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重点研发计划“农业面源和重金属污染农田综合防治与修复技术研发”专项解析

徐长春，郑戈，林友华

农业面源和重金属污染等重大生态环境问题已成为影响人类健康、经济社会可持续发展的瓶颈因素。随着近年来农田化学投入品的过量施用、农业废弃物的不合理处置和农业生产方式的转变，农业面源和重金属污染问题日益凸显，引发社会广泛关注，同时也成为科研热点问题[1-2]。在国家科技计划管理改革的部署下，“十三五”期间国家重点研发计划设立了“农业面源和重金属污染农田综合防治与修复技术研发”重点专项（以下简称“农业面源专项”），并已于2016年和2017年先后启动了2批项目。本文对农业面源专项的总体情况予以介绍，并梳理目前专项立项实施的进展，总结专项组织管理方面的经验，为相关科研人员及管理部门提供借鉴。

1 专项总体概况

1.1 专项设立背景及意义

近年来，农业面源和重金属污染问题已成为我国广泛关注的重大农业生态环境问题，制约了现代农业和社会经济的可持续发展，对农业生态环境安全和农产品质量安全构成了严重威胁。《第一次全国污染源普查公报》表明，农业源主要污染物排放量约占总排放量的60%，远超过工业与生活源污染[3]。《全国土壤污染状况调查公报》显示，我国耕地土壤污染点位超标率达19.4%，其中重金属超标点位数占全部超标点位数的82.8%[4]。近10余年的科学研究和实践证明，由于我国农业生态环境的复杂性和特殊性，照搬国外理论与技术无法切实遏制我国农业环境污染和日趋加剧的发展态势。

在“863”计划、“973”计划、公益性行业专项等科技计划项目的持续稳定支持下，国内研究单位在农业面源和重金属污染防治与修复方面开展了大量卓有成效的研究[5]。土壤污染调查、风险评估、污染控制与修复等基础研究和试验示范方面取得显著进展，形成了一批农业面源和重金属污染防治关键技术、材料、品种、装备、专利等研发成果，建设了多个相关领域国家级、省部级重点实验室和工程中心，建成了一批实验站、基地及网络，形成了一支来自科研院所、高等院校和企业的研发队伍，积累了较为丰富的修复工程案例经验[6-7]，为“十三五”农业面源和重金属污染防治奠定了良好基础。

为贯彻十八届五中全会绿色发展理念，落实《全国农业可持续发展规划（2015—2030）》确定的“保护耕地资源，防治耕地重金属污染”、“治理环境污染，改善农业农村环境”重点任务，按照《国务院关于深化中央财政科技计划（专项、基金等）管理改革方案的通知》（国发〔2014〕64号）文件精神，围绕我国农业面源污染、农田重金属污染防治的重大战略需求，“十三五”期间国家重点研发计划设立了“农业面源和重金属污染农田综合防治与修复技术研发”重点专项。该专项属于已启动的8个农业领域重点专项之一，国拨经费概算总计6.23亿元。受国家科技计划管理部际联席会议委托，农业部科技发展中心作为专业机构负责农业面源专项的管理工作。

1.2 总体目标

以我国农业面源污染高发区和重金属污染典型区为重点，以农田面源污染物和重金属溯源、迁移和转化机制、污染负荷及其与区域环境质量及农产品质量关系等理论创新为驱动力，突破氮磷、有毒有害化学生物、重金属、农业有机废弃物等农田污染物全方位防治与修复关键技术瓶颈，提升装备和产品的标准化、产业化水平，建设技术集成与示范基地。到2020年，示范区实现氮磷和农药污染负荷降低20%以上，农药残留率降低30%以上，污染农田重金属有效性降低50%以上，农产品质量符合食品安全国家标准，农业有机废弃物无害化消纳利用率达到95%[7]。

1.3 研究内容及项目设置

以粮食、蔬菜、瓜果、主要经济作物种植区为对象，以农田面源污染物、重金属、农业有机废弃物等的防控为目标，衔接农业面源和重金属污染防治与修复的基础研究、关键技术研发、集成示范应用全产业链3个层次，共设置35个项目，其中基础研究类7个，关键技术研发类15个，集成示范应用类13个。按照国家重点研发计划立项工作总体安排，各项目于2016、2017、2018年分3批先后立项实施（表1）。

表1 农业面源专项项目设置情况Table 1 List of research missions of the program

在基础研究方面，围绕农业面源和重金属污染防治的理论创新，重点开展农田氮磷淋溶损失污染与防控机制、农田氮磷径流流失污染与防控机制、农田有毒有害化学/生物污染与防控机制等7项研究。在关键技术研发方面，聚焦农田污染物全方位防治与修复关键技术瓶颈，重点开展水土流失型氮磷面源污染阻截技术与产品、水稻主产区氮磷流失综合防控技术与产品、农业废弃物好氧发酵技术与智能控制设备、农业面源和重金属污染监测技术与监管平台等15项研究。在集成示范应用方面，针对农业面源和重金属污染的典型生态区，部署京津冀设施农业面源和重金属污染防治与修复技术示范、长江下游面源和重金属污染综合防治与修复技术示范、珠三角镉砷和面源污染农田综合防治与修复技术示范等13项研究。

