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困地区农家书屋可持续发展的对策思考——以陕南地区为例

李 静

(陕西理工大学 历史文化与旅游学院， 陕西 汉中 723000)

自2012年完成“农家书屋村村有”任务后，农家书屋工程建设已进入补充更新阶段。财政按照每个书屋2000元标准安排农家书屋补充资金，中央补助地方农村文化建设专项资金中每年有6亿元用于农家书屋补充更新[1]。这一举措较好地满足了农家书屋书籍更新的需求，但农家书屋的可持续发展仍然存在不少问题，主要表现为资源配置与农民需求错位[2]；兼职管理员事务繁忙、业务不精，难以保证服务效果[3]；农民阅读需求是一种伪需求，农家书屋影响力有限等[4-6]。针对以上不足，学者们主要从管理体制和农民自身两方面分析了原因。在管理体制上，郑欣认为地方官员选择性政策执行、数字化政绩游戏、乡村干部责任缺失等造成了农家书屋建设和使用的缺位错位[7]。黄体杨认为，基层文化行政部门对书刊及音像资源配送主动权的缺失，村委会对书屋资料及设施的漠视，造成了地方政府“有效无效、责任尽到”的形式化管理以及村委会“向上应付、向下蒙蔽”的象征性执行[8]。而农民之所以对农家书屋采取消极性参与态度，则是客观环境和主观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客观上，农村阅读资源的同质化配置导致书屋可利用程度低[9]，且农村其它文化娱乐活动比读书对农民更具吸引力。主观上农民文化水平低，缺乏阅读目标和阅读毅力[10]。

以上观点均有合理之处，相关建议对农家书屋的后续发展具有一定参考价值。然而在国家实施扶贫攻坚的关键阶段，业界对贫困地区农家书屋发展的关注度还不够。因此课题组于2016年7月-11月多次深入陕南贫困地区，对当地农家书屋的发展现状展开了调研，并针对书屋利用率低的问题提出了解决对策，希望籍此促进农家书屋的可持续发展。

一、 调研基本情况

陕南地区指地处陕西南部的商洛、安康和汉中三市。国家扶贫开发工作重点县名单显示，陕西共有贫困县50个，而陕南地区有24个。其中商洛贫困县比例为100%，安康90%，汉中73%，贫困比例极高[11]，因此研究该区域的农家书屋具有一定的典型性。在农家书屋相关研究中，学者们常采用向农民发放问卷的方法来了解其对农家书屋的感知和利用情况，其优点是调查面广、简单易行。但由于问卷中的问题大多由研究者预先设定，容易带上主观色彩，因此本次调查主要采用非结构式访谈法，在实地观察受访农家书屋的开放情况后，通过与管理员、村干部以及村民拉家常的方式来感知他们对农家书屋的态度和利用现状。同时为了解图书馆界对农家书屋的帮扶情况，课题组还走访了被调研地区的部分县级图书馆。最终课题组实地考察35个农家书屋，8家县级图书馆，访谈管理员和村干部69人次，并随机调研村民131人(样本情况见表1)。

表1 陕南农家书屋调研基本情况表

二、 陕南农家书屋建设取得的成果

(一)硬件设施持续改善，经费有持续投入

安康、商洛两市于2011年底实现了所有行政村农家书屋全覆盖，2012年安康市开始配发100家卫星数字农家书屋*数字农家书屋利用卫星数字发行系统，将多媒体文件、电子图书、杂志、报纸、音像等内容以数字方式投递到农家书屋，方便农民通过电视、投影、电脑等设备阅读和观看，它每天更新数字资源的特点能有效解决现有农家书屋报刊投递滞后、图书更新困难、覆盖范围有限、无法直接入户等难题。。而汉中市则在2015年末实现行政村100%覆盖，并建成数字农家书屋210个[12]。农家书屋的全覆盖和数百家数字农家书屋的建成为满足当地农民的阅读需求提供了良好的场地保障。在资源保有量上，陕南三市每个书屋平均藏书1500余册、报刊杂志10余种，且均有持续的购书经费。如汉中的每个农家书屋每年有购书经费1400元，直接实现“点对点”买书。安康汉阴县将农家书屋列入一把手工程，由县委书记带头，各部门、各乡镇一把手每人确定一个书屋为联建点，采取具体措施为对口农家书屋解决资金、设备等难题[13]。这些举措为农家书屋的可持续发展提供了重要的资源和资金保障。

