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

湖南益阳市箴言中学/胡宇轩

我曾以为，梦，是一场盛世的烟火。于是，懵懂的我将烟花置放左手，将梦火紧握右手，等待一场华丽的烟火绽放。然而，当我将两手并拢，等到的却只有点点星火，那星火逐渐飘飞到我的眼底，燃起了满地的迷茫落寞。

曾经，有人问起我的梦想，我高兴地回答：“我可是有很多很多的梦！”曾经，当我看到别人谈及梦想时，那原本平静的水面，会漾起圈圈清漪——我本有许多的梦，可又一一失去了它们。或许我也并不曾失去它们，因为我原本就从未拥有过它们——完整的梦。

我曾因常常放弃、胆怯，所以不曾有完整的梦。却又因常常为“梦”的失败而才寻到了那一个真真的梦。

在我家的前边，有一个小小的花园。每当遇到挫折或失败的时候，我就常常坐在窗前迷茫着，便也常常看见一个老人在里边给花儿、草儿浇水。邻居们也爱花，常常在小园里看花，或是心情愉悦地拔几株自己喜欢的花儿回去种。而大多都是种不了多久就死了，仿佛是那些花儿一旦离开了那个花园就不能活一样。

在那儿，还有一棵刺桐，待到刺桐花开，风一吹，就落英缤纷了，而人们都在那儿看花，很快乐的样子。

我本不爱赏花，但因一点事情茫然无措的时候，也会在窗前不自觉地痴痴地望向那些花儿，就仿佛平添了些许伤怀，心也更敏感了，更乱了，仿佛萦绕在那棵树边的不是落花，是亡蝶，翩跹着对尘世的眷恋。当残花一瓣瓣、一朵朵地落到窗前，风一吹，就无力地“飞”到我的肩上、手上，还有我隐约的梦里。

初闻，这似乎是一种残弱的喘息、悲凉的哀叹，和“今日问花花不语，为谁零落为谁开”的不解。后来，我才慢慢地发觉，这是花的梦、树的梦。这梦悄无声息，既不轰轰烈烈，也不惨淡寂寞。这梦，不是花开，却是花落。这梦，不比烟火绚烂，却比烟火永恒。年复一年地绽放。它们不是多彩的祝福，却是美丽的夙愿、伤感的心愿。

那些日子，我一有空就去窗前看花，也时常听到赏花人的笑语。当花儿全落了的时候，人就少了。只有那个老人日复一日地浇着水，带着小孙子坐在树下凝视着那荫下的土地。

“爷爷，花都落了，咱们还看什么？”

“你这傻孩子，花儿落了，可这片与落花交融的土地才是最美的！”

“为什么？”孙子稚气地问。

“因为它代表着新生。”

那位老人，定然细数过那些梦，零碎的，完整的。

我打经年里走过，才发现那些花儿开落了一地的梦，真美啊。而我，也当了多年的“傻孩子”。

我想常常去聆听花儿、草儿，想知道更多关于它们的秘密。做一名园艺师吧。了解了落红的梦，美的伤感，便也是新生，是希望。来年，再绽放更美的花朵，再零落更美的梦。

我在窗前拾到了无数个美丽的梦，我想用这些梦编织一个真正的梦。做一名园艺师吧，从此，梦不再是夜晚偶然披到我肩上的那缕月光。从此，我不再迷茫。

梦，就是一个人静坐在窗前，淡看那一场场盛世烟火轰轰烈烈地开，寂寞惨淡地落，细数时光的更声将上天的落梦追逐。那一寸残红二寸伤感三寸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