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对北非地区援助统计分析

2018-05-15 08:44熊青龙郑欣
合作经济与科技 2018年12期
关键词:北非

熊青龙 郑欣

[提要] 本文研究中国对北非地区援助的波动特征,分别从援助规模、援助方式、资金来源、援助增长率、援助占当地GDP比重和援助占当地接受援助总额(不含中国)占比等六个方面展开分析。探讨产生波动的主要原因,认为中非经济状况、地缘政治和人道主义是产生援助波动的主要因素。本文认为援助波动不能完全避免,但应增加援助连续性、加强国际协调、提升援助能力建设,以减少援助波动的负面影响。

关键词:中国对外援助;北非;援助波动

基金项目:江西省教育厅科学技术研究项目:“援助波动对减贫影响的模拟、检验与援助分配优化”(项目编号:GJJ160789)

中图分类号:F810.456 文献标识码:A

收录日期:2018年3月26日

引言

长期以来,非洲是世界上最大的受援地,北非是世界上最主要的受援地区,习惯上为撒哈拉沙漠以北广大区域,即苏丹、利比亚、突尼斯、阿尔及利亚、摩洛哥、埃及、南苏丹。整个北非地区由于深受自然条件限制、政局不稳定,大部分国家经济水平较低。当前北非国家正处在转型期,国家的主要任务是消除贫困、改善民生。

中国一贯重视对非援助,长期以来中国对非洲的援助金额占中国对外援助总额的一半。新世纪以来,随着国力的增强,中国逐渐提高包括北非地区在内的对外援助规模。有资料表明:援助波动是影响援助效率的重要因素,因此要提升中国对外援助效率,梳理中国对外援助波动特征显得尤为必要。

一、中国对北非援助变化和波动统计

21世纪以来,中国对北非地区援助总体不断增长,然而在援助方式、资金来源结构、援助增长率、援助占当地GDP比重、援助占当地接受援助总额比重方面都存在较大的波动。

(一)援助规模变化统计

1、援助规模在波动中增长。从表1可知,尽管从2000年到2014年援助总额有所波动,中国对北非援助总额在21世纪明显增加。2011年援助总量跌到近年来的最低点4.207亿美元,到2012年援助总额激增至峰顶27.758亿美元。2000~2014年中国对北非的援助总流量从0.321亿美元上升到13.216亿美元,增长了41倍,总体规模显著增加。(表1)

2、援助对象逐渐扩大。从表1可知,2000年接受中国援助的北非国家有苏丹、摩洛哥和突尼斯三国。苏丹接受援助资金0.263亿美元,占援助总额的82%。到2014年这一比例降至62%,援助资金为8.260亿美元。2014年,除了阿尔及利亚和利比亚,其他国家均接受中国援助。援助资金依次为苏丹8.260亿美元(占总额的62%)、摩洛哥4亿美元(30%)、南苏丹0.581亿美元(4%)、埃及0.244亿美元(2%)、突尼斯0.130亿美元(1%)。摩洛哥由2000年的0.028亿美元(9%)增长为2014年4亿美元(30%)。突尼斯由2000年的0.029亿美元(9%)变为2014年0.130亿美元(1%)。

3、新世纪以来中国对北非地区援助中苏丹接受援助总额最大,累计达80.038亿美元,占北非总额的67%。埃及(20.922亿美元),摩洛哥(9.910亿美元)分别占17%、8%。累计总额最少的为突尼斯1.549亿美元(1%)、利比亚3.030亿美元(2.5%)、阿尔及利亚1.019亿美元(0.8%)、南苏丹3.854亿美元(3%)。

需要注意的是,北非各国受援次数各不相同。接受援助资金次数最多的是苏丹,从2000年至2014年每年均接受中国援助资金。其次是埃及11年,摩洛哥9年,突尼斯9年。次数最少的国家有利比亚2年(2009、2011年接受援助),阿尔及利亚4年(2002、2003、2004、2010年接受援助),南苏丹5年(2008、2011、2012、2013、2014年接受援助)。

