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极航道开发背景下的中俄合作分析

齐贺

[摘 要] 全球气候变暖，北极地区冰雪融化航道拓宽，相对应的是北极地区的地位逐渐攀升，北极国家和近北极国家都积极地制定相关政策，参与到北极事务中。中国并非北极国家，在参与北极事务时难免受到制约。“冰上丝绸之路”战略由俄罗斯提出，与中国的“一带一路”建设产生了新的契合点。中方以“共享蓝色空间、发展蓝色经济”作为双方的合作主线。由于西方制裁，俄罗斯无法单枪匹马地进行北极航道的开发，项目的融资和技术瓶颈问题亟待解决，此种情况下俄罗斯对中国的资金、人才和技术供应等方面的实力更加看重，这也为中俄双方在北极航道开发背景下进行合作提供了新的机遇。目前两国已从基础设施建设、科技、生态环境以及联合搜救等方面展开合作，未来这条连接东亚和西欧之间距离最短的“黄金水道”正式启动商业化运营后，中俄增进在北极地区的合作将是大势所趋。

[关键词] 北极航道；中俄合作；合作路径

[中图分类号] F270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9-6043（2018）11-0094-03

Abstract： With global warming， the Arctic ice and snow melting channel widening， the status of the Arctic region is gradually rising and the Arctic and near-Arctic countries actively formulate relevant policies to participate in the Arctic affairs. China is not an Arctic country， so it could hardly avoid restriction when it comes to the involvement of Arctic affairs. The "Ice Silk Road" strategy was put forward by Russia， which has created a new meeting point with China's "Belt and Road" construction. China regards "sharing the blue space and developing the blue economy" as the main line of cooperation between the two sides. Due to Western sanctions， Russia is unable to develop the Arctic waterway on its own， and the financing and technical bottlenecks of many projects need to be solved urgently. Under such circumstances， Russia attaches more importance to the strength of China's capital， talent and technical supply. This also creates new opportunities for cooperation between China and Russia in the context of the development of the Arctic waterway.. At present， the two countries have cooperated in infrastructure construction， science and technology， ecological environment and joint search and rescue. In the future， to enhance cooperation between China and Russia in the Arctic region will be the general trend when the "Golden Waterway" with the shortest distance between East Asia and Western Europe be officially launched for commercial operation.

Key words： Arctic waterway， China and Russia cooperation， cooperation path

俄罗斯一直在为融入欧洲做出巨大的努力，但在乌克兰危机发酵下，G8集团开除俄罗斯、欧美和北约也纷纷对其实施严厉制裁，俄欧之间的战略缓冲地带仅剩白俄罗斯、乌克兰东部和南高加索部分地区。欧美是典型的海权国家代表，而俄罗斯是横跨亚欧大陆的传统陆权国家代表，在双方的角逐中俄罗斯明显处于下风。为了打破此种局面，俄罗斯改变传统“亲西方”的思维定式，将战略重心转向亚太地区，这对于中俄双方来说，既是新的历史机遇又是新的挑战。如近年来伴随着北冰洋融化，北极航道商业化在即，而中俄围绕北极航道开发进一步拓展相关领域的合作显然是双赢的局面。目前看来，亚马尔液化天然气（LNG）项目是中俄在北极航道开发下有关能源领域合作取得重大进展的典例，而在基础设施建设、科学技术、生态保护等领域的合作仍涉及较少，因此通过以北极航道开发作为研究背景分析中俄在相关领域合作的可能性，以期为中俄两国未来在北极地区加强合作发挥一定的借鉴作用。

