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公民》：公民意识的觉醒

刘铭杰

摘  要：当前，中国卖座的电影大都明星扎堆，拍摄条件奢华，后期处理精湛，成本投入巨大。在此背景下，小成本国产影片《十二公民》能占据一席之地，着实让观众看到了我国国产影视行业的另外一条发展道路。而《十二公民》的成功，主要在于电影故事唤醒了人心中潜藏已久的公民意识与社会责任感，获得了社会共鸣，这种渐渐崛起的社会意识，无疑是当下社会的现实写照。

关键词：十二公民;社会意识;意识觉醒

[中图分类号]：J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139（2018）-33--02

一、引言

近几年，我国国产影视行业涌现出了大量以民族情怀，国家胸襟，社会责任担当为题材的，奏响主旋律的影视作品，该类产品赢得了来自各观影人群的普遍认可，在实现了其作为商品的基本价值之外，还成功地在这个精致利己主义时代，唤醒了人心中潜藏已久的公民意识与社会责任感。

二、《十二公民》的独特之处

（一）极简的背景设置

《十二公民》极简的背景设置，后期的情节发展扫除了翻拍经典电影要面临的种种困难，真正做到了一气呵成。而对每位参与者更深入的刻画并赋予中国特色的社会背景，正是中国版的《十二公民》最出色的改编。电影编剧以其扎实的基本功，在影片开始的十分钟内，清晰地阐述了故事背景：某政法大学西法学科补考学生家长展开的一场关于轰动全国的富二代弑父案。简短的背景带入，在讲述清楚事件原委的同时，为十二位辩手提供了出场背景。剧组有意将十二人划分为三个阶层：以房地产商为代表的，占有社会大量财富与资源的上层社会人士，以大学数学教授、急诊科医生、最后才公开身份的检察官为代表的工薪阶层和以出租车司机、临时被拉来凑数的小卖部老板、保安为代表的中下阶层。十二人的这场戏，完全就是一个当代中国社会的缩影。而他们三个群体间的相互不理解，也折射出了我国社会当前面临的严重的阶级固化问题。每一个角色被赋予了我们社会公民的局限性，甚至就连主角，在美版电影《十二怒汉》过于高大上的八号陪审员，在中国版中也增加了愤怒和忍耐的冲突，并将他对于公义的追求改编为职业道德的底线。

影片的中心论点：这个富二代，究竟是不是真正的弑父凶手？大众舆论一边倒，主要应归咎于富二代这个标签，在社会早就成了“为富不仁”和“骄纵淫奢”的代名词。他们被“羡慕”，也被“痛恨”。例如2012年南加大枪击案，因为开了一辆二手宝马车而遭遇飞来横祸的青年，却被大多数网友们评论“活该”。而在《十二公民》电影中，尽管大家素不相识，家属们仍然坚持认为富二代“骄横”、“道德低下”，认定其“有罪”，实则是阶层的矛盾和不满。虽然，观众无不感叹片中角色的武断，可现实生活中，我们每个人都是武断行为的发出者，例如“富二代”，“女司机”，“公务员”，“民工”，“暴发户”……有罪？无罪？网络上那些弥漫着戾气的评论与判断，往往只来自一篇以偏概全的媒体报道，甚至只是一个App推送的软文，公众被无良媒体操纵情绪，反哺了他们的点击量，却没有为社会的净化带来任何益处。以高圆圆主演的《搜索》为例，剧中因为她惊艳的容貌、装束、正版的手包墨镜、惹人羡慕的职业与薪酬待遇，每个人都将她与“插足者”、“职场潜规则”、“恬不知耻”等词语联系在一起，可又有谁关心过她包里的淋巴癌晚期诊断书，又有谁认可过她出色的工作能力？每片雪花都会说自己是无辜的，我们习惯扮演审判者，却对自己的错误浑然不觉;我们歌颂言论自由的权利，却还没有准备承担言论自由的责任，所以社会正义才一直迟到。我们该做的，不是去苛责社会正义的缺失，而应约束自己，别让自己成为那个阻挠正义的因素。

