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话与反思:理性教化的两种不同方式

2018-05-14 14:45董柯隽鸿飞
知与行 2018年5期
关键词:教化苏格拉底理性

董柯 隽鸿飞

[摘 要]对话与反思,是理性教化的两种方式。苏格拉底开启了以对话引导人进入理性探索的过程,使灵魂改善而达到善这一生活的目的。而胡塞尔则是在面对现代科学危机的过程中,用主体性的重建强调以反思恢复普遍的希腊理性精神,重建人与世界的原初关系,实现理性的自我教化和引导。尽管苏格拉底与胡塞尔由于时代的不同形成了不同的理性教化的方式,但二者理性教化的目的是相同的,那就是理性教化并不是以外在于人的理性来教化人,而是使人认识到自身内在的理性能力和精神,从而在对现实社会生活的反思和批判过程中获得自由和善的生活。文章试从理性的角度分析二者处在社会转型时期以及文化危机时代在人的教化问题上对理性的阐释运用及其对理性自我教化的认识。

[关键词]理性;教化;苏格拉底;胡塞尔

[中图分类号]B502;B505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0-8284(2018)05-0145-05

理性教化是现代人类社会得以确立的重要方式之一。在苏格拉底看来,人的灵魂具有以理性把握方向的能力,但这是需要通过教化来引导的。因此理性教化并不是赋予灵魂一种能力而是引导人们对理性和善的向往。而20世纪初欧洲人则普遍丧失了希腊理性精神中对理性和善的追寻,而使理性沦为工具,从而陷入深刻的危机。胡塞尔正是认识到了理性的工具化及其后果,从而力图通过对工具理性与价值理性、理论理性和实践理性关系的反思,以超验的现象学来恢复完整的理性,使人与主体相统一,恢复人与世界原初的关系。通过对二者理性教化思想的比较研究,可以更深入地理解理性教化的实质及其对于消解现代人的生存危机具有的重要意义。

一、对话:理性教化的开启

苏格拉底生活的时代,雅典正经历奴隶主的民主政治,经济上从农业生产转向了工商业。在盛行民主制的城邦中,古希腊哲学家开始从注重自然转为关注社会、关注人自身,其中至关重要的就是苏格拉底对于伦理和道德的思考。他在雅典的大街上与人辩论什么是正确的,什么是正义,什么是善,什么是人生的追求等,其目的是对现实社会的伦理和道德的审视。他认为哲学的作用是将道德内化为人的品格,并本着德行可教的原则,教育雅典的青年。他希望在与人对话和追问的过程中,引导人们追寻理性的脚步,以达到善。因为对话并不是传授知识和单纯的说教,而是将人置于对话这种互动的思考方式之中,引导人的怀疑精神和反思精神,一步步走向理性之路,寻求答案。

1.在苏格拉底看来,善是生活的目的。善在苏格拉底和他的继承者看来,是人生一切行为的目的,人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是为了趋向善。“在苏格拉底看来,善是普遍的,超越于特殊和具象的,它作为世界和个人的目的是自身规定自身的,自身实现自身的。”[1]因此善是普遍存在于人们的内心之中的,人们需要从精神层面去认识善。因为善就是内在于人的理性之中的,善是自我实现的。也就是说,善不能被赋予,不能从外部获得。但善并不是自发产生的,必须借助人自身理性的引导才是可能的。尽管人无法达到至善的生活,但是人们可以去过一种向善的生活。正如苏格拉底所做的那样,始终用一种对话的方式来引导人们向善的生活,使人们产生对善的向往和追求。

2.对善的生活的追求,需要理性的引导。在苏格拉底看来,只有追求灵魂的改善,才能寻得真正的幸福。而这种真正的幸福同样也是提醒人们要追求道德的善的目的,因此人的生活就是敦促自己的人生始终是趋向善的。苏格拉底指出:“我个人献身为你们从事最伟大的有益的服务,我力图规劝你们每个人不要多想实际的利益,要更多关注灵魂和道德的改善。”[2]他以德教的原则引导人们趋向道德地、理性地生活。因为在苏格拉底看来,人的天性中不但存在着善的一面,也存在着野性的一面,而野性的一面会使人产生野蛮的思想或行为,如果没有理性的约束,任何坏事都可能干得出来。必须以理性来引导、教化人的野性那一面,从而使野性变成勇敢。因为理性的教化可以引导人的灵魂趋向善和正义,使人脱离蒙昧无知的状态。苏格拉底在大街上与人辩论什么是正义,什么是善,什么是正确的,等等。就是要引导人们建立正确的价值观,引导人们趋向道德的生活。而其哲学就是以哲学的方式把思辨带入人们自我的生活,用美德去教化人们。