一、北极航道开发背景下中俄合作的政策基础

在西部俄罗斯拥有波罗的海沿岸的出海口，在南部拥有黑海沿岸的出海口，但两者都受到了层层限制。那俄罗斯在北部和东部的出海口就为其实施亚太战略，开辟了安全的战略通道。作为东北亚地区唯一的一个北极国家，俄罗斯一直将北极航线的东北航道划入本国的领海范围之内。在1912年，俄羅斯就曾组建西伯利亚轮船公司负责北方航道的经营；又在1932年，专门成立了北方航道管理总局来负责沿海航行安全体系的建立。而在21世纪北极地区更是与俄罗斯的国家利益紧密相连，显然该地区已经一跃成为俄罗斯的核心发展区域。在这种情况下，身为非北极国家的中国要想同俄罗斯开展相关领域的合作如果没有两国的政策作为支持，也只能是空谈。

“一带一路”国际合作高峰论坛于去年5月在北京举行，俄罗斯总统普京明确表示，希望中国能利用好北极航道，把北极航道开发同“一带一路”连接起来。随后习近平主席在会见俄罗斯总理梅德韦杰夫时也对该提议做出了积极回应：中俄双方要做好“一带一路”建设同欧亚经济联盟对接，开展北极航道开发和利用合作，打造“冰上丝绸之路”。2014年俄罗斯政府所颁布的《2020年前俄罗斯联邦北极地区社会经济发展国家纲要》也于同年8月做出了修订，将纲要的时间节点延长到2035年。在此修订版的纲要中，三大核心任务是：发展北极油气和矿产资源开采的技术装备制造业、建设北极发展“支柱区”、发展北方海航道和保障北极航运。2018年1月26日，中国政府发表了《中国的北极政策》白皮书，白皮书的发表充分表明了中国政府积极参与北极治理的意图，以及同北极国家一道共同应对全球性挑战的立场和责任。同年6月普京总统对华国事访问，在此期间中俄两国发布联合声明，其中再次声明：“支持中俄双方有关部门、机构和企业在科研、开发和利用北方海航道潜力、联合实施交通基础设施和能源项目、旅游、生态等方面开展合作”。

中国所处的地理位置决定了其在参与北极事务中处于劣势，而且各国在跟中国合作时不会忽视“一带一路”项目的政治性，但是俄罗斯以“冰上丝绸之路”项目来邀请中国参加，双方以共同开发交通运输项目进行合作，这样就大大降低了中国参与北极事务的政治性。在此基础上，中国又将双方在北极航道开发背景下的合作范畴和内涵做了进一步拓展，提出了重点建设三条蓝色经济通道（经北冰洋连接欧洲的海上经济通道），以“共享蓝色空间、发展蓝色经济”作为合作主线，通过多方参与推动北极航道的常态化运营。中国并不是北冰洋沿岸国，在参与北极航道合作中就需要秉持一定的原则，以尊重俄罗斯等北冰洋沿岸国的相关海洋管理政策和发展意愿为前提条件。这样才能在中俄双方的政策支持下，谋求更大的合作空间，让北极的可持续发展合作变成中俄合作的新“增长极”。在北极合作的问题上，中俄双方具有利益诉求的一致性和互补性、实现全方位对接的可行性以及深化务实合作的必要性，双方的合作不管是对俄罗斯顺利实施在北极地区的发展战略，还是对中国逐渐改变“非北极国家”的劣势，甚至是对中国提高在全球治理的影响力都大有裨益。

二、北极航道开发背景下中俄合作的路径

北极地区作为俄罗斯的政策敏感领域，有着极高的战略价值，对俄罗斯国家安全和国家经济利益所产生的影响都不容小觑。基于中俄全面战略合作伙伴关系，双方在积极谋本国利益的同时也尽可能实现共同利益最大化，两国目前已从基础设施建设、科学技术、生态环境以及联合搜救几个方面着手展开合作。