(二)管理制度基本健全，管理员培训有序开展

在管理规章制度上，所调研书屋均能做到制度上墙，主要有《农家书屋管理制度》、《农家书屋管理员岗位职责》及《农家书屋图书借阅制度》等。在这些制度的约束下，各书屋的图书基本都能做到登记规范，分类、编号正确，排架有序。不仅如此，在汉台区徐望镇利木村农家书屋，课题组还看到了该镇党政综合办公室制定的《徐望镇农家书屋管理考核细则》。它采用一张百分制打分表，从设施设备(25分)、出版物管理(20分)、管理制度建设(30分)、开展活动(20分)及群众知晓度和满意度(5分)五个方面详细规定了各项具体考核指标、评分标准以及评分依据。如在设施设备上规定“书屋选址方便借阅得5分、达不到要求酌情减分”；在出版物管理上，规定“出版物分类不清及没有编号各扣2分，出版物没有摆放整齐扣5分”等，并将农家书屋的评比结果与年终村级文化资金直接挂钩。据村干部反馈，由于该考核表评价具体、量化到位，因此各村都非常注重农家书屋的规范化管理。

另外，此前学者们对“农家书屋管理员业务不精”[14-15]多有诟病，但本次调研发现，受访的农家书屋管理员都接受过图书馆界组织的图书分编、流通阅览以及阅读推广等方面的业务培训，具备一定专业技能。这主要是因为陕西省从2016年开始即将农家书屋纳入县级文化馆、图书馆总分馆制建设体系中，要求各县级图书馆承担县域内各农家书屋管理员的培训任务，且每年不少于两次。汉中市图书馆作为总分馆制试点馆之一，还面向农家书屋管理员开展了总分馆制建设与服务方面的培训。

(三)个别书屋开展的活动有特色、有亮点

在国家新闻出版署的要求下，不少书屋在提供日常借阅服务之外，还开展了读书征文、演讲比赛、读书交流等活动。如汉中市汉台区连续三年组织开展“我的书屋 我的梦”农家书屋征文活动；安康旬阳县利用农家书屋平台，积极开展读书演讲比赛、灯谜有奖竞猜、“多读书读好书”阅读推广、电影播放、义写春联等活动，受到了广大人民群众的好评[16]。不仅如此，课题组在调研中还发现了其它一些有特色的服务项目。如汉中城固县董家营镇小寨村和草坝村在农家书屋设立了“亲情聊天室”，方便村民与外出务工的亲人进行视频聊天，受到老百姓的欢迎，也成为当地其它书屋仿效的典范。安康汉阴县城关镇月河村注重在学生中发展读者队伍，通过定期举办读书交流、演讲比赛、写作辅导并奖励优秀学生等措施，有效地激发了当地学生的读书热情。而该镇五一村的农家书屋管理员李传文更是潜心探索，通过系列特色服务把该书屋打造成了全国示范农家书屋：①根据村民小组的布局和村民文化水平组建学习兴趣小组，定期开展读书竞赛活动；②针对学生开展读书解惑活动，帮助孩子们树立积极健康的价值观；③对行动不便的老人、科技养殖示范户等送书上门，并定期更换；④依托农家书屋组织成立了电影放映队、农民歌舞队、农民科技书屋协会、老年人(关心下一代)协会等，努力培育乡村的文化氛围。

三、 陕南农家书屋使用中存在的主要问题及成因

尽管陕南农家书屋在资金投入、管理制度规范以及管理员培训方面取得的成绩让人欣喜，然而在调研中课题组也不得不直面这样两个事实：一是书屋开放率不高；二是即使书屋全天开放，也鲜有村民光顾，书屋中的各种信息资源利用率极低。在我们到访的35个农家书屋中，有12个书屋大门紧闭(占34.3%)，经询问后才打开，书柜中的书几乎没有翻动痕迹。且在开放的23家书屋中，均未看见正在阅读的读者。而在受访的131位村民中，有87人从未去过农家书屋(占比66.4%)，其余去过书屋的44人中，只有9人表示经常去——“有书无读者、利用率极低”成为农家书屋建设中最大的瓶颈，而要解决这个问题，就需要多方探寻农民不愿利用农家书屋的原因，课题组认为是以下因素综合作用的结果。

