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剧“花脸”艺术的独特魅力

2018-12-08 11:15刘彬
戏剧之家 2018年29期
关键词:秦香莲花脸评剧

刘彬

【摘 要】评剧是流行于北方的剧种,早年行当单一,随着新中国的诞生,评剧的角色行当发生了变化,评剧花脸角色就是典型的一例。

【关键词】评剧;花脸艺术;秦香莲;包拯

中图分类号:J825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1007-0125(2018)29-0024-02

一、评剧起源与艺术特色

中华戏曲艺术源远流长,在众多戏曲艺术当中,“评剧”这门诞生于京津冀一带,繁盛传播在唐山、辽宁、蒙东等地的艺术门类,是观众心目中不可或缺的一种戏曲艺术形式。

早在上个世纪二三十年代,由河北的“莲花落子”也称“大口落子”,经过几代艺术家的精心加工和整理,慢慢形成了“评剧”的雏形。最终由被誉为“评剧创始人”落子艺人成兆才先生,完成了评剧这一地方剧种的创立定位。

作为地方剧种,评剧的艺术特色也是匠心独具。因为,评剧是以演唱为主的、舞台综合性板腔艺术,唱腔由“板胡”作为主要的伴奏乐器。结合同时期的音乐特点,融汇贯通,使评剧的唱腔艺术,在不同的时代有着不一样的音乐口味,也是老百姓喜欢它的原因之一。

其表演也如京剧一样,具有程式化的特点,也讲究“手、眼、身、法、步”,包含“唱、念、做、打、舞”。在表演的过程中,一切以人物为中心,利用戏曲独有的“程式化”表演塑造人物形象。

评剧的行当划分,与其他戏曲剧种也不尽相同,因诞生之初行当单一,制约了评剧的发展,所以,后辈艺人特别是新中国成立后的文艺工作者,在演出中不断借鉴兄弟剧种,特别是京剧艺术,发展衍生了评剧的生、旦、净、丑四个大行当,其中各个行当还有更细的划分。不同人物的性格,用不同的戏曲行当区分,也是评剧区别于其他戏曲剧种的优势和特色。

二、评剧“花脸”艺术的形成

早在二十世纪四五十年代,评剧花脸是没有的。不论唱腔还是表演,都在借鉴京剧的表现形式。最有代表的剧目《秦香莲》中包拯的人物呈现,还是原封不动的京剧表演。在演出的过程当中,秦香莲唱的时候琴师用板胡伴奏,包拯唱的时候,琴师则换成京胡伴奏,唱的都是京剧的唱腔。新中国建立后,评剧艺术得到了新生,随之评剧“花脸”艺术也逐渐形成。其中魏荣元就是被誉为评剧花脸“里程碑”式的人物,他开创了真正意义上的评剧“花脸”行当。他在音乐工作者的帮助下,将原来与女演员同度的唱法降低四度,创造了“越调”唱法,使男声的优势得以发挥,进而把京剧花脸的鼻音和喉音与评剧的吐字发音结合起来,在《秦香莲》中成功创造了包拯的音乐形象,并从此创立了魏派的演唱艺术。从此,也确立了评剧花脸行当最终形成的地位。

三、評剧“花脸”的艺术特点

评剧花脸的表演,与其它剧种的花脸表演有很多相同和相通的地方,讲究“美、魅、帅、刚”等表演特点。用不同的身段表现不同的人物形体,用念白的不同区分人物的形象,同时也会运用唱腔的特色来塑造不同的人物性格。

在人物角色的塑造处理上,也是有别于其他戏曲剧种的。评剧《包公赔情》与京剧《赤桑镇》是同一个故事。评剧《包公赔情》讲述的是包拯陈州赈灾放粮途中,在长亭百姓拦轿喊冤,状告包勉贪赃枉法,包拯大义灭亲怒铡侄儿包勉,随后到嫂娘家中请罪的故事。京剧《赤桑镇》所叙述的故事大部分都是一样的,唯一不同的就是,在长亭铡死包勉之后,王朝合肥下书,嫂娘闻此凶信亲到赤桑前来询问。一个是到嫂娘家中亲自请罪,一个是下书嫂娘亲自来询问,两者之间就有着不同的艺术处理。《赤桑镇》中包拯陈州赈灾放粮,公务在身不能擅离,才命王朝下书告知嫂娘,也是不无道理。《包公赔情》中的包拯,亲到嫂娘家中请罪,求得嫂娘原谅也在情理之中。就我个人而言,还是喜欢《包公赔情》,情理上更容易让人接受,叙事性更强一些,演出实践证明,这都归功于评剧花脸表演艺术的处理。