（一）基础设施建设合作

从港口建设方面来看，结合中俄两国共建“冰上丝绸之路”的背景，北极航道的开发可以将航道所经港口的基础设施建设作为突破口，打破北极开发瓶颈，从而拉动全盘经济合作[4]。例如，就中国而言，吉林和黑龙江两个省份都没有出海口，但通过扎鲁比诺海湾经北极航线就可以实现向欧洲的货物运输。2014年，中俄双方在扎鲁比诺港的建设上达成一致，都希望把这个位于俄罗斯远东地区的港口建造成东北亚最大的港口，此举不仅有利于加快东北亚区域合作的通道建设，该港口也有望成为北极航线的东方基地[5]。再站在俄罗斯的立场来看，亚马尔液化天然气（LNG）项目是中俄两国在北极地区能源合作上的项目，该项目位于萨别塔港现已取得显著效果，未来两国围绕该项目的合作可以从能源合作领域进一步延伸到港口建设。此外，据《2010-2020年俄罗斯交通系统发展总体规划》所述，俄罗斯计划投入1449亿卢布（约18亿美元）用来建设摩尔曼斯克港，这个俄北极圈内唯一的不冻港，有望成为北方最大的“综合运输枢纽”。俄罗斯还计划打造一个更加现代化的阿尔汉格尔斯克港，投入的资金为250亿卢布（约4亿美元）。如果该港口在2030年年货物吞吐量能达到3000万吨，那么其无疑会成为北极地区重要的港口。2016年10月，中国保利集团与俄罗斯“北极工业交通枢纽阿尔汉格尔斯克”公司还签署了关于实施阿尔汉格尔斯克深水港建设项目的意向协议书，两国的企业希望共同打造一条新的货运路线来横跨欧亚大陆和北美，连接俄罗斯和中国。2017年3月10日俄罗斯《生意人报》报道中显示，保利集团可能投资3亿美元用于摩尔曼斯克州煤炭码头的建设。但是由于俄罗斯相关部门执行力的短板，关于这些项目中俄相关企业仍在商谈中，至今还未有明显的进展。

但中俄在基础设施建设领域开展合作仍极具可行性，因为欧盟对向俄罗斯提供关键设备和技术出口的有关实体明确进行限制，同时还规定俄罗斯企业在欧盟市场进行的融资不能超过30天。此外，俄罗斯“诺瓦泰克”公司（Novatek）已被美国列入制裁名单，而该公司是俄北极航道开发和北极基础设施建设项目的支柱，这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俄罗斯北极航道开发的步伐。但复兴北极航道又迫在眉睫，俄罗斯必须进行大规模的基础设施建设，中国拥有大量的资金和物质资源正好可以解决俄罗斯的燃眉之需。

（二）生态环保合作

气候变暖带来了北冰洋融化，这一全球性问题对俄罗斯这样的北极国家产生了很大的影响。气候变化会引发海洋冰川的消融和永久冻土的融化，而这些生态环境的变化直接影响到人类活动，如引发管道，码头等基础设施的倾斜下陷，因此中俄对北极航道开发的技术难度系数也在加大。然而生态环境问题不是一个国家就能够解决的，中俄就北极生态环保问题也展开了科考合作。较之中国来说俄罗斯有更为丰富的北极科考经验，反之，中国可以为两国的科考合作提供更为充足的资金，从而两国可以实现优势互补，互惠互利，共享科考成果。

近年来中国借助国际北极科学委员会（IASC）以及北极理事会等多边合作的平台，不断加深对北极地区的认知，为中俄两国的北极科研合作打下了理论基础。如两国在2016年8月开展了首次北极联合科考，此次联合考察队由两国31名科学家组成，目标是对俄罗斯北冰洋专属经济区内楚科奇海和东西伯利亚海进行综合调查。双方科学家克服了努力克服海冰以及仪器故障等不利因素最终超额完成了预定的科考任务。通过此次联合科考，中俄两国都收获颇丰，不仅对北冰洋的海域环境有了更为全面和系统的认识，而且所获得的科学数据是研究北极地区生态环境的关键，同时也标志着中俄两国在海洋領域的科考合作取得了历史性的进展。北极地区的环境极具复杂性，中俄两国应加强对该区域的综合性研究，评估气候变化趋势以及其对生态环境的影响，便于加强对项目风险和不可抗力的前瞻性分析。此外，加强中俄在北极理事会各工作组中的协调不可或缺，研究机构和高等院校间的成果交流和数据分析也应及时分享。这样才能为北极航道的开发打下坚实的理论基础，积累较强的科研实力。