(一)社会环境和周遭的氛围造成农民自身无阅读习惯

近年来，社会上拜金主义的盛行加剧了人们的功利思想，人们在实施某一行为时，常常更看重该行为能否带来即时的经济利益。因此尽管阅读具有愉悦身心和提高文化素养的功能，但由于知识和信息作用发挥的不确定性、滞后性和非经济效益性，全社会对阅读的兴趣普遍较低。同时，大多数农村家庭世代传承的淡薄的文化氛围也难以培养孩子从小读书看报的习惯。因此尽管现在村村都有农家书屋，但农民并不喜欢读书。表面上认为阅读有用，但实际上却消极对待阅读资源，仍是目前农村阅读中的常见现象[5]52。

(二)农民注重实用，通过学习知识增收致富的观念还不被接受

用户的信息需求产生于他的实践活动，当他根据实践活动的需要决定其信息需求量时，必然希望在解决问题的前提下获取和吸收信息的工作量最小[17]139。在采访中，有村民坦言，“既然政府要帮我们脱贫，直接给钱最好。教技术、送文化太麻烦了，我们没那个精力和能力去学习……。”尽管媒体上不乏农民通过阅读农家书屋的科技图书发家致富的报道，但事实上对绝大多数从事小规模耕种的普通村民而言，书本上的知识既难以消化理解，也未必对自己的生产有实际的指导价值，因此他们更愿意相信祖辈的农业管理经验，农家书屋不被利用就在所难免。

(三)书屋管理员来源单一，在为农服务上精力和热情投入不足

信息服务理论认为，用户的信息行为受用户主体工作和外在的刺激所激励，当外界刺激足够大时，用户的潜在信息需求可以被激发为现实信息需求，并转化为实际的信息行为[17]227，而强化外界刺激离不开信息服务人员的努力付出。但现实情况是，肩负农村信息服务任务的农家书屋管理员基本都是由村文书、妇女主任以及大学生村官等兼任，繁琐的村级事务及对农家书屋工作的应付思想使他们缺乏激发农民阅读兴趣的精力和热情。W村农家书屋在村委会办公室隔壁，据村主任和其他两位村干部(分别是妇女主任和文书)介绍，他们书屋并没有固定的管理员，只要是村委会办公时间，他们都会开放书屋。但是当课题组提及想看看《读者借阅登记簿》时，妇女主任翻找未果，并解释说，“整天村里事情太多，实在不记得放哪儿了 。”而了解到几位村干部因为忙于党建而顾不上吃午饭的现状时，课题组不便再刨根问底。不仅精力有限，兼职管理员对农家书屋工作的漠视也决定了他们不可能竭尽全力去引导村民利用农家书屋。在“上面千条线，下面一根针”的体制背景下，村委会会对上级安排的各项工作进行“选择性应付”[8]——农家书屋工作属于软指标，其成效既不与本村经济利益直接挂钩、也不与村干部的政治前途紧密相连，因此必然被置于其它工作之后。在一些用房比较紧张的村部，农家书屋甚至被挪作办公或者堆放杂物的场所，崭新书架中摆放的图书完全被闲置。另外，部分兼职管理员还因为担心图书丢失而不愿意开放书屋。S镇几个村的农家书屋均未开放，一位村干部解释说村民觉悟不高，如果开放借阅，大多数村民并不会真正去从书报中学知识、学文化，而只会把书报当成私产置于家中，甚至用来作为糊墙、生火的材料，所以索性书柜紧闭、书屋上锁，只在应对上级检查时开放……凡此种种都进一步制约了农家书屋的利用率。

四、 提高陕南地区农家书屋利用率的措施

“治贫先治愚”、“扶贫先扶智”，欲充分发挥农家书屋在贫困地区的文化教育功能、彰显信息扶贫效用，就必须转变观念，以解决农民生产生活中的实际问题为目标，开展多种有针对性服务，以提升农家书屋的吸引力。

