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来的怪味

张玮

金鳞村为了整治环境，想在村里建几个垃圾池。有人对村主任老侯说，垃圾池过时了，夏天臭气熏天，被风一吹，垃圾刮得到处都是。老侯霸道地说：“什么过时不过时的，在咱农村，哪有过时的说法。”

这时，有人又站出来说，垃圾池的位置得好好谋划谋划，否则，有些村民会站出来反对。老侯大大咧咧道：“反对？谁反对！这是好事，就是建在他们家门口，他们也不能说什么！”

谁料，老侯领着几个人在村里选定的几个位置，都遭到了村民的坚决反对。理由是垃圾池建在自家房屋附近，夏天垃圾池太脏太臭。

那几个反对的人都是厉害的主，老侯一时也没了辙。手下的几个人都看着老侯，等着他拿主意。老侯眉头一皱，突然大手一挥道：“这条道行不通，咱再想别的法！”

说着，他领着几个人在村里转悠起来，没多久，转到了孙寡妇的院墙旁。老侯朝手下几个人努努嘴，那意思仿佛在说：“在这家附近建垃圾池，应该不会有问题吧……”手下几个人互相看看，明白老侯这是在拿软柿子捏，孙寡妇的丈夫死了，现在家里只有一个年幼的女儿，她们应该不会出来阻拦吧……

果然，听到院外的动静，孙寡妇出来瞧了瞧，又把头缩了回去。见此，老侯当机立断，用手一指孙寡妇大门外的那片空地，说：“就选在这里了！”跟随的人立刻在那个地方撒了灰线，做上了记号。

接着，老侯领着那几个人又来到了王大嫂家旁边。王大嫂和丈夫老海到城里看望儿子，已去了半个多月了，还没回来。老侯想，把垃圾池先建起来，等生米做成了熟饭，你回来就是再有意见，也无可奈何了。

终于选完了位置，老侯吩咐跟随的人立刻动工。没几天，垃圾池就已建完用了起来。老侯终于松了口气。

这天早晨，老侯起床后刚刚打开屋门，突然闻到一股怪味飘进屋来。老侯有些纳闷，来到院子里，那怪味更浓了，熏得他只想呕吐。这还不说，院子里还莫名其妙地飘进了花花绿绿的方便袋。正值盛夏，老侯看着那呼呼乱刮的南风，不知道这些方便袋究竟是从哪里刮来的。

老侯赶紧打开院门去看究竟。这一看不要紧，吓了他一跳！原来，他家大门前那片空闲地上，正堆放着一堆臭不可闻的垃圾。他火气上升，正想扯开喉咙喊几嗓子，就见孙寡妇和王大嫂拿着干活家伙，正朝这边走来。

一见面，孙大嫂就粗门大嗓地说道：“大主任呀，我和孙家妹子仔细勘验过了，全村就数你家门前这片空地大，最适合建垃圾池了。我们也不用你动手，我俩就把这活给包了。你放心，我们一分钱工钱都不会向村里要的……嘻嘻……”

說到这里，她们二人看看老侯，又大声道：“都什么年代了，你还建那露天的垃圾池？别说我们刁顽不化，如果村里改变主意了，换了时新的垃圾桶，就是摆放在我们家门口，我们也会配合村里的工作。”

一席话，说得老侯真是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