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拟公司治理视角下国有企业产学研公共地悲剧治理研究

张成华 王海军 王华

摘要：由于受到寻租、合谋、机会主义等行为的影响，我国产学研战略远未达到预期目标。虚拟公司的公司治理理论可以为产学研在理论和实践上的发展提供引导。经验性研究揭示了在寻租、合谋、机会主义行为中介效应下，产学研虚拟公司治理对产学研公共地悲剧治理的微观促进机理。因此，我国应优先完善产学研虚拟信息披露，再逐步优化其他虚拟公司治理要素，使产学研尽早摆脱被动局面。

关键词：产学研；虚拟公司；公司治理；公共地悲剧

文章编号：2095-5960（2018）06-0081-10；中图分类号：F270.7；文献标识码：A

一、引言

产学研是我国一项关键性科技发展战略，数十年来一直受到高度重视，历届国家领导人在不同场合都对产学研的发展作出过重要指示。但是，在现有的制度和体制下，科技活动中存在的寻租、合谋、机会主义等行为严重制约了我国产学研的效率，致使产学研一直未能获得突破性的进展[1]。

近年来，科研腐败问题引起了社会的关注。杨世杰（2008）从“逆向选择”和“道德风险”的视角研究了科研腐败及对策问题，认为我国科研权力存在着运行透明度低、行使自由度大、垄断性高三大弊端，导致科研腐败现象的滋生蔓延和科研资源配置的扭曲，进而影响了科技创新能力[2]。吳江（2015）认为在我国目前的科研经费管理中，少数人掌握着科技立项的决定权，由此衍生了权力寻租空间，导致我国科研腐败层出不穷[3]。

在国有企业中，由于产权模糊，致使人性的弊端难以完全克服，也祸及产学研合作。在国有企业产学研中，寻租、合谋、机会主义等行为严重削弱了产学研的科技竞争力。寻租行为主要表现为高校或研究机构的参与人员通过直接或间接贿赂企业主管人员来获取产学研项目。合谋行为主要表现为高校或研究机构的参与人员与企业主管人员相互勾结，共同在产学研项目合作中谋取个人私利。机会主义主要表现为高校、研究机构和企业的参与人员在产学研合作中通过狡黠手段来获取个人利益。

在寻租、合谋、机会主义等行为下，产学研合作中出现科技资源流失，进而引发公共地悲剧。“公共地悲剧（the tragedy of the commons）”最初由Hardin提出，意指如果一种产权界定不清，最终将会被滥用，因为人们在使用这些资源时，没有考虑到其行为给他人所带来的负外部性[4]。公共资源配置中的许多现象，都可以从“公共地悲剧”理论中找到合理的解释。在国有企业中，正是由于国有财产的产权虚置，才导致国有财产流失，酿成公共地悲剧。而明晰产权能够激励人们积极地动用所拥有的财产和知识，并能够诱导产权所有者节约资源，因此，克服“公共地悲剧”的产权途径就是建立排他性的产权[5]。同样，这些产权思想和理论可以应用于产学研项目或科技资源的优化和管理。

总之，产学研是我国科技创新的一种重要方式，但是，产学研合作中也存在类似于公司治理中的委托代理问题[6]。由于寻租、合谋、机会主义等行为的存在，我国产学研效率较低，存在着公共地悲剧的特征。在现有的经济、政治和文化环境下，如何实现对产学研的有效治理，减少产学研资金流失、提高产学研项目的质量，从而降低产学研公共地悲剧效应，是我国产学研战略中一项亟待解决的问题。

二、研究模型设计

（一）产学研“公共地悲剧”的虚拟公司治理分析

西方关于产学研的研究，存在着一个潜在前提，就是产权清晰，但这个前提在我国企业，特别是国有企业并不完全存在。因此，西方的产学研研究模式对于我国产学研的直接借鉴价值有限。在我国现有的政治、经济、文化条件下，产学研“公共地悲剧”的治理需要企业、高校、研究机构、政府以及其他各类经济、社会、法人组织的共同参与，因为产学研是多方合作的结果，多方合作治理是必由之路。樊霞和黄妍（2018）认为，产学研合作可以视为虚拟企业，合作各方对虚拟企业的管理效率决定着产学研技术创新的水平[7]。盛永祥和周潇（2018）认为，产学研协同是一类具有高度耦合效应的中心体，当耦合度达到一定水平时，产学研合作就开始向企业转化，成为网络平台上的虚拟型组织[8]。可见，在现有的经济环境下，可以将产学研协同作为虚拟企业管理来对待，并引入虚拟企业的管理思想、理论和方法，来寻求产学研“公共地悲剧”的化解之路。

