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吉思汗到底算不算中国人

2018-05-14 00:55
新传奇 2018年1期
关键词:金国成吉思汗民族

成吉思汗算不算中国人,一直以来充满争议。有人说“成吉思汗”这四个字本来就是中国之主的意思;有人则认为成吉思汗是大蒙古国的大汗,不是意义上的“中国人”。对此,党报也曾刊文发表了看法。

成吉思汗归属问题引发争论

成吉思汗算不算中国人,一直以来都是一个热点讨论问题。并因此形成截然相反的两种观点。

一种观点认为,成吉思汗不算中国人。理由有这些:

一是成吉思汗的出生地不在现在的中国境内,也不在宋代的中国境内;

二是成吉思汗在当时属于外民族,和宋朝是属于敌对关系;

三是成吉思汗不说汉话,无论文化传统和生活习惯都与汉民族不同;

四是元代其实是外族入侵建立的,中国在元代的八十多年是被殖民的阶段;

五是就算元代属于中国的历史,成吉思汗的活动却是在元代之前,完全与中国无关。

另一种观点则认为成吉思汗是如假包换的中国人,他们对上诉理由进行了针锋相对的反驳,在此基础上,还找到了更多新的理由。

关于出生地,反驳的理由是,出生地从来就不是判断一个人国别的依据。

比如李白不出生在中国,但谁也不能否认李白是中国唐代的伟大诗人。

关于外民族,他们认为中国华夏民族一直就是一个民族反复融合的过程,蒙古族在历史上就是中国北方少数民族甚至包括汉民族不断融合的结果,而且现在的蒙古族也是中国民族大家庭中的一员,根本就不叫外民族。

关于说汉语及文化传统生活习惯。这个理由是混淆了汉族和中国的概念。在中国境内,不说汉语,文化传统和生活习惯都与汉人不一样的非常多,为什么我们没怀疑他们,而只怀疑成吉思汗呢?

除此外,他们认为还有很多理由说明成吉思汗是中国人。如明代人编的《元史》,就把成吉思汗当成中国人。三是成吉思汗自己都承认自己是中国人,“成吉思汗”本来就是中国之主的意思……

是古代意义上的“中国人”?

有文章指出,成吉思汗铁木真,是中国古代历史上的人物,是“中国”(现代概念)之古人;他曾经是,但最终不再是以中国古代观念的“中国人”,当然更不是以现代概念的“中国人”。所以这是个各说各话的问题,因为定义标准不同。

关于“中国”有两个概念。一个是现代意义上的“中国”,中华人民共和国(1949-至今),也包括前一历史时期的中华民国(1912-1949),皆简称为中国,显然铁木真没有现代中国之国籍,绝不是现代“中国人”。

另一个是古代意义上的“中国”,是占据中原之地的华夏王朝的代称。

“中国有礼仪之大,故称夏;有服章之美,谓之华。”——《春秋左传正义》。

比如和铁木真同时期的宋朝人,就称自己为“中国”、宋朝国民为“中国人”;而占据中原的女真金国,同样自称获得了秦汉隋唐以来的华夏正统,自称为“中国”,视其他周边民族为夷狄;蒙古高原各部长期臣属于金国,铁木真也曾接受过金国“招讨使”的官职,所以这个阶段的他,可以认为是古代意义的“中国人”。

但是,当他叛金自立,建立“大蒙古国”,自称“成吉思皇帝”(即成吉思汗),而且连败金军,迫使原宗主国承认其独立国家地位后,他和他麾下将士臣民便取得了新国家“大蒙古国”的国籍,不再是自称为“中国”的金国之国民了。

此后一直到他死亡为止,铁木真都是大蒙古国的皇帝(大汗),而且并没有任何如汉化后的女真金国那样,自认为是华夏王朝继承者或者说“中国”的认知,因此不再是古代意义上的“中国人”。

其实这是个并不复杂的问题,只要联系现实即可。一个曾经是中国公民,但改变中国国籍为其他国家的人,还算不算中国人?当然不算,只能算华裔,海外华人,但不再是中国公民了。哪怕他祖祖辈辈,父母家人都还是中国人,他本人也不再是中国人。

