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类关系社会文化的演变

2018-03-14 08:12杨品娜
北方文学 2018年3期
关键词:社会关系麦卡锡

杨品娜

摘要:科马克·麦卡锡2007年创作小说《路》,一经出版就受到了美国文学界广泛关注,作者在描绘出的后启示录时代苍凉毫无希望。本文希望通过分析小说中不同时代背景下人类社会关系的变化,探寻出作者为灾难之后人类关系构建提出的思考。

关键词:科马克·麦卡锡;《路》;社会关系

《路》是科马克·麦卡锡最近的小说,出版于2006年,2007年获得普利策最佳小说奖,小说不再是麦卡锡所写的人类之恶而转向了更为广阔的方向:人类生命意义的思考,人类命运的关怀。雷蒙德·威廉姆斯(Raymond Williams)在其《马克思主义和文学》探讨了文化具有三个不同的特征,一是残余文化(Residual Culture);二是主导文化(dominant culture),主导文化无法容许太多的残余文化,而是会不断的重新阐释,有区分的排斥和重构,创造出一套“传统”的文化;三是新兴文化(emergent culture)。主导文化的界定不仅有其自身的东西,还受残余文化和新兴文化的影响。小说讲述末日之后无名父子二人为了生存踏上去南方的路程发生的故事。本文试从灾难之前,灾难之后人类社会关系的变化分析,探寻出作者对灾难后人类关系构建的思考。

一、世界秩序的生存状态

文中作者并没有写出什么是造成末日的原因,文中的凄凉的环境描写以及该小说写于911发生之后,推测是由于核爆炸造成了这次灾难。世界的毁灭,造成的是法律和政治的上层建筑的崩塌,麦卡锡在这个后灾难的时代构建了一个消除阶级贫富差异的社会。这样的社会遵从的似乎只有达尔文主义,弱肉强食的法则。由于食物的缺乏,一些人类甚至抛弃了旧日的食人禁忌,自相残杀起来。这些人被父亲称为“坏人”,父亲和男孩拒绝这样生存,他们仍然选择成为好人。灾难之后世界一片灰色,所有东西都盖上了灰烬,大地灰蒙蒙的,河水黑黢黢的,树木没有绿叶只剩下枯死的枝干,就连带给人温暖的太阳都无法穿透这层灰雾,社会环境和生态环境都变得极其恶劣。

二、文中的隐喻

男孩是新文化的代表,男孩出生于灾难之后,因为没有灾难前物质富足的记忆。他所处的时代就是他的所有。对于这个后灾难的世界他的接受能力是比父亲要强的。《路》中男孩是未来希望的隐喻格外明显。男孩在小说结尾接过了父亲交给他的火种,这也意味着作为文化创作者的男孩,将成为世界的秩序建立的新型力量。

父亲则受到残余文化和主导文化的影响。父亲在梦中梦见过去美好的时光,那是他的残余记忆。他不断的想到以前生活的幸福时光,童年时和叔叔一起在乡间钓鱼,遇到妻子,和她在一起的幸福时光。这些回忆这些梦境都是五彩斑斓充满温暖和幸福的。父亲无疑是留恋过去的美好年代。而不断回忆的结果是让他对现在的处境充满绝望的挣扎。记忆和现状折磨他的精神方面。一方面曾经的社会秩序和规范约束这他在这个混沌的世界不变成一个完全丧失理智和情感的行尸走肉,另一方面混沌的世界逼着他,让他无法相信他人,对除了男孩以外的人充满冷漠。因为混沌的世界没有规则可言,每个人靠着自己的判断和选择生存。这样难以捉摸的世界,这样难以预测的危险,父亲选择的是尽量避免这样的危险处境。从父亲身上可以得知在后灾难的世界这人类之间的关系是冷漠,甚至无情的。这便是那个情况下的社会主流关系。

三、人类之间相互关系

911的一篇关于人类群体灾后心理的变化表明(群体在灾难事件后往往会产生一些列的反社会行为,比如政治偏见和民族歧视、报复心理和攻击性行为等。然而,这些反社会行为的对象一般是与其无直接联系的无辜群体。消极的群体行为和态度一般发生在族群之间而积极行为大多发生在内群体(安媛媛等,2012),然而小说其中人类群体无论是在群体内还是群体外并未变得更加亲密而是变得疏离充满敌意。在Kai Erikson危险理论中,作者提出灾难分为自然灾难和人为灾难,核武器爆炸这样的灾难属于人为灾难这时人类群体心理并不会变得更加相互紧密,互帮互助。而是会走向反向的冷漠,欺骗甚至仇恨。

