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徽省“四化”协调发展评价研究

2018-07-28 06:39
关键词:皖北四化耦合度

周 瀚 醇

(安徽工商职业学院 经济贸易学院,安徽 合肥 231141)

党的十八届五中全会指出,“促进新型工业化、信息化、城镇化、农业现代化(以下简称‘四化’)”同步发展;党的十九大报告首次提出,要“实施区域协调发展战略”;随着国家发展战略调整和新时期经济社会格局转变,推进并坚持“四化”同步协调发展,已然成为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现代化的重大理论创新和实践创新,更是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一项重大战略举措。

目前,对“四化”协调发展的研究层次主要有三类:一是从理论角度阐述“四化”同步发展的机理与内涵[1]8-13[2]135-143[3]15-16[4]37-41;二是针对我国国情或某省省情进行协调发展度的实证分析[5]19-25[6]101-108[7]8-15[8]591-595[9]87-91[10]450-457;三是研究“三化”或“四化”间的互动机制,并探讨其影响因素[11]40-45[12]28-35[13]158-161[14]60-65。现有文献对“四化”的研究虽然取得一定成果,但仍需深入探索。安徽省既拥有六大国家级城市群之一的皖江城市带,也拥有“四化”协调发展先行区的皖北地区,作为我国正在快速崛起的中部大省,目前正面临着经济转型、承接长三角产业转移等诸多机遇和挑战。如何通过研究定量评价安徽省“四化”协调发展程度及“四化”在系统运行过程中发挥作用的大小和方向,使“四化”同步协调成为解决经济社会发展矛盾的路径选择,具有一定理论意义和实践价值。

一、“四化”协调发展模型构建

(一)构建“四化”综合发展指标体系

“四化”同步协调发展具有深刻内涵。从经济角度而言,意味着城乡经济一体化;从社会角度而言,意味着城乡共同公平的分享生存发展空间;从机制内涵来说,意味着以城镇化作为需求创造端,以农业化、工业化作为供给保障端,以信息化作为档次水平提升端,推动经济社会均衡发展。

基于此,参考国内学者已构建的“四化”综合发展指标体系,结合安徽省经济发展实际,选取若干能合理表征“四化”协调发展的经济、社会、机制等内涵参数,构建一套包含4个一级指标,22个二级指标的综合指标体系,以此衡量“四化”综合发展水平,见表1。

(二)计算“四化”发展水平值

采用全局性主成分分析法,即“用一个集合变量代替全局变量来描绘系统随时间变化的方法,可以实现主成分分析法和时序分析法的有机结合”[15]1172-1178,客观确定“四化”各子系统的主成分个数及其得分权重,从而分别确定新型工业化、信息化、城镇化和农业现代化四个子系统发展水平。

表1 “四化”综合发展指标体系

注:*表示该指标可从各地统计年鉴直接获得;**表示该指标为逆向指标;***表示城镇人口比重的统计口径为常住人口。

(三)合成“四化”综合发展指数

鉴于新型工业化、信息化、城镇化和农业现代化对“四化”综合发展指标的影响具有同等重要性,赋予它们相同权重,得到“四化”综合发展指数T,用以评价“四化”综合发展水平。

(1)

(四)测算“四化”综合发展耦合度

借鉴物理学中多要素耦合度模型,修正后可得“四化”综合发展的耦合度C,用以衡量子系统间相互关联耦合的程度。

(2)

式(2)表明,当新型工业化指数、信息化指数、城镇化指数和农业现代化指数均为1时,其耦合度C为1,系统呈现良性共振耦合状态;若耦合度C为0,则子系统之间表现为无序状态。

(五)测算“四化”综合发展协调度

在子系统之间耦合关联的基础上引入“发展水平”因素,即结合前述“四化”综合发展指数T和耦合度指标C,构建“四化”综合发展协调度模型D,用以度量系统发展的综合协调程度。

(3)

该指标介于[0—1]之间,越趋近于1,表明二者协调发展程度越高,该结构越有序;反之则越崩溃混乱。参考刘凤雏研究成果[16]67,将协调发展度划分为五级(表2)。

表2 协调发展度划分等级

二、安徽省“四化”协调发展实证

(一)研究对象概况

安徽省地理位置优越,交通便利,陆运水运较为发达,与江苏省、浙江省、湖北省、河南省、江西省、山东省接壤;土地面积13.94万平方公里,占全国的1.45%;2016年末总人口为7027万人。它已迈入中等偏上收入的快速发展阶段,2014年获得中国最幸福省份荣誉,被列为中国首个新型城镇化试点省份。

根据安徽不同地区气候特征、交通区位、社会经济发展差异,自北向南分为皖北、皖中和皖南地区。皖北地区包括淮北、亳州、宿州、蚌埠、阜阳、淮南六市,为安徽省“四化”协调发展先行区;皖中地区以合肥为中心,向四周辐射,拥有国家级自主创新示范的合芜蚌试验区;皖南地区通过成立皖江城市带,全面承接长三角地区产业转移,已成为融入长三角、连接我国中西部的重要地带。

