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不过弹指

华宇

日惹，位于印尼爪哇东南，虽南临印度洋，但不同于国人常去的巴厘岛之海岛风貌，而是遍布熔岩和火山，地貌奇特，这里还有1000多年前的人类文明——现面积最大的佛教遗址婆罗浮屠和精美的印度教古庙普兰巴南。这里以渔业和农业为主，传统手工艺和旅游业也是当地的主要收入来源。

日惹市区/皇宫/博物馆/水晶宫

日惹机场有出租车柜台，由机场至市区约半小时车程。进入日惹市区，低矮的房屋密密麻麻，街道窄长。这里的交通以摩托车和三轮车为主，一般一车可坐2人，招手即停，也很是方便。

游客中心在日惹最繁华的Marlioboro大街上，由于街道不宽，又是单向行驶，因此略显拥挤。游客中心提供免费地图，旅游过程中遇到什么问题，也可以到游客中心附近的旅游警局进行处理，日惹政府想得很周到。

皇宫附近的老城区看起来富足得多，每家的小院收拾得干干净净，花草掩映，有的檐下还挂着鸟笼。

皇宫正门进入，迎面的白墙上是苏丹王室的标志，金色皇冠如生双翼。大门两侧看守的石雕有些像哼哈二将，长得完全相同的两个大汉，袒胸露乳，胖胖的肚子，圆圆的眼睛，笑意盈盈地蹲坐在那里，忠实的守卫着这座有着200多年历史的皇宫。走进皇宫，右侧一排平房是苏丹寝宫，现任苏丹还在里面居住，不能入内参观。前行会看到一个很大的凉亭，这里是爪哇传统音乐表演的地方，各种表演每天在这里轮番上阵，有木偶、音乐和舞蹈。凉亭占地甚广，可供百人舞蹈。

博物馆在皇宫背面，鸟市和水晶宫连在一起，在皇宫西侧。

博物馆的藏品颇为丰富，在这里才能体会为什么日惹在此前是爪哇岛的首府，因为这里有精美的石雕木雕银饰，上面印刻着这里积淀深厚的民族文化。原初的石头雕刻，大头小身子，喜笑颜开的脸，胸前抱着小儿，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博物馆的说明多是印尼语，少有英文。

水晶宫藏在简陋的小巷里。这里以前不是民居，被水包围，而水晶宫就被这一汪碧水环绕其中，由此得名。现在虽然被民居占据，但产权还在王室。水晶宫是古时苏丹王室洗澡嬉戏的地方，两层楼的白色宫殿立在碧蓝的人工湖旁边。两边入口上方各有一兽头，是男性力量的象征。遥想当年风光，有些遗憾。地震对水晶宫影响不小，有些地方不再开放。

婆罗浮屠/普兰巴南市区

婆罗浮屠/普兰巴南市区到婆罗浮屠车程约2小时，不远处梅拉比火山躲在云雾中，犹抱琵琶半遮面。

婆罗浮屠建于1200多年前，是世界上面积最大的单体佛教建筑。整座建筑共分10层，其中1-6层是四方形，象征地界，7-9层呈圆形，第10层是钟形的大圆塔，象征天界。佛塔的兴建和遗弃都是一个谜，它藏身丛林千年方被发现，之后被恐怖袭击和地震毁损，实在是命运多舛。佛塔建于山上，下方上圆，有人埋头上行，不及左顾右看，其实缓缓绕行每一层更有意义。

婆罗浮屠四面的中间各有一条笔直的台级，由地界直通天界。每层都有钟形的小佛塔，里面有在莲座上打坐的佛像，姿态表情各有不同。这样的小佛塔超过500座，有两座的塔盖被除去，供人能够更好地欣赏精美佛像的真实模样，也有一些或损、或无法恢复。地界各层的回廊两侧石壁上，刻有各式各样的浮雕，许多是来自佛经的故事，也有一些是当地自然写真，以及爪哇人的生活习俗，不论哪一个，都栩栩如生，活灵活现。婆罗浮屠的特色不在规模，而在精美，石雕规模有大有小，小的就是两三块石头拼成的完整雕刻，大的要十几块甚至几十块石头才是一幅完整雕刻，由于之前两场大地震的影响，有的石头已经错位，有的佛像没了头，岁月也在其上留下模糊印迹。