“虚拟企业”或“虚拟公司”兴起于美国，是一种企业间的短期联盟，也是一种新型企业组织形式，尤其适用于高技术企业之间的合作[9]。在虚拟公司中，合作各方可以各自发挥自身的优势，共同开发新产品，并迅速推向市场。当合作目标完成后，虚拟公司便解散，各自寻找下一个合作目标。虚拟公司打破了传统公司组织结构的界限和层次，在现代市场中具有强大的适应性和生命力[10]。同样，产学研也是一种组织或企业间的短期合作，目标也是开发高新技术，因而带有浓重的“虚拟企业”特征，在运营机理上与虚拟企业存在着较大的共性，可以视为一类特殊的虚拟企业。

虚拟企业是现代企业的一种形式，在管理上适用于企业理论。因而，在产学研虚拟公司的管理中，可以引入公司治理理论，只是这种治理是一种虚拟性治理。不过，如果应用得当，他同样可以发挥对产学研虚拟公司发展的促进作用[11]。李新和李柏洲（2017）认为，产学研是一个由合作各方组成的整体，可以使用企业管理的思想和方法来加大产学研合作的激励力度，进而提升创新绩效[12]。现代公司治理理论包括六个基本要素：股东大会、董事会、监事会、经理层、信息披露和利益相关者治理。在产学研虚拟公司治理中，这六个基本要素也同样存在，分别演变为虚拟股东大会、虚拟董事会、虚拟监事会、虚拟经理层、虚拟信息披露和虚拟利益相关者治理[13]。

本世纪初，国有企业大规模引入公司治理制度，至今已近二十年。尽管公司治理在国有企业的效率问题一直存在着争议，但毕竟是我国现阶段所广为推崇的一种企业管理制度，因而可以应用于虚拟企业及产学研虚拟企业的管理和激励。产学研虚拟公司治理，就是通过虚拟股东大会、虚拟董事会、虚拟监事会、虚拟经理层、虚拟信息披露和虚拟利益相关者治理等虚拟性治理，来抑制产学研中寻租行为、机会主义行为和合谋行为的发生，从而提高产学研合作效率，降低产学研公共地悲剧效应。

（二）研究假设的论证

研究假设的论证，主要包括产学研虚拟公司治理对公共地悲剧治理与寻租行为抑制、机会主义行为抑制、合谋行为抑制的促进效应的论证以及寻租行为抑制、机会主义行为抑制、合谋行为抑制对公共地悲剧治理促进效应的论证。

1.产学研虚拟公司治理对公共地悲剧治理的促进效应解析

公司治理的本质功能就是提高公司的运营效率，对于产学研虚拟公司而言，就是提高产学研的合作效率。首先，在产学研合作期间，合作双方高层之间经常举行一些交流会议，就某些重大合作事项进行磋商，这些高层会议可以被看作虚拟股东大会。其次，在产学研合作中，高校或研究机构等参与方的主管人员（如院长、所长）和企业参与方的主管人员（如生产部经理、质检部经理）之间也需要会晤，就某些具体合作事项进行磋商，解决合作过程中的实际困难。这样，由双方主管（非高层）人员组成的这个虚拟组织可以被视为虚拟董事会。再次，在产学研合做中，合作双方的其他部门对合作进程和合作质量负有监督责任，如党委、纪检、财务、审计等部门都可以行使监督的权力，以确保合作顺利，而这些机构可以被看作虚拟监事会。第四，在产学研合作中，合作双方都会派出自己的项目组长，相互配合，负责具体的科技攻关，共同协调具体的合作事宜，这样，双方项目组负责人的集合体可以被视为虚拟经理层。第五，在产学研合作中，如果各方能够将各类重要的合作信息及时向外界披露，可以提高合作效率，也可以避免不良合作行为，这种披露可以被看作虚拟信息披露。最后，在产学研合作中，还会受到各种利益相关者的关注，他们会对产学研项目提出建议或批评，这些行为可以被看作虚拟利益相关者治理。总之，虚拟公司治理的目标是提高产学研合作效率，降低公共地悲剧效应，即促进公共地悲剧治理。据此，可以提出研究假设1：

