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集“十骚”单独成卷的文体意义
——兼与柳集骚体赋的比较

2018-07-18 14:48王欣悦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北京100875
名作欣赏 2018年23期
关键词:比兴柳宗元寓言

⊙王欣悦[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北京 100875]

一、问题的提出:从“骚体”的文体特征说起

“投迹山水地,放情咏离骚”(《游南亭夜还叙志七十韵》)①,这是柳宗元参与永贞革新失败被贬至永州后,对自己逐臣身份和愤懑情绪的诗意概括,也是后世探索柳宗元诗文的重要视角。学界对柳宗元作品的研究多集中在其“骚怨”情结,其实,柳宗元本集卷十八单列“骚”十篇为一卷(即后世所称“十骚”),为唐代其他作家的本集所少有,昭示了“骚”在柳子那里隐含着特定的文体意义。

作为一种祖述屈骚的文体形式,骚体独特的文体特征主要体现在体制上,即具有大量“兮”字句,这是标志骚体在外在形式上与众多文体相异的最鲜明的特征;另外,也包括以四言问句构成的《天问》体、主体部分为呼喊式的《招魂》体等“兮”字句之外的非典型的骚体体制。一般情况下,骚体文学还具有“幽忧愤悱,寓之比兴”②的思想情感内涵和表现手法,但并非骚体的必要条件。骚体主要指向一种语言艺术的运用方式,而体类含义比较轻淡,能够旁涉多种文体形式,与诗、赋、骈等文体互容交叉,并不构成明显的并列关系。这从晁补之《续楚辞》《变离骚》和朱熹《楚辞后语》收录作品文体之多样即可窥知。按照这一文体判定,“十骚”中只有六篇符合骚体标准,即《憎王孙文》《逐毕方文》《辨伏神文》《诉螭文》《哀溺文》《招海贾文》;而另外四篇《乞巧文》《骂尸虫文》《斩曲几文》《宥蝮蛇文》,不具备“兮”字句的骚体体制,只能称为四言“诗体赋” 。③

这里似乎有这样一些疑问:收入卷十八“骚”的十篇文章,在文体上为何包括骚体和非骚体两种形式?“十骚”,也即四篇非骚体与六篇骚体之间,是否存在某种内在共性?根据上述骚体的内涵,柳宗元的骚体文约19篇④,其中数量较多、历来受到瞩目较多的一类文体是骚体赋六篇:《佩韦赋》《解祟赋》《惩咎赋》《闵生赋》《梦归赋》《囚山赋》。那么,同样以“兮”字结构句型的骚体赋为何不曾纳入卷十八“骚”中,而与“十骚”一卷分而别之?除了赋在古代的文体地位高,一般处于文集靠前位置之外,此种文体分类体现了柳集编纂者怎样的骚学观念和文体观念?下文将从“十骚”的思想主题、艺术功能和艺术风格等方面探讨其内在共性,从而揭示“十骚”单独成卷的文体意义。

二、指向外部的现实观照

在思想主题上,“十骚”大多由自身遭贬而引发出贬斥社会政治的种种不良现象,体现了柳子对现实的强烈观照。《斩曲几文》打击的是当时“以谄曲获用”的无耻小人兮,以及“惟曲为先”、黑白颠倒、不辨妍媸的丑恶现实,《憎王孙文》鞭笞的是如王孙一样“勃诤号呶,唶唶疆疆”“外以败物兮,内以争群”的宦党奸群,《骂尸虫文》谩骂的是躲在阴暗处刺探别人微小过失、上诉天帝来邀功的阴险小人,《宥蝮蛇文》斥责的是阴险狠毒的恶吏以及纵容蝮蛇肆无忌惮地害人的“造物者”。晁补之《变离骚》系辞曰:“王孙、尸虫、蝮蛇,小人谗佞之类也。其憎之也,骂之也,投畀有北之意也。其宥之也,以远小人不恶而严之意也。”⑤清代储欣亦曰:“曰骂、曰斩、曰宥、曰憎、曰逐,皆为贼贤害能之小人发也。”⑥单看文章命题即可发现,这些命题中带有对抗性消极情感的动词就能展示作者指向外部的现实批判态度。

