贯彻十一届三中全会“解放思想、实事求是”精神

2018-08-07 09:09主持筹备和召开理论工作务虚会
中国民商 2018年7期
关键词:胡耀邦理论标准

主持筹备和召开理论工作务虚会

1979年1月18日至4月3日(2月16日至3月27日休会),胡耀邦主持举行了理论工作务虚会。这是中央决定召开的一次十分重要的会议。

还在1978年9月真理标准的讨论热烈进行之时,许多人提出了一系列重大理论问题,但在有些问题上各执己见,未能充分展开讨论和得出正确的结论。叶剑英建议中央召开一次理论工作务虚会。此前,在1978年7月,李先念主持召开的国务院务虚会,采取一边工作一边开会的形式开了两个月。李先念在中央常委会上汇报了务虚会的情况,引起了大家的很大兴趣。叶剑英在中央常委会上提出,何不把搞理论和思想工作的人集中起来,也仿照國务院务虚会的办法,开个理论工作务虚会呢?让大家把不同意见摆出来,在充分民主讨论的基础上统一认识。中央常委们表示赞同。在中央工作会议和三中全会上,肯定了真理标准大讨论,但理论认识上的许多分歧,还来不及都加以解决。尤其是对毛泽东的个人迷信和教条主义的影响,在许多领导干部和广大理论工作者中,还是根深蒂固的,许多人思想上还处在僵化半僵化状态,“两个凡是”还有广阔市场。与此同时,许多人又提出了不少理论原则问题,诸如“阶级斗争、生产斗争、科学实验三大革命运动一起抓”的提法还要不要说?阶级斗争在社会主义阶段是否始终都存在?“以阶级斗争为纲”有没有错?社会主义社会里“继续革命”的任务是什么?党内有没有“走资派”等等。在1978年12月13日中央工作会议闭幕会上,华国锋正式宣布了中央政治局关于召开理论工作务虚会的决定。三中全会后担任中央秘书长兼中央宣传部部长的胡耀邦,负责主持筹备和召开这个会议。

理论工作务虚会分两个阶段举行。第一阶段以中央宣传部和中国社会科学院名义召开,邀请中央和北京理论宣传单位的负责人及思想、理论、新闻、文艺、科学各界的代表参加,一些在党内多年从事和关心思想理论工作的老领导陆定一、吕正操、李卓然、李一氓等21人作为特邀出席者参加,共160多人,还有各省市派来的联络员28人,从1月18日开到2月中旬,在北京友谊宾馆举行。

1月18日,理论工作务虚会举行第一次全体大会,印发了胡耀邦的《理论工作务虚会引言》。这篇《引言》早在1月6日就定稿,并报送中央政治局常委审阅。华国锋首先表示赞同,于1月9日对胡耀邦说,《引言》看过了,很好;并答应在会议结束时讲话,让胡耀邦为他准备讲话稿。邓小平也表示同意。因此在正式开会之前《引言》就发到了每位与会者的手里。在正式开会的时候,胡耀邦没有再全文念《引言》,只是对会议的安排和《引言》的内容作了几点说明。他在讲话中提到了毛泽东讲过的两段话,说:“1965年底,彭德怀同志分配到三线当副总指挥,毛主席请彭老总吃饭,主席对彭老总讲了三句话:你要向前看。你的问题由历史做结论吧。也许真理是在你这一边。”“1968年10月14日八届十二中全会上,下午一点钟,主席讲了几句话后问我们:‘同志们,你们对文化大革命怎么看?下面鸦雀无声,没有答复。毛主席接着说:‘我看五十年、一百年之后,可能我们这一段是历史上的一个小插曲。”胡耀邦用这两段话引起与会者的热烈反响,使人领悟到毛泽东也并不认为自己是“一贯正确”“永远正确”的,我们还有什么理由要“句句是真理”而坚持“两个凡是”不放呢?

