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誉为一支笔胜抵十万军的报人

2018-06-08 09:59邵飘萍叶慕安
党史纵览 2018年4期
关键词:京报

邵飘萍 叶慕安

邵飘萍,中共早期秘密党员、北京京报社社长、杰出的无产阶级新闻战士、五四运动的积极参加者,是在中国传播马克思主义、介绍俄国十月革命的先驱之一。

以笔为枪与贪官污吏进行斗争 先后被捕3次险遭不测

邵飘萍,字振青,1886年10月11日出生在浙江省东阳县南马区五十六都紫溪村的一个贫困家庭。5岁起随父读私塾,9岁便能写诗作文,14岁时考中秀才。

1906年秋,邵飘萍考入浙江省立高等学堂,他勤奋好学,尤以国文和历史见长。平时,他喜读梁启超的文章,并在为《申报》写的通讯中刻意模仿其犀利的文风,以激烈的言论抨击豪绅的恶劣行径,因此受到老师的严厉训诫。由于多次在考试中把自己的激进思想写入答卷,他险些被校方开除。在校学习期间,邵飘萍十分钦佩秋瑾女侠献身革命的精神,并与她建立了通讯联系。秋瑾被捕前3日,曾写信给邵飘萍。当邵飘萍收到此信时,秋瑾已壮烈殉国。闻此消息,他悲愤不已。1911年,邵飘萍大学毕业,被金华中学堂聘为国文和历史教员。不久,他参加南社,投身反清斗争,和宋教仁、郁华、杨玲一起,成为南社的斗士。这时的邵飘萍已经由崇拜康有为、梁启超,转而成为孙中山先生民主革命事业的积极追随者。

浙江素称“文物之邦”。浙江的不少革命志士如章炳麟、蔡元培、秋瑾、张恭等,都有奋身从事报业的经历。受此影响,邵飘萍矢志办报。早在他上大学时,就与同学陈布雷、张任天试办过《一日报》,同时自己又是《申报》的通讯员。邵飘萍笃喜新闻事业,钦佩报人不怕身遭斧锧的勇气,知晓报纸在革命中的重大作用。所以,当1911年辛亥革命杭州光复后,他便辞教去杭州准备办报。在杭州,他登门拜访新闻界前辈杭辛斋,倾吐了自己的抱负。两人志同道合,一见如故,邵飘萍当即被聘为主笔,共筹《汉民日报》。从此,邵飘萍进入新闻界,开始了轰轰烈烈的报业生涯。

《汉民日报》起着浙江都督府机关报的作用,日出2张。邵飘萍撰文爱憎分明,辞锋锐利。他在抨击冯国璋进攻国民军,焚掠汉阳,惨杀同胞时,呼喊要“粉冯之骨,碎冯之身,为汉阳人民吐冤气。褫袁之魄,斩袁之头,为中华民国定大局”。当袁世凯胁迫孙中山让位交权时,邵飘萍连续发表时评,泣血忠告同胞:“议和、停战、退位、迁廷,皆袁贼帝王思想之作用耳”,“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袁贼不死,大乱不止”,“袁世凯可要求孙总统辞职,不能要总统与己”。邵飘萍倾力拥护宣传孙中山革命主张的激扬文字,为读者所喜,同仁所慕。不久,他被浙江新闻界推为省报界公会干事长。1912年春,在杭辛斋被选为国会议员离杭赴京后,邵飘萍接任了《汉民日报》经理之职。

由于邵飘萍主笔的《汉民日报》敢为民众权益仗义执言,是是非非毫不假借,因此遭到亲袁势力和地方当局的嫉恨。他们收买地痞流氓在夜里潜入汉民日报社纵火,企图烧死邵飘萍。幸而及早发现,大火被扑灭,邵飘萍才幸免于难。他们还唆使歹徒暗候在报社附近,趁邵飘萍外出时将他撞倒在地,以示警告。然而,邵飘萍洞察其奸,不为所动,继续在《汉民日报》上撰文针砭时局,揭露贪官污吏,并发表署名文章,指出:“报馆可封,记者之笔不可封也。主笔可杀,舆论之力不可杀也。”

“二次革命”失败后,袁世凯的势力日益伸入浙江。邵飘萍不畏邪恶势力,对盗民国之名、行独裁之实的袁世凯仍鞭挞不停。他撰文揭露袁氏爪牙、浙江军政执法处处长许畏三“张牙舞爪搜捕党人”、残杀无辜的罪行。为此,当局于1913年8月10日以“言论悖谬,扰害治安”及“二次革命嫌疑”的罪名,查封了报馆,逮捕了邵飘萍。经亲友营救,邵飘萍获准保释。出狱时,狱官无恥吹捧袁世凯,并要他今后“安分守己”。邵飘萍却鄙夷地从衣袋中掏出在牢里捕捉的一包臭虫撒在桌上,以嘲弄袁氏的所谓“善政”。在杭州办报3年中,邵飘萍因坚持以笔为枪与浙江贪官污吏进行斗争,先后“被捕3次,下狱9月”。他第三次被捕出狱后,为暂避袁氏势力的迫害,于1914年春东渡日本,就读于寺尾亨办的政法大学。