柳集的骚体赋均在永州所作,遵循《离骚》以抒泄情感为中心的创作方式,以展示内心世界、抒泄愤懑情感为主题,成为柳宗元流寓楚蛮、满腔幽怨之时的情感宣泄口。《惩咎赋》文末曰:“苟余齿之有惩兮,蹈前烈而不颇。死蛮夷固吾所兮,虽显宠其焉加。配大中以为偶兮,谅天命之谓何。”林纾赞为“此万死中,挣出生命之言”⑦,犹似屈原九死不悔的决心和指天叩问的勇气,实为讼冤,非惩咎悔志也。《闵生赋》则直言“列往则以考己兮,指斗极以自陈”,自陈者,以心迹质九阊也。故李调元《赋话》云:“唐人惟柳柳州可称骚学独擅,凄情哀旨,自怨自悔,虽其人不足言,其志大可悼也。故《惩咎》 《闵生》,足胜昌黎《复志》《闵己》。”⑧柳宗元继承汉代骚体赋以来的创作传统,更加情见乎辞,直指内心,这种骚情的回环往复、深刻缠绵很大程度也在于大量“兮”字句型所形成的语体风格。

可见,柳子的骚体赋多以第一人称为视角抒发怀才不遇的身世之感,展现个人愤激幽怨的内心世界,而“十骚”则多借物寓怀、托物言志,展现外部小人当道、人心险恶的污浊现实和政治之失。虽然骚体赋也有批判谗言祸祟现象的《解祟赋》一篇,但“去尔中躁与外挠”之后依然在文末归于“姑务清为室而静为家”的结论,守心为静,“以泠风濯热,以清源涤瑕”“以清静为御谗之要”⑨,仍是柳宗元在蛮荒寂寞之地对自己的内心约束与精神依托。《解祟赋》前部对赤舌烧城的现实鞭挞与文章结尾的精神归宿,恰好体现了“十骚”与骚体赋以作者内心“有激”而作为轴心,而在思想内容、情感寄托方面的不同走向。

三、托物寓言的讽喻功能

“十骚”与骚体赋思想主题的差异也决定了艺术表现方式的不同。“十骚”的批判现实主要以托物言志为创作方式,如《骂尸虫文》《斩曲几文》 《宥蝮蛇文》《逐毕方文》《辨伏神文》《愬螭文》等,前人较少从骚情或骚体的层面探讨,而多认为近似于讽刺寄托的“寓言”,即使够不上文体意义上的“寓言”,也至少具有一定的“寓意性”,并常与《三戒》《罴说》等相提并论。南宋黄唐曰:“好恶根于心,而托物以自见。”⑩指出柳宗元由“迁谪僻徼”、好恶植心而“托物赋文”以自见。《骂尸虫文》中,尸虫是一种处人腹中“潜窥默听”的阴秽小虫,譬喻告人阴状的小人,颠倒黑白、混淆是非:“以曲为形,以邪为质;以仁为凶,以僭为吉;以淫谀谄诬为族类,以中正和平为罪疾;以通行直遂为颠蹶,以逆施反斗为安佚。”且谗毁中伤为能事:“谮下谩上,恒其心术,妒人之能,幸人之失。利昏伺睡,旁睨窃出,走谗于帝,遽入自屈。”从体物寓言的创作手法到生动逼真的形象描绘,令人不难联想到柳宗元备受谗毁、有口难辩的政治处境。孙绪《无用闲谈》准确指出了此种以讽谕为旨的手法:“谓其匿人腹骸间,伺人隐匿,上诉天帝,故人多殃咎……然亦寓言,譬当时恶己者,以快私忿。”[11]《哀溺文》《招海贾文》的政治寄托之意不明显,但均是借某一类人而有所寓意,“非哀夫永之溺者,而哀夫世之溺者云耳”[12]。清代储欣曰:“柳先生以骚词发抒愤懑,而教戒寓焉,盖三百篇之遗也。”[13]虽未明确提出“寓言”一词,但“教戒寓焉”几字已将此层托物言志之意囊括其中。

相较而言,骚体赋宣泄和展示激愤的内心世界,创作主体显在,同时继承了《九章》于南行路线中“随事感触”的抒怀方式,情景交融,直抒胸臆,忧思绵绵。最典型者即为《惩咎赋》叙写南贬途中景况的一段:“飘风击以扬波兮,舟摧抑而回邅”,仿佛柳子所处的汹涌的政治风波;“霾曀以昧幽兮,黝云涌而上屯”,犹如笼罩在柳子心头的精神阴霾;“听嗷嗷之哀猿”“众乌萃而啾号兮”,好似柳子对身世的哀吟和对现实的怒斥。此类颇具楚乡气息的意象在作者的反复喟叹中呼之欲出,历历如绘,与《九章·涉江》中曲水凝滞、山高林深、雨雪幽晦、猿狖哀鸣的萧条环境如出一辙,是屈原窜逐蛮荒、行吟山泽的历史在柳宗元心中的投影。此种显在主体性更体现在元和九年(814)于永州作的《囚山赋》,情绪极度压抑的柳宗元以山林为樊笼、以幽独为狴牢,最后发出“谁使吾山之囚吾兮滔滔”的呼喊。《梦归赋》描绘的虽是归乡梦境所见,但其凄凉荒芜的气息却不减《惩咎赋》《闵生赋》《囚山赋》等文,可见柳子对故乡永不可见之预感的幽怨。