2 专项立项实施情况

2.1 项目申报评审进展

2016年3月，农业面源专项2016年度立项项目申报通知和指南面向社会发布，涉及12个项目（指南方向）[8]，共有37份项目预申报书在国家科技管理信息系统上提交。经过预申报形式审查，共有11个指南方向的27份项目预申报书进入正式申报环节。经过视频答辩评审，最终确定11个立项项目，由专业机构和项目牵头单位签订任务书。各项目在2016年下半年先后启动，实施周期为2016年至2020年。

2016年10月，农业面源专项2017年度立项项目申报通知和指南面向社会发布，涉及15个项目（指南方向）[9]，共有55份项目预申报书在国家科技管理信息系统上提交。经过预申报形式审查和网络评审，共有38份项目预申报书进入正式申报环节。经过视频答辩评审，最终确定15个立项项目，实施周期为2017年至2020年。

2017年10月，农业面源专项2018年度立项项目申报通知和指南面向社会发布，涉及9个项目（指南方向）[10]，共有20份项目预申报书在国家科技管理信息系统上提交。立项评审工作预计于2018年初完成。项目实施周期为2018年至2020年。

2.2 评审专家遴选

在网络评审和视频答辩评审前，专业机构按照规定从国家科技专家库中随机抽取出评审专家。专家名单在评审前（后）在国家科技管理信息系统公共服务平台上进行了公示。农业面源专项2016年和2017年立项项目共有70位专家参与评审，其中29位专家来自高等院校、39位来自科研院所、2位来自企业，全部具有正高级职称。为了保障评审的公平性，并考虑到农业面源专项研究内容的多学科交叉性，在评审专家抽取上充分兼顾了专家背景来源的多元化，在70位评审专家中，来自于非农口单位（如综合性大学、中国科学院下属研究所、环保部直属科研单位、国土部直属科研单位）的专家占48.6%。按照科技部规定的回避原则，在系统随机抽取和现场评审环节对专家回避情况进行了严格确认，存在回避情况的专家对涉及的项目不予以评审。

2.3 项目承担单位构成

国家重点研发计划采取组团申报的模式，使得项目团队在组建时即打破原先的小圈子，实现跨部门、跨地域，优势互补。从农业面源专项所有项目承担单位（包括项目牵头单位和项目参与单位）的类型来看，中央级科研院所、教育部直属高校、地方科研院所、地方高校、企业等主体多元化（图1）。在2016年和2017年立项项目承担单位中，中央级科研院所和中央部属高校总和均占50%左右，科研项目资源存在着进一步向中央级科研教学单位集聚的倾向。企业的参与也较为积极，在2016年立项项目中有3家企业牵头申报，项目承担单位中企业约占11%；2017年立项项目有5家企业牵头申报，项目承担单位中企业约占11%。

图1 农业面源专项项目承担单位构成Fig.1 Composition of participating institutions of the program

农业面源专项的研究内容具有多学科交叉性，除了农业类科研院校外，教育部、环境保护部、国土资源部、中国科学院、各省市科技厅（委）等部门推荐的单位也积极申报或承担项目。项目承担单位所在地区涵盖了从北方到南方各典型生态区，项目 牵头单位的地域分布见表2。

表2 农业面源专项项目牵头单位所在地区分布a)Table 2 Geographic distribution of leading institutions for the missionsa)

3 专项组织实施的下一步打算

农业面源和重金属污染防治是一项系统工程。下一步，将以农业面源专项为平台，汇聚政、产、学、研、推多方力量，引导项目承担单位围绕产业需求和问题导向，确保研发目标不跑偏，研发成果更实用，为农业面源和重金属污染防治提供强有力的科技支撑。

3.1 引导协同创新，推动专项一体化实施

以形成面向农业产业的技术解决方案为最终目标，积极推动专项内部基础研究、关键技术研发、集成示范应用3大类项目之间有效衔接，促进同一项目内部之间的一体化实施，同时避免不同项目之间研究内容重复设置。鼓励各项目探索构建“研发人员-转化主体-技术用户”紧密结合的研究、研发和推广团队，加强企业在专项研发与示范应用中的作用发挥。在粮食主产区、农业面源污染防治主战场召开专项实施现场会，促进项目成果示范应用、项目承担单位之间交流、项目研发活动与示范点的对接。

3.2 坚持问题导向，促进科研与产业对接

切实破解科研与产业“两张皮”的问题，以“产业需求关联度、技术研发创新度和对产业发展贡献度”作为专项成果评价标准，引导项目承担单位把科研试验示范区布设到农业主产区和典型生态区[11]。发挥科技创新的引领支撑作用以及市场在资源配置中的决定性作用，打通技术研发和产业化应用之间的通道，促进技术标准制定，形成一批可持续、可复制、可推广的农业面源和重金属污染治理典型模式。