3.对话是理性教化的方式。对话是苏格拉底的生活方式,也是其开展理性教化的方式。苏格拉底正是在与人的对话之中,奠定了西方理性教化的传统。雅斯贝尔斯说:“苏格拉底经常和手工艺匠、政治家、艺术家、智者与艺妓讨论,他像许多雅典人一样,将生命消磨在街头、集市、运动健身房和餐宴上,这是一种与每个人对话的生活,但这种对话对雅典人来说是极其新鲜而不寻常的:一种在灵魂深处激动、不安和压抑的对话。”[3]与同时期以兜售知识著称的智者们不同,苏格拉底与人对话首先是要承认自己是无知的,因此他不教授知识,而是与人进行对话交流。苏格拉底的对话首先是就对方的思维前提进行追问,进而让交谈者认识到熟知并非真知,从而揭示对方逻辑中的矛盾,进而承认自己是无知的,以此来确立理性引导的基础。正是在对话中苏格拉底引导对方不断地改正自己的错误,并一步步引导对方接近真理。最后归纳出事物中关于此概念的共性和本质,并给出具有一般性的定义。苏格拉底承认自己是无知的,只能通过对话才能接近真理。同时对话的方式能够使交谈者互相认识到自己逻辑中的不足,从而改正、完善思维逻辑,逐渐趋向真理。对话的过程同时也是苏格拉底让人的思维一步步进入理性思索的过程。只有面对面地与人对话,才能通过一系列的反问、引导实现其教化人的目的。同时对话蕴含着平等的意义,两个人平等地交流,能够充分实现两个人精神的交际,而不是一方把自己认为的某种真理转给另一方,因此对话是通过交流引导理性去实现自身的。

如果说苏格拉底是在一个理性尚未开启的时代进行理性教化的话,那么胡塞尔则是在理性迷失的时代思考理性教化的问题的。

二、反思:科學危机时代理性教化的实践

在胡塞尔生活的时代,究其问题的根本是科学偏离了古希腊理性精神,丧失了生活的意义。因此胡塞尔认为欧洲人的精神生了病,要克服这种危机、治疗这种病症,就必须将科学建立在具有普遍性哲学即先验现象学的基础之上。只有先验现象学才能拯救他的时代,从而实现对原初理性精神的回归。在胡塞尔看来,“如果一种哲学要想提供最终的奠基,从而它不仅能够为各门学科提供奠基,而且它必须为它自己提供奠基,那么,它就必须同时对普遍性提出要求”[4]3。因此哲学必须以理性为开端,并包含理性自身的全部运动过程。而科学则必须建立在理性的基础之上,因为科学的目的是实现人的要求,体现人的意义和价值。

1.胡塞尔追随着笛卡尔普遍怀疑和回归主体的方法,重新确立了人的主体性。笛卡尔通过普遍怀疑确立“我在怀疑”是不能被怀疑的,即“我思”的存在。同时人会意识到“我思”的主体“我”的存在。笛卡尔的“我思”——包括一切的意识活动,无论是感性的、理性的或是情感的——是没有内容的纯粹活动。更确切地说,“我思”是以意识活动为对象的自我意识,因为一切意识活动的核心就是对这些活动的自我反思。也就是说思想的活动同时也是反思的活动。当我在看、在想时我必须同时意识到是我在进行这种活动。胡塞尔认为,笛卡尔的“我思”是任何彻底哲学建立的基础,即对先验主体性的转向。不过胡塞尔认为转向先验主体性的正确方法是“悬搁”,而不是笛卡尔所使用的“怀疑”。“悬搁是对意识自身的禁止,是对‘作出存在信念这一活动本身的禁止。存在信念被禁止了,对象也就不再带有任何存在样态。”[5]21也就是说,“悬搁是中止存在信念。存在信念是意向作用做出的,因此,悬搁作为中止存在信念便意味着是意识对自身的某种活动的禁止”[6]。而怀疑同样也是禁止,但是它所禁止的是意识对象,而非意识本身。所以怀疑的不足在于对意识对象的禁止还会有存在信念,因此会使对象带有某种存在样态,这样使得对象的存在和理性自身的存在处于平行对峙的状态,与理性格格不入。因而这种禁止是无用的。“悬搁”则禁止了意识自身,使其自身无法发出任何信念,从而使对象不具有任何存在样态。只有在接受理性的批判后才能具有某种存在样态。这样在胡塞尔那里,存在从属于理性,并表明是合乎理性的。只有通过“悬搁”的方法,才能纯粹地把握自我,才能使理性以目的的方式引导自身实现,使得世界对于我而言是我感知到、经验到的存在,才会是有效的。世界是在“我思”中存在并获得确证的。“悬搁”使得对象回归理性自身,使得世界是对“我”有效的,为我在而在,从而确立人的主体性。

