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商直接投资、经济增长与城乡居民收入差距——基于中国的实证分析

孔令翔

摘 要 改革开放以来，我国经济实现了高速发展，外资实际利用水平也取得了突飞猛进的发展，但同时受城乡区位不同影响，这也间接加剧了居民收入差距。为了定性分析外商直接投资、经济增长和城乡居民收入差距的关系，本文基于1985～2016年中国统计年鉴的统计数据，运用VAR模型进行回归分析。回归结果显示：FDI进入对经济增长在短期影响剧烈，在长期逐渐减弱，并呈波动态势，且FDI在促进经济增长的同时也无形中扩大了城乡居民收入差距。

关键词 外商直接投资；经济增长；收入差距

一、引言

自改革开放以来，受各种优惠政策的影响，大量外资与先进的技术管理经验不断涌入我国，极大的促进了我国的经济增长，但与此同时收城乡收入差距也随之不断扩大，1978年我国基尼系数仅为0.18，但到1996年便突破0.4的国际警戒线，最终到2016年的0.456。城乡收入差距问题逐渐成为制约中国经济发展的重要因素。党的十九大报告指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我国社会主要矛盾已经转化为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之间的矛盾。外商直接投资（FDI）作为影响中国经济的重要因素，研究FDI对我国经济增长与城乡收入差距的影响，进而为我国实现经济高质量具有切实可行的意义。

二、国内研究简述

对于FDI对经济增长和城乡居民收入差距的影响，学术界未能达成一致意见。如Marta Beng（2003）对拉丁美洲国家1970-1999年面板数据进行分析后，认为FDI的流入对东道国的经济增长有着重要的促进作用。国内学者如王志鹏（2004）发现，FDI能通过外溢效应和学习效应提高企业TFP，进而促进经济增长；杨红丽（2017）通过对比分析外资进入的行业以及产业链位置分析得出，FDI能有效促进市场竞争，打破外资企业行业垄断，提高国内企业TFP；刘宏（2013）分析了FDI与经济增长和就业关系，认为二者存在着双向、动态的因果关系；王家庭（2012）分析了江苏主要城市情况，认为FDI是居民收入差距扩大的原因。

当然学者也有得出了相反的结论，如Barrio（2005）认为，当国内企业与外企收益差距显著时，当竞争效应强势时，FDI的进入反而会阻碍国内投资的发展；张欢（2015）提出在短期FDI能促进经济增长，但是其所带来的环境污染又会反过来阻碍经济增长。

从上面的文献分析我们可以看出，已有文献对于FDI、经济增长和城乡收入差距之间的关系意见不一，但大部分学者肯定了FDI对经济增长的促进作用，因此本文拟采取中国统计年鉴中的的数据，实际运用VAR模型进行分析，力图探讨这三者之间的关系。

三、中国FDI和城乡收入差距发展状况

自1978年十一届三中全会实施改革开放以来，我国不断深化对外开放水平和对外开放深度，我国外资流入不断增加。

从图一可以看出在1992年之前，我国FDI流入水平并不高，但自从1992年邓小平南巡讲话，和党的十四大之后，人们的观念和经济发展的态势发生了巨大的改变，由于确立了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目标，FDI流入迅速增加，从1985年的19.56亿美元一跃到2016年的1260亿美元，翻了近65倍。尽管在1998年和2008年FDI投资量有所下降，主要原因在于这两个时期爆发的金融危机，但是总体上，我国实际FDI水平呈现上升状态。中国吸引外资能力不断增加，外商直接投资持续增加。

图2显示了1985～2016年中国城乡收入差距的演变过程，从图中可以明显的看出自改革开放以来，中国城乡收入水平持续上升，这也显示了受中国经济快速发展的影响，人民生活水平也得到了很大程度的提高。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从图中我们可以看出城镇居民收入增速快于农村居民收入增速，中国城乡收入差距逐年扩大，因此实施有效措施，实现乡村振兴战略，切实保障农民生活生产水平，切实提高劳动群众幸福感、获得感十分有必要。