成为当年新闻界一个响亮的名字 曾影响过毛泽东等一代伟人

当时的东京,是中国资产阶级革命派的大本营,邵飘萍在这里结交了张季莺等朋友。他曾登门拜谒孙中山,后来又认识了李大钊,并且与李结下了文字之交。

邵飘萍以救亡图存为己任,密切注视袁世凯与日本的罪恶勾结,在旅日华侨和留学生中奔走呼号。为了把所见的真实情况全盘告诉国人,早做反对日本侵略的准备,他与潘公弼、马文车组织起东京通讯社,为京沪汉著名报纸写东京通讯。“适当日本提出二十一条之际,以议论激越,惹日本警察官吏注意”。1915年春,外电详细披露了“二十一条”肮脏交易的真相。邵飘萍见到后拍案而起,立即赶赴电报局驰告国内。同时,李大钊为留日学生总会拟写了《警告全国父老书》,呼吁国人一致奋起,挽救危亡的祖国。

1916年初,上海新闻界为加强倒袁力量,联合电邀邵飘萍归国。为此,他毅然放弃学业,匆匆离开日本,到上海主持《申报》《时报》《时事新报》笔政,投入护国倒袁的决战。

6月,袁世凯在举国讨伐声中死去,邵飘萍被史量才聘为《申报》驻京特派记者。为打破外国列强在华垄断通讯社的状况,邵飘萍汇集力量,在北京南城珠巢街办起国内第一家新闻编译社,主编本国新闻,翻译重要外电,油印分发驻京各报馆及邮寄京外报馆,也为外埠及外国驻京特派员所定购。这家新闻编译社为后来我国自建通讯社奠下了一块基石。在京两年间,邵飘萍为《申报》撰写《北京特别通讯》251篇,约22万余字。这些通讯内容涉及社会、政治、经济及人生各个方面,真实感人,文字清新、刚直,大受读者的欢迎。一时间,《北京特别通讯》风靡全国,声誉大震。“邵飘萍”成了当年新闻界一个响亮的名字。邵飘萍主张新闻报纸应该成为改良社会政治的锐利武器,对各政治派别所办报纸互相攻讦、无真实可言、无一定政见的现状十分不满。为了反映民众的呼声,他邀集敢于改革政治的爱国人士,于1918年10月5日创办了《京报》,自任社长。他借助社会力量、邀请各方人才办副刊,使《京报》成为新闻、杂志相结合的“北方最大规模、革新进步之日报”。

1918年春,北大校长蔡元培有意在该校开设新闻讲演会,但尚无具体计划。邵飘萍知道后,就“致书以促其成”。1918年10月14日,北大新闻学研究会创立,邵飘萍被聘为该研究会导师。他“每星期日上午10至11时”去研究会授课,旨在“培养一批精明的记者,能报道劳动人民的疾苦和罢工斗争”,以自身的铮铮铁骨,要求社会记者以“品性为第一”,做到“侠义勇敢,诚实、忍耐……贫贱不能移,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他在授课时宣传民主与科学,传播爱国反帝反封建的思想;讲采访时又特别注重政治经济和劳工诸因素,强调要重视对劳工运动、工人疾苦、同盟罢工的报道。为此,他列出29项调研纲目,供会员在实践中参考。为了提高会员的实际能力,邵飘萍亲自辅导业务实习,请李大钊等人到会演讲,介绍会员到新闻单位参观,还出版《新闻周刊》,供会员练习。他在授知中育人,对会员的思想产生了很大的影响。研究会55名会员,绝大部分来自北大,如高君宇、谭平山、罗章龙、毛泽东等,还有杨开慧女士,他们后来都加入了中国共产党。1936年,毛泽东在延安与斯诺谈话时说:“在新闻学会里,我遇到了别的学生……还有邵飘萍。特别是邵飘萍,对我帮助很大。”

毛泽东与邵飘萍始交于新闻学研究会。毛泽东每周去听邵飘萍讲新闻学基础知识、新闻材料的采集方法、记者的修养要求等课;还请邵飘萍资助100元,办了个新闻学社,邀请邵飘萍去讲过几次课;邵飘萍曾多次在家里接待毛泽东,两人促膝长谈,探讨救国之道;邵飘萍多次慷慨解囊对月薪才8元的毛泽东予以资助。后来,毛泽东主编《湘江评论》、创办平民通讯社、一生重视新闻事业和革命舆论的巨大作用,以及事事十分注意细列纲目的调查研究方法等,都有邵飘萍积极影响的痕迹。

1918年10月20日,学生救国会在北大组织起《国民》杂志社。邵飘萍出席了杂志社成立大会并发表演讲。大会选邓中夏、高君宇、许德珩、易克嶷为编辑,谢邵敏为调查股主任,聘邵飘萍、徐悲鸿为顾问,李大钊为指导。

