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心理学先驱的友谊与决裂

□ 林 地

《盗梦空间》和《穆赫兰道》，是涉及梦境的电影。毋庸置疑，编剧、导演和主角对有关梦的书，会有所阅览。这方面的权威著作，莫过于弗洛伊德和荣格所写。两位研究梦境的学者，是西方心理学的先驱。

两人交流友好多年，但后因学术决裂。之后，荣格在弗洛伊德思想基础上，独走新路，创立了人格心理学。这不仅对心理学影响明显，而且对文学、艺术、历史和宗教等领域也有影响。

这正如西班牙哲学家奥尔特加所说：发现新的科学真理的人，必须把几乎所有自己以前学得的东西打得粉碎，同种种陈词滥调搏斗，用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迎接真理。

精神分析学鼻祖和分析心理学创立者

西格蒙德·弗洛伊德（Sigmund Freud），奥地利人，1856年出生，维也纳大学毕业，精神分析学家，著有《梦的解析》等，被誉为“精神分析之父”。弗洛伊德认为，梦绝不是偶然形成的联想，而是愿望的达成，是对清醒时被压抑到潜意识中的欲望的一种委婉表达。

1923 年，弗洛伊德被诊断患了口腔癌，当年9月去世。这很可能与他酷爱抽雪茄有关（每天抽20支）。

卡尔·荣格(Carl Gustav Jung)，比弗洛伊德小19岁，瑞士人，1875年生，巴塞尔大学毕业，分析心理学的创立者。

青年时期，荣格阅读广泛。他阅读歌德的《浮士德》、叔本华的《作为意志和表象而存在的世界》，这慰藉治愈了他当时的心灵苦楚和挫折。荣格还吸取了康德和尼采等人的思想。荣格对18世纪和19世纪的作家也非常熟悉。

荣格对东方哲学思想也有涉猎。他研习过《易经》和《老子》。有个叫理查德.威尔海姆的人，在中国智者劳乃宣指导下，写出了《易经》评论。荣格称，查德.威尔海姆帮他“破解了一些欧洲式潜意识强加给我的难题”。荣格认为，“威尔海姆见识深远且纯粹，他有一种能力，能以一种不偏不倚的态度，倾听慢慢呈现的陌生思想。”

学术分歧：弗洛伊德和荣格分道扬镳

1907年，荣格与弗洛伊德第一次见面，地点在维也纳，两人交谈了近30年小时。当时弗洛伊德已是名声显赫心理学家，而荣格还只是个精神病医生。此后两人开始了6年的密切交往与合作。

1909年开始，他们从不莱梅出发，踏上持续7周的美国之旅，每天都在一起。两位同在美国克拉克大学接受法学博士学位授予，同游美国阿第伦达克山。就游览阿第伦达克山的情景，荣格在给妻子的信中说，“弗洛伊德带着哲学家的微笑穿越了这个色彩斑斓的世界。”

交往期间，弗洛伊德多次以父亲般的语气给荣格写信。“我知道你内心深处的驱动而倾向于去研究神秘事物，我毫不怀疑你将满载而归”；“我建议，在工作中保持完全独立性的同时，也要相互协作。”

随着交往加深，荣格对弗洛伊德的学术思想来源和深度，有了较深刻理解和认知。荣格认为，弗洛伊德的思想史起始于毕希纳、莫勒斯霍特、杜波依斯-莱蒙德和达尔文，且受厄洛斯影响（弗洛伊德告诉荣格，他从未读过尼采著作）。到1911年，弗洛伊德就对荣格失去不少权威性。

对理性和梦的看法，两位的差异性很大。弗洛伊德认为，荣格对宗教、神学和集体无意识等过于痴迷；荣格则认为，弗洛伊德的性无处不在的思想是过头了。荣格著作《性欲的转化和表象》，使得他和弗洛伊德走向彻底决裂。

在自传中，荣格表示，弗洛伊德的一种治学理念，让他无法接受。荣格回忆起弗洛伊德对他说过：“请你答应我永远不要放弃性理论，这是一切事物中最根本的。我们必须从这一理论中制定一种教条，一座不可动摇的堡垒。”对弗洛伊德使用“教条”和“堡垒”字眼，荣格感到震惊。荣格认为，教条是一种不容讨论的信条，是与科学判断相违背的，只是一种个人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