(二)数据来源及处理

使用SPSS22.0统计软件,选取2010—2016年相关数据,以安徽省为研究对象,同时纳入前述三大区域经济体作对比分析,以期更好揭示“四化”协调发展的特征。所有数据来源于《安徽统计年鉴》《中国统计年鉴》及各市地方年鉴。

(三)安徽省“四化”发展水平分析

按表1构建“四化”综合发展指标体系,分别确定安徽省与三大区域经济体的四个子系统发展水平,进而依据公式(2)合成“四化”综合发展水平,结果见表3和图1、图2。

表3 安徽省及三大区域经济体“四化”发展水平

(a) (b)

图1安徽省及三大区域经济体“四化”发展水平情况

从表3和图1(a)看出,安徽省“四化”发展水平处于不断上升趋势中,其中信息化发展水平起点低,但发展迅速,年均增速165.88%。2015年后反超至“四化”发展水平中的第二位,这与安徽省“十二五”期间“让信息化与工业化、城镇化和农业现代化深度融合,以信息化促进经济转型升级和民生改善”的政策密不可分[17];而农业现代化发展最慢,年均增速29.66%,一直落后于工业化、信息化和城镇化发展水平。除此之外,2012年前新型工业化发展水平最高,2012年后城镇化发展水平开始领跑其他“三化”;2014年后“四化”发展水平有逐渐拉大趋势。

图1(b)直观显示,合芜蚌试验区、皖江城市带的“四化”综合发展水平一直高于安徽省“四化”综合发展水平,而皖北地区的“四化”综合发展水平一直落后于全省综合发展水平,显示南北发展差距较大,且省内“合芜蚌”等几个较大城市对全省总体经济带动较明显。另外从2010年到2015年,皖北地区“四化”综合发展水平相较其他两个区域经济体始终落后较多,受益于2014年安徽省政府特别设立皖北“四化”协调发展先行区的利好政策影响,从2016年开始和另三个观察对象逐渐收敛靠近,这也从侧面印证全省“四化”发展逐渐趋于同步协调。

结合表3和图2,以三大区域经济体为考察对象,分别对比其“四化”发展水平,结果显示:从地缘角度看,皖北地区除农业现代化发展水平较高,其他“三化”发展水平均弱于其余两个区域经济体,表现出“南强北弱”格局;从各自发展水平看,三大区域经济体的信息化和城镇化发展程度及趋势较接近,显示出较好的协调发展性;单就新型工业化发展而言,合芜蚌试验区和皖江城市带发展程度较接近,皖北地区与之存在不小差距;另外,在2014年后三个区域经济体的工业化水平均有不同程度下降,可见经济“二次触底”带来影响的深远性,也说明各级政府在较早启动新型工业化的发展后逐步进入“瓶颈期”。

(a) (b)

(c) (d)

图2三大区域经济体“四化”发展水平对比示意图

(四)安徽省“四化”发展协调度分析

根据耦合度模型和综合发展协调度模型,可对安徽省“四化”发展的耦合度和协调发展程度进行评价分析。如表4、图3所示。

表4 安徽省“四化”发展协调度评价

图3 安徽省“四化”发展协调度变化示意图

表4显示,各年份耦合度水平一直较高,数值接近1且没有明显变化趋势,表明系统处于良性共振耦合状态;但同时也印证了“协调度在某些情况下难以反映各子系统不协调的根源”[18]73-75,故需要进一步借助“发展协调度”指标来研究协调程度。结合表4、图3可以看出,各观察对象的“四化”协调等级均呈明显上升趋势,从“四级”发展为“一级”或“二级”,即从“中度失调”趋于“中等协调”甚至“优质协调”。

具体而言,合芜蚌试验区和皖江城市带的协调等级高于全省平均水平,呈“你追我赶”态势,也凸显了合肥、芜湖等个别城市发挥着区域增长极引领作用,而皖北地区的协调等级则较低。值得一提的是,皖北地区发展协调度在2014年前与全省存在较大差距, 但其提升速度较快, 2014年后差距明显缩小。这充分表明安徽省及各区域经济体在“四化”推进中,正逐步摒弃早期粗放式跃进,从追求单一增长转变为追求“四化”同步发展,并高度重视区域间发展不平衡,力争实现全省协调共进。

三、安徽省“四化”协调动力机制探索

(一)安徽省“四化”协调发展偏相关分析

偏相关分析法可用来探索“四化”中任何一个子系统与整个系统协调发展度的关联程度。安徽省“四化”协调发展偏相关分析结果如表5。

在四个子系统中,新型工业化、信息化、城镇化与协调发展度均在0.01水平下呈现显著正向关联性,且新型工业化与协调发展度关联程度最高,其偏相关系数为0.886;其次为城镇化和信息化,它们与协调发展度之间偏相关系数为0.554和0.469,属于低度相关。而农业现代化与协调发展度负相关且不显著。

