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现代知识女性的生存困境

牟玉珍

摘 要：池莉的长篇小说《所以》讲述的是一名现代知识女性痛苦的成长历程，以叶紫人生经历来揭示了现代都市人，尤其是都市知识女性的生存状态以及所遭遇的挫折和困惑，意在为解决现代女性问题提供经验和借鉴。

关键词：《所以》；叶紫；生存困境

随着社会的进步和人类文明程度的提高，人们的观念也在发生变化，尤其使女性的独立意识更加突出。池莉《所以》中的叶紫是一位具有强烈的女性自我意识、渴求独立自主的现代知识女性，她用四十年的时间在生活的坐标上描画自己想要的生活，可是无论她怎样描画，最终也没有描绘出理想中的样子。一切的努力，换来的不是苦尽甘来，而是一轮又一轮沉重的打击和磨难。

一、成长环境的压抑

常言道家是一个人生长的起点，是幸福的港湾。父母是孩子最依赖最信任的人。但对于叶紫来讲，她的家是恶梦开始的地方，父母成了她最讨厌的人。她是父母的“不速之客”，她的到来也是这个家庭最不受欢迎的。在母亲的眼里，她是自己的一个错误，是一次意外怀孕而又无法打掉，倔强的出现在自己生活中的“绊脚石”。因此，母亲对她总是恶语相向，百般厌烦。她从小到大受到的是无尽的打骂和鄙夷。况且在家排行老二，这高不成，低不就的排行和父不疼母不爱的出生，煞让叶紫困扰。正是这种困扰，让她以后的人生之路举步维艰。

在专制和蛮横的母亲那里无法得到母爱，在懦弱无能的父亲那里，她收获的是无尽的屈辱。这样的生存环境，让她从心底讨厌，甚至是厌恶这个家庭。于是她极力寻求依靠，为了能够远离自己的家庭，她拼命努力，最终学校成为了她第一个“避难所”。在学校里她尽情的享受家庭无法给予她的自由，她用学校的各种活动作为借口，甚至编造谎言说学校补课，来作为逃离家庭的理由。

家庭环境的好坏对一个人的成长至关重要。叶紫生长在一个母不疼父不爱的家庭中，丝毫感受不到家庭的温馨，父母的慈祥。在这个缺少爱的家庭中成长，使她的倍感压抑。

二、恋爱婚姻的失败

紧张恶劣的家庭关系，从小缺少父母关爱的叶紫渴求被爱，于是她憧憬美好浪漫的爱情和幸福美满的婚姻生活。迫切的逃离心理使她变得处事草率。当她在学校遇到关淳的时候，无微不至的关淳弥补叶紫爱的空白，使她非常满足。因为对于一个失去家庭温暖的人来说，关淳和谐的家庭关系、和善的父母以及优越的物质条件，在叶紫看来是不可思议的。于是她轻易地被关淳高大帅气的形象和优越的物质条件所吸引，又因她即将毕业却分不到住房，所以她草率地选择了与关淳步入婚姻的殿堂。她的这场恋爱从一开始彼此就带有目的性，所以注定不可肯能拥有幸福的结果。爱情本来是一份神圣的感情，但叶紫特殊的经历也让她选择了以“爱情”为名义，展开一张张大网，带着极强的目的性和超出常人的主动与果敢，“收获”着自己得不到的物质基础。

叶紫解决住房的问题，打着所谓“爱情”的幌子和关淳相恋。作为武汉大学即将毕业的女大学生，因为无法得到住房的问题，她不惜和自己没有共同语言的高干子弟恋爱，为了能够留在武汉工作，过上和睦相知的家庭生活，她选择了与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关淳结婚。现实生活战胜了爱情，这场以各自利益为目的的战役最终以叶紫的失败而告终。关淳成功的留城工作，而叶紫却被分配到小县城孝感文化馆工作。这时的她没有沮丧和颓废，而是接受了生活的现实。为了逃离孝感，回到县城，她又展开了另一张阴谋之“网”。打着亲情的口号，和禹宏宽玩起了“爱情”的游戏。为了能够尽快成功的达到返城的目的，她不惜利用鸡心血出卖自己的肉体，让禹洪宽相信自己是纯情少女。而当她利用军嫂的身份成功回城之后，又不愿和他结婚。她一味地将婚期一拖再拖，只为了能遇见那个身上有太多符号，自视清高、英俊潇洒的华林导演。这时她满腔热血投入到与华林的爱情中，而无情的生活揭开了华林虚伪的面纱。当那个无耻、不思进取、风流成性、不负责任的真正的华林出现在她生命中时，她才幡然醒悟：婚姻成全了她所想要的物质基础，却葬送了她自己美好的青春。

