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美龄:三个斯坦福儿子一个传奇人生

2018-08-15 07:36雪风
现代家庭 2018年8期
关键词:斯坦福金子日本

雪风

20多年前.她风靡歌坛.与邓丽君、山口百惠齐名;是影响一代人的少女偶像。曾经,她因带娃上班引发巨大社会争议,结果不僅背着二宝读完斯坦福教育学博士,还培养三个儿子全部就读斯坦福大学。

她,就是陈美龄,一个富有传奇色彩的女性。

向娱乐圈投下了一个“大炸弹”

在年少成名一炮而红之前,陈美龄曾经很不自信,时常觉得自己是家中的丑小鸭。家中有六个兄弟姐妹,她排第四,上面两个姐姐不仅长得比她漂亮,成绩也比她优秀。

初中时,陈美龄爱上了唱歌、弹吉他,有机会就四处表演。一个偶然的机会,她被星探挖掘,在香港出道当歌手,开启了一代偶像的星途。

17岁那年,陈美龄受到日本著名歌手、作曲家平尾昌晃的邀请,到日本录制歌曲《虞美人之花》,获得当年日本民歌大奖,迅速成为日本歌坛风靡一时的偶像。

1973年到1975年,作为外国歌手,她连续三年出席日本红白歌会,常常和山口百惠轮流登上日本偶像杂志封面。这个笑起来有小虎牙的香港邻家小妹,真正的青春无敌,凭借外形和歌声,在日本闯出一片天地。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陈美龄不顾—切地在娱乐圈投下了一个“大炸弹”。

在被视为偶像的日子里,陈美龄一天要工作20个小时,她常常没时间上学。中午休息的时候在拍照拍广告,一下课就要去电视台录影。晚上十一二点还在录歌,还要经常去各地巡回演出。

只要接了工作,她就会全力以赴,用百分之一百二十的力量去完成。为了不让粉丝失望,有很多同龄人可以做的事情她都不能做,对一个十多岁的少女来说,压力非常大。每天回到家,陈美龄的脑子里都是空空的,除了想多睡一会儿,没有别的任何想法。

1975年冬天,父亲来日本探望陈美龄,想看看女儿的工作情况。当时,陈美龄正在九州做巡回演唱。爸爸看到她每天赶三场演唱会,还有在火车上累极而睡的样子,非常痛心。回到东京后,陈美龄又是忙碌得像机器人,爸爸跟着女儿跑来跑去,都觉得吃不消,眼花缭乱。终于,爸爸忍不住问,“你时常都是这样忙的吗?”

“是呀!分秒必争呀!”

爸爸当时的面色不大好看,陈美龄知道爸爸不满意她在日本的生活。确实,在爸爸看来,女儿如众星捧月被各种人围在中间,表面上特别华丽,实际每天都泡在繁忙的行程里。

他提醒女儿,“名誉地位、金钱财产都像流水,会失去的、会被人抢走的。但进了脑袋的知识却没有人可以抢走,是你一生的宝物。可以读书时,应该好好珍惜机会。”父亲希望她能够继续念书,完成学业,不为眼前的浮名所累。陈美龄被父亲说服了。

1976年,刚刚21岁的陈美龄已经是大红大紫的明星。她召开了记者招待会,突然宣布退出歌坛,远赴加拿大,到多伦多大学修读儿童心理学。当时,“陈美龄勇退歌坛!”成了头条新闻。消息一出,歌迷哗然,在日本的经纪人也被气得够呛。

幸运的是,完成大学学业后,陈美龄重返日本演艺界。她摆脱甜姐儿的形象,拓宽歌路,创造了新纪录。

中日婚姻爱能克服一切

1983年,她和张国荣一起获得香港金唱片奖。

1985年,她在北京首都体育馆举行了三场儿童慈善义演,在当时吸引了54,000名观众,成为了家喻户晓的人物。直到现在,许多上一辈人心中还留有《原野牧歌》的记忆。

当年她在日本推出的专辑,也一直是外国歌手在日本唱片销量的纪录保持者。几十年后,才被韩国组合东方神起打破。

不论当年,还是现在,演艺圈里一闪而过的流星很多。像陈美龄这样,在光芒最盛时转身远离聚光灯带来的幻觉,选择一生细水长流,厚积薄发的例子却少之又少。

演出完回到日本,公司给陈美龄派来了新的经纪人。

这个日本男孩个子高高的,不穿西装,而是牛仔裤配短靴,戴黑眼镜;他不苟言笑,很酷,行为举止充满信心,走过时会卷起一阵微风,令每个人都不禁回头看他。他叫金子力,样子很帅,声音也很好听。