(二)援助方式变化统计。中国对北非援助的方式有债务豁免、债务重组、出口信贷、独立的技术援助、捐赠、不含债务重组的借贷、提供奖助学金及其他,其中债务重组资金为零。首先,援助方式上,中国侧重于贷款,累计资金达88.318亿美元,占2000~2014年援助总额的73%。出口信贷累计总额17.384亿美元,占比14%。独立的技术援助和提供奖助学金累计总额最低,两者占比之和不到1%;其次,援助方式向多样化发展。2000年援助包括捐赠、借贷和其他方式,到2014年援助方式增加为出口信贷、技术援助、捐赠、借贷和其他方式。贷款所占比重越来越大,其他占比逐年减少,捐赠稳中有升。2000年,其他占总额的73%,捐赠和贷款分别占比10%,18%。2014年发生了戏剧性变化,贷款占总额的84%。捐赠和其他分別占比8%和2%;再次,新世纪以来,债务重组次数为零;独立的技术援助仅在2014年提供过1次;2004年提供奖助学金1次;债务减免次数为3次,分别在2001年、2007年和2010年。出口信贷7次、其他10次、捐赠15次以及借贷14次。(表2)

(三)援助资金来源变动统计。通常,援助资金主要来自政府机构,如中国发展银行、中国商务部、中非发展基金、中国大使馆领事馆、中国进出口银行、中国人民银行、中国政府指定机构,以及工商银行等国企。2000~2014年累计达到120.325亿美元。其中,中国商业部和中国大使馆领事馆未提供援助资金。大部分资金来自中国进出口银行,累计58.828亿美元,占49%。30%的资金来自中国政府指定机构,达36.197亿美元。20亿美元来自中国发展银行,占17%。其余资金来自中非发展基金、中国工商银行和中国人民银行。

中国进出口银行取代中国政府指定机构成为主要资金来源方。2000~2001年,中国对北非国家的援助资金全部来自中国政府指定机构。自2002年开始,中国进出口银行参与援助,和国家指定机构一起成为援助资金的主要来源。2003年,中国进出口银行提供援助金额1.506亿美元,占比66%;政府指定机构提供金额0.777亿美元,占比34%。2014年,中国进出口银行提供援助达10亿美元,占比76%,成为当年的主要资金来源;政府指定机构提供2.216亿美元,占17%。

国家机构及国企援助资金逐年增加,比重大幅增加。2003年,中国人民银行援助资金0.100亿美元,占当年资金总额的1%;2009年,中非发展基金和中国工商银行参与援助,资金合计5.200亿美元,占当年总额43%;2012年,中国发展银行达19亿美元,占68%。(表3)

二、中國对北非援助波动特征统计

(一)中国对北非援助增长率波动统计。新世纪以来,中国对北非援助不断增长,但增长率波动较大。虽然年平均增长率超过98%,但部分年份出现负增长。2001年较2000年增长57.80%,2014年较2013年增长了161.62%。2002年迎来第一个增长小高峰,2001~2003年三年连续正增长。2004年增长速度减缓,2004~2010年增长率频繁上下波动。2007年涨幅跌至冰点-81.80%,2012年增幅最高,达559.80%。

从表4中可知,中国援助北非国家的重点在于苏丹。苏丹的增幅直接影响到总体趋势。苏丹和总体趋势相同,2001~2003年三年连续快速增长,2003年苏丹的受援资金增长率达到365.93%;2004年进入波动期,上升缓慢,稳中求进;2011年降至-80.96%后,2012年激增到1185.01%。2013年跌入冰点-96.76%,2014年达到顶峰1549.92%。苏丹的年平均增幅高达255%。(表4)

