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卑鄙的我》的解构主义分析

2018-12-18 11:21王立琴
牡丹 2018年29期
关键词:格鲁解构主义结构主义

解构主义通过对传统和经典的消解与颠覆,在文学批评和鉴赏中提供一种崭新的思维模式,从而获得一种新鲜的解读。本文旨在将解构主义思想运用到电影《卑鄙的我》的解读中,展现出主人公格鲁从坏蛋到奶爸的蜕变过程,通过对他的解构分析来探索电影的内涵与思想。

《卑鄙的我》又名《神偷奶爸》,是美国环球影业和Illumination Entertainment于2010年出品的3D动画电影,讲述了大坏蛋格鲁异想天开打算把月亮偷走的故事。和传统的动画电影不同,《卑鄙的我》的主角格鲁是一个大坏蛋,这在电影内容的创作上是一个极大的创新。本文将通过解构主义的视角,解读电影《卑鄙的我》,探寻其中的内涵。

一、解构主义概述

(一)结构主义

在解释解构主义之前,首先要对结构主义有一番了解。英文里的结构(structure)一词源自于拉丁文“struere”的过去分词“structum”,意为“归纳一处”或“使有序”,之后又加入希腊文后缀“-ism”使之成为一种抽象概念。美国学者考斯对于结构主义有如下定义:“结构主义是一个哲学概念,指人文或者社会科学研究课题的现实呈现出关系性而非数量性,并由此产生一种批评方法。”事实上,在结构主义内部对于结构的看法也不尽相同。有人指出,早期结构主义的态度属于“现实主义”,即相信任何客观主体内部都客观存在着一个先存在的对应结构;而在其后期,人们则采用一种“实用主义”的态度,认为结构是一种为了说明和解释客观事实而建立的概念,对“结构”是否真实存在则避而不谈。这种“实用主义”的态度已经产生出了一种新型态度——解构主义。

(二)解构主义

“解构”源于《存在与时间》中的“deconstruction”一词,由钱钟书翻译,指每一次解构都对结构产生分裂和分解,但是解构的结果是又产生新的结构。法国哲学界雅克·德里达是“deconstruction”的创始人,其核心观点是对二元对立思维的一种质疑。解构主义也出自德里达之手,其思想主要出自他在20世纪60年代末70年代初的几本著作,分别是1967年发表的《论书写》(Of Grammatology)、《语言与现象》(Speech and Phenomenon)、《写作与差异》(Writing and Difference)以及1972年发表的《立场》(Position)和《播撒》(Dissemination)等。

德里达认为,二元对立的两个符号(如外在和内在)中,一个符号包含了另一个符号的“印迹”——没有“内在”这个概念就没有“外在”这个概念,没有“外在”这个概念也就没有“内在”这个概念。所以,“内在”中包含了“外在”的印记,说明“内在”并没有一个独立存在的、本质性的意义,它只有同“外在”一起被相对考虑时才可以被定义。一切人类语言和思维全都是基于这种二元对立的思维上建立起来的,一切意义、一切符号都是通过延异得到定义的。延异这个词有两层含义:第一层含义是差异(difference)——语言和思维对现实世界进行的分类、区分都是通过不同概念之间的差异进行的,没有任何概念拥有内在的、独立的现实;第二层含义是延迟(deferral)——每一个概念都是通过延迟对它的定义产生的。比如,如果你去查字典,每一个词都是通过其他词来定义的。如果你去查一个词的定义中的词,那个词也是通过别的词来定义的。这样的话没有一个概念拥有一个独立的、自成一体的定义。对所有概念的定义都是无限延迟的。

解构主义是以一种对于传统哲学的批评和颠覆的面貌出现的,因此人们总是容易望文生义,仿佛“解构”代表着“摧毁”。事实并非如此,德里达说过,解构不是一种批评方法,批评方法是它的批判目标。解构代表的是“颠覆”,是一种“对规范化、模式化的抵制,是对中心和权威的反叛”。同时,德里达强调,解构主义的中心就是“反叛”与“颠覆”,而解构主义有几个关键词,分别是“抵制规范化”“颠覆权威”以及“无中心”。解构主义旨在解除二元对立,拆除等级体系,瓦解文本的固定结构,质疑文本的合理界限,赋予文本以纯然的自由,并将拆除后的内容重新嵌入文本意味的不同秩序中。解构主义核心是批判中心主义,呈现一种鲜明的反传统、反权威、反精英主义的倾向。

