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暴中心栽花育苗

小艾

“或者是我们扫除贫民窟，或者是贫民窟吞噬我们，非此即彼。”19世纪末的美国，经济迅速发展，移民大潮汹涌的同时，移民聚集的贫民窟成为社会毒瘤。贫民窟里垃圾遍地，疫病流行，死亡率居高不下。

1889年9月，劳拉·简·亚当斯和好友艾伦·斯塔尔走进芝加哥第19区的贫民窟。“披珠戴玉、中规中矩”的穿着与破败的环境格格不入，敌视的目光投过来，垃圾箱边玩耍的孩子冲她们扔石块。当时，芝加哥被称为“风暴的中心”，第19区自然更是充满动荡不安。

亚当斯受热心公益的父亲影响，同情穷人和服务他人的思想从小就扎了根。然而那时的社会，对中产阶级妇女的期待是“迷人的妻子”和“聪明的母亲”，从罗克福德女子学院毕业后，亚当斯找不到任何就业途径。困扰中，她游历欧洲，在英国伦敦，她参观了贫民窟的社区改良中心，发起人塞缪尔·巴内特提出的“大学生定居在贫民区中，以救济和教育改造贫民区”的方式让她找到了职业归宿。

以芝加哥19区街道名命名的“赫尔之家”很快成立。亚当斯帮新生儿洗礼，为死者准备葬礼，一边帮贫民解决实际需要，一边奔波演讲、筹集资金。“女性拥有卓越的智商和情商，妇女的责任是建立另一种生存模式”，她号召富有家庭的女子参与进来。志同道合者不断加入，随着浴室、诊所、公共厨房相继建立，真诚和爱心终于赢得了贫民的信任。

“赫尔之家”成为移民聚集地。一次聚会上，亚当斯惊讶地发现，几个小姑娘拒绝了糖果。她们在糖果厂上班，连续六个星期，每天工作12小时，再也不想看到糖果了。“一个5岁的孩子不可能创造出需要耐心和技术的产品，强迫未成年人从事能力以外的工作是灾难性的。”三年里，亚当斯进行了一千多次演讲，伊利诺伊州终于立法，首次将用工年龄限制在14岁以上。亚当斯还促成了美国童工委员会的成立。

移民子女很多不幸沦为少年犯，少年犯与成年罪犯关在一起，不仅受到不良影响，有的还受虐待致伤致死。这让亚当斯心痛不已，“改造少年犯的地方不该成为被成年人包围的恐吓场所”。在她和同伴的努力下，1899年，《少年法院法》通过，芝加哥创建了世界上第一个少年法院，此后在全美迅速普及，许多国家纷纷效仿。

亚当斯和教育家建立起密切关系，建立幼儿园、少年俱乐部，妇女有专门的职业训练，成人夜校则成为美国大学函授教育的雏形。她还经常举办艺术展览、戏剧演出和音乐会，在文化交流中，各国移民消除敌对，友好往來。

亚当斯激发了全美范围内的社区中心运动，她被称为“美国唯一的圣人”。1910年，“赫尔之家”发展为拥有13幢建筑的社区改良中心，吸引了大批研究者、访问者。亚当斯被推选为全美社会改革者同盟主席。

一战爆发后，亚当斯转向和平运动，组建妇女和平党。1931年，她获得诺贝尔和平奖。1935年，亚当斯去世，11本著作、几百篇文章，是她留给世界的不朽遗产。

“如果没有对新的可能的信念和发扬它们的勇气，那么在这个古老星球上人类何以延续。”博爱众生，不可能也将变为可能。

劳拉·简·亚当斯（1860年-1935年），社会改良运动先驱，第一位获诺贝尔和平奖的美国女性。

编辑 张秀格 gegepretty@1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