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头莫迪

马克斯·罗登贝克

两件事情也许可以阻止

随着2019年初大选的临近，鲜有事物可以横亘在纳伦德拉·莫迪和赢得第二个印度总理任期的胜利之间。自从在2014年人民院（印度的下议院）选举中获得绝对多数席位以来，他领导的印度人民党（BJP）也在地方选举中大胜。在印度36個邦和联邦属地中，人民党和它的盟友掌控了18个，控制着印度三分之二的人口。这种地方优势意味着在2018年底，印度人民党也有可能统治议会的联邦院（议会上院）：它的成员不是经过直接选举，地方立法机构发挥着关键作用。随着控制议会两院，莫迪想要立什么法都可以了。

他已经有很多优势了。印度政治很花钱，捐赠者喜欢把事情办成的政党。随着印度人民党加强它的势力，更多资金将大量涌向它，它的对手能得到的资源则越来越少。这些政党非但没有团结起来对抗人民党，还在内部争吵。与莫迪相比，这些领导人显得很弱，而莫迪则小心塑造了一种威严、家长式的形象。他的政党机器强大无情。右翼印度教民族主义团体在基层的势力无人匹敌，有了他们的支持，印度人民党不用回避依靠私营媒体或者警察、大学这些公共机构来削减批评的声音，确保它要传达的讯息处于支配地位。

没这么快

什么有可能阻止这个巨头？虽然现在看起来还有些遥远，但有两件事情若结合起来可以在2018年对抗印度人民党。其一是莫迪先生对经济的治理，另一个则是对人民党右翼根基的抵抗，他们想在这个多元化的国家强推一个以印度教为中心的构想。

印度经济表现不错。它比多数大国都增长得更快。通货膨胀率低，政府财政健康，外国投资急速增长，股票指数也在2017年高涨。也许对选民更重要的在于，莫迪先生的政府不像它取代的那个政府那么腐败。它努力整治印度的法律，修复糟糕的基础设施，追捕逃税者，修改法律减轻官僚主义，对穷人进行了更有效的援助。

但悲观的立场也是有理由的。在莫迪治下的GDP增长率、工业生产力和国内投资都出现了令人担忧的滑落。对印度这样的能源进口大国，它的油价却低得离奇。印度的银行，尤其是国有银行积压了大量不良贷款，导致它不愿发放新的贷款。更糟的是，莫迪进行的一些“改革”剂量过大。2016年11月作废大额货币给了印度庞大的非正规经济重重一击。2017年夏天仓促推行的商品和服务税改革给公司和政府都带来了创伤。前者艰难应对税法的执行，后者的收入流急剧减少。除非莫迪能在2018年证明这样的经济药方是可以奏效的，否则他强大的后盾——商人和中产阶级可能开始寻找另一位医生。

在一个印度教徒占80%人口的国家，印度人民党的“印度教化”议程进展如何呢？在印度人民党执政的各邦都加强了对宰牛的限制，改写教程强调印度教英雄，没能管制住民间对穆斯林的攻击。自从印度独立以来，世俗的多元主义者与印度教民族主义者就一直在争夺印度的灵魂。在莫迪执政期间，区别在于这种分化更加明显，也更加暴力。暴徒对穆斯林处以私刑，暗杀左翼知识分子，对异见者展开更大范围的追捕。这样的事情虽然还只是零星的，但更大的爆发可能引起对执政党的强烈抵制。

不过，更可能的是，印度经济会在接下来的这一年从震动中恢复。可以肯定的是，即使莫迪最沙文主义的支持者也会看到耐心的智慧。当他们在2019年春天将迎来一场大胜，为什么要招惹争议？

（翻译：江玮，审译：袁雪）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