(二)安徽省“四化”协调发展多元回归分析

表5 安徽省“四化”协调发展偏相关分析

说明:**表示在0.01水平下显著。

为了深入探究安徽省“四化”协调发展中各子系统对指标体系的作用方向及影响大小,采用逐步多元回归分析法,以协调发展度为因变量,以新型工业化、信息化、城镇化和农业现代化为自变量,考察其内在动力机制,见表6。

经过多元逐步回归,到出如下结论:首先各回归方程R2和F值较大,系数通过了统计检验,表明模型拟合效果理想、方程显著;其次,通过安徽省拟合方程系数看出,新型工业化在“四化”协调发展进程中作用最大,信息化的作用次之,而城镇化和农业化对“四化”协调发展影响不明显。这也和“偏相关分析”中相关结论呼应;最后,对比省内三大区域经济体的拟合方程,各区域经济体“四化”协调发展的影响动力机制均不同。

表6 2010—2016年安徽省“四化”协调发展多元逐步回归对比分析

说明:D为协调发展度,G为新型工业化发展水平,N为信息化发展水平,C为城镇化发展水平,N为农业化发展水平;各自变量在0.05水平下均显著通过。

四、结语

(一)结论

第一,近七年来,安徽省“四化”发展水平不断提高。其中城镇化和信息化水平起点较低,但发展迅速,而农业现代化水平发展较慢。皖北地区除农业现代化水平较高外,其余方面均落后于合芜蚌试验区、皖江城市带。整体而言,合芜蚌试验区和皖江城市带的“四化”发展水平较为接近。

第二,安徽省及三大区域经济体“四化”发展随时间变迁呈协调同步态势。均经历从“中度失调”到“中度协调”甚至“优质协调”过程。

第三,安徽省“四化”协调发展进程中,新型工业化、信息化和城镇化均对协调发展发挥着促进作用,但作用程度依次降低;而现代农业化在“四化”协调中的积极作用有待挖掘。

第四,合芜蚌试验区的“四化”协调发展由新型工业化推动。皖北地区的“四化”协调发展主要受农业现代化影响。而皖江城市带的“四化”协调发展更多来自于信息化和城镇化的贡献。这将为不同地区今后“四化”协调同步发展提供更多决策依据。

(二)对策

第一,因地制宜,根据不同区域“四化”协调动力机制的结果,利用其比较优势制定不同发展方向。

对于合芜蚌试验区,应坚持走自主创新的工业化道路,通过布局新兴产业如合肥的家电、机械制造产业,芜湖的新能源汽车、交通运输设备制造业,蚌埠的化学原料与化工制品等,整合资源,发展优势产业链,扶持龙头和重点企业扩张,形成规模经济,进而形成合芜蚌区域经济增长轴。

皖北地区应继续加快发展现代农业,利用生物技术、信息技术升级改造传统农业。借助国家《促进中部地区崛起规划》[19]和安徽省《建立皖北“四化”协调发展先行区》[20]的良好契机,主攻优势品种如小麦、棉花、油菜等大宗农产品,可依托地缘区位加强与中原地区协作及横向联系。此外,注重区域特色农产品发展,如亳州中药材、砀山鸭梨、怀远石榴等,通过政策扶持、培育龙头,企业促进精深加工;同时推进现代物流业和信息化的融合以保障农产品输出。

对于皖江城市带,一方面充分利用“沿江六市”区位优势,积极承接长三角现代工业及物流业转移,在基础设施建设、产业布局分工、生态建设及环境保护等方面实现合作共赢;发挥“双核”,即合肥与芜湖的产业集聚能力和创新能力,推进“两翼”即滁州与宣城民营经济产业集群式发展;另一方面,在推进城镇化建设进程中,继续保持丰富的自然地理优势并挖掘深厚的历史文化底蕴,大力开发各种形式的休闲商务旅游、历史与建筑文化特色旅游、红色旅游等。

第二,就安徽省全域看,要继续加快信息化发展水平,走新型工业化道路。一方面加大先行先试力度,借助安徽省“十三五”信息化发展规划之力,促使信息产业成为先导性支柱产业;另一方面,以信息化快速发展促进经济转型升级和民生改善,加深信息化与工业化、城镇化和农业现代化深度融合,提高“四化”联动水平,利用区域空间的扩散效应推动“四化”协调发展。

第三,继续完善区域合作机制,发挥区域增长极引领作用。加大合芜蚌试验区、皖江城市带的集群优势,利用产业集群的扩散效应带动地市间经济、技术溢出。推动合肥、芜湖、蚌埠等中心城市区位的形成,增强地区中心城市辐射效应,联合皖北地区,带动皖西城市群,实现区域内协调同步发展,使区域差异不断收敛和均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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