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京剧的点点缘

2018-09-04 09:53泸江晚秋
小演奏家 2018年6期
关键词:京胡梅派京剧

泸江晚秋

那年5月,我信步走進滇南小城建水文庙泮池,远远便听到悠悠的京胡声,伴着荡漾的水波,美妙极了!循声而入钓鳌亭,我看到十几位先生女士在唱奏京剧《贵妃醉酒》。演唱者是一位中年的素衣女士,嗓音柔美地唱道:“海岛冰轮初转腾,那冰轮似海岛分外明。”奏乐者有六七人,有操京胡的,有弹阮的,有拨月琴的,而中间的京胡操琴者是一位着红衣的女性老者。后来得知,她叫吕正玲。

我是伴着样板戏长大的,加上外公是苏州评弹艺人,父亲又酷爱京剧,因此眼前的美景佳乐深深吸引了我。正好演奏者中有位熟人,中间休息时,他大声说:“你老家是戏窝子,来两段吗?”自然,到哪儿我都无拘无束,便说:“好,我唱段《红灯记》中李奶奶的‘十七年。”于是引吭高歌一番,虽是第一次合作有些不和谐,但各位老师齐声鼓掌,说我是天生的老旦嗓,我顿时自在多了。

其实,我基本属于乐谱盲,唱的也一般,但通过这次演唱,我开始了一段有滋有味的京戏人生,开始时,我只是和多位前辈一起学唱京戏,《红灯记》《沙家滨》等样板戏虽有一点印象,但要做到乐音准确非易事,更不要说韵味、呼吸、表演了。比如老旦唱段《钓金龟》“老天爷睁开了三分眼”一页只有一句唱词,“了”、“眼”二字的戏谱很复杂,并且基本是三十二分音符,一个节拍常有八个音。一位老师傅对我说:“这段简单,只有四句话,你先学这个吧。”我眉头紧锁,硬着头皮应了下来。

没有专人教唱,我便自己在家跟着手机学,实不相瞒,我每天至少要听三四十遍。好在我不服软,心想别人会的,我也学得会。 “老天爷睁开了三分眼”我边听边唱了半个多月,几乎连梦里都哼着,更别说吃饭和走路了。感觉差不多后,我就开始跟弦唱,才发现有好多地方都不对,后来在操琴师傅和戏友的耐心帮助下,终于有了一些进步。

就这样一段一段的逐步学习,我的速度终于快了一些,半年后我已能唱十多段了。我刚学唱老旦戏时,也哼过小旦,但老旦用真嗓,几段下来,我气息跟不上了,便改唱小旦。一位师傅说《金玉奴》“花烛夜”最难唱,于是我下定决心将它攻了下来,并在小范围演出过。

初学时,我只是照葫芦画瓢,真正深入学习后才有了一点进步,还是县京剧协会成立之后的事。

说到县京协成立,不得不归功于原云南京剧协会会长张维福先生。张先生是位成功的民营企业家,酷爱京剧,京胡拉得更是流畅悠扬。自从县京协成立后,我与京剧的缘份便更深了。

京剧之所以称为瑰宝,与刺绣、国画、中医并称为“中国四大国粹”,其所涵盖的艺术门类是非常精湛深厚的。且不说唱念做打的功夫、生旦净末丑的行当、二黄西皮的种种曲调,仅一个唱,学问就相当高深,因此才产生了百花齐放的各种艺术派别。

开始时,我常按戏谱随心乱唱梅派,后来懂得一点点门道,感觉梅派柔媚难学,便开始学张派,学了《花为媒》的“自那日”和《望江亭》的“独守空帷”后,又感觉张君秋先生的清亮唱腔很难把握,于是又放弃了。

有一次,我遇到一位原云南省京剧团的老师,他听我唱了几段后,认为我可以学程派。于是我又开始学程派。程派由程砚秋先生创立,被誉为“京戏唱腔中的美声”,深沉婉转,韵味极浓,吐字位置靠后。但无论唱哪一派,吐字,归音都是问题,因为古戏中的唱音既有京腔,还有湖广音,必须咬准才有京戏味。凡b、p、m、f作声母的字,清辅音当喷口,即注意声母发音力度,对我来说倒不难,只是有些湖广音不大好学。如“自那日”的“日”字,似乎有点像“瑞”的发音,又不是“瑞”的音,仅这一个“日”字,我就听磁带、请老师教了好多次,后来还专门打电话给我在河北沧州一位在这方面较专业的同学,反复请教,才学会。

学京戏还有上场表演的功夫,一招一式就更困难了,没人教,我只能一边看视频一边比画。记得有一次展演时,唱的是《沙家滨》的“风声紧”,穿上阿庆嫂的衣服后动作本来记得很熟,谁知一上台突然忘了个干净,也不知怎么混完了全段,为此我郁闷了好几天。不过付出总会有收获,在不久前市里组织的京剧比赛中,我们团队的五十多位学员群情激昂,群策群力,发挥出自身最大的潜力,也因此获得了现场观众与评委的一致好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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