（三）科技合作

北极地区气候复杂，环境恶劣，北极航道的开发必须要以强大的技术作为支撑。中国所拥有的制造力和技术，为中俄在北极航道开发背景下开展合作提供了便利，如由中国红花集团生产的北极钻机在亚马尔项目中得以应用，此款钻机有很高的耐寒性和稳定性，能够抵抗零下45度的严寒和12级以上风力。此外，在该项目中中国企业建造的六艘运输船和15艘液化天然气运输船等设备，也已经投入运营[6]。而一系列中国企业以中石油的海洋工程公司和中海油旗下的海油工程为主导，共计承接了约120个板块的建造项目。要想实现在北极地区顺利通行，破冰船肯定是必不可少的一项。俄罗斯所拥有的破冰船队在数量上位居世界第一，俄方也没有停止有关破冰船的研发和制造，继2016年5月“北极”号（Arktika）巨型核动力破冰船在圣彼得堡波罗的海成功下水之后，更为强大的拥有两座核反应堆的“西伯利亚”（Sibir）号破冰船在2017年9月也成功下水。目前，俄方还在着手建造功能更加完备的“乌拉尔”（Ural）号核动力破冰船[7]。中国也正投入到首艘极地科学考察破冰船的建造中，而俄方在此方面拥有明显优势，如果中俄就破冰船的建造展开合作，中国企业也可以采取灵活的合作方式，如采取“公私合营”等参与形式。总之，中俄双方在技术合作上的潜力和前景很乐观，应当抓住时机继续开拓双方有关冰区作业的装备技术以及与冰区航行相关的设备制造业等领域的合作空间。

（四）海域搜救合作

伴随着北极航道的进一步开发，东北亚海域的大宗货物运输量必然随之增加。据俄罗斯运输部预测，北极东北航道运输量在2020年将超3000万吨；而到2030年，亚洲至欧洲货运的25%都将经过东北航道[8]。如果要面对如此大的运输量，船舶搁浅、钻井船事故、船舶碰撞等都将成为北极航道开发中所必须要克服的障碍，加强搜救合作就成为东北亚各国经济安全发展的现实需要[9]，而海上搜救是海上生命安全的最后一道防护网，更是非传统安全的一项重要内容。

从1996年起到目前，中俄日韩四国搜救部门每年都要轮流举办搜救合作操作级别会议，中俄双方近年来在东北亚海域多次举行了与搜救有关的联合军演，如2012年4月中俄海军舰艇编队在黄海举行了主题为“海上联合防御和保卫海上交通线作战”的军事演习，其中包括了联合搜救等科目。此后主题为“海上联合防卫行动”的军事演习于2013年7月在日本海成功举行。海上搜救是一种人道主义行为，中俄双方在合作中很容易拉近心理距离，从而赢得两国人民的好感和心理认同，也为中俄双方开展其他领域的合作打下民意基础。总之，如果中俄双方能进一步共享搜救信息、强化搜救组织协调能力、整合搜救资源，完善搜救的组织形式，那么两国一定能在更大范围和更高层次上展开海上搜救合作。