（二）精炼的对白

相比于当下，国产电影普遍体现出的剧情冗杂、对白含混不清、夹杂大量无效信息的状况，《十二公民》可谓是做到了质的突破。每一位陪审员的发言都准确传达了属于自己阶层的心声，看似平淡无奇的对白，实则包含了它所代表的价值观念、所象征的自我定位以及各自的意识形态。例如八号陪审员在试图解释富二代没有杀人动机时的字字斟酌，以质朴的言语和去情绪化的表达，单是这一段，就已经展示出来本剧作为改编剧的巨大难度：如何在一个模拟法庭中营造出紧张严肃的气氛，以及如何用朴实无华的语言来合乎情理地解释八号陪审员的这份坚持，并竭尽全力还原事发现场，不屈服于普通大众所体现出的思维停滞性与从众趋同性;八号并非使用上纲上线的空话套话，并非打着兼爱与泛爱的口号来对近乎喪失基本判断力的其他十一位进行道德审判，而是用他过硬的专业素养与坚厚的职业道德来感化其他趋于世俗的冷漠的灵魂。

（三）法治思想的碰撞

电影结尾以自然的方式告知了观众八号陪审员的身份。相当于美版《十二怒汉》电影中，八号陪审员为一个建筑师，他坚持己见要求讨论的初衷是“不能只用五分钟就把一个人送上电椅”，这与改版中检察官的职业底线是相匹配的，是符合故事情节发展需要，符合社会意识形态的一种合理改编。《十二公民》电影里的八号陪审员，实则是一位检察官，他自始至终在极其谨慎的证明被告无罪，而这和他的日常工作的逻辑可能是完全相反的。这种有罪假设和无罪辩护的矛盾更是东西方法治思维的碰撞，其表达的核心思想是人性真善美的假设，充分体现了人文主义关怀和对个人生命的尊重。

我国古代有句话说“法不可知则威不可测”，这和“绝对权力导致绝对腐败”是一个道理。现代法治的努力方向之一就是要尽可能让更多的人能够熟悉、理解与掌握法律，能自由运用法律维护自己的正当权益。然而，当前我国公民法律素养、公民意识还比较缺失，法条的理解还不够，对法律的运用不足，甚至违背了公平正义的原则。类似于本剧中，两位证人的虚假证词，不仅给办案人员带来了方向性的错误引导，更让危险的社会舆论走向了几乎无可挽回的地步。作为公民，我们应该明白“证据”的重要性，它要符合法定程序，其复杂性与重要性决定了这只能由专业者进行筛选，这一筛选确保了呈送到判断者面前的证据尽可能地客观、真实，并运用自己的“知识、经验与见解”来分析证据，得出结论。

（四）角色的冲突

《十二公民》的十号陪审员，穿黑布褂的老北京，抱着一副皇城根下培育出来才“正统”的姿态，对“外地人”深恶痛绝，认为“外地人”整体素质低下，但他言语之间，却随意打斷他人发言，蔑视老人，实则是认为他们掠夺了自己这些本地人的生存空间。而七号商贩陪审员，一面对自己受到教务处的压迫痛诉不公，在声讨有些小姑娘不自重，爱巴结权贵的同时，自己却又对房地产商卑躬屈膝，殷勤之极。九号老人，替证人呼吁社会应关注和尊重老年人，但是自己却不自觉地提高陈述音量，侃侃而谈自己最痛苦却又难能可贵的故事，以向陪审团索求关注。出租车司机，一直对证词中的那句“我要杀了你！”耿耿于怀，实则是觉得自己亏欠儿子却又不肯服输的发泄。所以，这到底是在驳斥不公平，还只是因为自己没有收获不公平的利益而愤怒。所以，在整个陪审团的讨论中，案件的真相只是一个引子，真正被讨论被剖析，被戏中角色和台下观众审判的，是这十一位参与者自己的立场和态度。

三、结语

《十二公民》改编自美版的《十二怒汉》，着实让人耳目一新，电影以不同的人物矛盾冲突为主线，以简单的对白对不同公民的个人生活和价值观进行揭示，对人性的真善美进行了弘扬，对唤醒了人心中的公民意识与社会责任感具有积极的现实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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