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唱夫不随的德国“第一先生”

张达明

2017年9月24日晚，当德国总理默克尔在柏林基民盟总部“康拉德·阿登纳之家”发表大选胜利的讲话时，她的丈夫约阿希姆·绍尔并没有出现在现场。对此，默克尔说：“我要感谢我的丈夫绍尔，他此时一定坐在家里的电视机前，静静地看着妻子再次连任德国总理，他也不得不承受某些东西。”

绍尔是一名化学教授和量子化学家，1998年与默克尔结婚。当默克尔于2005年当选总理后，绍尔却不愿改变自己，仍像以前那样“随心所欲”，依旧行事低调，除了每年和妻子默克尔必定出席拜罗伊特音乐节外，平时很少在媒体前抛头露面，对于记者的采访也一概拒绝，而且对政治问题从不发表任何看法。

这样做，绍尔并非是因为怯场，而是他严格遵循着自己的行为原则：“我的工作和默克尔在政坛的发展没有任何关系。而我也不愿意成为公众人物。”更重要的是，他不想被罩在总理妻子的光环下。实际上他也不需要妻子的这个光环，因为他已经在科研领域荣获过十几个奖项。在2015年，他还被推选为诺贝尔化学奖的候选人，尽管最终未能如愿，却也说明他在科研领域的巨大成就和影响力。

绍尔已经习惯了远离默克尔的政治世界。2011年，默克尔应邀出席美国最高文职荣誉“国会金质奖章”的颁奖仪式，这次，她破例攜丈夫一同出席。也许是很少一起出席活动的缘故，绍尔竟然被默克尔给弄丢了。当天，默克尔和绍尔乘坐轿车到达白宫，奥巴马和夫人米歇尔正等候在那里。一下轿车，默克尔便拾级而上，欲进入白宫时却戛然止步：原来丈夫没有跟上来。对于默克尔来说，她已经习惯了单独出现在政治大舞台上，而对于绍尔来说，则是尚未习惯的一刻，出现“妇唱夫不随”的尴尬一幕，也完全在常理之中。

不过也有例外。2015年4月在德国举行G7峰会时，作为德国的“第一先生”，绍尔无论如何也要担负起自己光荣的职责来，不仅陪同默克尔迎接各国领导人，还为领导人的配偶介绍德国的风土人情。一切都显得那样井井有条，那样合情合理，完全尽到了自己应尽的职责。而在2017年的汉堡G20峰会上，绍尔邀请其他国家领导人的配偶游览汉堡美景，参观德国气候研究中心并在易北爱乐音乐厅欣赏音乐会，他不卑不亢、又不失热情的风度，再次为德国赢得了口碑。

除了痴迷化学，绍尔也对歌剧充满了热情，而且喜欢大自然。一位教过绍尔的俄罗斯语老师说：“他对所有事物都感兴趣，是一个特别有才的人，在每个领域总能‘闪光。”

尽管绍尔和默克尔的行事风格大相径庭，夫妇俩却相处得非常默契和融洽。当只有他们两人时，多半是默克尔滔滔不绝地讲，绍尔默不作声地倾听，中间也会偶尔插话。对此，默克尔赞赏道：“绍尔是当今世界上最顶尖的30位理论化学家之一，我为拥有他感到骄傲。我们之间并非总是谈论政治，他也是一位间接的好顾问，总能及时给予我清醒甚至尖锐的意见。”

为了让绍尔能够心情愉悦地投入工作，默克尔每天早上坚持为他做早餐。2014年7月，默克尔在访华期间去了成都，来到神仙树农贸市场，买了郫县豆瓣、辣椒面和八角香料，还去一家川菜馆向大厨学习如何制作宫保鸡丁，然后仔细记下来，回国后，精心为绍尔做了一顿色香味俱全的宫保鸡丁，得到丈夫的连连赞赏。

尽管绍尔愿意远离默克尔的政治世界，但还是对妻子的作为赞赏有加：“她有坚定的政治信念，在动荡不安的世界中捍卫自己的理念，展现出非凡的韧性和领导力。她不仅是德国人的‘母亲，也是‘将欧洲扛在肩上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