H1-1：产学研虚拟股东大会治理可以有效促进产学研公共地悲剧治理。

H2-1：产学研虚拟董事会治理可以有效促进产学研公共地悲剧治理。

H3-1：产学研虚拟监事会治理可以有效促进产学研公共地悲剧治理。

H4-1：产学研虚拟经理层治理可以有效促进产学研公共地悲剧治理。

H5-1：产学研虚拟信息披露可以有效促进产学研公共地悲剧治理。

H6-1：产学研虚拟利益相关者治理可以有效促进产学研公共地悲剧治理。

2.产学研虚拟公司治理对寻租行为抑制的促进效应解析

在产学研中，寻租行为多式多样，而虚拟公司治理对寻租行为存在着多路径的抑制。首先，在虚拟股东大会治理下，高校、企业的最高管理层会规范自己的行为，进而影响下属的行为，在最顶层为抑制寻租行为构建了天花板。其次，在虚拟董事会治理下，双方部门主管可以互相监督，不仅有助于防范自身寻租行为，也有助于防范高层和低层的寻租行为。再次，在虚拟监事会治理下，党委、纪委、财务和审计部门均发挥了监督作用，使寻租者和创租者的行为均受到约束。第四，虚拟经理层治理对高层、部门层寻租行为都存在震慑作用，因为高层和部门层的寻租行为都会在团队管理中露出蛛丝马迹。第五，在虚拟信息披露治理下，许多合作信息被公之于众，致使寻租行为无处藏身。最后，在虚拟利益相关者治理下，企业员工、高校教师、研究所研究员、政府官员和社会公众都会对产学研项目发生监督作用，迫使项目参与各方的领导层不得不规范自身的行为。總之，如果虚拟公司治理实施得当，寻租行为会受到抑制。据此，可以提出研究假设2：

H1-2：产学研虚拟股东大会治理可以有效促进产学研寻租行为抑制。

H2-2：产学研虚拟董事会治理可以有效促进产学研寻租行为抑制。

H3-2：产学研虚拟监事会治理可以有效促进产学研寻租行为抑制。

H4-2：产学研虚拟经理层治理可以有效促进产学研寻租行为抑制。

H5-2：产学研虚拟信息披露可以有效促进产学研寻租行为抑制。

H6-2：产学研虚拟利益相关者治理可以有效促进产学研寻租行为抑制。

3.产学研虚拟公司治理对机会主义行为抑制的促进效应解析

在产学研合作中，虚拟公司治理对机会主义行为也存在着多路径的抑制。首先，在虚拟股东大会治理下，各种潜在的机会主义行为都会受到威慑，各级参与人员都会不自觉地规范自己的行为，减少机会主义的发生。在合作过程中，许多机会主义行为是由顶层引发的，因而顶层的自我约束相当重要。其次，在虚拟董事会治理下，高校相关院长，研究所相关分所所长，企业相关生产、质检、营销部门的主管尽管可以干涉产学研项目的进程，但轻易不敢造次，不敢在合作过程中明目张胆地谋取自己的私利。再次，在虚拟监事会治理下，潜在机会主义人员对各级监管部门都会存在着心理畏惧感，担心机会主义行为受到监控和揭发。其中，财务监督如果发挥作用，对机会主义行为的抑制效果更为明显。第四，在虚拟经理层治理下，合作双方都会提高自己的诚信意识，做到以诚待人，从而减少双方的摩擦。在合作中，如果双方离心离德，缺乏真诚感，则项目很可能中途夭折。第五，在虚拟信息披露治理下，参与人员的财务信息被公开化，各项支出一目了然，从而使各种科技资金套取行为受到约束。最后，在虚拟利益相关者治理中，全社会的监督作用得到了充分发挥，在理想的情况下，可以使各种机会主义行为无所遁逃。总之，如果虚拟公司治理实施得当，机会主义行为会受到抑制。根据以上分析，可以提出研究假设3：

