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暴力

〔德〕弗德 谢素军 编译

之所以用软来形容一种暴力，是因为描述的这种行为可能不是暴力，只是藏在其背后的那些关于伦理、法律、规范等词条，让人迷惑，让世界疯狂，所以，我们必须讨论它。

不管你是一位训练有素的警察，还是一个路过的市民，当你惊讶地发现，在电车的轨道上，有5个人被绑在那里，而不幸的是，远处的电车已经飞驰而来，你几乎可以看见一幕血肉横飞的画面。不要急，常识告诉你，电车旁有一个紧急制动阀，你只要伸手便可以打开，然后，你成了救人的英雄。如果生活真的这么简单就好了。但你的眼睛分明看见，并行的另一条轨道上，也有人被绑在上面，但从数字上讲，只有1个人。这时，你选择改变轨道还是不改变？不改变，5人死亡；改变，牺牲1人。

可以想见，在短暂的几秒钟里，关于5大于1几乎要成为思想的主流。但是，你凭什么说5个人的生命价值就一定比1个人的价值要大，你用什么来衡量？事实上，无法衡量，即便你发现5个人中有一个是总统，也无法确定這5个人的价值就一定大于另一个人，因为谁也无法判断，这个活着的人过去或者未来会做出什么超越一切的事情。

在普世价值里，是否应该遵循一种伦理规范，为了最大多数人的最大幸福而做出的决定永远是正确的。如果没有这么疯狂的一次电车事故，我想，毫无疑问，这一规范几乎骗走了所有人的感情，为了5个人，那肯定要杀死另一个人。可我们现在已经知道，这是一种明显的功利主义，在我们的生活里，政治、经济、文化的每个领域都在不断地遭遇类似的人生问答，我们应该如何选择，是不是已经有太多的一个或者少数人被扼杀，而他们或许本不该死亡，而只是因为社会的某种共同的协议而被杀害。

多数人的暴力，非常符合社会规范、伦理，也不违背法律，这就是软暴力。我们应该反对这种不以真正正义公平为基础的诉求，这才是自由的社会。可是，就像不能判断5个人的价值大于1个人，我们也无法判断1个人的价值大于5个人。那么，在面对必须选择的问题时，我们又该如何抉择。当那辆电车驶来，人类会绝望。

（编辑/北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