四、实证检验

（一）变量及数据说明

本文选取外商直接投资、经济增长和居民收入差距三个变量。其中FDI是外商对中国直接投资额；G表示经济增长数据，用GDP中二、三产业总和表示；INC表示城镇居民收入差距。数据来源于1985-2016年的《中国统计年鉴》和最新商务部更新的外商直接投资数据。

（二）模型构建

在构建VAR模型时，考虑到衡量FDI、经济增长总额和城乡收入差距的单位不同，本文首先通过对数据取对数处理，一方面可以减少异方差，同时也可以尽量抚平波动，并经其分别记为LG、LFDI和LINC。为了保证数据平稳，本文首先对相关数据进行单位根检验。结果显示：在取对数后，我们发现对数数据时间序列都不平稳，但是在进行二阶差分后数据都能保持平稳，因此本文采用二阶差分进行VAR模型估计。

（三）Granger因果检验

Granger可以检验LFDI、LG和LINC之间的因果关系，在进行检验时，本文滞后阶数取2，通过软件形成的Granger因果检验结果如表1所示，三者之间存在着一定的相关关系，FDI流入会促进经济增长同时也会加剧城乡收入差距：

（四）VAR回归结果

通过二阶差分后的VAR模型估计结果如下：

且模型回归R2均大于0.98，F统计量最小为220.31，说明模型估计较好，三个变量之间的关系可以通过VAR模型很好进行估计。

为了得到稳健的脉冲响应函数，确定模型的稳定性，本文采取AR根进行检验，即只要所估计的VAR模型根模的倒数小于1，位于单位圆内，则VAR模型是稳定的。如图可以看出所有单位根都落在单位圆内，表示模型是平稳的，三个变量在长期具有稳定的关系，可以对VAR模型做脉冲响应模型分析和方差分解模型分析。

（五）脉冲响应分析

图3关于LG对LFDI的脉冲响应表示，当有外资进入时，受外资投资影响，国内生产总值也會由此增加，并在一定程度上会产生溢出效应，促进本国企业产出增加，因此经济增长也会呈现出增长趋势并在4期时达到最大，但在第4期后经济增长便逐渐下降，但在长期内FDI的进入仍然对经济增长具有深远影响。关于LINC对LFDI的脉冲响应表示，受FDI进入的方式，地区、行业等因素影响，FDI进入对城乡居民收入差距也会产生显著的影响，但在长期，这种影响会逐渐减小，这也与我国乡村振兴战略有关；关于LFDI对LG的脉冲响应图表示，当我国经济增长不断发展时，FDI的实际利用效果呈上下波动态势，表明经济增长不一定会促进FDI的进入，这其中有多方面的影响，包括我国对外政策、外交、汇率、市场环境等一系列因素有关。

（六）方差分解分析

由于脉冲响应函数值分析了单变量对模型系统的某个冲击的影响，为了分析不同冲击对内生变量变化的贡献度，本文在此建立了方差分析模型，选取三个变量，考察其的结构性冲击对模型中内生变量的作用及贡献如表所示。

FDI在第一期仅受自身波动影响，且在之后时期FDI也受自身影响最大，并稳定在78%左右，经济增长和居民收入差距对FDI的影响较小；在影响经济增长的因素中，其最初就受FDI和居民收入差距的以及自身的影响，且FDI对经济增长的贡献度逐年增加，具有一定的滞后效应，说明增加外资进入有利于我国经济增长；在城乡居民收入差距方面，第一期就受到了FDI和经济增长的影响，且在第一期也受自身波动影响较大，这可能与我国城乡收入结构有直接关系，即在短时间被不可能有较大改善。但是对着时间的推移，本期城乡收入差距对之后各期城乡收入差距波动的影响逐渐减弱。在第二期至第五期，FDI对城乡收入差距波动影响迅速上升达到62%超过城乡收入差距自身影响，这表明FDI进入会加剧城乡收入差距。由于外资进入主要是城市等劳动密集或资本密集型地区，其显著的提高了城市居民收入水平。在第六期之后FDI对城乡收入差距的影响持续减弱，但仍对城乡收入差距有着很大的影响。