八千多字的《引言》,共分三个部分:一、这个会议的由来、目的和开会方法;二、对两年来思想理论战线形势的估计;三、伟大的转变和理论宣传工作的任务。胡耀邦在讲了会议的由来、目的和开会方法后,对思想理论战线两年来的形势做了分析,他说:“两年来,我们党领导的揭批‘四人帮的斗争,不但在政治上、组织上取得了伟大的胜利,而且在思想理论战线上同样取得了伟大的胜利。思想界、理论界、新闻界、文艺界和科学界,对林彪、‘四人帮的大量反马克思主义谬论,如‘天才论‘一切从本本出发论‘批判唯生产力论‘按劳分配产生资产阶级论‘全面专政论‘党内有一个资产阶级论‘社会主义时期只能反右不能反左论‘儒法斗争论‘黑线专政论‘三突出论‘反对科学是生产力论等等,进行了深入的批判,冲破了他们设置的各种禁区,运用马克思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的锐利武器,分清了被他们搞乱了的思想是非、理论是非、路线是非和政策是非。全党和全国人民的思想获得了大解放。”

对于在有些人眼里是“乱得很,糟得很”的思想理论界,胡耀邦作了高度的评价。他指出,我们放眼世界,像中国人民这样关心理论问题,这样有理论兴趣的民族,不是很多的。这是一种可贵的民族精神。特别令人高兴的,是在揭批林彪、“四人帮”的伟大斗争中涌现了一大批理论联系实际,密切联系群众,善于思考问题,敢于发表意见的闯将。应当看到,这两年的思想理论战线并不平静,有过那么几次风浪。这些同志在斗争中冲锋在前,不愧为思想理论战线的前卫战士。他说:意识形态战线是容易犯错误的一条战线。如果脱离实际,脱离群众,更容易犯错误。我们应当允许在理论问题上犯错误。对待犯错误的同志要进行帮助,犯错误的同志也应总结经验教训,有所进步。我们要提倡理论问题的不同观点的争论,提倡对理论文章的批评和反批评,真正发扬民主学风。他提出,康生、陈伯达、张春桥、姚文元、关锋、戚本禹等人把马克思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垄断起来,只许自己任意歪曲篡改,不许别人进行创造性的研究。他们可以利用特权毫无根据地把人民欢迎的作品扣上“反党文章”“反党小说”“黑画”“黑戏”的帽子。这种摧残文化、钳制思想的恶霸作风必须肃清。

这次理论工作务虚会,是在全党工作重心转移的时候召开的,胡耀邦指出:我们应当着重讨论一下理论宣传工作怎样适应这个伟大的战略转变。一方面是继续扫清我们前进道路上的思想障碍,另一方面,是研究和解决伟大转变中层出不穷的新问题,把马克思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同新的实践密切结合起来,使理论工作从实际出发又能走到亿万人民实现四个现代化的伟大实践的前头,生气勃勃地指导我们的实际工作飞跃前进。

胡耀邦说:为着坚定不移地朝着理论工作的唯一正确方向前进,就一定要认真读马列和毛泽东著作。一定要认真面向实际,一定要解放思想,带头搞好毛泽东同志一贯提倡的优良学风。“最根本的,就是要完整地准确地领会和掌握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的科学体系,反对本本主义。要从思想僵化或半僵化的状态中解放出来,从小生产的习惯势力中解放出来,从各种官僚主义的‘管、卡、压下面解放出来,冲破一切‘禁区,打碎一切精神枷锁,充分地发扬理论民主。”

胡耀邦这篇《引言》,不仅指明了理论工作务虚会的目的和任务,而且分析了思想理论战线的形势,阐明了新的历史时期思想理论工作的任务和基本方针,是十一届三中全会之后全面阐述思想理论宣传工作的重要文献之一。

推动解放思想和发扬民主

随着真理标准问题讨论的展开,干部群众思想进一步得到解放。与此同时,10年“文革”中长期积累的一些社会矛盾问题也都冒出来了。北京、上海、广州、武汉、贵阳等不少地方,一些在历次运动和“文革”中受到冲击和处理的人纷纷上访申诉;有些上山下乡的知识青年聚集在一起要求返回城市;有些人對本单位领导不满,贴出大字报进行尖锐批评;还有一些关心党和国家命运的人对如何改进党和国家的政治生活、加快社会主义建设发表各自的意见,有的还引起了争论;一些人上街贴大字报小字报、散发油印刊物、进行街头辩论以至成立自发组织;也有些人要求解决问题的心情十分急切,出现了游行、请愿等事件。

北京的“西单民主墙”在1978年10月形成时曾经对天安门事件平反等起过好作用。但在这时,它却变成了少数坏人用来进行非法宣传和犯罪活动的阵地,出现了一些对中国共产党领导和社会主义制度产生怀疑甚至反对的言论。

