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兰花开

王丽丽

偶去花市，被一株球兰给迷住了。一簇簇白中透着微红的伞状花朵从高栏处一直垂到地面，每一株怒放的花蕾散发着氤氲的清香，我似乎能够听见每一株小伞“啪”地撑开的声音。听说此花花期很长且不娇贵，我便毫不犹豫地挑了一盆尚未开花的带回家，想细细体味它拔节开花的过程。

急切地换上精致的陶瓷盆，填满熟泥，浇足水，然后蘸着啤酒细细地擦拭每一片叶子。汲满营养的叶子越发盎然出一片茁壮的新绿……

球兰的叶子懂我的企盼似的一日日地生长着，很快，整个花盆便葱茏一片，望着章鱼爪似的不规则枝条，我灵机一动，像给女儿编小辫一样将球兰枝条一圈圈地编起来，编成了一个绿色大花篮，望着这个杰作，我有些洋洋得意。

日子在呵护和企盼中有了更多的韵味，只是，不管我怎样卖力地给它松土、施肥、浇水，不管我如何用春水般的目光浸润着它，它却一直颇有定力地仅仅是茎繁叶茂，却从未给过我一点点花香的惊喜，难道我买回的球兰是盆不开花的观叶植物？

周末，和好友小聚，随性地聊起了养花的困惑。旁边的朋友不经意地来了一句：“养花就像养小孩，你给花通风了吗？有没有把它的茎叶支起来让其攀援而长？”好友的話让我一阵恍惚……回家后我直奔阳台，扒开我曾经精心编制的球兰茎叶，一团团细小的花苞夹杂其间，只是因不见天日早已枯死成黑色。原来，球兰从不曾偷懒，它一直在按自己的天性努力地含苞生长，由于我的“精心”，它尚未来得及绽放就被扼杀在密不透风的黑暗之中了。凝视着这些枯萎的小小花苞，一瞬间我明白了，是我自以为是的“美观”限制了花儿的成长自由，是我“无微不至”的爱让花儿窒息。我急急地打开窗户，并且解开被编在一起的球兰枝条，让它如瀑布般披散开自己的绿色长发，挣脱束缚的球兰在春风微拂下开心地自由起舞。

我总是喜欢时刻把女儿紧紧地攥在手心，喜欢为她代劳，喜欢为她操心，喜欢让她在我视线所及的范围内活动，唯有如此我才能心安。然而，铜墙铁壁般的关心却把女儿隔离在世事之外，让她无法顺着自己的天性健康成长。我知道，我应该适当放手。一瞬间，我仿佛看到了球兰的花朵，一朵朵缀在阳台的窗上，一嘬嘬小伞拼尽全身的力气，不藏不掖，恣意绽放，花香宜人……

编辑/王一鸣 E-mail：51213148@qq.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