H1-3：产学研虚拟股东大会治理可以有效促进产学研机会主义行为抑制。

H2-3：产学研虚拟董事会治理可以有效促进产学研机会主义行为抑制。

H3-3：产学研虚拟监事会治理可以有效促进产学研机会主义行为抑制。

H4-3：产学研虚拟经理层治理可以有效促进产学研机会主义行为抑制。

H5-3：产学研虚拟信息披露可以有效促进产学研机会主义行为抑制。

H6-3：产学研虚拟利益相关者治理可以有效促进产学研机会主义行为抑制。

4.产学研虚拟公司治理对合谋行为抑制的促进效应解析

在产学研合作中，虚拟公司治理对合谋行为也存在着多路径的抑制。首先，在虚拟股东大会治理中，高校和企业的高层领导不仅会约束自身的合谋行为，也会约束下属各级的合谋行为。高层之间的合谋对产学研的危害极大，容易导致科技资金大量流失，但也是一个监控盲区，因而主要依靠高层领导的自我规范。其次，在虚拟董事会治理中，主管层之间的合谋行为不仅会受到约束，也会掣肘高层之间的合谋以及项目负责人之间的合谋。再次，在虚拟监事会治理中，纪委和监察部门为合谋行为设置了一道牢固的心理屏障，使相关人员轻易不敢逾越雷区。合谋行为的危害大于寻租，更大于机会主义，有时直接触犯刑律，同时又带有极高的隐蔽性，因而需要充分发挥虚拟监事会治理的作用。第四，在虚拟经理层治理中，诚信的合作风范和精诚的合作文化影响合谋者，使他们不自觉地放弃自己的合谋念头和行为。如果虚拟经理层充分发挥了虚拟代理人的作用，就会使各类合谋者望而生畏。第五，在虚拟信息披露治理中，如果信息披露及时而充分，合谋的痕迹很有可能被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下，从而使合谋者有所禁忌。最后，在利益相关者治理下，全民性的监督将使得合谋行为无所立足。政府人员、法律人员、环保人员、中介组织和金融机构等外围组织的介入，将使合谋者惶惶不可终日。根据以上分析，可以提出研究假设4：

H1-4：产学研虚拟股东大会治理可以有效促进产学研合谋行为抑制。

H2-4：产学研虚拟董事会治理可以有效促进产学研合谋行为抑制。

H3-4：产学研虚拟监事会治理可以有效促进产学研合谋行为抑制。

H4-4：产学研虚拟经理层治理可以有效促进产学研合谋行为抑制。

H5-4：产学研虚拟信息披露可以有效促进产学研合谋行为抑制。

H6-4：产学研虚拟利益相关者治理可以有效促进产学研合谋行为抑制。

5.寻租、机会主义、合谋行为抑制对公共地悲剧治理的促进效应解析

众所周知，在我国产学研合作项目中，存在着寻租、合谋、机会主义行为，致使科技资金大量流失，严重削弱了产学研的合作效率。同时，这些不良行为也摧毁了双方参与人员的责任心，滋生了投机取巧心理和相互推诿行为，使人力资本的作用大打折扣。在现有制度、体制和合作环境下，寻租、机会主义、合谋行为具有高度的隐蔽性，不易被外界察觉，法律追究的难度较大。科技腐败是我国腐败一个重要的领域，而产学研腐败是科技腐败的一个重灾区。在产学研虚拟公司治理下，如果寻租、机会主义、合谋行为得到有效抑制，产学研合作效率必然上升，公共地悲剧治理的效果将更加显著。根据以上分析，可以提出研究假设5：

H1：产学研寻租行为抑制可以有效促进产学研公共地悲剧治理。

H2：产学研机会主义行为抑制可以有效促进产学研公共地悲剧治理。

H3：产学研合谋行为抑制可以有效促进产学研公共地悲剧治理。

6.寻租行为抑制和合谋行为抑制对机会主义行为抑制的促进效应解析

在产学研合作中，寻租、合谋、机会主义都属于腐败之列，但这些行为不是孤立的，存在着高度的内部关联。如果寻租和合谋加重，必然会催生机会主义行为的泛滥。寻租和合谋的直接危害较大，但也会通过机会主义间接加大对产学研项目的危害。机会主义行为的形式较为繁杂，涉及人员较多，但在很多场合下都由寻租和合谋的过度行为所引发，充当寻租和合谋的跳板。一般而言，寻租和合谋行为多发生在产学研项目管理的高层人员之中，而机会主义行为多发生在中低层人员之中。高层人员的不良行为会诱发中低層人员的违规行为，引起连锁性腐败效应。寻租和合谋多发生在签约之前，属于逆向选择的范畴，而机会主义行为多发生在签约之后，属于道德风险的范畴。如果从源头上抑制寻租和合谋行为，机会主义行为也会受到有效抑制。根据以上分析，可以提出研究假设6：

H4：产学研寻租行为抑制有助于产学研机会主义行为抑制。

H5：产学研合谋行为抑制有助于产学研机会主义行为抑制。

7.中介效应假设解析

在以上的解析中，已经假设虚拟公司治理的6个基本虚拟治理要素对产学研公共地悲剧治理产生直接的促进效应；然后，我们又假设虚拟公司治理的6个基本虚拟治理要素通过寻租行为抑制、机会主义行为抑制、合谋行为抑制对产学研公共地悲剧治理产生间接的促进效应。根据中介效应理论，可以提出如下研究假设：

