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中的“双姝现象”及其模式特点

2018-10-24 08:49陈琦
卷宗 2018年19期
关键词:阿喜闺秀神女

摘 要:才子佳人小说要求佳人外貌与才华的出众缺一不可。然而实际上才华与美貌兼而有之实属世间难得,可遇而不可求。聊斋中塑造了众多精彩的女性人物形象,本文将探讨《聊斋志异》中的“双姝现象”及作者构筑该种模式的特点及创新之处。

关键字:聊斋志异;双姝现象;模式

1 双姝身份与人物形象异同

蒲松龄笔下的双姝,有人与身分尊贵的神女(《神女》),人与妖(《阿绣》)、人与女鬼(《宦娘》)、人与风情豔丽的狐精(《封三娘》)、狐精之女(《阿喜》)……,她们与故事的男主人公——通常是落魄书生相恋。因为女主人公的身分不同寻常,故常常可以使故事情节发展到更离奇的境况中去、富有戏剧性。女主人公可以是人,是仙、也可以是鬼或花妖狐魅。若二女皆为人类,则或是高门世族、书香门第的组合,以女性身份的贵重增加才子求偶的困难;或是世族女与平民女的搭配,用以彰显才子求偶以才貌为先,不拘泥于身份门第限制。如《神女》中的神女与女博士,米生几经周折,没有用神女送给他的珠花猎取功名,而是将珠花小心翼翼的珍藏,并用自己的真情和执着和实际行动打动了神女,使她成为自己的妻子。

外貌气质方面,佳人通常貌若西子,若非倾国也是绝色;总而言之二人难分伯仲,皆为美女。而具体说来,《聊斋志异》中较少出现具体描写女性容貌的句子,大抵都是身姿如何,服饰妆髮如何,且多从男性的视角来写出女子的魅力:“娇波流慧,细柳生姿。生望见颜色,嚬呻顿忘,精神为之一爽。”等。性格、特长往往互补:以此多方面满足男主人公的需要:多种不同的需求无法由一个女子全部满足,对美色的欣赏需要,思想相通,传宗接代,照顾家庭等。

2 双姝相处模式

二女同嫁一人后效仿娥皇、女英姐妹,不分正侧,以姐妹相称。为了实现男女主人公“效英皇”的愿望,作者会安排诸多巧合或遇合来造就二女堪“效英皇”的可能性。如果二女早已相识,彼此爱慕,则二女双栖于一人,显得顺理成章。《青梅》中,青梅本想促成阿喜与张生的婚事,结果因张生家贫,没有成功,后来便自己嫁给了张生,阿喜出境悲惨,流落到寺庙中。一场大雨促使阿喜与青梅相见,青梅再次促成了张生与阿喜的结合。“梅曳入洞房,曰:‘虚此位以待君久矣”或“于是母命相呼以夫人。梅终执婢妾礼,罔敢懈。”曾经的主仆二人都得到了夫家认可,二人不分妻妾。

若二女本为陌路,便会安排二女相遇,相遇后发现彼此容貌,才华相匹,便爱慕情同姐妹。五可与闺秀二女侍一夫:五可与王孙在梦中相见,经过五可几番试探,终于答应嫁给王孙,却没想到被闺秀抢先一步,嫁到了王孙家中,于是闺秀亦嫁给了王孙,并甘愿做妾。闺秀与五可戏剧性地一同嫁给寄生后,由母亲从中调停,“二女却无间言,衣履易着,相爱如姊妹焉。”一妻一妾关系好到连衣服都换着穿,这种说法也多次见于双姝类型的文本。

一般说来,没有实现双栖的篇章,男主人公在遇见女主人公之前,大抵也都已有家室,为了实现二人的结合,作者往往安排男主人公的家眷意外死亡,如为了达到大团圆的结局——娇娜于孔生一家一同生活,不受打扰,作者就安排孔生一家突然间因意外死掉。以及《黄英》中,陶姓弟弟预言马子才之妻的死亡:“因问:‘贵姊胡以不字?答云:‘时未至。问:‘何时?曰:‘四十三月。”

3 男子與双姝情感模式的再创造

蒲松龄刻划了男女之间的超越爱情的友谊:娇娜是蒲松龄着意刻画的女性形象。虽然不是孔生的妻子,但是他们是彼此的救命恩人,是曾把酒言欢的灵魂伴侣。孔生本想娶娇娜,但是由于年龄不适合等原因,娶了松娘。娇娜擅长医术,松娘善于持家,二女之间和睦相处,皆无嫉妒之心,结局不是普通的一男二女,享齐人之福。即使娇娜救孔生的时候曾与他产生了身体接触,但他们两人从始至终没有踰矩,娇娜作为男主人公的知己一直陪着他生活。

与此类似的,还有《阿绣》中,叙述的是刘刘子固和阿绣的一段始于一见锺情、终成连理的故事,但第三者狐女才是故事的真正主人公。它没有重复古代才子佳人小说中常见的一男得双美的俗套,这位狐女阿绣随着故事的逐渐进展,越来越引起读者的注目。狐女没能成功取代刘子固的爱,却没有由妒生恨落井下石,反倒作为假阿绣帮真阿绣脱离险境,搭救比美的竞争对手,促使她与心上人相遇:“爱汝者将至,宜与同归。”温柔的假阿绣放下了比美时的执着,尽自己之力成全刘子固与阿绣的感情,促使有情人终成眷属。超脱出普通的男女之爱,她在外貌上虽未达到阿绣之美,而在心灵上却实现了道德之美,理性之美。《香玉》中的花神与花鬼,“香玉吾爱妻,绛雪吾良友也。”男主人公对妻友感情深厚而坚贞,最终黄生意外离世,香玉绛雪也相继殉情而死。让人感慨其用情之深。文章最后的异史氏曰也表明了蒲松龄本人对于红颜知己的欣赏和期待。

这种婚恋模式,时常令人怀疑:这样可以分享的感情是否合理。美丽女性对书生无条件的付出与“双姝”模式结合,让“一男二女”人物组合的爱故事有着区别于以往双姝小说的深刻内涵,作者区别于大众作家的创作心态,是值得我们思考的。《聊斋志异》中类似的题材和人物设定,却能写得处处都不同,新意迭出,使人叹服。

参考文献

[1]罗布格宗.《聊斋志异》中花妖狐魅形象的艺术特色解读[J].艺术科技,2016,29(04):201.

[2]王锐.美与德的结合——《聊斋志异》“双美”婚姻模式再解读[J].长春教育学院学报,2013,29(08):20-21.\

作者简介

陈琦(1997-),女,内蒙古哲里木盟人,本科,研究方向:中国语言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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