在邵飘萍、李大钊、蔡元培等社会著名人士的支持下,《国民》杂志社的成员公开谈论国事,发表通讯,举行演讲,活动频繁,思想活跃。他们为宣传爱国、唤起民众投入反帝反封建的斗争,尤其是反对日本帝国主义的侵略,做了大量的具体工作。

五四时期对青年人影响重大 被反动当局下令通缉

1919年5月初,中国外交在巴黎和会上完全失败的消息披露于报端。邵飘萍接连撰写了《请看日本朝野与山东问题》《国民对待外交之准备勿以空言塞责》《勖我学生》等文章,指出:“山东存亡的问题,就是全國存亡的问题”;呼吁“吾人为国家生命自救灭亡起见,安得不一致奋起以与决一生死”。在这晴天霹雳下,中华民众纷纷痛斥腐败政府的卖国行径,奋起反抗帝国主义的侵略。各种社团也纷纷召开应急会议,力谋补救,《国民》杂志社便是“出力独多”的一个。

5月2日,《国民》杂志社的各校学生代表,在北大西斋饭厅召开紧急会议,决定5月3日(星期六)晚7时在北河沿法科大礼堂召开全体学生大会,并约北京13所中等以上学校学生代表参加,由邵飘萍向学生报告北京国民外交协会议决,通电各省于5月7日同时召开要求政府拒签“和约”之国民大会的情况。

3日晚上的会议,参加者1000余人。大会“推定北大法科四年级学生廖书仓为临时主席,推定北大文科学生黄日葵、孟寿椿两人做记录,推许德珩起草宣言”。会议准时开始,首先由邵飘萍发表演讲。他向学生报告了巴黎和会上中国外交失败的经过和原因,具体地分析了山东问题的性质以及当时的形势。最后,他悲愤激昂地大声疾呼:“现在民族危机系于一发,如果我们再缄默等待,民族就无从挽救而只有沦亡了。北大是最高学府,应当挺身而出,把各校同学发动起来,救亡图存,奋起抗争!”接着,新闻学研究会和《国民》杂志社的成员高君宇等争相登台,慷慨陈词。谢绍敏当场啮破中指,裂断衣襟,血书“还我青岛”4个大字,揭之示众。时至23时,到会者一致决定:原定5月7日的国耻游行,提前于5月4日举行,各校齐集天安门举行爱国大示威。这就是第二天爆发的震惊中外的五四运动。

五四运动爆发后,邵飘萍主办的《京报》与全国进步报刊团结一致,以强大的革命舆论,紧密配合斗争的开展。他秉笔直书,撰写《外交失败第一幕》《速释学生》《研究对外之办法》《再告工商实业界》等文章,在《京报》上不断揭露北洋政府袒护卖国贼的行径;警告当局不能用“军警之办法”对付学生,指出“镇压学生的爱国反帝运动,就是为卖国扫障铺路”。文章鼓励社会各界“持久进行”斗争。

邵飘萍在五四时期的活动及其对青年人的重大影响,被反动当局视为大逆不道,遂以扰乱京师治安、侮辱政府的罪名下令通缉,同年8月21日京报社被查封。在朋友的帮助下,邵飘萍化装出京,避至天津、上海,后又转奉天,并再次东渡日本。

在日本,邵飘萍由报界挚友张季莺推荐,为朝日新闻社所聘用。这时,他开始重新放眼世界。以往,他虽然从俄国十月革命中朦胧地领悟到救国之路,却还来不及深入研究。他急切地希望有朝一日能够坐下来,潜心研究“十月革命”、研究马克思主义。这个愿望终于在亡命日本的这段时间里实现了。在大阪,邵飘萍常跑书店、图书馆,想方设法寻找购买马克思主义和宣传十月革命的著作的日译本,日积月累,他的书架上竟摆满了《资本论大纲》《社会主义论》《新社会》《露(俄)国大革命史》《社会主义研究》等书籍;书房里也挂起了马克思的肖像。他白天工作,晚上伏案攻读这些理论著作,经常披阅、摘录到深夜。他如饥似渴地研究马克思主义,探索救国的真理,终于从各种“学说”的迷雾中走出来,接受了科学社会主义,认定中国革命要以俄为师,走十月革命的道路。邵飘萍将自己研究马克思主义的心得撰写成《综合研究各国社会思潮》和《新俄国之研究》两部专著,向渴望了解世界新思潮及新生苏维埃的人们进行传播。

邵飘萍的这两本书一出版,很快被销售一空,并多次再版。《新俄国之研究》后来还被毛泽东所办的湖南自修大学列入教学参考书,这也是毛泽东创办的文化书社里“最畅销的书籍”之一。

