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会有反《诗序》论争

2018-09-19 03:04闻衷
文史杂志 2018年5期
关键词:小序诗序子夏

闻衷

《诗序》为《毛诗序》的简称,系东汉流行的古文《毛诗》所传。在《诗经》研究中,历来重视对《诗序》旨义以及《诗序》作者、《诗序》划分问题的探讨,由此形成的观点则互相抵牾,壁垒分明,从而在中国文学史上形成一场延绵一千八百余年,且颇为壮观的反《诗序》论争。

要弄清历史上反《诗序》论争的缘起及其意义,就首先有必要了解《诗经》学界对《诗序》划分问题与作者问题的论争;特别是《诗序》作者问题是和尊《诗序》与反《诗序》论争密切相关的。

一、《关雎》之前是《大序》还是《小序》?

对于《诗序》,历来都分作《大序》《小序》的,并且均比较一致地认为,列在各诗之前,解释各篇主题的一小段文字(即一般所说的“题解”)为《小序》,至于《大序》则位处《诗经》开篇《关雎》诗之前,以总说全《诗》主旨。而所谓《诗序》的划分问题便恰恰出在这里:既然大家都说各诗之前均为《小序》,那么,《关雎》之前有没有《小序》?如果有,它与总领全《诗》的《大序》又如何区别?

这个问题,历来大体有两种说法。第一种说法讲,《关雎》之前的那一大段文字就是《大序》;至于《小序》,则分布在《关雎》以下(不包括《关雎》)的其他诗篇之前。即以今人的说法为例。陈子展在《诗经直解》(复旦大学出版社1983年版)之《关雎》注一里说,《诗大序》就是《关雎序》。祝振先在《诗骚魅力》(上海古籍出版社1995年版)里也指出:“自从汉代的‘毛诗一统天下后,《诗经》及其每篇作品的大意便有了一个标准的解说,这就是《诗序》。在我们现在见到的古本《诗经》中,每首诗前都有一小段题解性的文字。如《周南·汉广》篇前说:‘《汉广》,德广所及也。文王之道,被于南国,美化行乎江汉之域,无思犯礼,求而不可得也。古人把它称为‘小序。另外在第一篇《周南·关雎》前,有一篇较长的文字总述全书,前人称之为‘大序。”

第二种说法讲,每篇诗前的“题解”都是《小序》,包括《关雎》之前都有“题解”;至于《大序》,则与《关雎》的“题解”同处一个位置。这也就是说,《大序》是与《关雎》的“题解”——《小序》相混编的。也以今人的说法为例。夏传才在《诗经语言艺术》(语文出版社1985年版)里说:“《毛诗序》各篇题解文字简略,独在第一篇《关雎》的题解下面,有一大段文字,比较全面地阐述了诗歌的特征、《诗经》的内容、分类、表现方法和社会作用等问题,可以看作《诗经》的全部序言,称作‘大序;其余的题解都称作‘小序。”《辞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79年版)在“诗序”条下也写道:“在首篇《关雎》的‘小序之后,有大段文字概论全经的,为‘大序。”李泽厚、刘纲纪主编的《中国美学史》第一卷(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4年版)则说得更为周详:“《毛诗序》很早就有所谓大序、小序之分。小序是用以说明《诗经》各篇的主题、作者和历史背景的。现存《毛诗序》写在《国风》首篇《关雎》题下,而其中大部分内容是概述诗的一般理论,显然并非仅仅针对《关雎》而发。这些内容应是全书的总序,也就是所谓大序,但后来因卷册错乱,窜入了《关雎》的小序之中。”

笔者很赞成第二种说法对大、小诗序的交代。但是,现在大家所看到的通行的毛传、郑笺《诗经》,在《关雎》之前摆着的就是那么一大段文字。在那里面,哪些是《大序》,哪些又是《小序》呢?