2.基于人的主体性的确立,形成“我思”的纯粹性。胡塞尔指出:“只有当先验的自身经验是确然的时候,他才能够用作确然判断的基础,从而只有这样,对于一种哲学来说,即对于从最初自在的经验领域和判断领域出发建立起来的一个确然知识体系来说,才有现实的前景。”[4]29我们能够看到,“我在”是优先于“我思”的。“我在”其实质就是理性自身的绝对承认,是理性的开端。这样理性才具有决断的能力,“悬搁”才能实现存在信念的中止,才能使对象返回到理性内部使其表现得合乎理性,才能使“我思”是纯思的、不带存在信念的,从而实现对象的合乎理性。在这里,胡塞尔的“我在”的确然明见性范围由经验及其视域组成,不是直观的,是非对象地看,是作为最高的确定性、必然性的境域。同时应对视域的作用进行批判,即反思。

3.反思是现代理性教化的基本方式。胡塞尔认为,经验领域和判断领域都是理性活动的结果,接着便有了知识,而随着知识的发展,便有了知识体系。因而人类的知识体系是人类理性自我运动的结果。而理性是一种非对象性的活动,或者说以自身为对象的活动,它唯一的目的是引导自身的实现。因为理性之外是虚无,理性的对象只是其自身。理性总是自身承认的,同时也是否定的,并且是一种绝对的否定。理性运动的每一环节都是自我反思的过程,它以自身引导自身,使抽象的理性得以实现,实现境域之内的各个可能性,是自身超越自身。理性不断给人以一种超越性的指令,使得其自身在自我反思、自我否定中得以实现,成为一种超越性的存在,实现理性的自我教化。理性作为人的自然禀赋,它的最高作用也是它的基本作用就是实现人的自我教化,而人的自我教化让人得以区别于动物,使得自身得以实现,使人自由自主地决定自己,满足自己的实践需要,成为自己。

三、两种方式,同一个目的

通过前述分析可以看出,苏格拉底与胡塞尔对理性教化的理解虽然因时代的不同存在差异,但他们的目的是相同的,那就是他們都从理性出发,力图引导人们回归理性的生活,以消解时代的精神危机。苏格拉底开创了西方理性教化的对话式传统,而胡塞尔则是理性自我教化的沉思式的典范。他们在对待人的教化的问题上都将理性放在了第一位,前者是开启了理性,后者始终实践着理性,但是他们采用的方式有所不同。

苏格拉底采用的是一种面对面的交流方式——对话,对话也是我们每个人日常生活中所必需的活动,同时对话也意味着平等、开放。苏格拉底的对话是以理性思维为前提的,在平等、开放的基础上重视对人的启发和引导,使人们的思维一步步从感性认知的错误之中摆脱出来,引导人们进入理性的生活。他使用对话这种方式的目的就是引入到精神层面,对于观念持一种理性的生活方式来理解包含于精神内的知识。正如苏格拉底所认为的那样,善不是能够通过灌输和说教就可以让人们认知的,善也不是能够被赋予的。善是内含于精神之中的,只有通过启发和引导,才能使得人们自己一步步去理解善的真正内涵。而胡塞尔看到时代的危机根源是科学的危机,其实质是人类理性自身的偏离。他给出的良方是回归和重新建立理性精神,这同时也是理性对于哲学的重建,以通向先验的现象学。胡塞尔的沉思是理性自身的反思以实现自身。他使用现象学还原的方法,以“悬搁”为主的方式使理性自身得以实现,同时理性的回归也使人不断地进行超越性的活动,以达到一种超越性的存在。尽管世人对于胡塞尔的现象学思想有赞同有反对,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他对欧洲科学危机的反思至今仍具有重要的意义。尽管之后现代主义和后现代主义的哲学家从非理性的角度对这种丧失希腊普遍理性精神的局限理性进行了反思和批判,但这些反思和批判仍旧是在理性的基础上完成的,其实质也就是理性对于自身局限性的反思和批判,即使借助了非理性的形态。如果说是苏格拉底开启了这种完整的理性,那么胡塞尔则是对这种理性进行了回归和重建。人的活动恰恰是在理性开启并贯穿的前提下进行交流和思考从而实现对人的教化的。