北非国家中年平均增幅最大的国家是阿尔及利亚,4年平均增幅高达1888.17%;其次是埃及,年平均增幅1366.50%;年平均增幅最低的是利比亚,为负增长。

(二)中国对北非援助规模占当地GDP比重波动。中国对北非的援助金额不断增加,同时当地经济规模也不断增长,因此国际援助占当地GDP比重起伏波动较大。总体看,统计时段内中国对北非提供的援助占当地GDP之比波动较大。2000年中国对北非地区援助占当地GDP总占比为0.01%,2014年总占比增长到0.17%。2000~2003年中国对外援助事业刚刚兴起,援助额节节攀升。2000年最低,总占比为0.01%,2012年总占比突增达到顶峰0.39%。北非国家中,中国援助占当地GDP之比最高的是苏丹,平均每年占比0.07%。2003年中国对苏丹援助占当地GDP比值高达5.05%,2013年最低,0.07%。中国援助占当地GDP之比最低的是阿尔及利亚。(表5)

(三)中国对北非援助占世界(不含中国)对当地援助总额比重波动。国际上非常重视对北非国家的援助,对北非的援助总额不断增加,短短十几年已经增加了十几亿美元。其中,埃及收到的援助最多。统计期间世界(不含中国)对埃及援助总额达241.853亿美元。苏丹、摩洛哥紧随其后,分别达到207.708亿美元和163.693亿美元。突尼斯仅排第四位,75.808亿美元。随后依次为南苏丹(从2011年开始接受国际援助)、阿尔及利亚和利比亚。

从二战结束后,全世界已累计给非洲提供了超过两万亿美元的援助。作为新兴援助国,中国更是不断加强对非洲兄弟的援助。由表6可知,中国对北非地区援助占世界(不含中国)总援助额总比重有大幅变动。从2000年的1.29%增长到2014年的13.34%。2012年中国对北非地区援助占世界(不含中国)对当地援助总额之比达到峰值39.12%。(表6)

中国对北非地区援助占世界(不含中国)援助比值最高的北非国家是利比亚,其次是苏丹,最低为突尼斯。

三、中国对北非援助波动原因分析

从前文可知,中国对北非地区的援助总体规模不断增长,从不同指标看也存在较大波动。影响援助波动的原因多种多样,但具体到中国对北非地区援助看,导致这些波动的原因主要包括中非经济发展状况、地缘政治和人道主义因素。

(一)中国与北非地区经济发展原因。第一,中国经济实力不断增长,为提升对北非援助提供了基础保障。2010年中国GDP总量超过日本,成为世界第二,2014年中国GDP总量破10万亿美元。从中长期看,国内GDP逐年递加,且增长势头良好,因此中国有能力提高对北非地区的援助规模;第二,双边经贸联系紧密程度存在差异。中国与北非各国间的经贸联系并不完全相同,导致各国间的援助存在较大的差异。比如,中国与苏丹长期存在紧密的石油贸易,中国对苏丹的援助也最大。而在不同时期,中国与北非各国的经贸关系并不完全稳定,因此也导致援助规模在时间上的不稳定波动;第三,重大合作平台的刺激。最为重要的是中非合作论坛的刺激作用,2000年中非合作论坛成立,对中国对北非的刺激作用较明显,虽然其后每3年召开一次首脑会议,然而其刺激作用缓慢下降;第四,21世纪以来,中国经济增长率波动较大,总体呈下降趋势,中国往往根据国内经济情况提供力所能及的援助,这些考虑自然导致中国对北非的援助增长率波动较大;第五,北非地区各国经济增长也存在波动情况,使得中国对该地区的援助占各国GDP比重波动较大。