对革命工作雪中送炭 成中国共产党的宣传舆论阵地

1920年7月,段祺瑞因在直皖战争中失败而垮台,邵飘萍获悉后立即向朝日新闻辞聘回国。刚上台执政的直系曹锟、吴佩孚,为了表示自己不同于段祺瑞,以政府的名义授给邵飘萍一枚“二级勋章”。对于这种收买,邵飘萍当然不予理睬。这时,他忙于四处筹集资金在宣武门外魏染胡同筹建新报馆,并于1920年9月20日重新恢复了《京报》。

1921年7月中国共产党诞生后,邵飘萍成了共产党的挚友。此前,北大马克思主义研究会建立了名为“亢慕义斋”的共产主义图书室。邵飘萍知道后,在道义上和物质、技术上都给予大力支持。邵飘萍精通日文,经常在繁忙的报务活动中挤出时间,帮助“亢慕义斋”校订日文译著。北京共产党早期组织创办《工人周刊》,邵飘萍也给予同情和支持。通过这些活动,他和李大钊、邓中夏、高君宇、罗章龙等共产党人往来密切;中国共产党建立后,他与中共北方区组织接触频繁,经常把从北洋政府方面所获得的重要政治、经济、军事情报,提供给中共组织。他还以自己的特殊身份,从东交民巷外交团、路透社、电讯社以及德国、法国方面,为中共获取了许多重要信息。

1922年4月,中共北方区委在北京领导了“专以解除宗教羁绊,发挥科学真理”为宗旨的“非宗教运动”。邵飘萍运用京报社的设备条件,积极给予协助。有一本《非宗教论》书稿,辑入陈独秀、李大钊、罗章龙等人的论文33篇,还附有卡尔·马克思的铜版像,政治色彩极浓,一般印刷厂不敢承印。邵飘萍不怕风险,让他的京报馆铸制铜像版,还在书前亲自加上“宗教是人民的鸦片”的说明,让昭明印刷厂承印。

8月,越飞出任苏俄派赴中国的特命全权大使。邵飘萍为中俄关系的发展而高兴,撰写了《促中俄外交关系之进步——欢迎苏俄代表越飞君》一文,倡议中俄建交。1924年初,中共的报刊领导了促进中俄建交的运动。邵飘萍积极参与,《京报》密切配合。6月1日,他亲书“中俄协定昨已正式签字”的通栏大标题和“我国昨日正式承认苏俄”“为中俄国交前途庆祝”的副标题,刊于《京报》的显著地位。6月3日又出特刊,登出中俄协定签字、正式恢复邦交的代表合影。为了表示庆祝,他在中央公园设私宴,招待苏俄首任驻华大使加拉罕,还特制“精神可师”的锦幛,敬赠苏俄驻华大使馆。

1923年2月,京汉铁路工人举行大罢工。邵飘萍时刻注视着斗争的发展,与高君宇、邓中夏、罗章龙等共产党人联系不断,并派出摄影、文字记者四处采访记事。2月6日,《京报》便以《京汉工人昨起大罢工》的大字标题发布消息,第二天又刊发社会各界支持工人正义斗争的多篇通讯及各种宣言、通电。二七惨案发生的次日,《京报》以醒目大字《昨日长辛店枪击工人大惨剧》为题,报道了惨案发生和工友们浴血奋战的经过,揭露军阀吴佩孚、萧跃南的罪行,撕下了他们“保护劳工”的伪善面具。

邵飘萍满怀对工人的同情,将一腔义愤聚于笔端,讨伐反动军阀。他宣传“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的道理,激励国人继续“为自由而战,为人权而战”。同时在《京报》辟出大块版面,登载社会各界集会游行、控诉军阀、声援工人、要求结社集会自由的消息和呼吁。3月9日,《京报》又刊出《第三国际慰问京汉路工》以及苏俄铁路工人筹款接济罢工工人的消息,鼓勵正在斗争中的京汉铁路工人,也给帝国主义列强以沉重的一击。

3月22日,邵飘萍不顾《京报》有再次被查封的危险,报道了北京各界5000余人,不畏军阀威胁,隆重追悼二七死难烈士的消息,震动了北京城。

惨案发生后,北京立即笼罩在白色恐怖之中。中共北大支部的罗章龙、高君宇、伯英、天放、江囚、伯青等人,隐居在骑河楼等处,编写《京汉工人流血记》。当时,中共组织的印刷发行条件极端困难,由于得到《京报》的全力支持,《京汉工人流血记》才能以数以万计的份额出版发行。“因此,同志们都说这是《京报》对革命工作雪中送炭!”