这里,为了方便进一步地讨论,特占用一点篇幅照录出这段文字,以飨读者:

《关雎》,后妃之德也,《风》之始也,所以风天下而正夫妇也。故用之乡人焉,用之邦国焉。《风》,风也,教也。风以动之,教以化之。诗者,志之所之也,在心为志,发言为诗。情动于中而形于言,言之不足故嗟叹之,嗟叹之不足故永(咏)歌之,永歌之不足,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也。情发于声,声成文谓之音。治世之音安以乐,其政和;乱世之音怨以怒,其政乖;亡国之音哀以思,其民困。故正得失,动天地,感鬼神,莫近于诗。先王以是经夫妇,成孝敬,厚人伦,美教化,移风俗。故《诗》有六义焉:一曰风,二曰赋,三曰比,四曰兴,五曰雅,六曰颂。上以风化下,下以风刺上,主文而谲谏,言之者无罪,闻之者足以戒,故曰《风》。至于王道衰,礼义废,政教失,国异政,家殊俗,而“变风”“变雅”作矣。国史明乎得失之迹,伤人伦之废,哀刑政之苛,吟咏情性,以风其上,达于事变而怀其旧俗者也。故“变风”发乎情,止乎礼义。发乎情,民之性也;止乎礼义,先王之泽也。是以一国之事,系一人之本,谓之《风》;言天下之事,形四方之风,谓之《雅》。雅者,正也,言王政之所由废兴也。政有大小,故有《小雅》焉,有《大雅》焉。颂者,美盛德之形容,以其成功告于神明者也。是谓四始,《诗》之至也。然则《关雎》《麟趾》之化,王者之风,故系之周公。南,言化自北而南也。《鹊巢》《驺虞》之德,诸侯之风化,先王之所以教,故系之召公。《周南》《召南》,正始之道,王化之基。是以《关雎》乐得淑女以配君子,忧在进贤不淫其色;哀窈窕,思贤才,而无伤善之心焉。是《关雎》之义也。

按前面第二种说法,《关雎》前的这一大段文字,应该是大、小序掺和混杂在一起的。如何区分它们呢?孔颖达《毛诗正义》说:从起首至“用之邦国焉”为《小序》,是《关雎》的题解;从“《风》,风也”开始至文末,则为《大序》,是面向全《诗》的。孔颖达的观点,为《辞海》“诗序”及“大序”条所吸收。

不过,李泽厚、刘纲纪主编的《中國美学史》第一卷则对这段文字的划法表示出不同意见。该书这样写道:

我们认为,现存《毛诗序》开首,自“《关雎》,后妃之德也”至“用之邦国焉”,就属于说明《关雎》的小序。末尾“然则《关雎》”至“《关雎》之义也”一段看来也是说明《关雎》的小序,从文义似应接在开首一段的“用之邦国焉”以后。这也就是说,上述两段话都是《关雎》的小序,被前后割裂而窜入了大序。此外,紧接在开首“《关雎》,后妃之德也。……用之邦国焉”之后的“《风》,风也,教也。风以动之,教以化之”这几句话,可能是属于下文对“六义”中的“风”的解释,似应接在“故《诗》有六义焉:一曰风……六曰颂”之后和“上以风化下……故曰《风》”之前。这样,不论从逻辑上和行文上来看,才显得较为合理。总起来看,我们认为现存《毛诗序》把《关雎》小序割裂和大序(即全书总序)混到了一起,同时大序的文字也有错简之处。

我们认为,在关于《诗序》之大、小序的第二种说法中,李泽厚、刘纲纪等的说法比之孔颖达及《辞海》的观点更具合理性一些,也更容易为人所接受。

二、《诗序》的作者是子夏还是卫宏?

