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个故事给你听

李莉

深秋，枫叶城的每条街两旁的枫树都披上了一片片红云。树下，孩子们把硬币扔进故事机器人樂乐头顶的小缝里，便会听到乐乐活泼的声音：“你好，讲个故事给你听。”

这群孩子中，有个叫陈皓的男孩，他从不投币听故事，等别的孩子点了故事后，他就会站在旁边偷偷地听。

这天，女孩欢欢投下硬币后，红着眼眶对乐乐说：“我想听个有关妈妈去了天堂的故事。”

乐乐想了想，对欢欢说：“你过段时间再来，也许系统升级后会收录这样的故事。”

其实，乐乐知道，系统升级后也不会有这样的故事。故事机开发商更愿意收录快乐的故事，那种故事的收听率更高，更容易挣钱。

一天，陈皓又在一旁偷听故事。一个女孩发现了他，问道：“你是不是没钱，只能偷听故事啊？”“我有钱的。”陈皓的脸一下红了，“我听过很多很多的故事。”

“我们不信，除非你讲给我们听。”几个孩子说着，凑了上来。

陈皓的确没钱听故事，可为了维护自尊，他撒谎了。此时，陈皓的心怦怦直跳，他咬咬嘴唇，开始慢慢讲起故事来。

乐乐清楚，陈皓讲的故事不同于任何一个机器人讲的，这是小男孩自己编的故事。但这故事是多么温暖啊，每一句，都浸着阳光的味道。

“这故事是你自己编的！”突然，一个男孩说话了，“如果这个故事是你花钱听来的，那我们就可以在乐乐这里听到这个故事。”这个孩子为了揭示真相，朝乐乐头上投下了硬币。

陈皓的泪水立马充盈眼眶，他做好了被嘲笑的准备。意外的是，他们听到乐乐讲述起刚才的故事，内容一样，但声音更为迷人——复述故事，对一个故事机器人来说太容易了。

等其他孩子散开，陈皓抚摸着乐乐的头，说：“谢谢你。”

乐乐说：“故事只有好和不好的区别，没有花钱听和不花钱听的区别。你自己创作的故事，更能打动人。你很优秀呢。你……能帮我创作一个故事吗？”

几天后，欢欢又一次来到乐乐身边。

“天堂里的妈妈，可以变成任何一样东西，来看着孩子长大。春天，妈妈变成了春风，轻轻抚摸着孩子的脸颊……现在是秋天，妈妈就是你头顶上红红的枫叶，她伸着无数片手掌向你打招呼……”听乐乐讲完故事，欢欢抹了把眼泪，看着头顶的枫叶，露出了久违的微笑。躲在树下的陈皓看到眼前的一切，不禁也绽开了笑容。

欢欢走后，乐乐对陈皓说：“我代表欢欢谢谢你。”

“是我要谢谢你，乐乐。是你让我找到了今后的方向。”陈皓抬头看到，满树的枫叶红红的，就像一支支点燃希望的火把。

林冬冬摘自《红领巾·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