有一天在车上,金子力转过头看着陈美龄,指着她的眉头间,“不要皱眉头,不好看呀。”陈美龄瞪着他,不知道他在说什么。金子力继续说:“这是我给你的功课:不要皱眉头。”直到他告诉陈美龄之前,陈美龄根本不知道自己有这个习惯。她反驳道,“我没有皱眉头呀!”金子力笑着点头,“有呀!”

陈美龄疑惑地问自己的司机,“我有皱眉头吗?”司机指指倒后镜。陈美龄引颈看看镜子里的自己,果然是眉头紧皱,很不友善的样子。

这一天,陈美龄才知道,原来自己一思考就会皱眉头,一皱眉头就会忘记笑容。

那以后,金子力会不时留意陈美龄。她—皱眉头,他就会指指自己的眉间,扮个鬼脸,提醒她要多宽容一点。而陈美龄,一看到他的鬼脸就会笑起来。多了笑容,心情也会变好,特别是上电视时,她的严肃形象有了正面的改变。笑容灿烂了,人气也大幅提升。

渐渐地,两人越走越近。陈美龄是一个喜欢做梦的人,金子力是一个现实主义者,有很强的执行力。陈美龄负责梦想,若不是太荒唐的话,金子力就会去把梦想实现。两个人在一起,不怕风浪,不怕艰苦,任何挑战都是值得的。

有一天晚上,金子力喝醉了,深夜打电话给陈美龄,“你的愿望就是我们的愿望,因为我们都爱你!”电话那头,陈美龄害羞地说:“不要拿我来开玩笑!”

金子力没有回答。过了数秒钟,金子力突然很清醒地说:“不是开玩笑。我说的是真心话。我爱你。”这句话让陈美龄的心都亮了起来!好像是在做梦,希望时光能停下来。陈美龄知道,这时感觉到的幸福,是人生最高峰的幸福、最珍贵的幸福。

她小声地说:“我也爱你。”那一瞬间,他俩没有说其他话,只是一同享受那幸福感。

从那天开始,他们从工作伙伴变成情侣。每天都是甜美的,未来是光明的,人生是美满的。陈美龄的心中没有怀疑,知道他是自己最佳的终生伴侣,全心全意地希望能够与他结合。

1985年的秋天,他们决定结婚。

但因为陈美龄是中国人,金子力是日本人,那个年代要结婚并不容易。当年香港发生了反日运动,陈美龄知道自己的家人朋友一定会反对,但没想到会反对得那么厉害。

当结婚的消息传到香港时,为了向大家解释,陈美龄回到香港。记者要求跟陈美龄见面,招待会上的第一个问题是:“你真的要和日本人结婚吗?”

陈美龄微笑点头。

第二个问题是同时从几个记者口中出来的,“如果中日战争爆发,你站在哪一边?”“你的儿子当日本兵吗?中国兵吗?”听了这些问题,陈美龄好像中了一枪,思想停滞,激痛至深。她忘记了自己是怎样回答的,但无论她说什么,同样的问题依然接踵而来。

泪水不断地涌了出来,陈美龄的声音越说越小。直到,有一位记者心软了,出来打了圆场,“好了好了,够了够了。”那位记者又把手帕给陈美龄抹眼泪,为她安定了场面。

那晚,陈美龄一夜未眠。两国之间有太多不忍卒读的悲惨历史,或许大部分日本人也没听说过。陈美龄不知道如何告诉金子力,也不知道他是否有勇气面对历史事实。

回到日本当晚,金子力来吃饭,陈美龄忍不住向他解释中日战争时日军在香港做的事。金子力默默地听,没有反应。陈美龄能想象,他有多难受:又愤怒,又羞耻,又不愿相信。陈美龄一直在说,金子力一直在听。

饭菜吃完,茶也喝光了,陈美龄抬头看看钟,发觉已是深夜。这时,金子力站起来,拿起袋子,“算了!我们不能在一起吧!”说完,他打开大门走了。

一切发生得很快,陈美龄根本没有阻止他的机会。看着空了的椅子,陈美龄开始后悔和金子力谈及战争之事。可是,如果要成为夫妻,这始终是逃不了的难关。战争已经结束那么多年,但还是继续给人们带来苦楚。陈美龄用拳头捶打心口,反复地说:“我恨战争!我恨战争!”

