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思与燕妮

2018-09-25 10:31郭玉琴
做人与处世 2018年15期
关键词:燕妮马克思爱情

郭玉琴

有一首歌唱道:“那时我俩小,你爱谈天我爱笑。并肩坐在桃树下,风在林梢鸟在叫。不知怎样睡着了,梦里花落知多少。”这首歌穿越时光隧道,在历史里读到,我感觉它是用来写全世界最伟大的无产阶级革命导师马克思和妻子燕妮的。

燕妮和马克思早在童年时就是好友。那时马克思出生在德国摩塞尔河畔特利尔的一个普通家庭里,燕妮的家离马克思的家只有几分钟的路程。他们常常结伴而行,一起出游、读书。燕妮是马克思眼里的白雪公主,有着美丽的深褐色的头发,深褐色的会说话的眼睛。她的美,在当地备受瞩目,甚至在年轻的时候被选为舞会女王。

年轻的马克思爱上了燕妮,为了倾吐心思,他將自己描写为“一个热烈的紫罗兰”,是一个不懈追求者。在马克思离开特利尔前往波恩前,由于马克思的主动告白打动了燕妮的心,他们默契相许了。1836年夏天,这种默契变成正式的婚约。从当时的风俗来看,这段婚约极不寻常,马克思只有18岁,而燕妮又比他大4岁。最重要的是,他们的社会地位悬殊。开始的时候,只有马克思的父母和他的姐姐索菲雅知道这件事。马克思的父母并不热衷于这种结合,原因还有其他,据传他们的家庭与燕妮的家庭一直有“数年来不必要的失和令人心累的冲突”。

1836年10月,马克思离开特利尔前往柏林,追求的成功强化了他对浪漫主义和诗歌的兴趣,他在波恩的秋天写的诗歌并没有保留下来。但是后来写的《爱之书》第一部、第二部和《歌之书》都保留了下来,这3本书都是马克思献给燕妮的爱情礼物。当年燕妮收到这3本书的时候,掉下了悲喜交加的眼泪,她终身都细心地保存着这3本诗集。由于马克思的榜样是海涅、歌德和席勒,他的诗歌包括了德国浪漫主义的,除政治上反进步和民族主义之外所有的著名主题。诗歌充满了悲剧的爱情,把人类命运说成是神秘力量的玩物,有着远离社会的富有创造力的艺术家常见的主观主义和强烈的自我欣赏。因此他对燕妮的爱情也是:“面对着整个奸诈的世界,我会毫不留情地把它挑战,让世界这庞然大物倒塌,它自身扑灭不了这火苗。那时我就会像上帝一样,在这宇宙的废墟上散布,我的每一句话都是行动,我是尘世生物的造物主。”

恋爱会让一个人迅速变为诗人。但是马克思对浪漫主义诗歌强烈的爱好,无疑由于和燕妮关系的紧张以及对未来的不确定增加了。最后,马克思终于在父亲的提醒下,给燕妮的父亲男爵写了一封信,表明了自己的打算。同时给自己的家留了1周时间用来观察燕妮父亲的反应,以使他的父亲尽力保证婚约被顺利接受。燕妮本人甚至在她父亲同意了婚约之后,还是异常忧虑,她已过了那一个阶级的大多数女孩子结婚的年龄,燕妮在给马克思的信中解释了她的心理:“哎,卡尔,我的悲哀在于,那种会使任何一个女孩子狂喜的东西,即你的美丽,感人而炽热的激情,你的娓娓动听的爱情词句,你的富有幻想力的动人心弦的作品,所有这一切,只能使我害怕。而且,往往使我感到绝望。我越是沉湎于幸福,那么,一旦你那火热的爱情消失了,你变得冷漠而矜持时,我的命运就会越可怕。正因为这样,卡尔,你的爱情并没有从我身上得到它实际要得到的东西,对它十分感激,对它十分迷恋。所以,我常常提醒你注意一些其他的事情,注意生活和现实,而不要像你所喜欢做的那样沉浸在爱的世界里,耗费所有的精力,忘却其余的一切,只在这里寻找安慰和幸福。”

由于马克思正在外处于求学阶段,甚至马克思的父亲也开始后悔答应了他们的婚事,父亲在书信中尽力给儿子一些合理的建议,但这些建议对于陷入爱河中的儿子来说,显然不可能被采纳。父亲在信中说:“用诗人所特有的那种狂热的感情,是不能使你所献身的那个人得到平静的,相反,你倒有破坏她平静的危险。她为你做出了难以估量的牺牲,你应当证明,你虽然年轻,但是一个值得社会尊敬,很快就会使世人折服的堂堂男子。”在父亲的建议下,马克思在柏林大学整体文化氛围的影响下,没有将自己的浪漫主义思想持续太长的时间。

