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8—1980习仲勋主政南粤

周婉欣

摘 要：1978年到1980年，习仲勋同志身先士卒投身到南粤大地进行改革开放事业，奠定了广东改革开放的基础，使广东在改革开放浪潮中先走一步。习仲勋同志在广东改革过程中以群众路线为改革生命线的实践及其经验，对于当今中国推进全面深化改革、全面建成小康社会、早日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具有重要意义。

关键词：改革开放；习仲勋；广东；群众路线

习仲勋同志在历经十六年磨难之后于1978年初复出，奉中央之命南下主政广东，“把守南大门”。“烈士暮年， 壮心不已。老骥伏枥， 志在千里”。习仲勋同志凭借敢于改革、敢于担当的勇气和决心，深入基层广泛调查研究。他是南粤大地改革开放的奠基者和推动者，为国家社稷作出了卓越的历史功勋。

一、 拨乱反正，平反冤假错案

历经“文化大革命”十年动乱之后，广东国民经济到了崩溃的边缘。习仲勋同志在广东的两年多时间里，他以大无畏的气魄和高度的历史责任感，力主解决广东“文革”以前的历史遗留问题，大刀阔斧地复查平反冤假错案。

广东省是“文革”的重灾区，其中影响最大的就是海陆丰的反彭湃事件。彭湃虽然出生在地主家庭，但是他却散尽家财，接济贫苦农民。他是“农民运动大王”，是中国农民运动的先驱。文革期间，彭湃被诬蔑为“叛徒”，彭湃母亲及其亲属也惨遭迫害。在广东南路地区大揪“叛徒网”，把当年地下党打成“叛徒党”，这次阴谋背后直指周恩来、叶剑英等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1978年7月到8月间，习仲勋考察了海丰县，详细了解了文革期间在海陆丰发生的大反彭湃问题，大为震惊。据习仲勋在1979年春回忆：“去年七八月我到汕头，解决海陆丰反彭湃的问题，海丰县委常委19人中，有几个参与杀了人，他们手上沾了血。”①习仲勋指示汕头地委领导干部要立场坚定，旗帜鲜明，放手发动群众，彻底把海丰问题揭开，解决好这一问题。

1979年1月8日至25日，习仲勋在省委四届二次常委扩大会议上宣布：“文革”期间在海丰发生的反彭湃事件，是反革命集团篡党夺权阴谋的一个组成部分，其最终目的是要迫害周恩来、叶剑英等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是一次反革命事件。在这个事件中，著名的海陆丰农民运动遭到诋毁，彭湃同志被打成“叛徒”，彭湃烈士的亲属和维护革命烈士英名的干部和群众遭到残酷的镇压，这起冤假错案遭到了广东人民乃至全国人民的谴责声讨。今天，海丰冤案得到了彻底平反昭雪，被颠倒了的党的历史重新恢复过来了。②

习仲勋顶着巨大压力，率领广东省委主持平反各种冤假错案，密切配合党中央的统一部署，20多万人得以平反昭雪。这一事件让人民群众受到了鼓舞，社会各个方面的积极性都调动起来了，从而为广东顺利开展改革开放事业打下了良好基础。

二、标本兼治，遏制偷渡外逃狂潮

1979年1月至5月，广东全省发生偷渡外逃11.9万人，逃出2.9万人，达到历史最高潮。③其中，最严重的是深圳所在的惠阳地区，外逃人数占全省60%以上。长期以来，偷渡外逃问题被认为是阶级斗争在边界上的一个反映，是被作为敌我矛盾来处理的。

为了采取措施遏制偷渡外逃，必先究其根源。为此，习仲勋同志深入走访宝安县了解情况。他了解到，深圳河这边的罗芳村农民的人均年收入是134元人民币，而河对岸香港那边的罗芳村人均年收入是1.3万元港币，香港和内地两边生活水平相差之悬殊令人心痛。于是，他以那一贯直率的語言说：“这些人不是‘偷渡犯，香港也是我们中国的，他们是外流不是外逃，这是人民内部矛盾，不是敌我矛盾，不能把他们当敌人。他们之所以外流，都是因为我们这边的经济水平低，群众生活一团糟，没有制定好的政策来维护他们的利益。”④