由于《京报》对中国共产党人的重大活动,以及对他们宣传马克思主义、介绍苏俄的文章,刊物都给以巨大支持,加上邵飘萍亲自书写标题,安排版面、撰文评介,《京报》一时成为最受读者欢迎的报纸,“人人争购,号称‘洛阳纸贵”。1925年春,中共根据邵飘萍本人的志愿和他在实际斗争中的表现,由李大钊和罗章龙介绍,吸收他加入了中国共产党。

一支笔胜抵十万大军

1923年6月召开的中共第三次全国代表大会,正确地估计了孙中山反帝反封建的民主主义立场,决定采取积极步骤同孙中山领导的国民党合作,实现革命的统一战线。根据党的指示,邵飘萍以《京报》社长的公开身份做掩护,开展广泛的统一战线工作。

1924年,担任陆军检阅使的冯玉祥邀请邵飘萍去京郊南苑参观阅兵式。期间,在冯玉祥召集的新闻界人士座谈会上,邵飘萍在精辟地分析了国内外形势后,直言冯部的弱点和不利处境,力主他撤离军阀争夺的漩涡北京,屯兵西北、开发西北。冯玉祥听后,当晚又单独约邵飘萍长谈。邵又向他提出赴苏联考察学习、联合南方革命力量、所辖改编为国民革命军等“三条建议”,给冯玉祥留下深刻的印象。为了助冯一臂之力,邵飘萍于1925年2月15日增发署名“西北边防督办”的《京报》《西北周刊》,《西北周刊》的创刊号上登出冯玉祥的近照,并在头版重要位置发表了邵飘萍撰写的《开发西北之重要关系》的评论。此后,邵飘萍不断地对冯玉祥进言,两人交往日益密切,不久被冯玉祥特聘为“本署高等顾问”。

10月22日,冯玉祥发动北京政变成功。同月25日,冯玉祥下令所部改称中华民国国民军,并电邀孙中山先生“速驾”北上,主持大计、解决国事。对国民军的兴起,邵飘萍给予全力支持,《京报》也紧密配合。然而,北京政变的胜利果实,很快被段祺瑞、张作霖窃取,冯玉祥被迫下野,避居到京西的天台山。邵飘萍对奉系张作霖从来没有好感,曾在《京报》上斥他为“一世之泉”“国民公敌代鲁民公敌”。当邵飘萍获悉张作霖的部将郭松龄有倒戈反张的意向时,就抓紧做他的工作,促他早下决心。为了支持郭松龄与冯玉祥订立密约、联合倒张,邵飘萍又穿针引线,多次委派夫人祝文秀乔装前往京郊、天津等地密送情报。1925年11月,郭松龄在滦州通电反张后,邵飘萍迅速作出反应,说:“西北和东北国民军之合力打倒奉张一派素与国民福利不相容,为中国革新前途大障碍之横暴势力。”他评价反张行动“虽不敢谓中国之政治面目即自是进于康衙大道,然至少可认服从民意,警醒军阀,使中国发生一种新机运之有益的行为”。他还在《日军阀之干涉中国内政》一文中,以国家民族之立场直书张作霖的罪行,给冯、郭联合倒张“铲除整理地方之障碍”以强有力的支持。稍后,邵飘萍又在《京报》上刊出张学良的照片,上书“忠孝两难之张学良”,实际上是鼓励张学良大义灭亲,“父让子继”;还登出写着“红胡子军阀”张作霖、“东三省救主”郭松龄的照片,散发到前线宣传,以此动摇奉系军心,使郭松龄的部队兵不血刃而出关。邵飘萍一支笔,胜抵十万军。对此,原先只相信枪炮威力的张作霖慌了手脚,马上汇款30万元给邵飘萍,想拿钱堵住他的嘴。邵飘萍收到这笔款后大怒,感到自己的人格受到极大的侮辱,当即把30万元如数退回,并继续在《京报》上对张作霖进行揭露。张作霖为了免遭灭顶之灾,不惜出卖国家主权和牺牲民族利益,勾结日本进行军事干涉,终于杀害了郭松龄夫妇。为此,邵飘萍在《京报》上刊出《日本暗助奉张之战功》。文章指出:“此次郭军之败,乃日本助张政策之成功。日本亦何爱于奉张乎?简直言之,日本侵略东省之成功而已。”一针见血地点出了郭松龄倒张失败的要害,是日本关东军的参战和张作霖接受日本的要挟条件。这种披露真相的言论,更加激起了北方反日反张的民众运动,使张作霖对他切齿痛恨。

1924年11月,孙中山北上成行,邵飘萍异常兴奋,《京报》天天报道孙中山的行踪消息,表彰广东革命政府的功绩:“当年总理未北上时,北方革命工作大部分为石曾先生暗中主持,当时既先与吾《京报》联络工作,随时报告于先总理。”孙中山有鉴《京报》在北方宣传革命的功绩,离粤北上抵达天津时,在近照上亲书“京报社惠存孙文赠”,派专人到北京赠给邵飘萍。邵飘萍收到后,于1925年1月20日在《图画周刊》的创刊号上刊出,并亲书“全国景仰之中山先生”,给段祺瑞执政府以难堪。