“十骚”这种体物寓言的特征与古代“比兴寄托”的屈骚传统有着深刻的联系。在宋代的骚学阐释中,产生了突破讽谕寄托的比兴传统之束缚而又与其异曲同工的“寓言”说。“寓言”最早出自《庄子》的《寓言》《天下》二篇,陆德明《释文》:“寓,寄也。以人不信己,故托之他人,十言而九见言也。”[14]晁补之认为《离骚》有“托诡谲以谕志”“如庄周寓言者”[15],朱熹《楚辞辩证》曾多次以“寓言”评《离骚》中的诡谲之辞:“至于经涉山川,驱役百神,下至飘风云霓之属,则亦泛为寓言。”“卒章琼枝之属,皆寓言耳。”[16]尽管屈骚的“寓言说”在宋时是以反对“比兴寄托说”的姿态出现,尽管以“寓言”代屈骚比兴之说流传未广,却暗示了这样的信息:寓言和譬喻本是同源,诗文家之比兴,正似小说家之寓言。“恶禽臭物”所蕴含的托物以象征、寄托的因素,有着趋向“寓言说”过渡的潜在条件。在唐代出现柳宗元“十骚”这样用骚体形式或借“骚体”名义来托物寓言的文本,正是宋代骚学“寓言”说产生的重要基础。

“比兴寄托”与“寓言”最重要的共同特征在于“讽谕”,柳宗元的《杨评事文集后序》将“文”分为“本乎著述”的“辞令褒贬”和“本乎比兴”的“导扬讽谕”两类,其中“比兴”即一种带有托物讽谕意味的写作方式。孙绪以为《骂尸虫文》“譬当时恶己者,以快私忿”[17],蒋之翘说《斩曲几文》“情深讽托”[18],茅坤言《憎王孙文》“亦足风刺”[19](《唐宋八大家文钞》卷二十六),均是对柳子托物寓言以“导扬讽谕”的肯定。《宥蝮蛇文》的晁补之系辞曰:“《离骚》以虬龙鸾凤托君子,以恶禽臭物指谗佞。王孙、尸虫、蝮蛇,小人谗佞之类也……盖《离骚》备此义,而宗元放之焉。”[20]是说柳宗元效仿《离骚》“以恶禽臭物指谗佞”的比兴之义,而成“十骚”的体物寓言。由于“寓言”文体的象征性比喻主要是围绕社会政治而发,因而所借之事物自然是“恶禽臭物”,而非“香草美人”。

四、诙谐冷峻的游戏色彩

“寓言”文体所用的讽刺、夸张等手法,从一定程度上引申出游戏笔墨、诙谐冷峻的风格特征。韩愈曾作《毛颖传》,“时人传笑以为怪”,唯独时寓永州贬所的柳宗元“深善之,以为驰焉而不为虐,息焉游焉而不为纵”[21],作《读韩愈所著毛颖传后题》一文指出:“且世人笑之也,不以其俳乎?而俳又非圣人之所弃者。《诗》曰:‘善戏谑兮,不为虐兮。’《太史公书》有《滑稽列传》,皆取乎有益于世者也。”说明柳宗元认可韩愈的“以文为戏”,关键在于其思想内容“有益于世”。该文又曰:“故学者终日讨说答问,呻吟习复,应对进退,掬溜播洒,则罢惫而废乱,故有‘息焉游焉’之说。不学操缦,不能安玄。有所拘者,有所纵也。”“息焉游焉”之说出自《礼记·学记》:“不兴其艺,不能乐学。故君子之于学也,藏焉,修焉,息焉,游焉。”[22]此谓文风的游戏色彩能够调剂终日埋头故纸堆的生活。柳宗元贬永时期,精神深处的恐惧与生活表面的闲暇并存,便常常摘取古书文句聊以自慰、自娱[23],体现了他“以文为戏”的理论主张。

