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乏时代的思与诗
——论吕志青的小说创作

2018-12-26 07:13李雪梅
长江丛刊 2018年35期
关键词:隐喻现实小说

■李雪梅

“在一贫乏的时代里,诗人何为?”这是荷尔德林的问题,也是海德格尔的问题。当下的中国社会,现代技术日益精进,物质生活日益丰富,精神生活却日益迷茫以至荒芜,恰如海德格尔数十年前就提到的技术的白昼,世界的黑夜。诗人的天职就是要在这个贫乏时代寻找远逝的诸神,在黑夜里坚守神圣,吕志青则以其小说创作予以回应:“思想家和哲学家的目的是‘思’,小说家的目的是‘诗’,存在之诗。小说家的小说里若有‘思’,那应该是诗中之‘思’,以诗的方式提供的‘思’。”作为一个思想型作家,吕志青以其智性写作观照历史与现实,勘探存在的可能性与人性的暗疾,以其神奇的想象穿透日常生活的表象,在精神荒芜的贫乏时代表达智者的诗性沉思。

一、存在之思与人性暗疾

吕志青的小说之“思”,致力于对存在的勘探。他深味昆德拉的小说要义:“小说家发现人们这种或那种可能性,画出‘存在的图’。”他在晦暗的现实中发掘存在的意义,超越时代的局限和流行的写作,逼近人性深处的暗疾。

那些在自明意识以外涌动的潜在领域和人性的幽暗地带,是吕志青的兴趣所在,因为那里有最真实的存在之图。《黑影》《黑暗中的帽子》《黑屋子》仅以标题就明确标示着对“黑暗”的兴趣,而《爱智者的晚年》《长脖子老等》等小说里的人物也常常都是在黑夜才看清真实的自我。他笔下的人物大多是执着于精神探寻的知识者,他们的思考与言行更真切地表现出存在的悖谬与世界的荒诞,他们身体的沦陷和灵魂的空虚更深入地于存在困境中彰显人性的可能性与复杂性。《黑影》中的爱智者庄佑试图探寻一种在理性之外把握对象的方法,当他能够“看见”视线之外发生的事情时,自以为已经掌握了苏格拉底在此岸都不曾获得的智慧,却依然在酒后象老虎一样扑向苏格拉底所说的“毒蜘蛛”,在暗夜里显影为一个凶残且让人恐惧的怪物。《黑暗中的帽子》里,臧医生以“价值中立”治疗别人的心理疾患,却不曾意识到他自己正如诊所里挂着的那幅心理学经典图:那是两个男人头像,表面上看起来是两个,一个明朗,一个阴森,一个和蔼如春,一个却狰狞可怖,其实只是同一个人,每一个里面都藏着另一个,彼此包藏。长篇小说《黑屋子》里,齐有生既是正义的化身,也是非理性的象征,正如那幅人与幽灵共处的画作,地板下的幽灵“既有可能是一个他者,也可能是他们自己——自我中的另一个自我,藏于地下,藏于黑暗,藏于一间小黑屋,一直为他们所不知”,“藏于光鲜的日常生活底下的灾难和深渊,不仅在身外,也在身内”。齐有生信奉绝对真实,因此他最不能容忍的不是妻子臧小林的婚内出轨这一事件本身,而是她的谎言,对他来说,真实是人境与鬼域的区别所在,因此他近乎偏执地追求存在之真,但道德上的正义并未带来结果的正义,理性的追求却导向非理性的迷失。吕志青称齐有生这类人为“现代撒旦”,就是因为“它不是绝对的恶,它甚至有着相当充分的正当性”,问题在于“僭越”,“他误以为理性可以解决一切。殊不知理性不仅有其限度,而且在力量更为强大的黑暗本能的驱使下,理性还会变形”。