H0：寻租行为抑制、机会主义行为抑制、合谋行为抑制在产学研虚拟公司治理对公共地悲剧治理的促进中存在着链式多重中介效应。

（三）研究假设的归纳和研究模型的确立

在本研究中，由于研究假设形成了一个联结性的体系结构，因而适合于采用结构方程模型（SEM）方法实施检验。中介效应模型如图1所示。

图1中介效应研究模型三、模型检验

（一）要素分解

要素分解包括三个方面：产学研虚拟公司治理，产学研寻租、机会主义、合谋等腐败行为的抑制以及产学研公共地悲剧治理。

1.产学研虚拟公司治理的要素分解

产学研虚拟公司治理的要素分解包括六个方面：虚拟股东大会、虚拟董事会、虚拟监事会、虚拟经理层、虚拟信息披露、虚拟利益相关者治理，这六个虚拟治理要素的分解分别如表1至表6所示。为了确保产学研顺利进展，高校、研究机构、国有企业的高层领导之间需要定期或不定期地举行商谈，在战略合作层面把握住产学研的发展方向。商谈的次数、商谈的质量、商谈内容的落实以及双方高层的责任意识对产学研的成败均存在着重要影响。

指标名称指标符号指标内容会议频次Stock1合作双方高层之间经常举行讨论会和交流会来磋商合作进程会议质量Stock2合作双方高层在协商中能够顺利解决一些影响重大的合作事项会议贯彻Stock3合作双方在协商会议之后能够将合作议题和精神尽快向各自的合作团队进行传达参会责任Stock4合作双方高层都能够高度负责地代表本方利益参与合作会议讨论同样，为了确保产学研的顺利，高校、研究机构和企业的相关部门主管也要定期或不定期地进行协商，以协调产学研合作中所遇到的重要问题。这种协商一方面是对高层商谈的落实，也是对低层合作的引导。协商的次数、协商的质量、协商内容的落实，以及双方主管的责任意识对产学研成败也存在着重要影响。表2产学研虚拟董事会治理要素分解

指标名称指标符号指标内容交流频率Board1合作双方部门主管人员经常就某项合作问题进行讨论和交流交流质量Board2合作双方部门主管人员能够共同解决合作中的困扰和难题交流贯彻Board3合作双方部门主管能够将合作思想和指示及时传达到各自的合作团队交流责任Board4合作双方部门主管人员能够高度负责地代表本方利益参与交流产学研在实施过程中，也一直受到相关部门的监督，典型的包括党委、纪委、审计、财务等部门。这些监督在很大程度上预防了产学研科技资金的流失，使产学研能够按照预定的目标发展。相对而言，这些监督之间具有相对的独立性。

指标名称指标符号指标内容党委监督Visor1合作双方党委及相关附属机构对合作进程产生了监督作用纪委监督Visor2合作双方纪委及相关附属机构对合作进程产生了监督作用财务监督Visor3合作双方财务部门对合作中的经费开支存在着现实的监督作用审计监督Visor4合作双方的审计部门对产学研科技资金的支出存在着监督作用在产学研合作中，高校、研究机构和企业所派出的项目组组长其实是产学研项目的具体负责人，他们一方面遵从上级的指导，另一方面对项目组成员实施直接管理。他们的目标就是将双方项目组成员融合在一起，构建成一个高效的研发组织，并培育起自身的合作文化，在这个过程中，不仅对己方成员实施管理，也对合作方成员实施领导。

指标名称指标符号指标内容合作组织Manag1合作双方的项目组长能够构建一个高效的产学研合作研发团队己方领导ManaG5mm合作双方的项目组长能够妥善解决己方成员在合作中遇到的问题他方领导Manag3合作双方的项目组长能够妥善解决对方成员在合作中遇到的问题合作文化Manag4合作双方的项目组长能够构建包容、互谅、共进的合作氛围在产学研合作中，高校、研究机构和企业会定期或不定期地将各类相关信息向外界披露，同时，政府相关部门、金融机构和行业协会等辅助机构也会将产学研相关信息对外披露，从而促进产学研合作的规范化。相关管理制度和财务制度对信息披露都有明确的要求。

指标名称指标符号指标内容高校披露Infor1高校（研究机构）及时将产学研合作中的相关信息向外界披露企业披露Infor2企业及时将产学研合作中的合作进程、质量、开支向外界披露政府披露Infor3政府相关管理部门及时将产学研合作中的相关信息向外界披露辅助披露Infor4行业协会、金融机构、中介机构等产学研外围组织及时披露产学研合作中的相关信息产学研合作，不仅仅涉及企业、研究机构和高校的组织利益，也涉及到企业职工、社会公众、社区以及其他相关组织的利益，因此，任何相关单位和人员都可以对产学研进程提出合理的建议和质疑。同时，有些产学研项目需要注重对环境的影响。