好人,在文中的定义是不吃人类。这样的底线是人类不应去跨越的。在牛津英文词典里禁忌的定义为被社会或是宗教所禁止的行为,诸如:乱伦,杀婴,吃人。在《路》中出现的禁忌,则是最恐怖最严重的一种。父亲不愿成为吃人的人,也不希望被这些令人恶心的行尸走肉所食。两者对他来说都是失去尊严的事,文中他害怕由于自己死亡,儿子没人去保护,儿子成为食物。他也不愿意儿子以这样的一种没有尊严的方式死亡,这样一种惨无人道的方式消失在这个世界,他对儿子说:“别害怕,他说。如果他们发现你,你就必须这么做。懂了吗?嘘。不许哭。你听见我说的了没有?你知道该怎么办。你把枪放进嘴里,指着上面。要又快又坚决,你听见没有?别哭了。你听懂没有(麦卡锡,90)”路上父子二人遇到了90岁的老人伊里。他早已看透人生,他对世界充满绝望,他觉得人类死光了最好。却仍然相信神的存在,他对父亲说,他觉得男孩不是凡人。父亲对待老人充满了不信任,老人同样不信任这个男人。他是文中唯一有名字的角色,但这个名字也是假的。“我不相信你,我不想让你知道名字。让你拿它做什么文章(麦卡锡,141)”弱者这是一个只靠着丛林法则生存的残酷世界,太弱小就会被淘汰,就会被强者虐杀。这时帮助人的成本大大增加,为了保存自己的力量,避免损失,父亲在看到被闪电击中奄奄一息的人,选择放弃帮助。偷了他们东西的贼,父亲则命令他脱光衣服,尽管贼和男孩一再恳求,尽管他知道这样做贼会因为过于寒冷死去。好人之间也并不存在互帮互助,他们之间也是相互猜疑,希望不要拖累自己。

和坏人的相遇有两次,一次食人者绑架了男孩,邀请他们加入食人的队伍。父亲拒绝,在男孩面前枪杀了绑架者。第二次他们在地窖找到了食人者食物——被关押的人类。每一次的相遇都吃充满可怖和血腥的。食人者早已不是人类他们是魔鬼的化身,他们以自己的同胞为食,抹杀了自己的人性。

初读小说会有男孩不懂事的印象,在父亲用尽一切努力使他们两个人活下去的时候,他总是增加父亲的压力要求父亲对其他人伸出援手。正是因为男孩仍然善良的内心,相信好人的存在的信念才能成为构建后启示世界的人,正如上帝看到人类暴行决定毁灭人类制造大洪水,但仍然留下了具有优良品格的诺亚承担人类繁衍的责任。男孩要担起独自带着火种的人必须要有这样的关爱他人的心。这不是他的幼稚,这是生于那样一个时代宝贵的品质。他不是没有见过食人族有多残忍,他也不是没有遭受过其他人的欺骗,他和父亲不同之处在于,他仍然敢于去相信除了父亲以外的人,他仍然想用自己的力量帮助需要任何帮助的人。只有这样的力量和道德观念,在作者看来,才是改变未来的方向。

参考文献:

[1]Susan Mizruchi.Risk Theory and the Contemporary American Novel[M].American Literary History,Volume 22,Issue 1,1 March 2010,Pages 109–135.

[2]科马克·麦卡锡著,杨博译.路[M].重庆:重庆出版社,2011.10.

[3]安媛媛,伍新春,陈杰灵,林崇德.美国9·11事件對个体心理与群体行为的影响——灾难心理学视角的回顾与展望[J].北京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4(6):5-13.

[4]李晓.《路》的后人文主义研究[D].郑州大学,2009.

[5]贺江.孤独的狂欢:科马克·麦卡锡的文学世界[M].上海:上海三联书店,2016,11.

[6]雷蒙·威廉斯著,王尔勃,周莉译.马克思主义与文学[M].河南大学出版社,2008,9.

(作者单位:西安电子科技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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