在苏格拉底的时代,希腊的经济从农业向工商业开始过渡,时代赋予的任务是将人们的目光从自然转向社会,并追寻一种向善的生活。苏格拉底认为,人们应放弃对自然奥秘的思辨而将公共利益作为哲学的目标。因为苏格拉底处在雅典民主制面临危机的时代,公民所追求的是演讲术的效果和权力财富。他对演讲术抱着蔑视的态度,称其为“马屁术”。他认为民主制的危机出自于公民自身,因此他认为自己所应该做的事就是教化民众,其目的是希望智慧、正义重新出现在雅典人的身上,引导人们追求“善”的生活。因此他反对当时的自然哲学家和智者们。自然哲学家将自己的感觉作为认知的标准,得到各种各样的物质性的本原。而苏格拉底认为主宰世界的根本并不是物质性的本原,而是世界的内在目的——“善”。哲学的对象不应该是这些自然事物,而应该是人,认识人的“善”。智者们虽然将对象从自然转向人的问题,但是他们过度强调感觉,贬低、排斥普遍、确定和理性,从而走向诡辩论和怀疑主义,他们将智慧当作手段而不是目的。因此苏格拉底提出的“认识你自己”,承认自己无知,只有通过对话才能接近真理。同时对话的方式能够使交谈者互相认识到自己逻辑中的不足,从而改正、完善思维逻辑而趋向真理。对话的过程同时也是苏格拉底让人的思维一步步进入理性思索的过程。他采取对话的方式启发和引导人们按照理性的要求追寻“善”的生活,从而建构起一个以人为主体的人与世界的和谐关系。

而胡塞尔希望的哲学是一种能够为各门科学奠基的、同时为自己奠基的绝对的科学。因为胡塞尔是处在一个精神上笼罩着危机的时代。当时的社会现状让欧洲人开始对传统的社会秩序和认识基础、价值观念的合法性产生疑问、忧虑甚至绝望,出现一种能够彻底反思和解决危机的哲学是当时人们的愿望,也是时代的要求。胡塞尔看到了欧洲的危机是欧洲人的危机,因此他认为自己的使命就是为人的全部认识和价值重新奠基,让理性来唤醒人们,认清欧洲的危机和疯狂。其目的是恢复人的主体性存在,使人回归和谐的人与世界的关系。对个体的人的关怀以及对于理性精神的呼吁,都是对人性危机的一种拯救。因为哲学总是人所创造的,都是根植于生活着的人的。每当社会问题得以解决,便是新的思想的产生。

胡塞尔对欧洲危机的批判始终是站在理性主义的立场上的,在胡塞尔看来欧洲的危机来源于欧洲科学的危机。胡塞尔对近代发展的科学是持肯定态度的,近代实证科学比之前进步的地方最明显之处就在精确性上。究其原因则是在方法论上的彻底性,抛除一切主观所可能产生的影响,以获得纯粹的客观性和精确性。这种使得科学繁荣的彻底方法论谋求纯粹的客观性和精确性,而对于人的意义、人的价值却漠不关心,从而成为现代人生存危机的根源,因而科学的危机的根本就是理性的危机。而欧洲人有着从古希腊时期便有的理性传统,理性的危机只是在理性的道路上出现了方向性的错误,都指的是当时的客观主义倾向使得理性出现的方向上的偏离。胡塞尔认为实证科学的发展受到阻碍的原因就在于“其基础的不清晰”[4],并且实证科学没有看到哲学就是它的基础,“所以它无法被表明是怎样合乎理性的、从而也就无法被表明是合乎理性的、是科学”[5]5。胡塞尔所要做的工作就是让哲学能够表明科学是怎样合乎理性的,从而使科学是合乎理性的、是科学,从而使得哲学是科学的基础。因此哲学就必须“以理性为开端并由此包含着理性自身全部运动过程”[5]5。胡塞尔为科学寻找基础而建立起的超验现象学对理性的原初含义和科学基础进行了彻底地反思。