为尽快遏制偷渡外逃风潮，根据习仲勋同志指示，广东省委于9月发出制止偷渡外逃的紧急电报通知。10月14日至18日，汕头市召开全省反偷渡外逃座谈会，提出必须落实加强反偷渡外逃斗争，努力搞好经济，发展生产，解决人民群众的温饱问题。同时加强边防管理，做好堵截工作。后在中央的高度重视下，习仲勋同志立志将偷渡外逃作为战役打响。他于1979年多次组织召开会议，贯彻研究中央指示，制定相应措施，部署反外逃工作，并成立反偷渡外逃领导小组，亲任组长。在这场斗争中，他强调“贯彻标本兼治，以治本为主的方针”。把人民的生活水平提高，让人民口袋鼓起来是制止群众性外逃的根本措施。只要生产上去了，收入增加了，就是与香港那边还有相当差距，也可以稳定人心，大大减少外逃。治标，就是要在边沿大力搞好堵截、收容工作；对煽动、组织、策划外逃的坏人要依法严惩。与此同时，也要大力开展宣传教育活动，为革命舆论造势，遏制外逃，扶植正气，制止歪风邪气的蔓延。⑤

1980年1月8日，广东省政府（1979年12月，广东省革命委员会改为广东省人民政府，习仲勋当选省长）颁布了《关于处理偷渡外逃的规定》，自此反偷渡外逃斗争有法可依，操作性较强，并且同时采取多管齐下的措施，在全省范围内开展反偷渡外逃的专项斗争。经过半年多的艰苦努力，偷渡外逃的势头得到遏制。

三、向中央要权，建立经济特区

在改革开放初期，习仲勋为在困境中的广东省赢得中央的政策支持，为使广东成为中国改革开放的窗口打下了基础。

广东是“文革”的重灾区，原本“毗邻港澳，华侨众多”的优势已变为劣势，海外关系变成了“黑关系”，经济发展严重受损。习仲勋在1979年4月出席中央工作会议，会议主题是如何调整国民经济问题。他认为广东作为一个大省，地方机动权力过小，国家和中央管的过死，国民经济难以发展。希望在党的集中统一领导下，灵活放权。接着，他又补充说“如果给广东一个特殊政策，经济可能几年就上去了。”⑥他直抒己见中央，认为中国的行政体制和经济体制都要考虑改革，各省因地制宜，具体问题具体分析。毛主席也说过大权独揽、小权分散的原则。习仲勋代表广东省委希望中央给点权，让广东能够利用自己的独特优势在改革开放中先走一步。他在会上向中央领导同志提出广东省的地理位置特殊，毗邻港澳，华侨众多，有利于积极开展对外经济技术交流。他还主张建立“贸易合作区”，把深圳市、珠海市和汕头市作为华侨和外商的投资场所，按照国际市场的需要组织生产，单独进行管理。习仲勋在这次中央工作会议上为“先走一步”而“要权”、提出设立“贸易合作区”的设想，历史地看，这正是随后在广东和福建“两省对外经济活动实行特殊政策、灵活措施”和建立深圳等4个经济特区的第一声呐喊！⑦1980年8月26日，《广东省经济特区条例》正式颁布，深圳等经济特区至此完成了奠基礼。创建经济特区，“杀出一条血路”，无疑是改革开放初期最重要的一个“阿基米德支点”，它撬动了旧的体制，也撬开了历史新的篇章。

以习仲勋为首的中共广东省委，大胆突破传统经济体制束缚，率先进行市场取向的价格改革，企业管理改革和计划、商品流通等方面的改革也先后跟进，并取得明显成效。此时的广东，已成为全国改革开放的“窗口”和排头兵。

四、学习习仲勋同志的群众路线，推进全面深化改革

习仲勋同志在主政广东期间，作出了开创性、奠基性的贡献，为全国改革开放提供了宝贵经验，对现在不断推进全面深化改革事业、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中国梦具有重大借鉴意义。这借鉴意义集中体现在他当年对厉有为书记说的一段话：“群众路线是我们党的生命线，是我们党的三大优良作风之一。革命战争年代，要取得胜利靠的是群众路线；建设新中国取得成功，靠的是群众路线；你们改革开放，也要走群众路线。什么时候我们抛弃了群众路线，什么时候我们脱离了群众，什么时候我们的事业就要失败。”⑧习仲勋同志以人民群众的利益为出发点，坚持走群众路线，为家国社稷兢兢业业的精神品质，是我们共产党人应该效仿的模范榜样。像习老所教诲的那样“要把屁股端端地坐在老百姓这一面”，让群众路线为我们深化改革把向护航，永葆人民事业的生命力。

