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的节奏我们不同地摇

2018-06-27 10:03
课堂内外(高中版) 2018年4期
关键词:阵营伤心车站

朋友一家五口,分为三个阵营,分别是五点半阵营、六点半阵营和七点半阵营。

火车发车时间是八点半,从家里出发,步行可以轻松抵达。爷爷奶奶五点半就提起行李往车站跑,卯足劲要领先全世界成为进站第一人;妈妈六点半起床,化好妆,顾不得好好吃饭,随手买个早点就朝车站走;而爸爸,七点半,慢慢悠悠地关门,锁门,下楼。十几年来,朋友的记忆中,爸爸永远要超时,要晚点,要让自己狼狈不堪地狂奔在发车前的五分鐘里。

于是三个阵营经常干仗,核心矛盾是“你为什么不按我规划的时间出发”,结局是醒得早的气死,起得晚的烦死。但其实,他们最终都上了车。

这种事几乎发生在你、我,我们大多数人的家庭中,又或者以其他的变种形式存在。

比如催婚。

我知道,这个话题离你还早。曾经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也觉得还早,直到它不打招呼地到来。

我觉得,其实我比不上一条狗。我对妈妈说。

妈妈夹着四季豆的筷子疑惑了。我说,你看,你养我这么大,我一年就回来两次,能有多少天?20天能有吗?应该没有。我能给你们什么呢?你们不需要我的钱,不需要我每天打一个电话回家,不需要我带你们去浪漫的土耳其还有东京和巴黎。那我能给你们什么呢?陪伴?可是儿臣做不到啊。所以——

妈妈,你上回是不是说喜欢泰迪?

妈妈猛摇头,说,再也不养了。我知道她曾经为了我家老狗的故去而伤心多时。但她各种见缝插针地聊起闺蜜家孩子的婚礼、转发《找女朋友要看这10点》之类的推送,甚至指着相亲节目中那一排妖魔鬼怪问我“你喜欢哪个”,我就不伤心吗?

这个世界对什么最苛刻?对跟自己不同的声音最苛刻。比如当我说,我还很年轻,我还有很多事想心无牵挂地去体验,妈妈就会声音高八度大喊,你知道我多少岁生的你吗?你这是自私!

每天都会有很多人催促我。爸爸说,你赶紧去抢机票;妈妈说,你怎么还不去刷牙;朋友说,我等你等了半个钟头;美编说,再给你五分钟,不交卷首我就让你死给我看……同样,也会有很多人催促你,他们催你与大多数人同步,催你奔去一个个重要节点,以获得成功人生,以扬眉吐气。

“我们不一样,每个人都有不同的境遇。”

人生要有自己的节奏感,不然很容易跑调。

扬眉吐气?我通常用这个词形容一个人死得很安详。

至于成功人生,成功往往是一瞬的欢愉,而人生却日日都在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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