那么,《诗序》的作者是谁呢,或者说是哪些人呢?今人张西堂在他的《诗经六论》(商务印书馆1957年版)中对历代说法作了粗略统计,得有16种说法之多。而徐澄宇在《诗经学纂要》(中华书局1936年版)里的统计更达24种。这里介绍比较重要的三种说法。

1.子夏之作

最早指明《诗序》作者的是东汉郑玄的《毛诗传笺》。《郑笺》在《诗经》已亡六笙诗《南陔》《白华》《华黍》题下云:“子夏序《诗》,篇义合编,故诗虽亡而义犹在也。毛氏《故训传》各引《序》冠其篇首,故《序》存而诗亡。”郑玄的说法为三国魏王肃《孔子家语注》、吴陆玑《毛诗草木鸟兽虫鱼疏》所沿袭。他们均认为:孔子删《诗》后传与学生子夏(即卜商),子夏为之作序再传于后世。正是出于子夏作《诗序》的缘故,郑玄为《诗》作序时有意“避子夏序名”而称作《诗谱》。(参见孔颖达《毛诗正义·诗谱序疏》)当然我们应该了解这样一个事实,即郑玄为三《礼》《论语》作序都是以“序”冠名的。

2.子夏、毛公合作

这个观点,最早也由郑玄《诗谱》提出,称《大序》為子夏作,《小序》则系子夏、毛公合作。

以上两大观点,其实皆以子夏为中心,突出孔子删诗、子夏传诗的承绪嗣统,称《诗序》的观点乃圣人所传,体现了孔子的“微言大义”,包含有孔子的“圣王”教化观,从而将《诗序》置于汉学《诗经》义疏的中心地位,使之成为解释《诗》义的唯一依据。

3.卫宏之作

最早见载于《后汉书·儒林列传下》。其云:

卫宏字敬仲,东海人也。少与河南郑兴俱好古学。初,九江谢曼卿善《毛诗》,乃为其训。宏从曼卿受学,因作《毛诗序》,善得《风》《雅》之旨,于今传于世。

这一观点拥护者最多,并在宋代以此形成挑战《诗序》权威的第一个高潮。先有苏辙在《诗集传》中为卫宏作《序》说大张其目,向汉唐之际几乎众口一辞的子夏著《序》说发起诘难。他认为,第一,孔子叙《书》《易》“皆不详言,常举其略以待学者自推之”,而《诗序》却十分地详尽,这与孔子为经典作序的义例相悖。第二,《诗序》在语言上“反复烦重,类非一个之词”,因此《诗序》的主体部分绝非出自孔子—子夏嗣统,而是汉儒卫宏。不过,他又以为,《小序》的首句是孔子或孔子弟子之知诗者所为,首句下面的申而续之的话,则“皆毛氏之学而卫宏之所集录也”。所以,他在《诗集传》中只取首句作为解诗的依据——因为那才是孔子或孔门弟子的真言。今人蒋见元、朱杰人认为:“苏氏对《诗序》的批驳大多是言之成理的。……有力地动摇了《诗序》的权威,为宋代疑古的学术思潮提供了材料,为以后的《诗经》研究开拓了道路。”(蒋见元、朱杰人:《诗经要籍解题》,上海古籍出版社1996年版)

到了南宋初,郑樵著《诗辨妄》则更为激烈。他第一个提出全部废除《诗序》,因为《诗序》断非先秦人所作,而是汉代“村野妄人所依”。其后,理学大师朱熹重作《诗集传》,从初本不反《诗序》的立场转变过来,改而全面攻诘《诗序》,指出“《诗序》害《诗》”“妄诞其说”“乱《诗》本意”(《朱子语类》八十一),主张“去《序》言《诗》”。他将《毛诗》每首诗前的《诗序》并在一起,改置于全《诗》之末,以后又逐篇加以反驳,形成《诗序辨说》一书。