指标名称指标符号指标内容企业治理Stake1企业各类员工能够积极地对产学研合作项目提出建言或批评高校治理Stake2高校各类人员能够积极地对产学研合作项目提出建言或批评政府治理Stake3政府各类人员能够积极地对产学研合作项目提出建言或批评，尤其是环保管理、技术监督、项目评估等类人员社会治理Stake4其他各类社会人员能够积极地对产学研合作项目提出建言或批评2.产学研寻租、机会主义、合谋行为抑制的要素分解

产学研寻租行为抑制、产学研机会主义行为抑制和产学研合谋行为抑制的要素分解分别如表7至表9所示。

产学研寻租行为就是一方向另一方收取好处费的行为，在组织层面、主管层面、项目层面和人员层面都可能发生。这些好处费并不是组织的收入，而变成个人的收入。在产权虚置下，产学研寻租行为的频繁发生并不奇怪。

指标名称指标符号指标内容高层抑制Rent1产学研合作双方高层人员之间的寻租行为得到有效抑制主管抑制Rent2产学研合作双方部门主管人员之间的寻租行为得到有效抑制项目抑制Rent3产学研合作双方项目组负责人之间的寻租行为得到有效抑制人员抑制Rent4产学研合作双方骨干人员或关键人员的寻租行为得到有效抑制在产权虚置下，机会主义充斥着产学研的全过程，形式五花八门，既可能发生在高校，也可能发生在企业，还可能涉及政府机构及其他相关组织。当前，加强合作双方的信任是抑制双方机会主义行为的一种重要方式。同时，还应警惕项目验收中的投机取巧行为。

表8产学研机会主义行为抑制要素分解

指标名称指标符号指标内容高校抑制Oppor1产学研合作中高校人员的机会主义行为受到有效抑制企业抑制Oppor2产学研合作中企业方人员的机会主义行为受到有效抑制违约抑制Oppor3产学研合作中双方能够诚实守信、精诚团结、顾全大局验收抑制Oppor4产学研项目验收评估时的机会主义行为受到有效抑制在产权虚置下，合作双方通过合谋来捞取个人利益的行为时有发生，最终损害了产学研项目的利益或公共的利益。合谋行为可以发生在组织层、主管层、项目层和人员层，层次越高，合谋行为的危害越大。

指标名称指标符号指标内容高层抑制Plot1产学研合作中高层领导之间的合谋行为会受到有效抑制主管抑制Plot2产学研合作中主管人员之间的合谋行为会受到有效抑制项目抑制Plot3产学研合作中项目负责人之间的合谋行为会受到有效抑制人员抑制Plot4产学研合作中关键人员或重要人员之间的合谋行为会受到抑制3.产学研公共地悲剧治理的要素分解

产学研公共地悲剧治理的要素分解如表10所示。对于国有企业而言，由于产权虚置，公共财产有可能沦为公共地，包括产学研科技资金。对于政府而言，如果缺乏有效监督，政府科技资金也可能沦为公共地。因此，在产学研合作中，或多或少存在着公共地悲剧效应，體现在项目质量差、投入成本大、开发周期长、经费流失等方面。

指标名称指标符号指标内容质量治理Trage1产学研项目的科技产品质量达到了预期的目标经费治理Trage2产学研项目的经费支出全部用于科技活动成本治理Trage3产学研项目的投入成本得到了有效的控制周期治理Trage4产学研开发的时间周期被控制在较为合理的范围之内（二）数据收集

本研究拟以我国高校科研处处长为调查对象进行样本收集。以科研处以样本单位，而不是以产学研项目为样本单位，主要基于如下多方面的考虑：①科研处处长对我国产学研合作的申报、监管和评审环节具有较为深刻的认识和理解，非其他类型人员可比；②科研处处长对于政府部门在产学研领域中的管理和调控政策具有较全面的了解；③科研处处长对于产学研在企业方面的运作流程也较为熟悉；④产学研寻租、合谋和机会主义行为虽然较为普遍，但也带有高度的隐蔽性，不可能在产学研项目中直接获取数据，只有依赖于较为内行的人或内部人员进行近似判断；⑤针对科研处处长调查所获得的样本数据，同样可以达到研究目的。

在样本调查之前，根据要素分解的内容，我们分别设计虚拟股东大会治理、虚拟董事会治理、虚拟监事会治理、虚拟经理层治理、虚拟信息披露、虚拟利益相关者治理、寻租行为抑制、合谋行为抑制、机会主义行为抑制、产学研公共地悲剧治理等10个要素的问卷，每个要素包含4个题项，共计40个题项。