孙中山抵达北京时,冯玉祥早已失势西去。这时,中国共产党全力支持陷入险境的孙中山,号召再次召开国民会议,结束军阀统治。1924年1月4日,国民会议促成会一成立,《京报》就率先报道。邵飘萍天天安排大块版面报道北京各界邀请李大钊、李石曾、于右任、杨杏佛演讲的消息和内容,并撰文抨击“善后会议”,猛刺临时执政段祺瑞:“‘武力统一也,‘宣而不战也,种种话剧,闹得中华四分五裂,杀人盈野,血流成河,寡人之妻,孤人之子,焚烧抢掠,全国无一片净土。然而强有力政府终不可得,惟滥费数万万元之外债,捐得一亲日派之头衔。段祺瑞以围棋、佛自娱,徜徉天津租界,亦已垂垂老矣。不料富贵逼人,资望为祟,于是有临时执政之一幕”,毫无合法可言。当胡适也愿意去善后会议“试他一试”时,邵飘萍又写信告诉胡适,说“青年界对你颇有意见”,直言加以劝阻。虽然报务繁忙,但邵飘萍还是奔走呼号,与李石曾、李大钊、何香凝等积极参加各界召开的促进会,发表演说,扩大革命影响。

国民会议促成会全国代表大会正在召开时,孙中山壮志未酬,在京逝世,邵飘萍非常哀痛。3月14日,《京报》大字标题《痛悼孙中山先生·国内外一致》。此后,又紧密配合中共北方组织和进步力量,组织民众参加追悼活动,在北方再次掀起反帝、反军阀、反段祺瑞政府的民众运动,使当局为之恐惧。3月28日,教育部下发《政府查禁各大学共产党》令,点名涉及李大钊。为此,《京报》在31日立即发表北京大学的声明,严加驳斥。就这样,邵飘萍利用《京报》这块舆论阵地,利用自己的影响开展工作,对中国共产党和中国革命做出了特殊贡献。

对反动军阀穷追猛打揭露罪行

1925年12月20日,中共中央、共青团中央发表《为日本出兵干涉中国告全国民众》,号召:“各阶级革命的民众速起,反抗日本帝国主义者出兵满洲干涉中国内战!督促全国反奉军队速灭张作霖、李景林、张宗昌的势力,并驱逐日本在满洲所有武力!!推倒亲日卖国的段祺瑞政府!!!”北京各界人民不断在天安门前举行“反日讨张(作霖)”“反英讨吴(佩孚)”示威大会。

1926年3月1日,《京报》披露《国民讨张吴大会成立》的消息,并将大会形成讨张伐吴的7条决议见于报端。同月9日,《京报》发表《反英讨吴大会致国民军将领电》,以130万北京民众之意,称赞“国民军是反奉战争中最中坚、最接近民众的武力”,是“反帝国主义武力”,鼓励冯玉祥、鹿钟麟的国民军坚持爱国反帝斗争。3月12日,日本军舰及尾随而至的奉军兵舰,无视国民军的警告驶进了大沽口,并向炮台射击,打死打伤国民军12人。国民军被迫自卫还击,将日本军舰逐出港口。

震惊中外的大沽口事件发生后,邵飘萍在《京报》连续刊登民众集会、抗议、游行示威的消息,以及众多反对日本帝国主义的宣言、声明。然而,日本帝国主义为助张作霖压迫民众早日接受“二十一条”中关于南满洲及东部内蒙古的权益,不顾中国人民的强烈抗议,联合英、美、法、意、荷、西、比7国,向北京政府发出最后通牒,限3月18日正午前答复他们的5条无理要求,否则将采取“所认为的必要手段”。

3月17日,大沽口外的海面上,已经集结外国军舰20艘,帝国主义列强摆开了重演当年八国联军侵略中国的架势。下午2时,北京150多个社团200余人,在北大三院第二教室召开联席会议,李大钊、徐谦、李石曾等人组成主席团,决定于3月18日在天安门召开国民大会。3月18日下午1时左右,爱国民众的游行队伍到执政府门前时,段祺瑞按帝国主义列强的旨意,凶残地枪杀反对八国最后通牒的学生和市民数百人。惨案发生时,邵飘萍正在《京报》馆里。他闻讯后惊跳而起,立刻派文字记者和摄影记者赶到惨案现场和有关医院调查采访。第二天,即3月19日,邵飘萍即在《京报》上刊出三一八惨案之始末,率先记述了发生大屠杀的前因后果,将刽子手段祺瑞政府媚外镇压爱国民众的凶残面目暴露于天下。同一天的《京报》上,还刊出住在内城官医院、疗养院、法国医院、德国医院、美国同仁医院、协和医院、中央医院及院外伤亡者70余人的姓名、单位、籍贯、职业、性别及负伤的部位和伤势轻重的详细情况,以铁的事实,向反动当局进行血的控诉。

事发当天,除安排采访、筹划版面外,邵飘萍还亲自前往采访,深夜趕回报馆,奋笔疾书,写下了《世界之空前惨案——不要得意,不要大意》的讨段檄文,也安排在19日的报纸上。这篇讨段檄文和那些控诉段祺瑞的消息、照片在3月19日的《京报》上一刊出,立即在社会上引起了强烈反响。