解构主义的策略往往是通过互文性实现。所谓互文性即是文本间性,认为文学的意义在于文本之间的联系。一切文本意义都是一种建构。互文性手法一般有链接、拼贴等。

二、电影《卑鄙的我》的解构主义分析

电影《卑鄙的我》的解构主义批评重点在于解构格鲁——可爱的“坏人”。

对于PG级别的动画电影而言,最主要的受众当然是儿童,以及陪同儿童一起观影的家长,因此电影一定要温馨、要政治正确,而在左翼势力一手把持的好莱坞,政治正确几乎是不言而喻的金科玉律。以迪士尼为首的电影制作公司制作出品的动画电影,如《王子与野兽》《灰姑娘》《赛车总动员》等,无一不是黑白分明、善恶昭彰。这主要还是因为政治正确影响下的儿童思维是线性的,眼中的世界是单纯的,制片方在电影制作时当然要用最简单、最直白的表达方式去表达电影的内涵,以期收获可观的票房。于是,人们能看到在这些动画电影中,主角都是美丽、善良的,配角都是吝啬、恶毒的,好人总会得到奖赏,坏人也会收获惩罚,世界一派和谐,充满正义。

前面已经说了,解构主义是一种策略,目的是分裂与分解原有的结构,产生新结构,其中心是“反叛”与“颠覆”。在电影《卑鄙的我》中,最能体现“反叛”与“颠覆”的,毫无疑问就是对主角格鲁的塑造。格鲁在影片开始时是一个臭名昭著的大坏人,显然不符合传统动画电影中这种政治正确的主角定律,甚至也同好莱坞大多数电影创作的惯有规律相悖,这显然是电影制作方对好莱坞电影制作传统的一次“反叛”与“颠覆”——他们选择了一个恶人作为主角。

但是,格鲁是一个“有故事的坏人”。因为从小受到妈妈的忽视,渴望爱而不得,长此以往,格鲁的性格变得扭曲。就好像一个渴望被关注和关爱的小孩子,在优秀表现难以换取关注和赞美后,剑走偏锋地选择捣乱、干坏事来博取他人的注意力。这样的角色自然不能轻易地被定义为一个坏人,但人们也很难否认他宛如异端的调皮捣蛋,在这种情况下,黑与白的界限被混淆了,好坏善恶的二元对立显然也不能站住脚了。

除开人物的设定,《卑鄙的我》在剧情设置上也充分体现了对传统动画电影的解构。这种剧情上的颠覆类似于青少年的叛逆心理,即和主观思想对着干。格鲁寻求爱与关注的方法是干坏事,而不是敞开心扉地和妈妈聊一聊(当然,格鲁的妈妈必须负主要责任),这样的情节充满了警示和教育的意味。在传统的电影故事中,一个好孩子的迷途知返的故事自然充满了教育意义,但是以一个坏孩子的角度来叙述类似的故事更具吸引力,而格鲁最后变成一个奶爸、收获爱情、加入反坏蛋联盟的结局就更加富有教育气息。联系前文可知,解构是对结构产生分裂和分解,但解构的结果是又产生一个新的结构,这种坏人迷途知返、改邪归正的故事情节虽然不算新,却也成了独立于传统电影情节的新结构。

一个坏蛋变成了奶爸的故事,从某种意义上说颇具戏剧性,也令人颇感意外。解构主义对电影剧情的解构,不只是对故事文本的分解剖析,也是对现下生活的解构。格鲁既是一个可恶的大坏蛋,也是一个缺爱的可怜小孩;既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折手段的恶人,也是一个越来越可爱的神偷奶爸。这些风马牛不相及的修饰词,甚至可以算得上代表了善与恶的对立面,随着剧情进展放在格鲁身上时,不再是简单的颠覆,而是一种自我的超越,看似荒诞不羁的剧情,卻暗含了对真善美的弘扬。

三、结语

解构主义自问世以来,已经在哲学、文学、建筑学等多个领域得到了广泛的应用,产生了极大的影响与冲击。这种对传统文本的颠覆与反叛,为人们的研究提供了崭新的视角和解析方式,从而获得与以往截然不同的结论,拓展新思路。因此,人们应当对解构主义这一文学批评方法进行有效推广,使之造福于更多人。

(重庆第二师范学院外国语言文学学院)

作者简介:王立琴(1978-),女,重庆人,硕士、讲师,研究方向:英美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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