《乞巧文》借七夕乞巧习俗托寓,以巧者之“巧”为“谄貌淫辞”,而作者之“拙”则是“宁辱不贵”,与《愚溪对》自谓“愚”相应。清代纪昀曾论及此类文章:

盖青词迹涉异端,不特周、程、张、朱诸儒所不肯为,即韩、柳、欧、苏诸大家,亦正集所未见。若韩愈之《送穷文》、柳宗元之《乞巧文》,此乃拟托神灵,游戏翰墨,不过借以喻言,并非实有其事。偶一为之,固属无害。[24]

“十骚”中以对神灵的祷祝来驱鬼逐怪、寄托自慰的文章,既源于他的“天人”体验与神灵信仰,也有着他对君臣上下的思考,[25]此为游戏笔墨在思想寓意“有益于世”的严肃性;而其形式载体,却是“息焉游焉”、轻松诙谐的语体风格。如《斩曲几文》《宥蝮蛇文》《憎王孙文》《逐毕方文》《愬螭文》等,古今学者亦有“戏谑”“嬉笑”“游戏”“自娱”之评。[26]章士钊谓《宥蝮蛇文》“由嬉笑而得怒”,是对戏谑文字背后的讽喻寄慨功能的深刻揭示,游戏、诙谐和看似豁达的表象,隐藏着作者内心的痛苦、悲哀与复杂,这种创作传统在汉赋中既已出现并形成了特异于儒家正统文学思想的一脉支流。正所谓“嘻笑之怒,甚乎裂眦;长歌之哀,过乎恸哭”(《对贺者》),“十骚”的游戏色彩成为柳宗元发泄胸中偃蹇、悒郁不平之气的一种手段,客观上也展现了中唐士人文学革新视野下的游戏心态和对“屈骚”文学传统的发掘与开拓。

上述“十骚”的三点特征,说明“十骚”尽管体制有骚体和非骚体之分,但仍存在这些内在的文体共性。那么,这些共性是否能构成某种特定的文体形式呢?从“十骚”的命题来看,这些题目不含“赋”字等具体的文体名称,而代之以“文”字,且均以“动词+名词(寓言的喻体)+‘文’字”的方式命题,可谓翻新出奇。[27]古代总集编纂中,此种“随事命名,不落体格”[28]、无法“唯名是从”的文章,一般置于“杂文”“杂著”。柳宗元的“十骚”、寓言以及《晋问》《起废答》《愚溪对》等文,由于其内容、语言、表现方式及题目上独特的文体特征,在宋明人的总集编纂中已被归入作为“文体专称”的“杂文”[29]。《憎王孙文》 《逐毕方文》《辨伏神文》《愬螭文》《哀溺文》《招海贾文》六篇,其实是采用骚体形式的杂文。因此,思想内容上的现实批判,艺术功能上的讽喻寓言,语体风格上的游戏诙谐,若再加上命题形式的统一性,就是柳集编纂者将这十篇文章归约一卷的原因所在。换言之,“十骚”中六篇骚体和四篇非骚体之间的核心共性,即是“杂文”的因素。

通过明确“十骚”的杂文性质可以得知,同是因贬谪“有激而作”,柳集中的骚体赋继承的是《离骚》抒发个人怀才不遇的“幽忧愤悱”之情,而“十骚”主要是沿袭《离骚》“恶禽臭物,以比谗佞”的比兴寄托、讽喻功能;骚体赋以情感为中心,成为柳宗元怀着孤愤之情、在楚蛮之地寻找自我情感认同的重要印证,风格深邃幽渺、闳廓恣肆;而传统的比兴寄托手法,经过后人的移花接木,成为“十骚”重在讽喻实用的体物寓言,而不失“嬉笑怒骂”的诙谐文风与游戏色彩。骚体赋指向内部,创作主体性显露;“十骚”指向外部,创作主体性隐蔽。这些区别也即骚体赋与“十骚”中的六篇骚体体制相似、但又没有合为一卷的重要原因。也正因为柳集编纂者对柳骚性质和分类的意识如此明确,鉴于目前对柳骚的称谓及其外延颇显暧昧模糊的状况,似有必要重新做出辨析:对于柳集中骚体赋、骚体杂文、骚体祭文等文体意义上的骚体作品,可统称为“骚体文”;对于柳集卷十八的十篇杂文,因其体制有骚体和非骚体之别,则直接称“十骚”而非骚体为宜。