(一)针对不同群体开展差别化信息服务，营造农村文化氛围

农村的阅读氛围短期难以改变，但可以先找准农村的重点受众，通过开展差别化服务，逐步引导农村整体阅读氛围的提升。

1．为农村少儿服务

调研发现，少年儿童的教育问题是家长们最为关心的问题。邓倩也指出，农村留守儿童对文化生活满意率较低[18]，因此农家书屋应该首先为农村少儿服务，一方面有助于提高其文化生活满意度，另一方面也便于让家长看到书屋的价值，从而提升村民对书屋的关注度。可采用以下措施：(1)课业辅导。在这方面已有一些书屋做出了有益的尝试。如商洛柞水县杏坪村聘请大学生村官担任农家书屋辅导员，负责为中小学生答疑解难和进行课外辅导[19]。新疆生产建设兵团某连联系暑假回家的大学生担任农家书屋的临时老师，为当地中小学生进行课外辅导，让农家书屋成为学生们的暑期课堂。再如安徽省安庆市大龙山镇组织年轻志愿者每周三次在农家书屋里带领孩子们玩耍，开展丰富多彩、寓教于乐的趣味教学活动，深受孩子和家长的欢迎[20]。(2)屋校联动、阅读激励。自“提倡全民阅读”被写进政府工作报告中之后，各地的阅读推广活动如火如荼，但是农村地区却未受到应有的重视。长此以往，必然导致信息需求的“马太效应”[17]140持续扩大，加剧城乡居民之间的信息鸿沟。因此必须以农村中小学为主体、农家书屋为阵地，通过屋校联动，共同激发农村少年儿童的读书热情。一方面可在各班建立《阅读储蓄卡》制度，由家长和老师督促中小学生去农家书屋借书看书，然后根据读书的本数给予一定的积分奖励，评选本班的“班级之星”。另一方面，农家书屋可以广泛联系农村中小学，共同组织征文比赛、诗歌朗诵会、故事会、读书分享会等趣味读书活动，以培养农村少儿的阅读习惯，丰富他们的文化生活。

2．为老年人服务

农村是不法分子实施坑蒙拐骗活动的重灾区，而信息闭塞的老人更易上当受骗，因此建议农家书屋多组织开展一些法制宣传活动，如邀请当地司法局的干部、志愿者等举办防骗知识讲座，或由新闻单位专门制作一些防骗防拐、健康保健方面的宣传片在农家书屋播放。还可联系社会各界组织相声小品、歌舞表演活动丰富农村老人的精神文化生活。同时，农家书屋还应该充分挖掘老年人的智能，实现信息的双向传递。很多农村老人阅历丰富，对当地风土人情了如指掌，但缺乏信息输出渠道，因此农家书屋的管理员可通过与留守老人的交流，收集整理当地的风俗人情，并记载下来以广传承。

3．为种养殖户服务

当前，通过发展特色产业实现脱贫已成为精准扶贫的主要手段之一，农家书屋必须因势而动，努力为当地的种养殖户提供生产经营方面的信息服务。首先，农家书屋的配送主管部门要根据当地生产实际，为农家书屋进行差别化书籍配置，比如为汉中略阳五龙洞村配置猪苓种植与技术指导等相关资料，为城固古路坝村配置元胡种植、加工销售等相关资料等。其次，还可以组织种养大户将自己的生产经验编写成册或录制成视频资料，供老百姓学习参考，并根据对当地产业发展及经济的带动作用，对他们进行奖励。最后，各农家书屋还应该积极与下派本村的扶贫干部沟通，通过信息查询或咨询农技专家等措施帮助村民解决生产生活中的实际问题，以提升书屋的社会影响力和对村民的感召力。

(二)重实效融入“互联网+”，打造农家书屋综合服务功能

2013年，陕西省新闻出版局、陕西师范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联合组织的陕西省农家书屋读者调查结果显示，广大农民期待能有更多的服务创新，把农家书屋打造成集图书室、文化活动站和农业技术交流站于一体的新型农村文化科技中心[21]。因此，应通过多种举措将农家书屋变成村级信息中心或实用信息集散地，帮助农民解决由于信息不畅带来的种种问题，让他们看到知识和信息在生产生活中的价值。在这方面江西赣州市“农家书屋+电商”的建设经验值得借鉴，其做法是充分利用农家书屋和文化信息资源共享工程基层网络系统的各种资源打造综合信息服务站，为群众提供即时的农副产品收购、快递收发及文化资源服务等信息，并在每个站点设立图书阅读角和数字图书馆，免费向村民开放供其下载，使村民拥有源源不断的信息资源[22]。由于资源丰富、功能多样，该市各服务站点的借书量均有较大提升，寻乌和安远两县的月均借书量更是增长了3倍[23]。而通过“农家书屋+电商”帮扶起来的电商，又采取创办文化实体企业或为书屋添设备及图书的方式反哺书屋，实现了书屋向多元化的公益性文化服务平台的完美转型[22]。2016年，汉中“鹰计划·公益创业计划团队”在汉中勉县张家河镇举办了为期3天的电商培训，结对帮扶5名青年走上电商创业之路。培训结束后该团队又在互联网推出《张家河土特产系列》宣传片，由于浏览量大，张家河土蜂蜜零售价从25元涨到50元，网络价格涨到60元-120元，使当地村民感受到“互联网+农业”的实惠。如果陕南贫困地区的农家书屋管理者能广泛联系此类公益组织，依托他们的智力在农家书屋开展电商培训或者帮助本地村民在网络上销售农产品，这将有助于实现农家书屋的综合服务功能。

