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讨厌学校

丹·古特曼

“我的名字叫阿仔。我喜欢踢橄榄球、玩电子游戏，就是讨厌学校。”今天是二年级开学的第一天。我们的老师戴西小姐叫班里每个人站起来，说出自己的名字，讲点自己的事情。

我一说我讨厌学校，同学们都笑了。其实我的话没什么好笑的。我活到八岁，已经懂得很多事情了，其中之一就是让孩子上学一点道理也没有。

如果你问我，我可以回答说，我们孩子该懂的东西，看电视全可以知道。你可以懂得种种重要的信息，例如早餐麦片哪一个牌子的味道最好，買玩具该买什么，哪一种洗发水让你洗完头以后头发最光亮等等。这些是我们成长中必须懂得的。

什么学校！学校是大人想出来的傻玩意儿。这样，他们就可以省得花钱请人照顾孩子。等到我长大有了自己的孩子，我一定不让他们去上学。他们可以整天尽情骑自行车、踢橄榄球、玩电子游戏。他们将会快快活活，觉得我这个老爸是天下第一好的老爸。

可是现在我要让我的新老师戴西小姐从一开头就知道，我对学校到底是什么看法。

“你知道吗，阿仔？”戴西小姐说，“我也讨厌学校。”

“你也讨厌？”

我们全都盯住戴西小姐看。我本以为老师都是爱学校的。他们不爱学校，干吗要当老师呢？

他们为什么长大了还要进学校啊？我只知道，等我一长大，我要离开学校远远的，越远越好。

“我当真讨厌学校，”戴西小姐说下去，“要是我不用到这里来教你们，我就可以待在家里，坐在我舒舒服服的沙发上，看电视，吃巧巧果。”

“哇！”我们全都叫起来。

“巧巧果是什么啊？”坐在我旁边，穿红色运动鞋的男生瑞安问道。

“巧巧果是了不起的巧克力糖。”戴西小姐告诉他，“一颗巧巧果跟一颗大橡果大小差不多，可以整颗扔到嘴里去，就用不着手纸了。坐下来我一口气可以吃完一盒巧巧果。”

“它们听上去挺好吃的。”黄色卷发的女生安德烈亚说。她挺直身子坐在头排，两只手交叉着，像绑在一起似的。

戴西小姐虽然是一位老师，却更像一位高贵小姐。对于我来说，只要讨厌学校，喜欢坐在那里看电视、吃巧克力糖，不管是谁都是好的。

我和戴西小姐有许多共同点。上学也许不那么可怕。

戴西小姐说要看看我们对算术知道些什么。

唉！

“如果我给你五十八个苹果，克卢茨校长拿走了二十八个，你还有几个苹果呢，阿仔？”戴西小姐问我。

“谁在乎还剩下几个啊？”我说，“我讨厌苹果。你和克卢茨校长可以把苹果全给拿走，我一点也不在乎。”

“你还有三十个苹果。”坐第一排的女生安德烈亚说。她满脸堆笑，就像刚把她的生日礼物全打开似的。安德烈亚自以为聪明死了。

“我讨厌算术。”我声明说。

“你知道吗？”戴西小姐说，“我也讨厌算术！”

“你也讨厌？”我们全都说。

“没错。我甚至连四乘以四是多少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戴西小姐说，抓抓头，皱起眉头，好像要把它苦苦算出来的样子，“也许你们谁能告诉我吧？”

唉，戴西小姐真是笨！四乘以四连我都知道是多少。可是那位无所不知的女生安德烈亚抢先被叫到了。

“如果你把四支蜡笔摆成一排，”她一面把蜡笔放在课桌上，一面告诉戴西小姐，“一排一排摆上四排，你就有了十六支蜡笔。看到了吗？”她数蜡笔，从一数到十六。

戴西小姐看着安德烈亚课桌上的蜡笔。她一脸没弄懂的神情。

“我还是不大懂，”她说，“还有谁能给我讲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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