四、评剧《秦香莲》中包拯的表演特点

评剧《秦香莲》大堂一折,是评剧花脸最具代表性的剧目。剧中包拯这一人物形象,曾被各个戏曲剧种、各种艺术形式及艺术门类,设定在戏剧舞台上。包拯在其他剧种中的造型一般都是,头戴相翅、千金,身穿黑色云涯龙蟒、也有穿紫色龙蟒,脚下穿厚底,戴黑满。在魏荣元先生电影版的《秦香莲》中,他却把黑满改成五绺,黑色云涯龙蟒改成黑色云涯团龙蟒。髯口也不再是传统的戴法,而是改成了用现代化妆手法,用化妆胶粘在下颚处,但传统的黑白月牙脸,还依然保留着。

包拯的脸谱也是独有特色的。黑和白为主要颜色,也很清晰地表现包拯黑白分明的人物性格。还有就是包拯额头的月牙,也很有讲究,一般都是向右开口,也有向左开口的勾法,如:在京剧《探阴山》中的包拯,脸上的月牙就是向左开口。民间对包拯日断阳、夜断阴的正义形象,在戏曲的脸谱上也给了很好的定位。我在饰演《秦香莲》的包拯时,依然还保留了传统的扮相。有两点是我坚持的理由,一是传统的扮戏方法,已经在戏迷心中根深蒂固。我们也很难再寻求一个新的人物形象,来改变现在包拯的扮戏方法。我看到过,有的演员在演出的时候,头上戴的是“金堂翅”,戴“云肩”,我个人认为是不对的。包拯不是武将,没有必要戴“云肩”。“金堂翅”戴得也不对,在包拯《遇皇后》的戏中才有的“金堂翅”,那已经是扎过陈世美好多年以后的事情了。单一为了寻求形象好看就添枝加叶,我是不敢苟同。二是在多年的演出中,我们在继承优秀传统的同时,也在不断创新和发展,保留好的、有价值的。多年来艺术家创造的人物形象,是后辈人都要完整的保存下来的,是几代人的艺术精华,也是我们传统文化的衣钵。多年来的实践,也印证了我们的观点,创新的前提是要继承,没有继承何谈发展。

说起唱腔,京剧、晋剧、豫剧等很多个剧种都有《秦香莲》中包拯的艺术形象呈现。评剧《秦香莲》中包拯的人物形象,首先还是出现的音乐形象。评剧“越调”的演唱技法,同时音乐旋律也是区别其他剧种的办法。如“与驸马打坐开封当堂上……”一段,已经成为了家喻户晓的评剧经典花脸唱腔。这一段唱腔当中,既有叙事的部分,同时也有包拯相劝陈世美的部分。唱腔运用“二六”板式,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地劝说陈世美。唱词当中还有“欺君罪有我包拯一面承当”一句,包拯在伸张正义的同时,为了他人也有担当。这一句唱词,就把包拯的人物性格又提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我在演唱这段的时候,又有一些新的心得和体会。每个人的声音条件都不一样,我的嗓音条件够用,所以在之前的演出过程当中,调门会定得高一些(D调)。后经实践证明效果虽好,但却没有真正走进人物的内心世界。包拯在劝说陈世美的时候,他是语重心长的、是情感细微的、是慢条斯理的,如果调门太高,是会展现演员的气场和演唱技巧,却却失了人物细微的心理动向。后来,尝试了由D调改C调,一下就找到了人物的情感,很多唱词一下就找到了感觉,如“你叫我升堂有什么好,这铁面无私岂肯饶。曼说你是驸马到,就是那凤子龙孙我不饶……”等,很好地传达了人物的心理活动和情感所在。

在身段表演上,“程式化”的表演是戏曲独有的一门展示技巧,如正冠、捋髯、走边、起霸、马趟等,如何运用好这样的手段来丰富人物的表现,是我们一直探索的课题。在包拯的形体表演上,我借鉴京剧的身段比较多,尤其在唱到“王朝、马汉喊堂号”的时候,我借鉴了我的师哥张旭(京剧名家邓木伟的徒弟)的演出方式,双手双翻水袖向上,左脚丁字步,眼睛看左前45°(暗表看到大堂上方的“明镜高悬”),心中想到驸马誓死不该、抛妻弃子,最终下定决心,升堂为秦香莲鸣冤。在连贯的动作表演中,虽然没有语言,但身段表演同样传达了他的思想活动,这就是“程式化”表演的魅力所在。在最后包拯下场的时候,同样利用身段的表演,完成了包拯内心情绪的表达。在“滚头子”的打击乐中,包拯“揉肚子”、“望门”、“搓步”等表演,同时也在向观众传达他内心“焦虑”、“不安”、“怎样面对”的心理感受,最后在“软四击头”的打击乐中坚定信念,陈世美不悔悟绝不轻饶的决心。

此即为我在评剧《秦香莲》中饰演包拯的表演体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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