这一夜似乎特别漫长。第二天早上五点,陈美龄家的门铃响了。她打开门,金子力站在门口。他直直地看着陈美龄的眼睛说:“我是日本人。这个事实,我改不了。可以吗?”陈美龄哭了,投进了他的怀抱,她太感动了。

就这样,他们决意一起面对共同的人生。他们相信,爱,能克服一切。

胸小了但胸怀大了

1985年,陈美龄和金子力,正式成为夫妻。不久后,正处在事业第二鼎盛期的陈美龄生了第一个小孩。谁也没想到,这件事竟然引起了轩然大波,震动了整个日本社会。

原来,当时日本有了孩子还出来全职工作的妈妈非常少见。在大儿子1岁左右的时候,陈美龄就恢复了工作,一天要上好几个通告,她带着需要喂奶的宝宝到电视台,引发了一些人的不满。

各大杂志周刊纷纷报道,成为社会热议话题,被称为“Agnes争论”(陈美龄的英文名叫Agnes)。反对派质问她:“如果你要结婚生小孩,就应该回家,不要再当艺人抛头露面,如果你爱工作的话,就不要生孩子。”难以想象发表这样批评声音的人,甚至还包括一些女性作家。

这段最灰暗的日子里,她常常在想,面对无理的讽刺和攻击,拿什么才能反驳回去?陈美龄不明白,为什么“男人一人养不了家了,就说可以让女人去工作”,但这些男人却不愿正视,出去养家的女人后面是背着孩子的。

普通的日本青年男女也开始关注和思考职业母亲和女性地位的问题,这场争论愈演愈烈,连美国的《Times》杂志也作了报道。

就在这时,斯坦福大学教育经济学者斯特罗伯教授看到报道后,主动联系了陈美龄。

他鼓励当时淹没在质疑中的她:用这个争论为课题,来斯坦福研究生院读书吧。若是仅仅停留在一个关于歌星的八卦,就太没意思了。

斯坦福,这可是美国常年排名前三的著名学府。面对这个珍贵的橄榄枝,陈美龄再次决定放下演艺工作,重新考GRE,申请留学。

偏偏,在入学前两个月,她发现自己再次怀孕。而先生金子力必须要留在日本,只有休假才可以去美国照顾。她要自己带着两个娃去美国念书,该怎么办?

陈美龄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坚持一边念完研究生和博士学业,一边带两个宝宝。很多人都觉得不可思议,只有她自己知道5年时间里,她真的辛苦到连睡觉时间都没有。

上课时,2岁的大儿子呆在斯坦福专门给妈妈学生设立的托儿所里。还在襁褓中的二儿子,由她的好友抱到教室外面。宝宝饿了,她就要出来喂奶。她就这样带着宝宝一点一点撑过来。

1994年,陈美龄获得了斯坦福教育学博士学位。毕业后回到日本,她成为了毋庸置疑的杰出女性代表,更开始积极为妇女儿童福利奔走。她走过泰国、苏丹、东帝汶、菲律宾、伊拉克、摩尔多瓦等很多地方,看望那里正在经受贫穷、战乱和恶劣环境的妈妈和孩子。因为在日本积极推行反对儿童色情刊物,她甚至收到过极端分子的死亡恐吓。

2007年,一件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陈美龄被确诊罹患乳腺癌。有一天,陈美龄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突然觉得右胸有一点痒,她摸了一下,发觉好像有一粒很小的硬物在里面。她一愣,再小心地摸了一下,这次却找不到。

她繼续看电视,过了几分钟后,又觉得有点痒。她再摸一摸,真的好像有一粒小豆子在里面。陈美龄决定找医生诊治。她想起了一个熟悉的妇科医生,赶紧打电话过去:“我有一件事想和你商量,今天可以吗?”医生第一反应说:“你不是有第四个宝宝了吧?”