（五）旅游合作

中俄全面战略协作伙伴关系的建立使中俄旅游合作备受关注，前景广阔。在此领域展开合作的可行性是基于俄罗斯北极地区丰富的旅游资源，如作为俄北极圈内拥有唯一一个众所周知的不冻良港摩尔曼斯克，该地作为观看“北极光”最好的地方之一广受欢迎；位于基洛夫斯克市的“北极阿尔卑斯植物园”是世界最北的植物园，也具有观赏价值；还有纳里扬马尔也是一座文化底蕴丰厚的城市，拥有众多的名胜古迹。就现今的中俄旅游状况来说，大多是以边境游为主。如2012年，亚太经济合作峰会在符拉迪沃斯托克成功举办，其成为滨海边疆区旅游业发展的强大推动力，随后滨海边疆区与中国东北地区旅游合作呈稳定发展的态势。而北极航道的开发，使中俄的旅游合作可以向北纵深发展，不仅仅只停留在中俄边境地带。此外，中国中远集团旗下的“永盛轮”在2013年首次穿越北极东北航道，紧接着于2015年又完成了“再航北极、双向通行”这一极具挑战性的任务。在2017年，中远集团海运特运公司的5艘船舶也不辱使命，全部顺利通过了北极东北航道。这都为中国日后大规模商业航行以及中俄旅游合作奠定了基础，北极航道的商业化在即，以北极航道为主体的交通网络也在向内陆铺开，中俄在此基础上开展旅游合作成为两国经济发展新的增长点。

三、总结

科学技术的高速发展扩大了人类的生存空间和活动空间，人类的研究已经从传统的陆地领土和近海向极地、深远海等新疆域延伸。俄罗斯制定了“冰上丝绸之路”这一国家发展战略，在此战略的背后必然隐藏着更为庞大的空间布局和长远的战略规划，无论是从广义上还是狭义上理解，北极航道都将是“冰上丝绸之路”的实施基础和重要载体。具备庞大运输潜力的北极航道也被各国看好，正在逐渐成为一条“新纽带”和“高速路”，因其两端连接着大西洋和太平洋，所以这一格局的变化必将带来世界海上贸易重心的北向迁移[10]，中俄双方在深化北极地区能源合作的同时，也应扩展在基础设施建设、生态环保、科技以及旅游等方面的合作。“一带一路”战略和“冰上丝绸之路”项目的对接不仅为中俄在北极航道开发背景下展开合作提供了重要的基础设施建设经验，更是搭建了良好的资金融通平台。总之，未来这条连接东亚和西欧之间距离最短的“黄金水道”正式启动商业化运营后，中俄增进在北极地区的合作将是大势所趋。

[参考文献]

[1]习近平会见俄罗斯总统梅德韦杰夫[EB/OL].http：//www. china. com. cn / news / world / 2017-11/03 / content_41840180.htm.

[2]中华人民共和国和俄罗斯联邦联合声明[EB/OL].http：//www.mfa.gov.cn/web/zyxw/t1567243.shtml.

[3]赵隆.中俄北极可持续发展合作：挑战与路径[J].国际问题研究，2018（4）：49-50.

[4]张婷婷，陈晓晨.中俄共建“冰上丝绸之路”支点港口研究[J].当代世界，2018（3）：60-62.

[5]张慧智，汪力鼎.北极航线的东北亚区域合作探索[J].东北亚论坛，2015（6）：71-72.

[6]中俄亚马尔液化天然气项目投产[EB/OL].http：//tv.cctv.com/2017/12/09/VIDEFjij6v0wp0UAQRzPjzlR171209.shtml.

[7]Анастасия Веденеева и Герман Костринский Ледоколов много не бывает："Атомфлот" может получить еще два ЛК-60.Коммерсанть.6 декабря 2017，https：//www.kommersant.ru/ doc/3487816.

[8]汪巍.中俄共建“冰上絲绸之路”[J].国际工程与劳务，2018（6）：49-50.

[9]史春林，史凯册.中国与俄罗斯在东北亚海域加强搜救合作探析[J].西伯利亚研究，2017（6）：24-25.

[10]姜巍.环北极国家基础设施投资机遇与中国策略[J].人民论坛·学术前沿，2018（6）：54-55.

[责任编辑：赵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