第一， 把屁股端端地坐在老百姓这一面，就要始终以人民为重，坚持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勇于改正错误。习仲勋同志是“活的马克思主义者”，始终坚持实事求是思想路线，用群众观点指导党的工作，纠正实践中出现的各种缺点、错误和不良倾向，依靠人民的力量推动人民的事业在激浊扬清中向前发展。曾经亲身目睹习老正确处理广东群众性偷渡事件的方苞同志回忆说，我一直记得他说过的话：“有些做法不符合实际情况的，就要改正过来；有的情况做错了，要敢于承担责任。这样老百姓的气就顺了，顺了以后，干部在老百姓心目中的威望不会受影响，而且老百姓会更信任你。” ⑨人民群众是共产党人的衣食父母，作为一个真正的共产党人，要有高度的责任感和担当精神，为群众发声，勇于纠正错误，为衣食父母创造美好的生活环境。

第二， 站在人民的立场上改革，就必须心系人民，联系群众，深入基层，真正听得进老百姓的心声。毛主席曾经说过：“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习仲勋同志在广东工作期间，足迹遍布每个角落，深入基层调研，走访群众，与百姓面对面交流。曾跟随习老调研的原广东省委副秘书长张汉青同志谈到：“习老虽然已是65岁高龄，但是他经常下基层，他去过广东的许多县、市。很多地方不是一般的基层，是非常贫困的地方。像阳山县的东山、清远县的白湾等自然条件很差的贫困石灰岩山区，他都跑过了。”⑩ 习仲勋同志通过走基层，深入调查研究，从实践中总结出许多成功做法和经验，并把这些经验推广到全国。他之所以敢让广东“先走一步”，提出无人敢提的改革措施，受到老百姓的拥护，就是因为做了大量的调研，有了可靠的第一手资料，从而把握了人民群众的思想脉搏，底气满满。调查研究只是了解民意的一个手段，要坚持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B11

第三， 始终坚持人民立场，把实现好、维护好、发展好最广大人民的根本利益作为一切工作的出发点和落脚点。今天，无论是广东还是全国，改革开放和经济社会发展程度都已非往昔可比。然而，寻根溯源、回首初衷，值得我们思考：改革要深化，但是改革究竟为了什么？开放要扩大，但是开放究竟为了什么？发展要提高，但是发展究竟为了什么？是为人民造福，还是为资本牟利？诚然，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条件下，规范引导劳资关系，充分利用国内国际各种资源要素，从而使经济更好发展、市場更加繁荣、人民生活水平更高。但追根究底，最广大人民群众的利益始终是党和国家改革的出发点和落脚点，利用资本只能为人民服务，必须服从和服务于人民利益的需要。如果本末倒置，把为人民服务的改革，变成为资本服务的改革，那就把共产党人的根本立场站错了。

在历史的重要转折关头，在引领风潮的祖国南大门，习仲勋同志奋力开拓、勇于担当，力争先走一步，以惊人的胆识和非凡的勇气谱写了中国改革开放交响曲的第一乐章，为南粤大地带来了改革开放的春风！

[注释]

①《习仲勋同志第二次接见李正天等人的谈话记录》，1979年2月1日.

②习仲勋：《在省委四届二次常委扩大会议上的总结发言》，1979年1月25日。

③解决偷渡[OL]http：//news.163.com/14/0213/15/9KVO4C7U00014AED.html.2014-02-13。

④习仲勋：带领广东在改革中杀出一条血路[OL]http：//www.sina.com.cn 2008-12-18.

⑤习仲勋文集：上卷[M].北京：中共党史出版社。2013。第529页。

⑥夏蒙、王小强著《习仲勋画传》[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4，第273页。

⑦夏蒙、王小强著《习仲勋画传》[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4，第276页。

⑧习仲勋与群众路线：上册[M].北京：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2015，第91页。

⑨习仲勋与群众路线：上册[M].北京：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2015，第56页。

⑩习仲勋与群众路线：上册[M].北京：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2015，第129页。

B11学习习仲勋同志以群众路线为改革生命线[OL]http：//www.zgdsw.org.cn/n1/2017/0525/c244522-29298739.html，2017-05-25。

[参考文献]

[1]《习仲勋同志第二次接见李正天等人的谈话记录》1979年2月1日.

[2]习仲勋：《在省委四届二次常委扩大会议上的总结发言》，1979年1月25日.

[3]解决偷渡[OL]http：//news.163.com/14/0213/15/9KVO4C7U00014AED.html.2014-02-13.

[4]习仲勋：带领广东在改革中杀出一条血路[OL]http：//www.sina.com.cn.2008-12-18.

[5]习仲勋文集：上卷[M].北京：中共党史出版社.2013.

[6]夏蒙、王小强著《习仲勋画传》[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4.

[7]习仲勋与群众路线：上册[M].北京：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2015.

[8]学习习仲勋同志以群众路线为改革生命线[OL]http：//www.zgdsw.org.cn/n1/2017/0525/c244522-29298739.html.2017-05-25.

（作者单位：湖南省委党校，湖南 长沙 418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