新作《长脖子老等》同样聚焦知识者的存在困境。离婚后的戚一凡,生活完全停顿下来了,“他还是活着,却没有生存”,所谓生活只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黑暗中无名的情绪日复一日集聚在内心噬啮他。他等待着转机,呼唤“主啊,是时候了”,暗含着对生命实现的恳求和祈愿,可是这一时刻从未降临,或许永远不会到来,因为“谁此时没有房子,就不必建造/谁此时孤独,就永远孤独”。北岛在《时间的玫瑰》里称里尔克为二十世纪最伟大的诗人,就是因为这首《秋日》。里尔克一生漂泊,视孤独为自由的保证,在幽暗中抵达自由之境。反讽的是,戚一凡刻意保持孤独的状态,却未能抵达里尔克的孤独体验。里尔克在“永远的孤独”中“就醒来,读书,写长长的信”,这样的“孤独”也是一种生命的完成,戚一凡的内心虽然也横亘着永远孤独的深渊,但他既无法享受孤独,也无力走出孤独。前妻公寓里的室友们,在世俗的烦恼与欢喜中腾挪跌宕,她们并不富足,却生气勃勃地活着,烟火气十足。戚一凡在电话里听着她们活色生香的人生故事,却称之为“无聊”,反问“从未经过内心审视,这样的生活也叫生活?”他永远和生活唱着反调,在弃绝现实的孤独中陷于百无聊赖,堕入彻底的虚空,专于“鸟事”,成为暗夜里的“鸟人”。上帝缺席,诸神隐退,夜半是最大的贫困时代。他在黑夜里模仿鸟的蹿跳,用嘴巴叼起《里尔克诗选》,戴上各种鸟面具,搭配成各种不同类型的鸬鹚,凝视穿衣镜里的自我镜像,而越是投入地模仿,虚空和孤独越是弥漫开来,暗夜无边。

有意味的是,福克纳也擅写黑暗之境,他的《八月之光》最初就名为《黑屋子》,题名的改变,据说是源自家乡每年八月中旬会突然出现几天象秋天一样凉爽的好天气,天空中弥漫着透明柔和的光,仿佛从远古而来的神示,让人生发出一种辽阔感。虽然书中的黑暗依然多于光明,但对福克纳来说,还能以这一令人遐想的标题唤醒神圣之光,救赎就还有可能。相较而言,吕志青更为悲观,他的“黑暗”更为决绝,那些被囚禁在“黑屋子”的灵魂或许永远得不到救赎。

二、隐喻写作与诗性沉思

隐喻写作是吕志青的自觉追求。这种隐喻不仅是一种表达策略,更是一种诗性智慧,映照的是他对人类生存境遇的哲性思考,藉以更深入地探寻存在的可能性,也创造性地拓宽了小说的可能性,因为当文本通过创造性的隐喻建立与外部世界的关联时,就不再是一个孤立的文本,而是一个与历史和现实融为一体的审美形态。《南京在哪里》《一九三七年的情节剧》《穿银色旗袍的女人》《老五》等小说都以隐喻的方式表达了对存在的诗性沉思。

《南京在哪里》中,因为地理代课老师的提问“南京在哪里”,引发了一场围绕“南京”的词语狂欢。照侯老师的说法:“一个词就是一个活的神秘的发酵体,它会一而二、二而三地生发和裂变出一些令人意想不到的东西来,每一个词乃至每一个知识群落自身都是一个系统,此系统与彼系统相联系,一个连着另一个,另一个又连着另一个以致无穷无尽。”词语的裂变是抽象的,同学们发现的却是大量具体的历史细节,它们以迥异于教科书的碎片化面貌呈现出来,逼近历史被遮蔽的真相,大一统的历史叙事被打乱。反叛从暗流涌动终至无法控制,面对愈演愈烈的局面,侯老师以合并同类项的方法将所有问题合并打包,一切迅速回到原点,学校恢复正常秩序。这一“偏离”教学轨道,“扰乱”教学秩序的非正常事件,隐喻的是打破常规的冲动和困境,是历史真相从被遮蔽到被发现到再次被遮蔽的荒诞与无奈。这一隐喻结构与电影《死亡诗社》有异曲同工之妙。《死亡诗社》中,新来的基廷老师搅动了精英男子高中的死板教育模式,引导学生追逐自己真实的内心,学生成立“死亡诗社”,表达对自由和梦想的渴望,反抗刻板化和同质化的教学模式,但最后的结局却是学生付出生命的代价,老师被开除,统一的经典教材重新回到课堂。一切看似归于平静,但余波未了。就像《死亡诗社》里被撕掉的课本不可能复原,学生以站到课桌上的方式向基廷老师致敬,《南京在哪里》中的孩子们常常会故意当着始作俑者李小红和民康的面大叫一声“啊”,这个象声词没有实在意义,可也包容了所有意义,它隐喻的是话语被阉割后的困境,而提前退休的陶校长家里,则实实在在挂上了一幅字“南京在哪里”,隐喻着历史的真相必将引起人们持久的兴趣。