(二)地缘政治原因。第一,中国与北非各国的国家关系波动会引致部分援助波动。中国与北非各国的国家关系紧密程度存在较大差异,对中国友好的国家中国所提供的援助更多。这将引起中国与各国的国际关系的波动;第二,中国与西方争夺非洲的竞争,这些竞争导致受援国接受援助产生波动。21世纪以来,以美国为首的西方重新重视加强对非关系,援助也成为其重要手段。一段时间内导致其对北非的援助增长,使得中国对北非地区所接受援助总额的比重呈现波动下降趋势;第三,北非国家常有内乱或内战,因而受援助次数、受援助金额都受影响。2005年苏丹政府签署了《全面和平协议》,结束了长达22年的内战;2011年7月南苏丹独立;由于大国插手、中东地区的政治变化,利比亚等国政局长期动荡;突尼斯在2010年终于实现了国内和平、民主的政治愿望,可是周边国家大批难民流入国内,严重影响、拖累本国经济。这些地缘政治原因都会影响到援助,导致不稳定。

(三)人道主义原因。第一,北非地区人道主义危机频发导致援助波动。进入21世纪后,因自然灾难、恐怖主义、内战、颜色革命等原因,北非地区的人道主义危机频发。这些事件促使包括中国在内的国际社会提供了更多人道主义援助,由于人道危机的偶发性和突然性,导致人道主义援助也存在较强的偶发性和非稳定特征;第二,中国在应对不同人道危机的能力并不完全相同。人道援助是对外援助的基础和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近年来,随着国内经济和科技的发展,中国的救援能力也大大增加了。然而,中国在应对不同人道主义危机的能力并不平衡,中国在应对自然灾害方面有较多的丰富经验。而在应对贫困、疾病、战乱和恐怖主义方面的能力相比西方国家还存在较大差距。因而一旦北非爆发人道危机时,中国的应对能力和支援力度存在差距,从统计指标看会产生援助波动。

四、研究结论和启示

中国对外援助对政治、经济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形成了一套具有中国特色的对外援助模式。比如,援助规模持续增长、借贷成为援助的主要手段、资金来源以政府机构为主。中国对北非地区援助的主要特征为:中国对苏丹的援助增长率最大,对苏丹援助占当地GDP占比最高;对当地援助占世界对当地援助总额比重最大的利比亚;援助各项指标常常出现波动且波动较大;各国接受援助的次数差别较大。

从上文可知,中国对北非地区的援助具有较大的波动特征,影响这些波动的因素是多方面的,主要包括中国与北非经济状况、地缘政治和人道主义因素。可以说,援助波动是不可避免的,但减少援助波动的负面影响却十分必要。

为此,国际社会应该确实减少援助波动性,加强合作,建议做好以下几点:第一,中国应增强援助连续性,避免波动过大。不仅要避免援助资金的巨大波动,而且要增强对各国援助的连续性。加强援助的制度建设,形成一系列的法律规范,并确保制度的落实。这不但可以防止援助国与受援国的资源浪费,增强援助的有效性,还能减少受援国的沉重负担,提高援助的质量和针对性;第二,加强与西方发达国家的协调,维持援助的稳定。避免对各国的援助出现巨大差距,防止资源分配不均。作为传统援助国,西方发达国家在国际援助事务中不仅有丰富的经验和知识,还掌握了庞大的资源、完善的管理制度。既是援助国,又是受援国的中国在需求和发展问题上积累了大量经验,有了成功的发展模式,对于其他发展中国家来说,这比传统援助国更具意义。发展中国家和西方发达国家可以在交流中分享学习,协调互补;第三,增强援助能力建设,加大对人道主义的援助。从前的援助只关注减少贫困,现在的援助重点转向培养受援国的自主发展能力,合理利用自有资源、加强非洲自主创新能力。和平与发展是全人类的共同目标,贫穷、疾病和恐怖主义活动与全世界都分不开。在经济全球化的今天,非洲应该利用已有资源与周边国家形成新的产业链,建设自己的贸易通道。

主要参考文献:

[1]张春.中非合作的政策空间变化与应对战略[J].西亚非洲,2015(3).

[2]张丽娟,朱培香.美国对非洲援助的政策与效应评价[J].世界经济与政治,2008(1).

[3]李小云,武晋.中国对非援助的实践经验与面临的挑战[J].中国农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學版),200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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