从惨案发生起,邵飘萍白天外出采访,夜间挥笔疾书,双眼布满了血丝却毫无倦态,一连4天撰文4篇,斥责帝国主义和军阀政府。他天天指导版面安排,连续在《京报》第二、第三版的头条位置,以醒目的手写黑底白字作标题,刊登群众集会抗议八国通牒、执政府杀人、段祺瑞召开秘密会议阴谋捕人等消息。他还在《京报》上发表鲁迅先生的《可惨与可笑》《如此讨赤》《大衍发微》等著名杂文。据《三一八惨案资料汇编》的索引目录统计,《京报》在3月19日至3月底的12天内,刊登各种消息、评论、通电、文章120篇,《京报副刊》从439号至475号刊登文章103篇。

毛泽东称邵飘萍“是一个具有热烈理想和优良品质的人”

三一八惨案后,邵飘萍被反动当局列入黑名单。《京报》及附张小报——孙伏园主编的《京报副刊》、鲁迅主编的《莽原》,也分别被列为“扑灭”“迫死”的对象。邵飘萍自知处境险恶,随时都有生命的危险,但他置生死于度外,不顾身体的日益消瘦,为国家和民族的利益顽强地抗争着。

1926年3月23日下午,北京各社团、学校1万多人,在北京大学三院大操场举行三一八死难烈士追悼会。邵飘萍亲自前往采访并登台,向听众讲述了惨案发生的原因及责任,警告段祺瑞必须偿还血债,并劝告与会的爱国诸君警惕军阀的残暴,切莫大意。邵飘萍是来采访的,事先没有准备做演讲,但他的极具鼓动力的即席简短的演讲,深深地震动了与会者的心。他的话音一落,死难者家属代表、燕大代表、国民党中央委员韩麟符等,相继上台演讲,话语也极为沉痛,与会者无不泪落。

追悼大会之后,段祺瑞政府更加疯狂地迫害革命党人。为了保存革命力量,李大钊和国共两党的领导机关一起,迁入东交民巷苏联大使馆的兵营里。许多人劝邵飘萍也暂避一下。但邵飘萍认为《京报》这块阵地太重要,自己不能离开。他不顾个人的安危,仍然留在《京报》馆内,主持《京报》的编辑出版工作。从4月初到4月24日邵飘萍被捕前,《京报》刊登各类讨伐文章40余篇,斗争锋芒继续直指反动当局。

1926年4月初,张作霖、吴佩孚重新和好,又拉进阎锡山作“盟弟”,从三面夹攻冯玉祥的国民军。各派军阀都对邵飘萍恨之入骨。直奉联军占领天津时,张、吴便在军事会议上作出决定,攻进北京之后要立即捕杀邵飘萍。冯玉祥心系邵飘萍的安危,在4月15日部队退居南口之前,曾3次派鹿钟麟劝说邵飘萍暂时放弃《京报》,随军撤离北京城。邵飘萍的心里很明白,只要国民军一离开北京,死神就会降临。但他仍然更多地考虑《京报》这块中国共产党的舆论阵地,论职责论义务都不容轻易放弃,所以谢绝了鹿钟麟的劝说。

国民军撤离北京后,首先入城的张作霖的直鲁联军,奸淫抢劫,无所不为。邵飘萍耳闻目睹奉军的兽行,立即写了一篇欢送前几日出京的国民军的文章,赞扬国民军纪律严明,对人民财物秋毫无犯,抨击入城部队的军纪败坏,有力地鞭挞了奉军在光天化日之下所犯的罪行。

直奉联军入城后就在汽车上散发传单,污蔑邵飘萍是“卢布党记者”。邵飘萍的堂弟邵泛萍上街捡回一张交给嫂子祝文秀,要她劝阿哥现在还是少写少讲为好。祝文秀把传单交给邵飘萍,邵飘萍不屑一顾,随手把它扔进了废纸篓里。

这时的北京,黑云压城。邵飘萍被反动军阀密令捉拿。《京报》馆和邵家的电话受到监听,馆舍被监视,邵飘萍的生命危在旦夕。邵飘萍的乡友至亲不时劝说他赶快出逃外避。父亲早写信来劝他“急流勇退”,必要时回乡隐居,并告诫儿子不要“危言危行以图祸”。而邵飘萍却函告父亲,说他正是要“危言危行以图苟存尔”。面对家人的相劝,邵飘萍平静地说:“我对杀害无辜学生的反动军阀,已经下了大决裂之心,友人劝我,安排我出走都已谢绝。因为现在别人不敢讲话,所以我不能跑了。我要写,我要说,死也要讲!我舍生取义,死不择音为人民,无遗憾!只是我走之后,为难你们了。”一席肺腑之言,让全家人泪流满面。

军阀搜捕日急,邵飘萍避居六国饭店,《京报》由夫人维持,照常出版。奉军抓不到邵飘萍,便以造币厂厂长的职务和2万枚大洋为诱饵,收买了曾经与邵飘萍有过交往的《大陆报》社长张翰举(夜壶张)。张翰举卖友求荣,对邵飘萍诡称:“向张学良疏通,张已见允。”邵飘萍将信将疑,沉思良久后打电话给夫人,叫她在4月22日《京报》上刊出事先写好存放在馆的《飘萍启示》:

鄙人至现在止,尚无党籍(将来不敢预定),既非国民党,更非共产党。各方师友,知之甚悉,无待声明。时至今日,凡有怨仇,动辄以赤化布党诬陷,认为报复之唯一时机,甚至有捏造团体名义,邮寄传单,对鄙人横加攻击者,究竟此类机关何在?主持何人?会员几许?恐彼等自思亦将哑然失笑也。……但鄙人自省,实有罪焉,今亦不妨布之于社会。鄙人之罪,一不该反对段祺瑞及其党羽之恋栈无耻;二不该主张法律,追究段、贾等之惨杀多数民众(被屠杀者大多数为无辜学生,段命令已自承认);三不该希望取消不平等条约;四不该人云亦云承认国民第一军纪律之不错(鄙人从未参加任何一派之机密,所以赞成国民军者,只在纪律一点,即枪毙也不否认,故该军退去以后发表一篇欢送之文);五不该说章士钊自己嫖赌,不配言整顿学风(鄙人若为教育总长亦不配言整顿学风)。有此数罪,私仇公敌,早伺在旁,今即机会到来,则被诬为赤化布党,岂不宜哉!横逆之来源,亦可以了然而不待查考矣。承各界友人以传单见告,特此答陈,借博一粲,以后无论如何攻击,不欲再有所言。

4月24日,邵飘萍拟回报馆料理报务,事先在电话里与张翰举说明。张翰举满口以“人格”担保不会出事,叫他放心回館。邵飘萍轻信了。当他从《京报》馆出来,车至魏染胡同南口时,被早已事先埋伏着的30余名侦缉队员围阻拘捕。

25日,北京各界人士获悉邵飘萍被捕,立即组织营救。大家公推刘煌等13名代表,赴石老娘胡同,与军方、警方交涉,反动军阀顽固坚持“宣传赤化,罪在不赦”,谈判3个小时毫无结果,代表们含泪而归。各界人士又以私人交谊,接连奔走各方营救,但也无丝毫结果。26日凌晨l时许,警厅将邵飘萍“提至督战执法处,严刑讯问,胫骨为断”,未按法律程序公开审理,即秘密判其死刑,所谓之罪是“勾结赤俄,宣传赤化”。

邵飘萍的所谓“罪状”一宣布,警厅马上就通知外右五区,在天桥东刑场做准备。时至4时20分,北洋军阀执法处处长王琦押邵飘萍赴刑场:第一辆汽车载着执法处的大刀队及监刑官,第二辆押着邵飘萍。刑场上,邵飘萍神志从容。临刑时,他回过头去讥讽地向监刑官拱拱手,说:“诸位免送!”然后昂首向着已露曙光的蓝天哈哈大笑。邵飘萍在笑声中被枪杀,时年41岁。

邵飘萍被杀害,进步报刊纷纷刊发噩耗。中共北京地委机关报《政治生活》“红五月特刊”发表“怀英”“怀德”的署名文章《邵飘萍之死》《宣传赤化者处死刑》,悼念邵飘萍。中共中央机关刊物《向导》,先后发表“雷音”“岳威”的署名文章《奉系军阀统治下的北京》《伤心惨目的北京城》,就邵飘萍遭残害抨击北京当局的文字狱,说:“北京各报多惮不敢言,惟京报社长邵飘萍尚以深刻讽刺之笔,据实直书,因此大遭奉军首领之忌,欲得而甘心。”文章赞扬邵飘萍是“北方舆论界平常反对帝国主义及奉系军阀最激烈”者,号召“全国舆论界,应该为邵飘萍君之死而力争言论的自由,和人权的保障”。

冯玉祥获悉邵飘萍被害,顿时失声痛哭。他赞“飘萍一支笔,抵过十万军”,说邵飘萍“主持《京报》握一支毛锥,与拥有几十万支枪支之军阀搏斗,卓绝奋勇,只知有真理,有是非,而不知其它,不屈于最凶残的军阀之刀剑枪炮,其大无畏之精神,安得不令全社会人士敬服”?后来,毛泽东在延安与斯诺谈话时,称邵飘萍“是一个具有热烈理想和优良品质的人”。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前夕,毛泽东在日理万机中,于1949年4月21日在一份报告上亲笔批复,确认邵飘萍为革命烈士,并多次派人到《京报》馆舍慰问、关照邵飘萍的遗孀。

1984年6月,邵飘萍的遗骨被移入八宝山革命公墓。同年10月11日,首都新闻界、教育界集会,隆重纪念邵飘萍诞辰100周年,高度评价了邵飘萍革命的一生。1986年7月1日,邵飘萍的铜像在金华市婆州公园揭幕。稍后,《邵飘萍选集》(上、下册)和《邵飘萍传略》出版发行。

(责任编辑:张文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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