苏辙、郑樵、朱熹们掀起的反《诗序》运动动摇了汉唐之际所确立的以《诗序》为代表的《毛诗》的绝对权威(在南宋至清初这长达六七百年的时间内,《诗序》可以说已被废去了),引起了与朱熹同时的汉学领袖吕祖谦的不满,他说:“学《诗》而不求《序》,犹欲入室而不由户也”(《吕氏家塾读诗记》卷一),仍然坚持《诗序》是孔子弟子得自圣人嫡传。他作的《吕氏家塾读诗记》三十二卷,遵从《诗序》,严格按照《序》义解《诗》;对训诂的取舍,也多依据《毛传》。不过,他在《读诗记》里又承认苏辙关于《诗序》非一人所作的判断的合理性,称“三百篇之义,首句当时所作,或国史得诗之时载其事以示后人,其下则说诗者之辞也”。这说明,“吕祖谦已经看出了《诗序》的矛盾,但由于思想保守,不敢大胆怀疑,只得回避矛盾”(蒋见元、朱杰人:《诗经要籍解题》)。吕祖谦以后的严粲(著《诗缉》)对《诗序》的态度也与吕祖谦大体一致。

那么,现代学者又如何看待《诗序》作者之争呢?应该说,就一般而言,都比较认可这样一个结论,即《诗序》是由汉代毛诗派的一些经学家(当然包括毛亨、毛苌)在长达三四百年的时间里连续不断地撰写终至卫宏而集大成。这诚如李泽厚、刘纲纪等所言:“《后汉书·儒林传》对《毛诗序》的作者有明确记载,指出是卫宏所作,这应当是最为可信的说法。但所谓卫宏所作,并非卫宏一人的创见,而是对毛苌一派的诗说的纂集整理。”《诗序》“大约是卫宏把源于荀子学派的毛苌对诗的看法加以记录、整理、加工的结果。”(《中国美学史》第一卷)又如夏传才所言:《诗序》“可以认定不是一时一人之作,而是在汉代《毛诗》流传的几百年过程中,经过许多传授者陆续增修完成的,其中有毛亨、毛苌、卫宏,还有其他人,卫宏对现在流行下来的《毛诗序》的编纂,起了较大的作用。”(夏传才:《诗经语言艺术》)

三、让思想冲破牢笼

那么,宋人何以要对自汉至唐确立起的《诗序》权威发起猛烈挑战呢?难道仅仅因为《诗序》的作者不是孔子—子夏么?以苏辙、郑樵、朱熹为代表的宋儒之所以揭发《诗序》“作伪”行为的真实目的何在呢?

其实,《诗序》作者问题之争在本质上属于儒家文化的保守与革新之争,是宋代思想界、《诗经》学界的一场破权威、倒偶像,“让思想冲破牢笼”的斗争。汉儒们之所以要托名孔子—子夏而作《诗序》,无非是拉大旗、作虎皮,包着自己去吓唬别人,将《诗序》以及与之一体的《毛传》《郑笺》《毛诗正义》予以神圣化、教条化、僵尸化,让对《诗经》的说明、解释只允许有一种声音,一个模式,一条标准。而宋儒们的针锋相对的行动,则首先在其外包装上动手术、剥画皮,让躲在圣人光环下的汉唐经师现出原形,再从“诗义”的层面去剥其内核。总之,汉代至唐的经师们在《诗经》学界搞一言堂既久,势必会带来强烈的抵触与反抗。这种抵触与反抗由北宋古文运动的领袖、“庆历新政”主将之一的欧阳修撰写的《诗本义》投出第一枚问路的石子。欧阳修写道:

