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语化：中国作者电影的叙事解构

王秀洁

【摘 要】“私语化书写”是20世纪90年代文学界出现在的一个现象，直到21世纪初有人把这种现象映射到电影上，自此“私语化”这一概念成为电影在作者表达上的一种理解，也同传统的作者风格在理念上形成融合。本文以带有“私语化”的作者电影——《八月》为例，从它的叙事风格、镜头、影像三个方面，分析作者電影风格的同时探讨作者电影在商业语境下的成长。

【关键词】私语化；作者电影；叙事

中图分类号：J905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1007-0125（2018）29-0089-01

一、“私语化”与中国作者电影

所谓电影界的“私语化”就是在创作上倾向电影本性，传达个人意识形态和独特关照方式，并与主流电影价值导向相悖的一种电影美学风格。可以发现与作者电影有异曲同工之处，二者在美学风格上具有某种程度的连续性和继承性。标有作者电影的影片带有强烈的个人创作风格，将表现生活与再现生活结合。早在中国电影史上第二代导演中，已有不少创作者在作品中开始探索个性与思想的结合。于是，受个人意识越发强烈，这一直延续到第六代甚至是新生代导演们。张大磊的《八月》恰如其分的将作者电影所呈现的个人印记继承并发展起来，不论在形式上还是在内容上都传递着个人特色和“自我探索”的方式。

二、《八月》叙事的“私语化”

（一）“生活化”叙事：回归电影的纪录本性。波德维尔认为“叙事是一个包括故事、情节样式的系统”。冲突和悬念是首要元素，而“生活化”叙事颠覆了传统线性叙事模式，消解了宏大叙事的表现手法。用松散无结构的情节切入故事，在表现外在世界上，用现实主义美学风格纪录生活。电影《八月》就是在无关的情节中，轻描淡写间抓住了故事的精髓。本片没有故事中心，大概有四条“线索”：小雷青春期成长的烦恼、小雷和父亲之间的感情、父亲和同事在改革下面临的困境、母亲那边家庭的生活琐事。零散的情节按时间顺序串联起来，可以说导演是在利用时间设计剧情的延伸和人物内心情感的改变。

从叙事视角上，片中既有以小雷作为主观视角的介入，又有第三视角见证主人公小雷成长的烦恼和大时代下的变革，导演以小见大，把主观写实和客观写实相结合，为影片带来了强烈的作者个人传记色彩。

本片“生活化”叙事的另一个特点是开放式的结局。在影片的最后，小雷的爸爸因经济改革分配到个人制片厂，偶尔会寄回家录像带，小雷也进入三中上学。暑假过后，生活还是如流水般前进，戏剧化的故事表达在这里被软化，显现出电影与现实的贴近。

（二）黑白影像：展现电影的叙事特色。对于《八月》来说，整部片子用黑白影像，把它和如今的电影拉开了距离，屏蔽了色彩的干扰，只剩下了黑白灰给观众一种安静的视觉体验。黑白的色彩是叙事平淡的真实写照，片中唯一具有冲突性的情节也只是喝醉的父亲半夜对着空气出拳吵醒小雷、夫妻之间带着半开玩笑的争吵，诸如此类的小事展现的不仅是现实生活中的矛盾，还有影片层层递进的环境空间感和时代感。

黑白也代表回忆，作者作为讲述者，回忆年少的生活并不总是悲剧，也不全是喜剧，更多的是一种复杂的余味。直到影片结尾转换成彩色画面，使观众看清作者对待梦境与现实的态度：回忆掺杂着梦境，又或者说黑白片段就是梦境，只有彩色片段才象征真正的生活。影片《八月》在找寻到一种模糊的疏离，使叙事特色与电影工业保持距离，再一次用个人经验强调电影叙事的“私人化”。

固定长镜头：凸显作者电影的个性化视听。在镜头的运用上，学院派出身的张大磊对长镜头大量运用具有深刻的文化背景，也决定了他的长镜头与西方传统长镜头的差异。在东方思想的影响下，他用固定、静态长镜头展现童年往事，把时空寓动于静呈现在镜头里。最明显的就是展现小雷梦境的大远景，黑白画面犹如中国的水墨画，在反映其静而观之的同时，将主人公的天高地远，自由自在的心境展现得淋漓尽致。

整部影片似乎没有过多的景深来作为纵深的构图和调度，反而是利用浅焦镜头与西方传统长镜头做对比。多次出现“门”作为构图的主要元素。小雷坐在门中，虚化了门外面的世界，镜头以小雷为中心观察世界，远景模糊一片，观众只能通过声音观察到虚焦的画面中隐藏的信息。导演用这种视听语言体系，来控制电影中的节奏和情绪。不可否认，正是导演用个人经验，在处理情感和回忆上达到了“私语化”。

三、作者电影推陈出新

《八月》在表现形式上回归了艺术，在市场上却没有得到很好的收益，这也引发“私语化”的作者电影需要很好的反思。作者电影的导演们在创作作品时一味强调个性表达和人文情怀，而忽视电影作为商品也需要观众群和资金的支撑。作者电影想要适应媒介生态规律，在众多电影类型中扎根立足，必须先从形式上进行创新，找到一条平衡于商业与艺术间的可行之路。抛开故事情节本身来看，在运用电影的视觉特性的基础上，通过明星和媒介宣传达到商业化效果。就电影而言，作者在作品中展现“私人化”的同时还需要结合市场去思考。

参考文献：

[1]李超.私语化的书写—论中国电影第六代[D].2003（09）.

[2]魏一峰.论当代散文化电影的叙事结构[J].电影文学，2012（02）.

[3]李超.第六代电影：私语化书写及其困境[J].山东文学，2003（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