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瑟琳?曼斯菲尔德短篇小说中“花”的象征

徐晗

摘要：作为二十世纪英国作家，凯瑟琳·曼斯菲尔德擅用象征手法，具有不着痕迹而效果强烈的特点，本文着重分析曼斯菲尔德短篇中所出现的花的象征。

关键词：曼斯菲尔德；花；象征

作为20世纪英国最为重要的现代主义作家之一，在曼斯菲尔德短篇小说有多种现代主义艺术手法的运用。象征技巧是现代主义文学重要的艺术手法，在现代主义文学作品中，作家已然放弃那种直接描述人物思想情绪或是人物情感变化的过程，而采取象征的手法加以委婉地表达，从而可以让读者进行创造性地阅读，也就是说，读者参与到了作品之中，积极主动地去探索作品中的象征意蕴。现代主义作家往往通过在作品中设置内涵丰富的意象、同时运用了想象、联想、比喻、暗示等手法来表达深刻的内涵或是构成更加深远的境界与意义。作为英国现代主义作家中的一员，曼斯菲尔德极为认同象征手法所带来的艺术境界，她认为，象征不仅是对作品人物个性或是命运的隐喻，更是对人物所处环境的一种暗示。对一位作家而言，最高超的象征应当是最为隐晦的，在日记中，她将这一象征手法称之为是“面目法”（mask）。这其实就是提倡将象征潜藏在文字之中，由读者去探索其深刻内涵。

花是曼斯菲尔德创作最常见的象征之一。Gillian Boddy 在《凯瑟琳·曼斯菲尔德：女人与作家》中写道：“某些物体诸如‘风、‘花、‘昆虫，尤其是‘苍蝇常常出现在她的笔记、日记、信件和短篇小说中。而出现在曼斯菲尔德短篇小说中诸如‘阳光、‘海水、‘黑暗、‘树木等事物也是曼斯菲尔德对于人生的某一看法的外在体现，是其短篇小说的构造材料之一。”曼斯菲尔德的创作，“花”的象征总是步骤出现，内涵丰富而独特。在早期作品中，出现得较多的是“紫萝兰”，如艾德瑞》，《在咖啡馆里》均出现紫萝兰，这时期所写作的小说作品，充满着明快而欢愉的氛围。在这些作品中，人物总是对人世充满着憧憬，有着美好的理想，这些理想恰如没有经历过狂风暴雨的紫萝兰一样，闪耀着理想主义的色彩。在作品《罗莎贝尔惊梦记》里的主人公是一个苦苦求生的穷姑娘，虽然她的生活处境非常艰难，甚至有时候连饭也吃不饱，在充满敌意的城市里苦苦生存着，作品一开头，说的就是这位穷姑娘省下了吃早点的钱为自己买了一束紫萝兰。正是这束紫萝兰如她内心那点希望的光芒一样，支撑着她有继续活下去的勇气。所以作品的最后这样写道，就因为她天性里就有那种苦中作乐的精神，所以就算住在破旧不堪的小屋里、盖在破旧肮脏的被子里，她还可以做着美梦，并在梦里漾出了笑意。同紫萝兰具有同样象征意义的还有的樱草花。在英国，樱草花和紫萝兰是年少女子常用的妆扮饰物。菊花也是常常出现在曼斯菲尔德作品中的另一种花朵，同样具有丰富的含义，在《起风了》中多次写到花园里的菊花让风刮得很凌乱，这些场景正与作品的主题相呼应，在作品中，曼斯菲尔德表现的是青春期的少女那种凌乱而又无措的心绪，她既向往成人世界，又认为“做人真讨厌——烦死人了，真烦死了。”《起风了》中的菊花象征如风一样狂乱的青春期骚动。在《唱歌课》中也出现了菊花，在这部作品中，菊花象征类似青春期骚动的心神不宁；在《序曲》中，菊花象征着成长的伤感，琳达在梦中和父亲一起经过开放着菊花的草地，她的内心是排斥成长的，同样也很排斥她的家庭主妇的位置与母亲的角色，菊花，象征着年少的青涩。对于在傳统家庭中无法保持自我的女性而言，菊花象征着永恒意义上的失去。在曼斯菲尔德的作品中，玫瑰常常出现在富有之家，华丽之所，同传统意义的玫瑰象征着爱情的意象无关。在整部作品都充满着象征意识的《花园茶会》中，一开头的玫瑰意象即象征着天国之富丽堂皇。水仙在曼斯菲尔德作品中出现频繁，象征意义单纯，以象征家庭和谐温馨气氛。

在曼斯菲尔德重要的小说作品《序曲》中，也出现也较为隐晦的花的象征设置。小说的原标题是《龙舌兰》，“龙舌兰”（Agave americana L.）这一草体植物很特殊，它的叶片像刺一样坚挺，一般要几十年后才开一次花，开花后母株就枯死了。在《序曲》中，曼斯菲尔德塑造了一个厌恶自己家庭妇女身份与母亲角色的妇女形象，她厌恶生育，也并不热衷于家庭生活，在作品中，她只有和自己的母亲在一起，或是面对龙舌兰时才会感到平静。她将龙舌兰视为自己的独立自我存在体，她认为频繁的生育毁灭了她的自我存在。琳达像长着刺的龙舌兰一样维护领地。龙舌兰对土地的依附正是琳达对母亲的依附。龙舌兰在白天与夜里的差异正是琳达在两个世界的穿梭串行，在一个世界里，她是活着的，牢牢依附母亲与土地，在月光下有皎白的花朵；而在另一个世界里——白天的主妇角色中，她“一百年才开一次花”。龙舌兰象征琳达对自我独立的固守。曼斯菲尔德擅用象征手法引起关注，如Gillian Boddy 所言，“确切而巧妙的象征运用技巧是曼斯菲尔德短篇小说重要特征与标志之一。”

参考文献：

[1]Anthony Lepers.The stories of Katherine Mansfield[Z]London：Oxford University Press.1984.

[2]Elisabeth Schneider.Katherine Mansfield and Chekhov.Modern Language Notes 50.1935.

[3]J.Middleton Murry.Between Two World：An Autobiography.London：Jonathan Cape.1935.

[4]Richard Ellmann.James Joyce[M].New York：Oxford University Press.1959.

[5]Saralyn R.Daly.Katherine Mansfield[M].New York：Twain Rublishers.1965.

[6]虞建华.新西兰文学史 A Survey of New Zealand Literature [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1994.4.

[7]陈家宁等译.曼斯菲尔德书信日记选[M].天津：百花文艺出版社，1991.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