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与福克纳“文学王国”的建立对文学创作的意义

李东霞

摘要：福克纳以其“约克纳帕塔法县”为旗帜，毅然竖立在世界文学之林中。改革开放后，受西方喷涌而来文学思潮的影响，莫言也高举“高密东北乡”这面旗，自此为他的创作寻到了源源不断的素材。莫言与福克纳都从特定的地区出发走向普遍，才在众多地区主义者中脱颖而出、获得广泛认同。

关键词：故乡；超越；普遍意义

福克纳与莫言分别获得了1949年及2012年的诺贝尔文学奖。约克纳帕塔法作为福克纳写作的特色被人们铭记，莫言与他的高密东北乡也在当代文学数量众多的乡土作家中脱颖而出。作家是如何发现并回归故乡的呢？由故乡出发，作家如何再次走向世界呢？本文围绕以上问题就作家与故乡的关系进行了探讨。

一、约克纳帕塔法县

福克纳的文学创作以诗歌为开端，但他的文学成就主要在小说方面，他曾自嘲是个“失败的诗人”。1925年福克纳去了新奥尔良，在那里他结识了舍伍德·安德森，在安德森的影响下，福克纳的创作转向了小说。

安德森对福克纳一个更为重要的影响是：把福克纳的注意力转移到了美国的南方。福克纳在1953年的文章中写道：安德森曾告诉他，“你是一个乡村孩子，你所熟悉的就是密西西比州州里你的生活開始的那一小块地方。但那就足够了。”[1]1929年出版的《沙多里斯》是福克纳的第一部约克纳帕塔法小说，此后福克纳大多数的创作都与他那邮票般大小的故乡有关。

据考证，福克纳小说中的“约克纳帕塔法县和杰弗逊镇是以他的故乡拉法耶迪县和奥克斯福镇为蓝本虚构的，”[2]福克纳采取了安德森的建议，以自己周围的人、事为素材，探索着人类灵魂深处面临的困境，从而走出了特定地区与时代的局限，让作品产生了普遍意义。

二、高密东北乡

莫言的创作开始于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初期，在当时中国历史、政治等社会环境的影响下，“莫言早期的作品着力表现的是符合主流意识形态、符合传统道德观念的‘好人好事，歌颂人情美、心灵美。”[3]后来莫言到了解放军艺术学院，受西方席卷而来文学思潮的冲击，原先创作中的政治色彩便不断被冲去。他积极吸收外来思想，努力突破意识形态的束缚，最终“找到自我、找到了文学。”[4]

引领莫言回到故乡的正是福克纳与他的《喧哗与骚动》，莫言读到这本小说的前言后，“受到了巨大的鼓舞，不由自主地在房子里转起圈来，恨不得立即也为自己‘创造一个新天地”，[5]“高密东北乡”这个文学地理名称，第一次出现是在《白狗秋千架》中，此后莫言的大部分作品均被置于这一区域内，他把世界各地的人与事放到高密东北乡中去描述，使其不再是一个固定的地理实在，而成为一个开放的、无边的概念。

三、超越故乡

通常意义上的乡土文学，是作家“终生厮守于[故乡]，除了记录，不再做别的工作。”[6]对于莫言与福克纳的作品，将其单纯定性为乡土文学是不全面的。他们都由故乡出发，触碰到了人类心灵上的普遍问题，故乡只是恰巧为他们所熟知的地方，是他们寻找普遍意义所操纵的一把工具。

描绘乡土或地域风情的小说及作家不胜枚举，但并非所有的地域描写都能如莫言、福克纳的作品一样走向世界。“地域性的题材，必须生发出具有人类普遍性的蕴含；发生在本土的困惑，应该引发出针对世界性的追问。”[7]只有这样，从地方生成的作品才能拥有走向普遍的通行证；“对故乡的超越首先是思想的超越，或者说是哲学的超越。”[8]作家熟知的故乡使他的故事更具有真实性，但深层的哲学思想使他从地区走向世界。

参考文献：

[1]Brooks，Cleanth.William Faulkner：toward Yoknapatawpha and beyond.Baton Rouge：Louisiana State University Press，1978：142.

[2]肖明翰.威廉·福克纳——骚动的灵魂[M].成都：四川人民出版社，1999：53.

[3]朱宾忠.跨越时空的对话——福克纳与莫言比较研究[D].武汉：武汉大学出版社，2005：36.

[4]邵纯生，张毅.莫言与他的民间乡土[M].青岛：青岛出版社，2013：197.

[5]莫言.说说福克纳这个老头儿[J].当代作家评论，1992（05）：63.

[6]莫言.超越故乡[J].名作欣赏，2013（01）：62.

[7]张志忠.跨越时空的文学对话—评《福克纳与莫言比较研究》[Z].中国当代文学研究，2006：307.

[8]莫言.超越故乡[J].名作欣赏，2013（01）：63.

（作者单位：西安外国语大学英文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