本次调查以7点量表进行数据收集。本次数据收集自2017年10月1日起，至2018年4月1日止，共约183天。本课题组在全国范围内走访287位高校科研处长，获取287份问卷。在每次数据采集中，先将调查意图对被调查者进行15分钟的交流和阐释，然后当场进行问卷填答。由于问卷调查涉及到寻租、合谋和机会主义行为等敏感性问题，因而采取无记名调查，即调查结束之后不再保留被调查者的个人信息。在287份样本中，剔除部分无效问卷和低质量问卷，最终保留200份高质量问卷。

（三）中介效应模型检验

在中介效应模型检验之前，分别对各要素进行了信度检验和效度检验，结果表明这10个要素均具有一定的信度和效度。在此基础上，可进行中介效应模型的检验，包括基本模型检验和整体模型检验两个步骤。

1.基本研究模型检验

利用200份有效样本数据，运用SPSS20.0软件和Lisrel8.7软件，得出基本研究模型检验结果，如表11所示。

假设内容路径系数T值检验结果H1-1产学研虚拟股东大会治理→产学研公共地悲剧治理0.4123.40通过H2-1产学研虚拟董事会治理→产学研公共地悲剧治理0.3895.29通过H3-1产学研虚拟监事会治理→产学研公共地悲剧治理0.4002.76通过H4-1产学研虚拟经理层治理→产学研公共地悲剧治理0.3766.12通过H5-1产学研虚拟信息披露治理→产学研公共地悲剧治理0.5053.33通过H6-1产学研虚拟利益相关者治理→产学研公共地悲剧治理0.3448.09通过2.整体研究模型检验

在基本研究模型检验的基础上，利用200份有效样本数据，运用SPSS20.0软件和Lisrel8.7软件，得出整体研究模型检验结果，如表12所示。各项拟合指数均在最优值区间之内，因此，模型拟合效果较好，无需修正。

假设内容路径系数T值检验结果H1-1产学研虚拟股东大会治理→产学研公共地悲剧治理0.3326.61通过H2-1产学研虚拟董事会治理→产学研公共地悲剧治理0.2762.58通过H3-1产学研虚拟监事会治理→产学研公共地悲剧治理0.3014.17通过H4-1产学研虚拟经理层治理→产学研公共地悲剧治理0.3547.26通过H5-1产学研虚拟信息披露治理→产学研公共地悲剧治理0.2992.77通过H6-1产学研虚拟利益相关者治理→产学研公共地悲剧治理0.3003.92通过H1-2产学研虚拟股东大会治理→产学研寻租行为抑制0.1021.89不通过H2-2产学研虚拟董事会治理→产学研寻租行为抑制0.3616.02通过H3-2产学研虚拟监事会治理→产学研寻租行为抑制0.1761.46不通过H4-2产学研虚拟经理层治理→产学研寻租行为抑制0.1901.22不通过H5-2产学研虚拟信息披露治理→产学研寻租行为抑制0.4502.87通过H6-2产学研虚拟利益相关者治理→产学研寻租行为抑制0.1331.08不通过续表12

H1-3产学研虚拟股东大会治理→产学研机会主义行为抑制0.0940.87不通过H2-3产学研虚拟董事会治理→产学研机会主义行为抑制0.1111.00不通过H3-3产学研虚拟监事会治理→产学研机会主义行为抑制0.3334.65通过H4-3产学研虚拟经理层治理→产学研机会主义行为抑制0.2783.88通过H5-3产学研虚拟信息披露治理→产学研机会主义行为抑制0.4094.62通过H6-3产学研虚拟利益相关者治理→产学研机会主义行为抑制0.3612.08通过H1-4产学研虚拟股东大会治理→产学研合谋行为抑制0.4685.55通过H2-4产学研虚拟董事会治理→产学研合谋行为抑制0.1681.44不通过H3-4产学研虚拟监事会治理→产学研合谋行为抑制0.0771.32不通过H4-4产学研虚拟经理层治理→产学研合谋行为抑制0.1081.20不通过H5-4产学研虚拟信息披露治理→产学研合谋行为抑制0.2784.29通过H6-4产学研虚拟利益相关者治理→产学研合谋行为抑制0.1231.23不通过H1产学研寻租行为抑制→产学研公共地悲剧治理0.2673.81通过H2产学研机会主义行为抑制→产学研公共地悲剧治理0.3547.87通过H3产学研合谋行为抑制→产学研公共地悲剧治理0.3213.96通过H4产学研寻租行为抑制→产学研机会主义行为抑制0.2962.85通过H5产学研合谋行为抑制→产学研机会主义行为抑制0.3725.18通过H0寻租、机会主义、合谋行为链式多重中介效应通过3.检验结果分析