生活就是这样，一招不甚，满盘皆输。叶紫不仅失去了所谓的婚姻，也失去了本该拥有的优越的工作环境，事业与婚姻同时跌入低谷，无尽的痛苦与挣扎同时并存于她的生活。

三、心高气傲与自私自利的性格

而自古以来，对于女性，愈是有文学气质的女性，命运往往比一般人更加悲催。自持清高，不能与现实接轨。例如，张恨水笔下的冷清秋（《金粉世家》），张爱玲笔下的白流苏（《倾城之恋》），与叶紫一样，她们都是文艺青年，她们清高，她们自信。然而回归现实生活与婚姻中时，他们却是那么不堪一击的被粉碎。因为他们对爱情和生活充满了极度的激情与浪漫。而当这一切回归现实后，她们才意识到自己故有的想法和想象与生活本质是格格不入的。叶紫是一个现代知识女性，武大中文系的高材生。恶劣的现实成长环境促使她在文学的世界里寻求精神寄托，心理的安慰。优异的学习成绩，天赋禀异的文学才华，不仅使她酷爱阅读和写作，也造就了她心高气傲的性格。从小没有知心朋友的叶紫，她的苦恼找不到人倾诉，她只能独自默默承受，选择爱情、婚姻的时候，没有任何参考的意见，全拼自己的判断。所以第一段婚姻是凭借自己的直觉草率了解，结果是被人利用，痛苦不堪。第二段婚姻，是凭自己意气用事，出自一种利用和报复的心理，注定没有幸福可谈。第三段婚姻似乎源于“爱情”，结果那是一场骗局。三段婚恋都以悲剧收场，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心高气傲的叶紫脱离现实，在自己婚恋遭遇困境的时候无法得到家人及朋友的关注。其实理想的婚恋生活永远处于文学中，想象中，可叶紫要是一个实实在在都市知识女性，文学不是她的唯一，她必须介入更多的现实问题生活问题，每天必须面对吃喝拉撒睡，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现实生活。平庸琐碎的现实生活使心高气傲措手无策，因此在她在每一次婚姻大战中，都输得一败涂地，所以她是痛苦的。

叶紫的痛苦也有其身上与生俱来的势利和自私。她的出生被看做是一个错误，母亲的蛮横和父亲的漠视让她在童年的生活中就养成了小市民身上的自私和虚荣。小时候，容忍哥哥卑鄙的话语，放纵他无耻的行为，甚至为他下流的举动买单。长大后，她不择手段的想要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为了住房，她想到“曲线救国，借他人的儿子，营造我自己的空间”；为了户口，用鸡心血欺骗那个有“处女情结”的矮个子军官；为了面子，不惜“红杏出墙”与华林导演上演了一出让人啼笑皆非的爱情剧。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她的虚荣心在作祟，她的虚荣让她在不幸的生活深渊里无法自拔。

她性格的缺陷使她个人的愿望和动机总是偏离预想的轨迹，成为心灵痛苦的发源地。她“煞费苦心”、“义无反顾”和超出常人的果断与勇敢，换来的不是甜蜜，而是一步一步走向悲剧的深渊。

总而言之，叶紫是一位现代都市知识女性，她有理想和追求。因生存而竭尽于事业，因事业而卷入婚姻，但婚姻带给她的只有痛和恨。叶紫一直渴求拥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但从她的出生、成长、恋爱、结婚这个过程一直与“家庭”总有扯不断的关系，可她似乎与“家”与“幸福”没有缘分，她努力去追寻着，但“家”与“幸福”对她来说却成了遥不可触的梦幻。所以生存、爱情、事业三种压力并存于她的成长成熟，她的人生是痛苦的。作为女性意识很强的池莉，她精心构思，选择都市知识女性叶紫这一形象成长的心路历程来探寻现代知识女性共同的人生境遇，意在为解决现代女性问题提供经验和借鉴。

[参考文献]

[1]池莉.所以[M].北京.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2010.10

[2]刘淑青.生命的直视女性的悲歌——池莉小说《所以》解读[J].山东文学.2008

（作者单位：遵义师范学院人文与传媒学院，贵州 遵义 5630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