四、结论

欧洲的思想史也是一部饱含思想批判的历史,从苏格拉底那里继承下来的就是批判的传统,而批判的传统则来源于理性的传统。古希腊留给我们的更多是理性精神,经过中世纪宗教神学的压抑,到了启蒙运动之后,一切事物和观念必须要经过理性的审查,康德、黑格尔便是这一传统的代表。随着时间的推移和社会问题的产生,出现了对理性的批判,他们认为过度的理性压抑了人的自然欲求和生命冲动,这一传统便转变成对理性的批判和价值的限制的非理性的意志、生命冲动等。而这“理性批判”和“批判理性”也恰恰体现了西方思想自身的反思。因此,可以说理性教化并不是以外在于人的理性来教化人,而是通过沉思使人认识到自身内在的理性能力和精神,从而在对现实社会生活的反思和批判的过程中获得自由和自我教化。

理性的自我教化是获取自由的前提。坚持理性是作为人的自然禀赋,是克服当今世界上各种危机的根本力量。人类的生存危机始终是人的理性自身的危机,这不是理性自身的缺失,而是理解和运用理性的偏失。理性不是固定不变的疆域,而是一個不断以自身引导自身,不断批判、否定又回归自身的普遍的、无限的视域。对于科学技术的迅猛发展,我们要清醒地意识到,科学是一种精神性的创造活动。这就是在说明科学在强调客观性的同时,不能抛弃主观性的基础。否则便会造成文化和生活领域的价值崩塌和意义丧失。同时科学活动主体的人的自身的沉思也是必需的,价值和意义始终是从属于人的理性的。因此人只有在理性之中才能够获取自由。

只有通过对话和沉思才能真正实现理性的自我教化。从古至今,在道德领域始终是将对善的追求作为最高目标。苏格拉底说“知识即美德”,而美德是善的,想要学习知识,要从内心出发去精神层面来认识善。因为善是包含于人的理性之中的,只有从自身出发的善,才是真正的善。理性的教化可以分为两个方面:第一个方面也是理性的主要作用,就是理性的自我教化。每个人都有其意识的独特性,但是人的意识都是存在于理性之中的。我们需要培养意识到这种意识的意识,就是重视胡塞尔的反思精神。而理性的自我教化就是以自身引导自身,把善的价值引导出来,然后对自己有重新的认知。理性的自我教化是人们向善生活的基础,同时人们趋向善的追求也是理性自我教化作用的体现。我们需要使人们过一种具有理性精神的生活,同时充满对善的向往。第二个方面也是理性的辅助作用,就是理性的自我教化和善的目标是需要通过理性来实现的。理性的自我教化和善的实现不是一蹴而就的,需要在理性的层面启发、引导和交流,以达到自身引导自身的实现。同样我们不能教他人什么是善,但是可以传播一种对善的向往和追求,苏格拉底用对话的方式首先说明了善的个别性,从而引导人们对真正的、普遍的善的追问,从而让人使用理性来考量自己。进入到理性的生活,出现了由内心而发的对善的追求和向往和对于理性自身的思考。因此对于人的教化,需要通过启发、引导和交流来矫正和培养理性的自我教化,即在对话的方式中引导出现理性的自觉反思。

[参 考 文 献]

[1] 金生鈜.德性与教化[M].长沙:湖南大学出版社,2003:40.

[2] [古希腊]柏拉图.申辩篇[M].王晓朝,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83:36.

[3] [德]雅斯贝尔斯.什么是教育[M].邹进,译.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91:11.

[4] [奥地利]胡塞尔.笛卡尔式的沉思[M].张廷国,译.北京:中国城市出版社,2002.

[5] 王昊宁.观念存在论——胡塞尔《笛卡尔式的沉思》解读[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

[6] 王昊宁.胡塞尔与形而上学[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7:57.

〔责任编辑:徐雪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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