根据检验结果可知：①产学研虚拟股东大会治理对合谋行为抑制存在着促进作用，而对寻租行为抑制和机会主义行为抑制缺乏促进功能；②产学研虚拟董事会治理对寻租行为抑制存在着促进作用，而对机会主义行为抑制和合谋行为抑制缺乏促进功能；③产学研虚拟监事会治理對机会主义行为抑制存在着促进作用，而对寻租行为抑制和合谋行为抑制缺乏促进功能；④产学研虚拟经理层治理对机会主义行为抑制存在着促进作用，而对寻租行为抑制和合谋行为抑制缺乏促进功能；⑤产学研虚拟信息披露对寻租行为抑制、机会主义行为抑制、合谋行为抑制均存在着促进作用；⑥产学研虚拟利益相关者治理对机会主义行为抑制存在着促进作用，而对寻租行为抑制和合谋行为抑制缺乏促进功能。

根据基本研究模型的检验结果可知，产学研虚拟公司治理的6个基本虚拟要素对公共地悲剧治理均存在着促进作用，同时，在整体模型检验中，产学研虚拟公司治理的6个基本要素对公共地悲剧治理同样存在着促进作用，只是相比于基本模型的检验结果，6个路径系数均有所减小，促进力度均有所减弱。因此，寻租行为抑制、机会主义行为抑制和合谋行为抑制在产学研虚拟公司治理对产学研公共地悲剧治理的促进中存在着链式多重中介效应。

四、研究结论

根据研究假设的检验结果，在虚拟公司治理理论的基础上，结合于我国产学研的实践，可以得到如下研究结论：

第一，我国产学研管理可以尝试引入虚拟公司治理理论，谋求产学研在理论与实践上的突破。我们完全可以将产学研视为一个虚拟公司，在这种特殊组织模式的基础上再引入公司治理理论。这很有可能为产学研的开拓带来勃勃生机，也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克服合作各方产权虚置所带来的弊端，充分发挥出合作各方的潜力。

第二，在产学研治理中引入“公共地悲剧”思想，尽可能明晰产学研项目的产权。改革开放以来，国有企业的产权问题一直困扰着我国经济界[14]。在产权模糊或产权虚置的情况下，国有企业的效率很难充分发挥出来。同样，在国有企业参与的产学研项目中，项目产权依旧难以清晰，这不利于产学研科技资源的利用。可见，如何进一步通过明晰产学研项目的产权来降低产学研资源的公共地悲剧效应，是产学研管理改革中一个棘手的难题。

第三，我国产学研虚拟公司治理的实施应采取递进式战略，由点到面，避免齐头并进。在产学研虚拟公司治理中，应优先推进和实施虚拟信息披露。根据模型检验可知，当前，产学研虚拟信息披露对寻租行为、合谋行为和机会主义行为均存在着一定的抑制作用，因此，应优先深度实施产学研信息披露。然后，结合因子分析的结果，我国可以同时展开企业信息披露、高校信息披露、政府信息披露及其他形式信息，从而推动产学研信息披露。

第四，注重产学研利益相关者治理，尤其是项目产品应用对环境的影响。从产权的视角来看，产学研产品属于公共品，涉及到各类人员、群体、组织的利益，这些利益相关者都有权利合理参与产学研的开发及产品应用，并提出有价值的议案。在环境保护形势日益严峻的今天，产学研产品应用对环境产生的影响也应该置于社会地监督这下。有些产学研产品包含着伪技术，会给环境带来长久性的损害，应被坚决抵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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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Research on Public Land Tragedy Governance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Virtual Corporate Governance in State Corporation

-Based on the Intermediate Effect Test of Rent-seeking， Collusion

and Opportunistic Behavior Inhibition

ZHANG Chenghua， WANG Haijun， WANG Hua

（Jiangsu University， Management School， Zhenjiang Jiangsu 212013， China）

Abstract：Due to the influence of rent-seeking， collusion， opportunism and other corrupt acts， the strategy of industry-university is far from reaching the expected goal. The theory of corporate governance of virtual companies can provide guidance for the development of industry-university in theory and practice. The empirical research reveals the micro promoting mechanism of the virtual corporate governance of the industry-university to the tragedy governance of the common land under the intermediary effect of rent-seeking， collusion and opportunism. The research shows that under the existing system and system， our country should give priority to improve the virtual information disclosure of industry-university， and then gradually optimize other virtual corporate governance elements， in order to get rid of the passive situation as soon as possible.

Key words：industry-university； virtual company； corporate governance； public tragedy

責任编辑：张士斌吴锦丹萧敏娜常明明张士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