1841年4月15日,马克思提前获得了哲学博士学位。马克思刚刚到达故乡特利尔,就到心爱的人燕妮家里去找她,并且把博士论文亲手交到燕妮父亲的手里。燕妮和马克思在多年分离之后,本来打算立即结婚的。但光有一篇博士论文并不能作为维持生活的基础,因而他和燕妮不得不打消结婚的念头,继续互相等待。从1842年4月开始,马克思开始为《莱茵报》撰稿,同年10月《莱茵报》的股东们开始委任马克思为《莱茵报》的编辑,可是由于马克思的言论到处抨击当时的政治,触犯政客们的利益,第二年就被迫离开了。接着他又与阿尔诺德卢格商讨关于共同从事著作出版的计划,与此同时燕妮的父亲也在这一年的3月不幸病逝,于是刚刚安定下来后,马克思就去燕妮和她母亲迁居的新地方克罗茨纳赫找她们,就在那和燕妮举行了婚礼。

从私订终身到结婚,燕妮等待了漫长的7个年头。在这7年中,她和未婚夫除了有过少数的几次相聚之外,就只能在远处用思念和书信陪伴他了。婚礼举行后,马克思和燕妮随即动身作了一次短途的新婚旅行。1843年10月底,马克思和燕妮一起来到巴黎。同比他们早来两个月的卢格筹办并出版《德法年鉴》杂志。自此,他俩拉开了充满困苦和自我牺牲的生活序幕。

由于马克思对共产主义事业伟大的贡献和对地主、资产阶级无情揭露的批判,使得一切反动势力诅咒他,驱逐他。他不得不携妻带儿四处转移,其生活困难达到难以想象的地步。1850年3月底,随马克思一起流亡到伦敦的燕妮写信给好友约瑟夫魏德迈时说:“因为这里奶妈工钱太高,我尽管胸前背后都疼得厉害,但还是自己给孩子喂奶,这个可怜的孩子从我身上吸去了那么多的悲伤和忧虑,所以身体一直孱弱,日日夜夜忍受着剧烈的痛苦。他从出生以来,还没有一夜能睡着两三个小时以上的。最近又加上剧烈的抽风,所以孩子终日在死亡线上挣扎。由于这些病痛,他拼命地吸奶,以致我的乳房被吸伤裂开了,鲜血常常流进他那抖动的小嘴里。有一天我正抱着他坐着,突然女房东来了,要我付给她5英镑的欠款,可是我们手头没有钱。于是来了两个法警,将我菲薄的家当、床铺衣物等,甚至我可怜孩子的摇篮,以及比较好的玩具都被查封了。他们威胁我说2个钟头以后要把全部东西拿走。我只好同冻得发抖的孩子一起睡地板了。”

马克思和燕妮共生育了4女2子,由于上述原因,只有3个女儿长大成人。在这种情况下,燕妮还是深深地爱着马克思,她除了要肩负起母亲和主妇的责任,除了要为每天的生活操心之外,还要担负起许多其他的工作。燕妮是马克思不可缺少的秘书,马克思几乎所有的手稿,有很多是很难辨认的,在送到印刷厂和出版社之前,都是燕妮在校对和誊写清楚。甚至出版社和编辑办交涉,也由她代办。马克思不是那种轻易在口头上流露心情的人,但当燕妮因母亲病情垂危而离开家中几个月时,他便在给她的信中写道:“我对你的爱情,只要你远离我身边,就会显出它的本来面目,像巨人一样的面目。在这爱情上集中了我的所有精力和全部感情。我如能把你那温柔而纯洁的心紧贴在自己心上,我就会默默无言,不作一声。我不能以唇吻你,只能求助于文字,以文字来传达亲吻。”

1880年,燕妮患了肝癌,她以惊人的克制能力,忍受着极大的痛苦。在这胆战心惊的岁月,马克思照料妻子不离左右,为了要让她快活些,马克思于1881年七八月间带着妻子燕妮去法国看了他们大女儿和几个外孙。1881年秋天,由于焦急和失眠,体力消耗过多,马克思也病了,他患的是肺炎,有生命危险,但他仍然忘不了燕妮。他们的小女儿在谈到双亲暮年生活的时候说,我永远也忘不了那天早晨的情景,他觉得自己好多了,已经能走得动了,能到母亲房间里去了,他们在一起又都成了年轻人,好似一对正在开始共同生活的热恋着的青年男女,而不像是一个病魔缠身的老翁和一个弥留的老妇,不像是即将永别的人。

1881年12月2日,燕妮走完了一生,长眠不醒。这是马克思从未经受过的最大的打击。燕妮逝世那天,恩格斯说,马克思的心也死了。在以后的几个月里,他接受医生的劝告,到气候温和的地方去修养。可是不论到哪儿都忘不了燕妮,止不住悲痛。他写信给自己的知己说:“顺便提一句,很少有人比我更反对伤感了,但是如果不承认此刻我在怀念妻子,她和我的一生中最美好的一切是分不开的,那就是我在骗人。”1883年1月11日,突然传来大女儿逝世的噩耗,马克思的病情加重了。1883年3月14日中午,马克思安详地、毫无痛苦地去世了。1883年3月17日,马克思被安葬在海格特公墓燕妮的坟墓旁边。从此他们像两棵互相致意的树,缠绵在一起,永垂不朽,一起受到世人的爱戴和缅怀。

(编辑/张金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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