《一九三七年的情节剧》几乎贯穿了将近一个世纪的中国历史,1937年青年学生奔赴延安、1966年红卫兵上北京和当下大学生的校园生活交错上演,历史时空和现实世界并置在一起,探寻在历史意志与个人意志的博弈中个体的命运变迁。吕志青对描写历史本身并无兴趣,他抓住的是那些能给人物创造存在境况的历史背景。在历史意志的强大力量面前,个人是那么不堪一击,自由更是不可企及。正是在这样的历史底色中,当下青年才在看似拥有多样选择的表象下呈现出令人堪忧的生存现实。何磊的行动哲学强调要从被殖民的生活世界中挣脱出来,他认为一个自主的思想者和行动者必须认识到自身的思维和涌流力所具有的重要性,这里包含的是对现行规则的怀疑精神和独立自由的行动能力。他将辩论协会改名为“宰我”,最大的理由就是宰我是一个怀疑论者,是一个存在意义上的自由人。他毅然“开除”了不容怀疑和批判的学校,来到一个偏僻的乡村学校做志愿者,他要用行动来成就属于自己的人生,甚至在他不断受到外界关注时,他也一直警惕将自己和贫穷封闭的乡村学校变成别人眼中的“象征”。然而事与愿违,当何磊在接收捐赠书籍的路上被山洪冲走后,他仍被塑造为一个供人膜拜的榜样,成为他付出生命的代价想要逃离的那个世界里的英雄,成为他曾经竭力要回避的那个“象征”。在追悼会上,何磊这个背离宇宙思维和宇宙涌流力最不想成功的人,这个唱着《宰我》把学校开除(而不是被学校开除)了的人,成为校领导大力倡导的“成功者”。在一个体制化的世界里,人们本质上都生活在无所不在的牢狱之中,因此,何磊“对自我的寻找始终并将永远以一个悖论式的结果而告结束”。他试图用行动冲出这个人人循规蹈矩的世界,成为与他人相区别的个体,然而他能做的,只是暂时越狱,不可能彻底逃离。

在整体的结构隐喻之外,吕志青小说中的意象也具有隐喻意义,《黑暗中的帽子》中臧医生头上宣示疆界的帽子(后来被范彬彬罩在下体上抵御外星人的控制),《爱智者的晚年》中阳台上的牵牛花,《闯入者》里的不速之客小七子,《穿银色旗袍的女人》照片上的女人,《长脖子老等》中永远在等待的捕鱼鸟鸬鹚,都会出其不意引发对存在困境的思考。疾病意象尤其是失眠症也是吕志青笔下反复书写的,这是何为、戚一凡等知识者的共同的困扰,面对悖谬的现实和失语的困境,他们陷入普遍的焦虑之中,失眠者就是被心灵放逐的流浪汉。

“在一个外在世界的规定性已经变得过于沉重从而使人的内在动力无济于事的世界里,人的可能性是什么?”这是昆德拉谈到卡夫卡时提出的问题,也是吕志青的思考所在,这种对存在的诗性沉思显然并非流于表面的诗意或廉价的温情,而是以一种内敛的反抒情的非诗面孔触及现实,发现存在。

三、“无中生有”的神奇想象

吕志青的创作道路是一个在不断的自我否定中创新的过程。他的小说写作始于1980年代中期,最初几个现实主义短篇发表不久,他的兴趣就转移了,因为他憧憬的小说应该“与生活保持着相当的距离,甚至是遥远的距离,神秘,晦暗不明,充满了想象力”,于是在西方的现代主义作品和国内的先锋小说潮流的影响下,创作出《经典疑案》《回忆的诱惑》《结局》《沧浪曲》《时光在握》等先锋小说。到了1990年代中期以后,在卡夫卡的启迪下,吕志青逐渐意识到了传奇性想象和神奇性想象的区别:“就其‘种子’来说,前者是源自生活中的‘有中生有’,而后者则源自心灵中的‘无中生有’。”在这种“神奇性想象”的指引下,《黑影》《南京在哪里》《穿银色旗袍的女人》在新世纪初相继发表,尤其是《南京在哪里》,得到更为广泛的关注和好评。此后他进一步在对先锋小说的反省中强化触及现实、尤其是触及当下现实,使其“神奇性想象”创造了一个新的起点,陆续发表《失去楚国的人》《爱智者的晚年》《老五》《蛇踪》《闯入者》《守株待兔》《黑暗中的帽子》《一九三七年的情节剧》《黄色花朵上的几个人》《长脖子老等》等一批中篇小说和长篇小说《黑屋子》。

