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罪认罚从宽制度中量刑建议的困境与对策

王 萍

永安市人民检察院，福建 永安 366000

一、认罪认罚制度背景下量刑建议制度运行的困难和问题

(一)思想上的困惑

一是在认罪认罚制度下，检察机关的量刑建议不是单纯的程序性权力，而是对审判量刑具有相当预决效力的实体性权力。有人认为，量刑权是法官的权力，因此对量刑建议的正当性心存疑惑，量刑建议时不是那么理直气壮。二是在认罪认罚制度下，量刑建议要求具有较高的精准性，然而，在缺乏详细的量刑指南与丰富的量刑经验的情况下，要实现这个目标绝非易事，因此有人存在畏难情绪，害怕得不到法院的认可。三是当前检察机关案多人少的矛盾日益突出，司法资源捉襟见肘，认罪认罚权利义务告知、签署具结书以及精准量刑的要求进一步加大了办案压力，因此有人存在抵触情绪，人为地减少认罪认罚案件的适用。

(二)质量与效率上的担忧

存在一系列的现实困难，影响了量刑建议的质量与效率：一是量刑指南上存在欠缺。目前，基于认罪认罚从宽制度所处的阶段等因素所局限，尚未在全国形成能够统一适用的量刑建议指引规范。二是量刑经验上的缺乏。虽然以往也提量刑建议，但由于主要是一种检察职能的宣示，不要求具有精准性，因此对量刑的考虑往往不致全面细致，所提量刑建议往往比较概括、笼统，当然不会注重对量刑经验的积累。

由于量刑指南的欠缺与量刑经验的缺乏，检察官在估量刑罚时必然需要查询以前类似案件的判决情况，与其他检察官以及法官沟通交流，内心反复权衡比较，这样势必耗费较多的时间和精力，影响司法效率。同时，由于主要依靠承办检察官自由载量，受检察官的学识、经验以及个人偏好的影响，量刑的精准性难以保证，在不同承办检察官以及不同区域间存在量刑不统一、不平衡的现象难以避免。

(三)不当行使权力的可能

当前，对量刑建议的制约还不健全，主要表现在：没有具体的量刑指南；在适用速裁程序的情况下，不需要制作审结报告；不需要说明量刑建议的依据与理由等。在这种情况下，犯罪嫌疑人及其亲属、辩护人为获取有利的量刑建议，有通过不正当方式影响检察官的可能性，也难以完全排除极个别检察官滥用量刑建议权。此外，还可能存在两种不当行使量刑建议权的情形：一是为提高认罪认罚的适用率，刻意降低刑期或适用缓刑以换取犯罪嫌疑人签署具结书，这种情形可能导致量刑畸轻，放纵犯罪；二是为避免放纵犯罪的嫌疑，人为拔高刑种、自由刑的刑期或财产刑的数额，这对犯罪嫌疑人是不公正的，也难以取得犯罪嫌疑人的认可，从而人为缩小了认罪认罚制度的实施范围。

二、现实对策

(一)正确认识认罪认罚制度下的量刑建议

量刑建议是认罪认罚制度的基本环节，是认罪认罚制度必不可少的程序。因此，提出高质量的量刑建议是检察机关义不容辞的职责，检察官行使量刑建议权的正当性是不容置疑的。虽然在目前的情况下，要实现量刑的精准性确实存在一定的困难，但只要充分参考现有的量刑指南与以前的判例，充分听取被害人、犯罪嫌疑人、辩护人等各方面的意见，也是可以做到的，不应当存在畏难情绪。虽然精准量刑确实需要花费较多的时间，加大了办案压力，但也应当看到，随着量刑指南的不断完善，量刑经验的不断积累，量刑机制的不断健全，精准量刑的难度会逐步减小，所以也不应当存在抵触情绪。

(二)适时制定全国统一、公认的量刑标准

最高人民法院《人民法院量刑指导意见》中确定的量刑方法，具体犯罪的基准刑和常见量刑情节对刑罚的调节幅度等，可以给检察机关可以借鉴、吸收、转化、完善。但《人民法院量刑指导意见》不能完全适应认罪认罚从宽制度中量刑建议精准化特征的要求，基于此，建议最高人民检察院会同最高人民法院共同协商，在总结全国认罪认罚从宽制度试点经验的基础之上，适时制定全国统一、公认的量刑标准，以统一检法两家的认识，保证认罪认罚从宽制度的效果。

(三)充分听取各方面的意见

充分听取各方面意见不仅是认罪认罚制度的规定，而且是程序正义的应有之义，只有让各方面参与到程序中来，充分发表意见，使其感到受到尊重，才能使其倾向于接受按程序形成的结果。因此，对于认罪认罚案件，无论是适用速裁程序、简易程序还是普通程序，在形成量刑建议前，都应当充分听取被害人及其诉讼代理人、犯罪嫌疑人、被告人及其辩护人的意见，可以以当面交谈、电话沟通、阅看书面意见等方式听取意见，但均应当记录在案，并在量刑时充分考虑这些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