当代河南文化性格、提升河南形象的需要,是河南省文化强省战略的重要内容。

(五)打造书院旅游品牌,扩大书院文化的传播。河南旅游资源丰富,名胜古迹众多,如白马寺、龙门石窟、铁塔公园、清明上河图、包公祠、禹王台、殷墟、少林寺、商城遗址、伏羲陵等等,并籍此打造了多条旅游精品线路,却没有书院旅游的专门安排。花洲书院、嵩阳书院虽早已晋升为国家3A级、4A级景区,却往往隐藏在众多的景点之中;而那些不太出名的书院,甚至连一般的介绍也难以寻觅,更遑论专线游访。河南的书院旅游亟待开发,我们如果能建设几条集观光、读书、教学、修养、考古于一体的书院旅游专线,串起这些历史文化的璀璨明珠,让人们在这里徜徉山水、学习修养、净化心灵、陶冶情操,真正感受书院充满精神瞻仰意义的指引,必当拓展书院文化的传播范围,充分发挥其文化教育功能,也定能展示出河南厚重的文化底蕴与风采。

四、余论

据不完全统计,我国书院在历史上先后出现过约7000多所,历经千年沧桑变化,早期遗构已绝少留存,现存多属明清遗物。然书院建设,前规后随,继承发展,演变有序;且多存有记,述其形制变化,为我们提供了考证依据。[7](P120)近年来,虽新增不少书院为文物保护单位,各界对书院文化遗址也越发关注,然对其保护开发,尚未普遍重视,保护水平也亟待提高,这在文物遍布的河南尤为明显。一些名山胜地,曾有过书院活动,对其遗址史迹,应该加以清理保护,避免由于对书院文化缺乏必要的了解,片面追求经济效益,趋俗揽客,使用不当。在完善书院旅游建设时,要对选址布局进行科学分析,避免盲目开发、过度开发,遵循可持续发展理念,体现人对自然环境的人文关怀。

在书院的修复工作中,有的因对其历史形制、地方建筑和传统缺乏研究,或对文物建筑的保护要求缺乏了解,以致面貌改变,丧失了原有文化特色。如清咸丰六年(1856)即建有洞阳书院,自1915年至1933年先后有“洞林高等学堂”“洞阳私立小学”“洞阳学校”在此办学,然如今重建的洞林书院,已成为中原禅修文化中心,完全沦为洞林寺的附庸,失去了其作为儒学传播阵地的文化意义。根据湖南岳麓书院的经验,我们认为,书院遗址的保护工作应与研究结合起来,在研究的基础上进行保护,以取得可靠历史依据,切实提高保护质量;在保护工作中,不断加强研究,发掘书院深层文化内涵。保护书院遗址与其他重要文物保护一样,可进行必要的调整配置,但应尽量保存原构,恢复原貌,突出精华,力避任意拆改变更,丧失其原有历史信息和特征。

有效的保护,还有赖于合理的开发使用,以使书院遗址发挥出在新的历史条件下的文化教育作用:有的经修复开放,陈列其历史资料,开展研究和学术交流活动;有的则可建成历史博物馆,以起到教育作用;还可以选择适当书院,建成地方文教博物馆,或是有关地方文化名人纪念馆,展示和研究地方文教历史和有关人物,这对于提高民族文化意识、发扬中原文化特色,具有重要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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