3.3 优化过程管理，加强项目实施绩效考核

按照“放管服”的要求，结合服务型专业机构建设[12]，在保证项目承担单位具有充分自主权的基础上，鼓励各项目采用“N+X”模式开展研发活动（N是指项目指南、任务书中规定的考核指标；X是指各项目自主设定的研究内容），提升项目资金使用效率。充分发挥专项管理专家委员会的作用，陆续对在研项目开展形式灵活的过程管理工作，落实项目执行情况年度报告制度，确保专项整体向前推进，实现整体目标。

[1] 金书秦,沈贵银,魏珣,等.论农业面源污染的产生和应对.农业经济问题,2013(11):97-102.JIN S Q,SHEN G Y,WEI X,et al.The generation and countermeasuresofagriculturalnon-pointsourcepollution.Issues in Agricultural Economy,2013(11):97-102.(in Chinese)

[2] 饶静,许翔宇,纪晓婷.我国农业面源污染现状、发生机制和对策研究.农业经济问题,2011(8):81-87.RAO J,XU X Y,JI X T.China’s agricultural non-point source pollution: Current situation, occurrence mechanism and countermeasures.Issues in Agricultural Economy,2011(8):81-87.(in Chinese)

[3] 环境保护部,国家统计局,农业部.关于发布《第一次全国污染源普查公报》的公告.http://www.zhb.gov.cn/gkml/hbb/bgg/201002/t20100210_185698.htm.Ministry of Environmental Protection,State Statistical Bureau,Ministry of Agriculture of the People’s Republic of China.Notice on the print and distribution of the first national pollution sources census bulletin. http://www.zhb.gov.cn/gkml/hbb/bgg/201002/t20100210_185698.htm.(in Chinese)

[4] 环境保护部,国土资源部.全国土壤污染状况调查公告.http://www.zhb.gov.cn/gkml/hbb/qt/201404/t20140417_270670.htm.Ministry of Environmental Protection,Ministry of Land and Resources of the People’s Republic of China.National soil pollution survey bulletin.http://www.zhb.gov.cn/gkml/hbb/qt/201404/t20140417_270670.htm.(in Chinese)

[5] 高懋芳,邱建军,刘三超,等.基于文献计量的农业面源污染研究发展态势分析.中国农业科学,2014,47(6):1140-1150.GAO M F,QIU J J,LIU S C,et al.Status and trends of agricultural diffusepollution research based on bibliometrics.Scientia Agricultura Sinica,2014,47(6):1140-1150.(in Chinese with English abstract)

[6] 杨林章,冯彦房,施卫明,等.我国农业面源污染治理技术研究进展.中国生态农业学报,2013,21(1):96-101.YANG L Z,FENG Y F,SHI W M,et al.Review of the advances and development trends in agricultural non-point source pollution control in China.Chinese Journal of Eco-Agriculture,2013,21(1):96-101.(in Chinese with English abstract)

[7] 科技部.国家重点研发计划“农业面源和重金属污染农田综合防治与修复技术研发”重点专项实施方案.北京,2015.Ministry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 of the People’s Republic of China.Implementing plan of National Key R&D Program of China“research and development on comprehensive prevention and control techniques for agricultural non-point source and heavy metal polluted croplands”.Beijing,2015.(in Chinese)

[8] 科技部.国家重点研发计划“农业面源和重金属污染农田综合防治与修复技术研发”重点专项2016年度项目申报指南.北京,2016.Ministry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 of the People’s Republic of China.Guidance for 2016 program application of National Key R & D Program of China“research and development on comprehensive prevention and control techniques for agricultural non-point source and heavy metal polluted croplands”.Beijing,2016.(in Chinese)

[9] 科技部.国家重点研发计划“农业面源和重金属污染农田综合防治与修复技术研发”重点专项2017年度项目申报指南.北京,2016.Ministry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 of the People’s Republic of China.Guidance for 2017 program application of National Key R &D Program of China“research and development on comprehensive prevention and control techniques for agricultural non-point source and heavy metal polluted croplands”.Beijing,2016.(in Chinese)

[10]科技部.国家重点研发计划“农业面源和重金属污染农田综合防治与修复技术研发”重点专项2018年度项目申报指南.北京,2017.Ministry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 of the People’s Republic of China.Guidancefor2018programapplicationofNationalKeyR&D Program of China“research and development on comprehensive prevention and control techniques for agricultural non-point source and heavy metal polluted croplands”.Beijing,2017.(in Chinese)

[11]中国农业新闻网.农业部出实招破解科研与产业脱节的痼疾.[2017-05-03].http://www.agri.cn/province/fujian/nyyw/201703/t2017 0331_5547249.htm.China Agricultural Information Network.Ministry of Agriculture taking concrete measures to link scientific research and industry development.[2017-05-03].http://www.agri.cn/province/fujian/nyyw/201703/t20170331_5547249.htm.

[12]徐长春,郑戈,熊炜,等.科技计划项目管理专业机构建设运行若干关键问题的认识与思考.农业科技管理,2016,35(3):23-26.XU C C,ZHENG G,XIONG W,et al.Cognitions and considerations on key issues of construction and operation of professional institutions for science and technology planning project management.Management of Agriculture Science and Technology,2016,35(3):23-26.(in Chinese with English abstrac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