①文中所引柳宗元作品原文,均引自〔唐〕柳宗元撰,尹占华、韩文奇校注:《柳宗元集校注》,中华书局2013年版。

②〔宋〕张表臣:《珊瑚钩诗话》(卷三),〔清〕何文焕辑:《历代诗话》,中华书局1981年版,第475页。

③马积高:《赋史》,上海古籍出版社1987年版,第6—7页。

④本文判定的19篇骚体文为:《佩韦赋》《解祟赋》《惩咎赋》《闵生赋》《梦归赋》《囚山赋》《天对》《憎王孙文》《逐毕方文》《辨伏神文》《诉螭文》《哀溺文》《招海贾文》《吊苌弘文》《吊屈原文》《吊乐毅文》《祭李中明文》《杨氏子承之哀辞》《祭崔氏外甥文》。目前学界对柳宗元诗文中哪些属于骚体进行详细辨析的,似只有2009年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生院杨驰的硕士论文:《柳宗元骚体作品探索》。在柳骚的判定标准与篇目上,本文在借鉴该文基础上有一些不同看法。

⑤⑩[20]〔唐〕柳宗元撰:《五百家注柳先生集》(卷一八)《宥蝮蛇文》题注引晁补之语,《斩曲几文》文后引黄唐语,《钦定四库全书》第1077册,台湾商务印书馆1986年版,第223页。

⑥[13]〔清〕储欣编:《河东先生全集录》(卷三),清康熙年间刻本。

⑦林纾:《韩柳文研究法·柳文研究法》,上海商务印书馆1933年版,第67页。

⑧ 〔清〕李调元:《赋话》(卷九),王冠辑:《赋话广聚》(第三册),北京图书馆出版社2006年版,第224页。

⑨ 〔清〕乾隆敕纂:《御选唐宋文醇》(卷一一),清光绪三年(1877)浙江书局刻。

[11][17]〔明〕孙绪:《沙溪集》(卷十二)《无用闲谈》,《钦定四库全书》(第1264册),第596页。

[12]〔唐〕柳宗元撰、〔宋〕韩醇音释:《新刊诂训唐柳先生文集》(卷一八)《哀溺文》题注。

[14]〔唐〕陆德明撰:《经典释文》,中华书局1983年版,第397页。

[15]〔宋〕晁补之:《离骚新序下》,《全宋文》(第126册),第119页。

[16]〔宋〕朱熹:《楚辞辩证》(上),《楚辞集注》,上海古籍出版社1979年版,第179页,第184页。

[18]〔清〕蒋之翘辑注:《柳河东集》(卷十八),清乾隆五十三年(1788)双梧居刻本。

[19]〔明〕茅坤编:《唐宋八大家文钞》(卷二十六),上海古籍出版社2007年版,第298页。

[21]〔清〕姜宸英:《求志轩集题辞》,陈雪军、孙欣点校:《姜宸英文集》,浙江大学出版社2015年版,第177页。

[22]〔清〕孙希旦撰,沈啸寰、王星贤点校:《礼记集解》(卷三十六),中华书局1989年版,第962页。

[23]〔唐〕柳宗元:《答吴武陵论非国语书》、《唐铙歌鼓吹曲十二篇》序、《愚溪诗序》。

[24]〔宋〕王质撰:《雪山集》卷首《〈雪山集〉提要》,《钦定四库全书》(第1149册),第343页。

[25]刘宁:《柳集“骚”类文与柳宗元的“天人观”》,王水照、侯体健主编:《中国古代文章学的衍化与异形——中国古代文章学二集》,复旦大学出版社2014年版,第199-212页。

[26]如:茅坤编《唐宋八大家文钞》卷二十六:“簿书之暇,情思所向,辄铸文以自娱云。”蒋之翘辑注《柳河东集》卷一八谓《斩曲几文》:“情深讽托,而词似近于谑。”章士钊《柳文指要》上《体要之部》卷一八谓《憎王孙文》:“戏谑文字。”《王荆石先生批评柳文》卷五谓《逐毕方文》:“游戏,自佳。”陆梦龙《柳子厚集选》卷三谓《哀溺文》:“戏而真。”

[27]〔新加坡〕苏瑞隆:《柳宗元骚体文命题特点研究》,《湖北大学学报》2015年第2期。

[28]〔明〕徐师曾著,罗根泽校点:《文体明辨序说》,《文章辨体序说·文体明辨序说》,人民文学出版社1998年版,第137页。

[29]党圣元、任竞泽:《论中国古代“杂文”的文体特征》,《江海学刊》2010年第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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