走完方塔，上面就是三层圆塔，第一层是未用缕空佛塔封闭的佛像，齐胸高的圆形石墙中端坐佛祖，低眉垂眼，口含微笑。第二层是菱形缕空花纹的圆形佛塔像倒扣的钟盏，里面也同样端坐佛祖，几十个佛塔首位相连，阵势可观，两层圆塔直上就是婆罗浮屠的顶峰——巨大的实心圆塔，据说里面有佛祖释迦牟尼的遗骨。

婆罗浮屠到普兰巴南车程约1小时，和婆罗浮屠以外国游客为主不同的是这里更像本地人的大公园，可能是离市区较近的缘故吧，不少印尼人扶老携幼前往这里。普兰巴南是印度神庙群，以三大主神的庙为中心，200多座神庙依次高度递减的走势排成方阵。但地震对这里的影响更加一目了然，中心神庙搭着脚手架，正在修缮，外围的小庙坍塌成了废石阵，黑色的石头胡乱堆在草丛中，分外荒凉。开放的神庙没多少，爬上石阶后得见佛像的更是少数，唯一得见的是一尊女神像，接着入口透进来的微光，可以看见她体态丰腴，神态温婉地站在暗影处。

回程经过考古博物馆，这里展出关于普兰巴南的发现和修缮，大大的院子中草坪上散落着被风雨侵蚀得面目全非的石雕，狮子、象、羊、佛像，仿佛诉说着曾经的美丽与辉煌。展厅里是保存完整的佛像、银制品以及精美的金质用品，如金碗等，还有普兰巴南的立体微缩景观，可以一窥它往日的风采。

布罗莫火山

市区到火山需一天车程。离开市区，风景渐渐不同，大片稻田平铺开去，高大的树笔挺伸向蓝天，红色屋顶像帽子一样扣在小房子上面，为它遮风挡雨，里面的人家就在干净的门廊上席地而坐，或在门边放个竹床，坐在上面纳凉嬉戏。偶有大片草坪，必是被插上两根木桩做球门供孩子嬉戏，他们在绿草上赤足奔跑，快乐无比。

清晨寒气袭人，一路都有人兜售披肩、帽子、手套或出租外套。薄雾中一样的苦寒，大家都租了大衣，缩头缩脑，哆哆嗦嗦地等着太阳出来解放自己。无数辆吉普飞奔而去，都是同一目的地——遥望布罗莫火山的Pananjakan峰顶。吉普在漆黑的山路上奔波了近2小时，只有车灯和偶尔转弯时看见山下小镇的点点灯光，其他什么都看不见。终于到了，吉普停靠在路旁已经成堆的车群中，我们则下车步行至山頂。越接近封顶，步行队伍越缓慢，到了峰顶处的一个石头凉亭，前方呈阶梯状的长排木椅供大家坐观日出，如同剧场演出即将开始。耐心等待着日出，天边终于泛白，对面的火山若隐若现，云雾翻腾其上，与火山喷出的白气交织在一起，迅速流动。山林间的雾气一刻不安宁，在树丛中奔跑。

看完日出乘坐吉普下到山脚，直奔布罗莫火山而去。路面狭窄，破破烂烂。颠簸中，大家都尽力抓牢座椅，不要被弹跳起来。火山周围的景致与别处不同，先是低矮的类似芦苇的草甸，然后是火山喷出的黑沙，从这里开始就没有植物生长了，再往前就是冷却后的白色熔岩，如同黑色沙海上泛起的白色泡沫，熔岩上方伫立着如倒扣冰激凌圆筒一样的布罗莫火山。下车后要走过一段土路才是上山的台阶，土路上全是火山灰，有些难走。石阶好走多了，10分钟到顶。一路有人兜售涂了鲜艳颜色的花束和草束，是献给布罗莫的礼物，让火山神保佑自己平平安安、顺顺利利。

布罗莫正热气蒸腾地活动着，如同一个大碗中间碗底有个圆口，不断往外吐白气，好像有神仙或者妖怪住在里面。火山边上只有石阶两侧有护栏，再往前就是窄窄的小径无遮无拦地环绕火山口一周。罩着火山口的大碗呈褶皱状，看似被多次熔岩洗刷的结果，火山口的白气一阵浓似一阵。从山顶往下看，荒无人烟的大片空旷中有一方形建筑，好像是神庙，很有几分海市蜃楼的感觉。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