盖诗人之作诗也,固不谋于太师矣。今夫学《诗》者求诗人之意而已,太师之职有所不知何害乎学诗也?若圣人之劝戒者,诗人之美刺是已,知诗人之意,则得圣人之志矣。

这段话的要旨,是强调《诗经》解说与研究中的“本”与“末”,提请人们不要本末倒置。在他看来,所谓经师之说、太师之职甚或圣人之志都属于“末”的东西,只有“诗人之意”才是“本”。解说者、研究者应该即文求义,一心探求“诗人之意”,不要顾及其他,即所谓“求诗之义者,以人情求之,则不远矣”(《诗本义》)。从这个立场出发,欧阳修对束缚《诗经》研究的《诗序》以及《毛传》《郑笺》等举起了讨伐之剑,并继而提出《诗经》中不仅有“淫诗”,有“男女相悦之诗”,而且还多得很!在此之前的历代经师都将《詩经》视为“圣王教化”之书,视为严肃的政治读物而对《诗经》之“淫诗”(用今天的话讲,即情诗)视而不见,避而不谈。陆游说:“唐及国初,学者不敢议孔安国、郑康成,况圣人乎?”可是自欧阳修《诗本义》问世以后,“诸儒发明经旨,非前人所及。然排《系辞》,毁《周礼》,疑《孟子》,讥《书》之《胤征》《顾命》,黜《诗》之序,不难于议经,况传注乎!”(蒋见元、朱杰人:《诗经要籍解题》)

朱熹继欧阳修之后重作的《诗集传》二十卷,首先宣布废弃《诗序》,而用他理学家的眼光去重新审视诗义,对《毛传》《郑笺》以及鲁、齐、韩三家诗义以己意为取舍,并因此提出著名的“淫诗”说。朱熹之论完全改变了汉儒以《诗》为美刺、为“谏书”的传统和搞穿凿附会、“以史证诗”的学风,在宋代思想界、文学界刮起了一场疑古思辨的狂飙。当然,朱熹们的终极目的是以此为突破口之一,来改造旧儒学,建立新儒学,以替正从封建盛世顶峰上开始衰落的传统社会寻找一种摆脱危机的思想武器。而元、明、清三代皇帝正是看到《诗集传》的这一良苦用心,而将它列为科举标准之一,终使《诗经》学复归一统。这样,原本曾带领士子们冲破思想牢笼的《诗集传》,重又将他们送回牢笼,让他们戴上了新的枷锁。而入清以后汉学的兴起,乾嘉学者们对《诗序》的重新尊崇有加(以马瑞辰的《毛诗传笺通释》、胡承珙的《毛诗后笺》、陈奂的《诗毛氏传疏》为代表),便是对《诗集传》这种独霸天下的至尊地位的一种反叛。但这一次《诗序》所享受的好景并不长。进入近代以后,魏源(著《诗古微》)、康有为(著《新学伪经考》)们又一次挑起了批判《诗序》的战斗(最初是以今古文之争的形式展开的),至民国前期形成反《诗序》的新高潮(1922年开始,一直延续到全民族抗战期间。其代表人物为胡适、郑振铎、郭沫若、俞平伯、顾颉刚等)。

历史就是这样一波又一波地起落,一次又一次地轮回,将人们推向一片又一片的新天地。最终,大家认识到,《诗序》不是圣经,《毛传》《郑笺》《毛诗正义》不是圣经,《诗集传》不是圣经,即连《诗经》本身也不是圣经——它们通通都不是完美无缺的,都是可以讨论的,可以批判的;并且这种讨论与批判也容不得一个圣人、一种圣言高高在上地指挥与指点。只有在这种情况下、这种氛围里去自由地阅读《诗经》,它才是鲜活的,有生命力的,有艺术价值、思想价值与社会价值的,才是属于中华民族全体人民所拥有的真正意义上的国宝。这诚如民国前期在反《诗序》运动中首开自由诠释《诗经》旨义之风的郭沫若在其《卷耳集·序》中所自白的:

我们的民族,原来是极自由极优美的民族。可惜束缚在几千年来礼教的桎梏之下,简直成了一头死像的木乃伊了。可怜!可怜!可怜我们最古的优美的平民文学,也早变成了化石。我要向这化石中吹嘘些生命进去,我想把木乃伊的死像苏活转来。(郭沫若:《卷耳集·屈原赋今译》,人民文学出版社1981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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