混杂在这股思潮之中的,有两种仇视党和社会主义的人。一种是“四人帮”的残余分子,他们攻击三中全会方针,攻击中央领导人,说三中全会是翻案、复辟、倒退,是现代修正主义。还有一种人鼓吹西方资本主义如何美妙,提出“反饥饿”“要人权”等口号,甚至有人贴出大字报要求美国总统“关怀”中国的人权。有的非法组织,诽谤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污蔑无产阶级专政的国家制度。有的人同境外特务机构联系,策划破坏活动。个别地方还出现了部分群众冲击党政机关、占领办公室、静坐示威、阻断交通的现象,对社会秩序形成了压力。

如何正确对待广大群众在发扬民主过程中出现的各种言行?如何恰如其分地估量这股怀疑或反对党和社会主义的思潮?如何对待和处置这股思潮?当时在党内、在党的高层,都引起了思考。还在三中全会刚刚结束之时,有几个省委书记就提出,有些地方存在两方面的现象:一方面有的党委、政府机关干部,不懂得发扬民主,保护人民的权利;另一方面,也有一些党员、群众不懂得如何运用自己的民主权利,往往走到无政府主义方面去。他们这样下去,一会把工作秩序搞乱,二会把生产秩序搞乱,三会把社会秩序搞乱,妨碍交通、治安。

早在1978年11月25日,邓小平针对天安门事件平反后群众的反映和北京市街头大字报的情况,就及时指出:“我们的工作要跟上去,要积极引导群众,不能和群众对立。”“但讲问题,要注意恰如其分,要注意后果。迈过一步,真理就变成谬误了。毛主席的伟大功勋是不可磨灭的。我们不能要求伟大领袖、伟大人物、思想家没有缺点错误,那样要求不是马克思主义者的态度。外国人问我,对毛主席的评价,可不可以像对斯大林评价那样三七开?我肯定地回答,不能这样讲。党中央、中国人民永远不会干赫鲁晓夫那样的事。”他还指出:“现在中央的路线,就是安定团结,稳定局势,搞社会主义现代化。”“安定团结是实现四个现代化的必要政治条件,不能破坏安定团结的局面,这是中央的战略部署,这是大局。我们处理任何问题,都要从大局着眼,小局服从大局,小道理服从大道理。不搞什么新运动,不要提中央没有提的什么运动。要引导群众向前看。”

对于人民群众尤其是青年在发扬民主过程中出现的种种言行,胡耀邦强调建立和健全党和国家的民主生活,是我们党中央的一条政治方针,是坚定不移的,需要我们很好地加以引导,使党和国家的民主生活向健康的道路上发展。理论工作务虚会期间,胡耀邦让工作人员把安徽省委第一书记万里对上访、贴大字报的人指出“在发扬民主的同时必须注意法制和纪律”的有关报道,登在1月23日的会议简报上,提请与会人员思考;2月上旬,他又把上海出现游行、卧轨、冲击党政机关的情况批发给会议讨论。他说:只要我们认真做工作,有两三个月,这股小小的逆流就可以基本上平息下来。他具体指导《人民日报》等报刊宣传单位要加强正面宣传,坚持正面引导;还建议有关单位派出一些干部到那些群众自发组织中去,耐心引导和影响他们不要误入歧途。

真理标准问题讨论的继续深入和“补课”

尽管三中全会充分肯定并高度评价了历时半年多的真理标准问题讨论,但是当时广大干部思想僵化半僵化状态还普遍存在,个人迷信还很盛行,坚持“两个凡是”的人的思想观念和政治态度都还没有完全转变过来。1978年12月31日,胡耀邦在中央宣传系统所属单位领导干部会议上说:“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还要不要继续讨论?我的意见,可以继续讨论。”他在担任中央秘书长兼中央宣传部部长后,谈到1979年宣传工作的任务时,把继续讨论真理标准问题列为第三项。

1979年5月21日《解放军报》发表题为《坚定不移地继续贯彻三中全会精神》的评论员文章中提出:“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问题的讨论,对解放思想起了很好的作用。但是,这个讨论在部队许多单位没有怎么进行。”“我们军队的同志要抓紧补上实践是检验真理唯一标准这一课,要重新好好学习三中全会文件。”第二天,《人民日报》在转载这篇文章时,将题目改为《重新学习三中全会文件,补上真理标准问题一课》,鲜明地提出了真理标准问题讨论补课的要求。从此,真理标准问题讨论的“补课”逐步展开。中共安徽省委第一书记万里在5月召开的省委工作会议上明确地说:“真理标准问题的讨论要继续深入”;中共广东省委第一书记习仲勋在6月初的省委四届三次常委扩大会议和省地县三级干部会议上说:“关于真理标准问题讨论,许多地方还要补上这一课。”中央许多部委和多数省市自治区的党委,也都部署了真理标准讨论的补课,强调要把真理标准的讨论,提高到端正党的思想路线的高度来认识,要以省地县(部局处)三级领导干部为重点,紧密联系工作实际,联系干部思想,防止说一通空话、走一个过场。