而另一方面,为什么又认可铁木真是中国古代历史上的人物呢?这是因为铁木真的政权基础,他世代所居的漠北草原地区,原本就是中国“自古以来”之国土。

从汉宣帝时期,匈奴呼韩邪单于入塞算起,包括东汉窦宪灭北匈奴,唐朝灭东突厥和薛延陀,明朝蓝玉攻灭北元,仅仅是华夏王朝将漠北草原划入版图的时间,累积之和甚至长过美国立国迄今为止的时间。而如果连前秦、北魏、辽国、金国、满清这些同样自称“中国”的汉化夷狄王朝也算上,则古代中国王朝领土有漠北草原的时间跨度之长,甚至超过了今天世界上绝大多数国家的立国史。

漠北草原的分离独立,就和外兴安岭以南、乌苏里江以东、库页岛、海參崴这些宝贵国土的丢失一样,仅仅是中国在近代积弱被列强侵略、宰割、欺凌的结果。所以现代中国的疆域,是远小于历史发展所自然形成的“历史中国”之疆域的,因此,绝不能仅仅用现代中国的疆域,来限定历史上的中国范围,这肯定绝非对历史实事求是的态度。

因此绝不止是铁木真,包括匈奴冒顿、鲜卑檀石槐、突厥阿史那燕都、回纥骨力裴罗、瓦剌也先这些草原部族首领,从达延汗到林丹汗在内的诸蒙古大汗,皆是无可争议的中国古代历史上的人物,是“中国”之古人。有时不那么严格简称其“中国”人,也不为大错。

党报也曾发表看法

实际上,在党报《人民日报》中,曾经提到过成吉思汗,说法并不和以后的一些说法类同。

1963年10月22日,《人民日报》和《红旗》杂志联合发表了“九评苏共”中的第四评《新殖民主义的辩护士》,其中是这样说的:

“成吉思汗是当时蒙古的汗,中国和俄国,都是遭受侵略的。成吉思汗在1215年侵入中国的西北和北方的一部分,1223年侵入俄罗斯。成吉思汗死后,他的继承者在1240年征服了俄罗斯,过了三十几年后,1279年征服了全中国。”

其实鲁迅早在1934年就写过一篇文章,其中也提到了成吉思汗。

他说,在他二十岁的时候,听说“我们”的成吉思汗征服欧洲,是“我们”最阔气的时代。到二十五岁,才知道所谓这“我们”最阔气的时代,其实是蒙古人征服了中国,我们做了奴才。(出自《鲁迅全集》第六卷》)

据记载,成吉思汗和蒙古帝国的扩张之路,充斥着太多的血腥与暴力。

史料记载,1215年蒙古攻陷金国首都(北京),进行了一个月无差别的大屠杀,超过100万人被杀死。

1227年,蒙古灭亡西夏,本着成吉思汗“杀光西夏人”的遗命(他在征伐西夏的过程中死去),蒙古人对西夏进行了种族灭绝,仅西夏首都兴庆府(今宁夏银川)就有80万居民惨死,整个党项民族被灭绝。

1231年,拖雷引兵攻掠四川,在成都就杀了140万人,整个四川盆地杀了1400万人,四川人口锐减到60万。甚至在1352年,蒙古人在攻打南宋的时候还计划消灭“张王刘李赵”汉族五大姓氏,将汉人彻底抹去。

不只是中国,从撒马尔罕到巴里黑再到巴格达,在蒙古铁蹄掠过的每一寸土地,都免不了屠杀。

1221年,蒙古攻占尼沙普尔(现属伊朗),把所有居民杀死后尸体也砍头,按人头将男、女、小孩分别堆成金字塔状,甚至猫狗都被宰杀,附近的所有文明建筑全部拆毁,然后付之一炬。

由此看来,成吉思汗的归属,历史或早有了定论。

(《小康》2010年第3期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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