(三)拓宽农家书屋管理员来源途径、吸纳更多人关心书屋的发展

当然，实现农家书屋功能转变最主要的因素还在于管理员的素质和能力。如上所述，目前农家书屋的管理员主要是村干部，这样的管理体制便于实现乡村文化与政治的联系，但由于村干部的主业是村级事务管理，在书屋管理上存在无暇顾及或用心不够的弊端，因此应该广泛吸纳各方力量，扩充兼职管理员队伍：(1)热心读书育人的本地教师和文化能人。如汉中市汉王镇白庙村农家书屋管理员就是当地的一名初中教师，当2009年该村建起农家书屋后，他就主动请缨担任义务管理员。在工作中，他不仅针对村民实际需求荐书送书，还用自家的笔记本电脑从网上找来相关技术资料片、电子图书供村民无偿下载[24]。学者王东峰则更进一步提出，可将农家书屋搬进村校，由学校的语文老师担任管理员，以更好地为农民提供有针对性的服务，该建议也具有一定的参考价值[25]。(2)中小学生。吸纳中小学生参与农家书屋的管理一方面可以培养他们从小热爱阅读的生活习惯；另一方面有助于带动家长阅读，逐步培养村民的阅读兴趣。湖南省韶山市大坪乡黄田村在高年级学生中开展的“暑期我当管理员”活动以及新疆生产建设兵团九〇团在当地孩子们中开展的“每日轮流当图书管理员”的活动都取得了较好的效果。(3)文化志愿者。一方面可招募本村在外就读的大学生远程担任农家书屋兼职管理员，利用QQ、微信、自建公众号等方式为本村服务，这样既增加了大学生学以致用的能力，也增强其为社会服务的责任感。另一方面还可以充分挖掘各村涌现出的“新乡贤”和文化热心人士的文化能量，通过“结对子、种文化”等活动，引导文化志愿者到农家书屋教、学、帮、带[26]。当然，作为回馈，各地的文化管理部门应该按照文化部《文化志愿服务管理办法》，推动志愿者在用工、教育、社会保障等方面享受本地区关于志愿者的优惠奖励政策[24]。(4)将农家书屋搬至农户家中，由热心公益的村民管理图书。为了让农家书屋的图书流动起来，山西阳泉市平定县巨城镇西岭村探索出“家家书屋”，即挑选分布在全村各个方位、有公益心的村民，为每户赠送简易书架和30册左右的图书，供入选村民家庭和周围村民借阅，并将清明节、“五一”、传统庙会等农民日常生活中的重要节日定为图书交换日[27]，该模式不仅盘活了书屋资源，也有效地节约了管理成本。另外，课题组还建议为每个书屋配备2-3名书屋管理员，分时段进行服务，比如半月或10天一轮换，这样在本职工作繁忙时，可由其他管理员保证书屋的正常开放。

不仅需要多方招募管理员，还要通过一定的激励机制激发管理员的工作热情。(1)物质激励。国家新闻出版广电总局日前下发的《关于深化农家书屋延伸服务的通知》规定，有条件的地方，要积极争取财政支持，通过政府购买服务等方式设立城乡基层文化服务岗位，逐步建立稳定的管理员奖补机制。目前国家对贫困地区的财政拨款相对充足，当地的主管部门应想方设法对农家书屋管理员进行专门补贴，并通过工作业绩考核进行补贴的差别化发放，以激发管理员的主观能动性。(2)精神激励。对于服务效果明显、群众反映好的管理员，主管部门应出具相应的证明和褒奖材料，帮助他们在申报各种奖励、职称职务晋升中赢得优势。

农家书屋是一项重大的惠民工程，但是如何让老百姓真正从中受惠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需要各级主管部门、实践者和相关研究者及时发现问题、分析问题并解决问题，希望在不久的将来农家书屋能够真正融入农民的日常生产生活，在信息扶贫中发挥应有之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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