6、7月间,《人民日报》先后发表《把真理标准问题的讨论推广到基层去》《开展真理标准讨论打开思想解放大门》等通讯或评论,推动“补课”活动在全国各地开展起来。

需要指出的是,关于真理标准问题讨论的“补课”,中共中央并没有作决定、下指示,但是要贯彻三中全会确定的路线、方针、政策,就必须解决干部中普遍存在的思想僵化半僵化问题,必须解放思想、实事求是,而真理标准问题讨论的“补课”则是最有效的一剂良药。这正是全国各地各部门纷纷部署“补课”的原因所在。应当说,这是形势发展的需要,人民的需要。至于对真理标准问题讨论及“补课”表示怀疑、反对以至抵制的并非没有,但已形成不了气候,逐渐销声匿迹了。

7月29日,邓小平在一次讲话中说,“就全国范围来说,就大的方面来说,通过实践是检验真理唯一标准和‘两个凡是的争论,已经比较明确地解决了我们的思想路线问题”;但是,“这个争论还没有完”,“现在考虑补课,这很重要”。“真理标准问题的讨论是基本建设,不解决思想路线问题,不解放思想,正确的政治路线就制定不出来,制定了也贯彻不下去。我们的政治路线就是搞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正确的政治路线能不能贯彻执行,关键是思想路线对不对头。所以,不要小看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的讨论。这场争论的意义太大了,它的实质就在于是不是坚持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

1979年的秋冬,真理标准讨论的“补课”在全国范围达到了高潮。各地党委宣传部门、党校等理论单位,报纸刊物等舆论机构,都发挥了很大作用。这次“补课”,虽然是一年前真理标准问题讨论的继续,但是由于经过了三中全会,因此具有新的内容和含义。“补课”使得那些原来按兵不动或犹豫观望的地区和部门也都补了上来,并且推动广大基层也逐步展开和深入。许多地方都鲜明地指出,“补课”这是一个思想路线、政治路线问题,是个关系到我们党和国家前途命运的问题,因此渴望祖国中興、向往四个现代化的各级干部和人民群众都十分重视。“补课”公开点破了“两个凡是”,使得人们能够把两条对立的思想路线的是非界限划得清清楚楚,有力地驳斥了“砍旗”“丢刀子”“非毛化”等攻击,澄清了对“高举”“捍卫”的某些糊涂认识。“补课”还围绕工作重点的转移,弄清我国社会的阶级状况和主要矛盾,弄清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经济基础和上层建筑的辩证关系,弄清生产力在社会历史发展中的最终决定作用,进一步认清了三中全会路线方针政策的正确性,提高了贯彻执行的自觉性。“补课”是贯彻落实三中全会精神和各项政策的大发动,也是研究新情况、解决新问题、建设四个现代化的一次大实践,使干部和群众的思想认识和精神状态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在这场大讨论中,上海的情况颇引人关注。上海市的广大干部和理论工作者、新闻工作者,自觉地积极地参加到大讨论中来;但是某些负责人的态度不明朗,等待、观望。因此从总体上来说,上海市的真理标准问题讨论没有开展起来。1979年6月,中央任命反右派运动中被错划为“右派”,刚刚恢复工作的前总政文化部部长陈沂为中共上海市委副书记兼宣传部部长。陈沂启程前,胡耀邦同他谈话中指出上海关于真理标准问题没有讨论好,嘱咐他到上海以后,同市委的同志一起研究加以改进。陈沂到上海后,很快打开了真理标准问题讨论“补课”的局面。

1979年这一年,真理标准讨论“补课”在各级党委领导下广泛开展,取得很大成绩,但并不平衡。胡耀邦在部署1980年宣传工作时指出:“要结合我们的工作和实际情况,继续开展真理标准问题的讨论,深入进行辩证唯物主义思想路线的教育,进一步解放思想,真正把大家的思想统一到搞四化上来。”各地各部门在1980年继续进行了一段时间的“补课”,对于进一步排除“左”和右的干扰,把全党和全国人民的思想统一到三中全会的路线和方针上来,齐心协力搞四化建设,起到很好的作用。

原文详见《胡耀邦(1915-1989)》

(责任编辑 李秀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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