陈美龄说:“不是不是,是其他事情。”到了医院,医生用超声波为她检查,但似乎看得不是太清楚。于是,这位医生朋友建议陈美龄去综合医院接受X光检查。主治医生看着结果,对陈美龄说:“在你右边胸部里面有一个小瘤。”他顿了顿,抬头说,“可能是乳癌。”

陈美龄眼前一黑,好像心口被人打了一拳。张着嘴,却说不出话来。

医生说:“我会抽一些细胞出来检查一下,希望是良性。十日之后应该有结果,我会打电话给你,你不用打电话给我,请等我的联络。”陈美龄很担心,但又怀有一丝希望,希望结果不会太坏。

过了十日,医生没有打电话给她。晚上十点多,金子力说:“我打电话给他。”

陈美龄:“医生不会在的。算了吧!”但金子力没有听她的,打电话到医院,医生果然还没回家。

陈美龄望着金子力讲电话,他的面色越来越苍白,声音越来越小。他挂掉电话后,陈美龄问:“结果怎样?”他摇头说:“你有乳癌。快些换衣服,医生在等我们。

陈美龄呆立原地,心神慌乱。换了衣服上车,陈美龄感到很不甘心,哭了。她对自己和家人的健康都十分注重,煮的菜都是基于食疗方式。而且她从来不暴饮暴食,不抽烟不喝酒,家里也没有人有乳癌,为什么自己会有呢?她越想越伤心,眼泪停不下来。

金子力一边开车,一边说:“有什么好哭呢?人的寿命是注定的。如果上天要收你回去,你就得回去。上天不要你死的话,你想死也死不了。”这番话,听起来好像有一点冷漠,但陈美龄知道,他说得很对。

她和三个儿子都上了斯坦福大学

几天后,陈美龄进行了手术。三个多小时的手术完成后,陈美龄在手术台上醒来。护士告诉她:“手术成功了!没有去到淋巴!”最让陈美龄高兴的是,她的胸部留下了!

你知道一个母亲的力量可以多强悍吗?做完手术十天后,她又回到了演唱会和音乐会的工作现场。凭借骨子里不服输的倔强,陈美龄又挺过了五年的抗癌治疗。当时,三儿子还在上小学,她希望可以早点康复,陪着孩子长大。

切除手术后,陈美龄曾经调侃自己“胸小了,但是胸怀大了”。如今62岁的她,仍然可以穿迷你裙,比剪刀手自拍,身材保持得和年轻时一模一样,每次拍照看起来都满满的少女气息。

2015年,陈美龄的三儿子考入斯坦福,至此,他们家已经有四个斯坦福高材生。很多人问她,你怎么能做到把三个小孩都教育得这么好,全部进入同一所最顶尖的大学?

她坦然承认,自己是个有着明确目标的“教育妈妈”,她在心里发过誓,有自己的孩子后一定要赌上一生,给孩子最好的环境,接受最好的教育。不过,在陈美龄看来,“教育”并不等同于“学习”。

遇上下雨的天气,他们—家人会什么也不做,出去玩水。在花园的水流里,放叶子,看谁的叶子跑得最快。儿子们会问,为什么会下雨?为什么有的水走得这样急?从玩儿中发现感兴趣的问题,找到答案,比坐在书桌前死读书效果强百倍。

陈美龄最大“法宝”是“说教”:当孩子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她会一直和他们谈话,直到他们接受、认可为止。

大儿子上小学低年级的时候,曾经因为只考了70分,对陈美龄撒了谎。她发现后,先给了孩子一个拥抱,然后和大儿子聊了整整8个小时。中间她和孩子一起又抱又哭,不时还休息一下吃点东西、上个洗手间。自此,大儿子再也不对她隐瞒任何事。

陈美龄始终相信,不管花多少时间,和孩子好好交谈,这才是真正的母爱、真正的教育。

陈美龄在日本、美国先后推出过许多作品,最近,她的新书《人生的38个启示(陈美龄自传)》,讲述了她從17岁到日本,成为红遍亚洲的巨星、三个美国斯坦福学生的母亲、癌症的生存者、教育博士,联合国亲善大使的经历。

陈美龄经历了丰富多彩的人生,用传奇女性来形容她毫不为过。

她是一个幸运的人,遇到了许多给予她帮助的人。而她自己也像是一道光,毫无保留地照亮别人、帮助别人。

因为,她的心中有着彩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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