五、结论与建议

（一）研究结论

FDI对中国经济发展有着积极的推动作用，这种推动作用不仅在短期有积极影响，在长期的影响也十分明显，这种作用会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降低。这一点也是不可否认，在改革开放的初期阶段，外资引进的方式主要为高能耗、高污染行第二产业，在一穷二白的改革开放初期，对经济增长拉动显著。尽管近年来国际之间竞争愈加激烈，中美贸易摩擦剧增，但外商投资对中国经济增长的贡献仍然占有很大比重。随着中国环保意识的提高，产业结构的不断升级换代、经济结构的不断优化，外资引入逐渐转向第三产业为主、第二产业为辅，改“中国制造”为“中国创造”，我国科技创新水平不断提高，因此外资引入的作用对中国经济增长的带动作用逐渐下降但仍保持着较高水平。

同时，FDI对城乡收入差距的扩大具有显著影响，这与农业生产的弱质性相关。从方差分解的实证回归结果上来看，在短期FDI对城乡收入差距的扩大逐渐加剧；但是在中长期，这种波动影响逐渐减小，受城乡收入差距自身影响逐渐增加，由于影响城乡收入差距的因素众多包括历史因素、政策因素以及城乡二元经济体制等多因素影响，随着FDI流入的逐渐增加，政府政策对城市支持力度的增加，农村和城市定位的不同，因而导致其收入差距的深层次原因逐渐凸显，城乡收入差距的内部因素导致其收入差距的进一步扩大。

（二）对策建议

（1）由于外资进入对中国经济增长有着很大的促进作用，因此我国应继续实行“走出去”与“引进来”相结合的政策，进一步扩大和深化对外开放的广度和深度，合理引导外资资金，鼓励高新技术产业以及现代服务业的进入，限制高耗能、高污染企业进入，加强自主创新能力，促进我国生产结构优化升级，全面实施一带一路政策。

（2）建立健全相关法律法规给外资进入创造一个安全稳定的环境，同时注重政府监管，适应全球趋势，规范和引导外资健康发展，防止垄断并购，保持关键领域和重要行业的控制力，保证我国经济安全，更加积极发挥外资进入对我国经济的拉动作用。

（3）改善城乡二元经济发展现状，合理引导外资分配，鼓励和吸引外资进入农村市场，加大外向型农业的发展步伐，同时加强中西部地区吸引外资的力度，通过外资促进农村产业结构的升级；同时为了更好承接外资进入，实现乡村振兴。国家和政府应该大力加强农村基础设施建设，完善交通运输网，同时加大農村教育以及专业技术培训，提高乡村人力资本优势，更好利用外资。

参考文献：

[1]Marta Beng.，（2003）“Foreign direct investment， economic Freedom and growth： new evidence from Lartin America，” European Joumal of Political Economy 19：529-545.

[2]王志鹏，李子奈.外商直接投资，外溢效应与内生经济增长[J]，世界经济文汇，2004（3）：32-37.

[3]杨红丽.FDI影响中国经济增长的内在机制[J]，上海对外经贸大学学报，2017（6）：30-36.

[4]刘宏.FDI对我国经济增长、就业影响研究——基于VAR模型[J]，国际投资与跨国经营，2013（4）：105-114.

[5]王家庭，李海燕.FDI对城乡居民收入分配差距的影响：基于江苏省主要城市的实证研究[J]，江苏社会科学，2012（2）：68-72.

[6]张欢，徐康宁.基于VAR模型的外资、环境治理与经济增长研究——来自全国1992-2012年时间序列数据的证据[J]，软科学，2015（8）：9-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