作家对存在的追问是一个漫长的过程,1990年代中期以来转型中喧嚣的社会现实并未让吕志青迷失方向,反而给他提供了更加丰富多元的语境,得以更加深入地探寻人类的复杂处境,建立更具深度和广度的小说品格。从先锋的形式到先锋的精神,意味着革新和创造,吕志青的创作找到了属于他的写作,“这类作品来自作者的心灵与现实的充分化合。它所描绘的既是现实图景和存在图景,更是心灵图景”,这种写作超越人们的日常经验,穿透现实的表面,“不大容易被生活拉下水,甚至永远都不可能被生活拉下水”。《穿银色旗袍的女人》以信仰的缺失与盲从隐喻了前后两个三十年非理性的延续,《失去楚国的人》隐喻当下丧失信仰支撑的知识人无聊的精神状态,《老五》以一头牛慢慢的逝去隐喻现代社会价值体系的崩溃与人性的堕落,《爱智者的晚年》探寻诗意栖居的可能,却发现人们深陷语言的牢笼,在非思和非诗的生活里沉沦,《黑屋子》在普遍失真的现代社会中讨论“真实”,似乎不合时宜,但正是这种不合时宜敏锐触及到时代的痛点。这样的写作是结结实实置于现实问题的思考之上,具有鲜明的当下性。但是,在越来越贴近现实的写作中,吕志青显然并不追求对现实的复刻,因为单就场景和细节的逼真性而言,新闻和电影显然远胜于小说。什么是小说的真实性?小说的可能性何在?这才是吕志青的小说意趣。他以其“无中生有”的“神奇性想象”实现了虚构与现实的关联,表面是写实的,但却充满了反讽意味和荒诞感,蕴含着超越故事之外的思考。这种“无中生有”是作家的魔法,是创造力和想象力的体现,小说的精神高度就此建立起来。

吕志青的存在之思是智者的沉思,智慧的余裕则产生了幽默,继而生成一种超脱的思维方式,形成神奇的想象,产生喜剧性的效果。昆德拉谈到喜剧性时说:“真正的喜剧天才并不是那些让我们笑得最多的人,而是那些揭示出一个不被人知的喜剧的区域的人。历史始终被看作一个只能严肃的领地,然而,历史的不被人知的喜剧性是存在的,有如性的喜剧性(难以被人接受)之存在。”吕志青小说中的性就常常出人意料地呈现出一种游戏精神和喜剧效果。《黑屋子》中齐有生与臧小林一方面在出轨的问题上彼此折磨,另一方面又不耽误床第之欢;《长脖子老等》中戚一凡和晓敏离婚,唯一让晓敏放心不下的竟然是戚一凡的性欲问题,甚至暗地里付费让室友田小芹上门服务,为他解决性欲的出路问题,谜底揭开时自然产生令人震惊的喜剧效果;《一九三七年的情节剧》中禹斌和阙静重走先辈错过的革命征途,但现实的巨大力量彻底颠覆了他们的浪漫遐想,当精神的力量彻底消解后,二人当晚疯狂做爱,在施虐和受虐中获得快感,燕大青年的热血和红卫兵的迷狂就这样叠映在当下青年的性爱游戏中。小说最后,禹斌放弃内心飞翔的一面成为现代企业里一个标准件,与朱晶晶在床上不断重复着那个梦中的秋裤游戏,看似滑稽,其实是在不断重复的性爱游戏中寻找存在的意义。在幽默和反讽的笔调中,这些性爱关系和场景充满了荒唐与可笑,映现出现代人极端空虚的灵魂和分裂的人格,正如昆德拉的小说那样,“一切都以巨大的情欲场景告终”,“情欲场景是一个焦点,其中凝聚着故事所有的主题,置下它最深奥的秘密”。

要在人们习焉不察的日常生活中发现存在,必须恢复对生活的感觉,“使石头显出石头的质感”,吕志青笔下的重复叙事常常能产生这种陌生化效果。《黑暗中的帽子》中反复写臧医生和何莉莉床上的翻滚运动:“两人洗漱一番,走进卧室,在床上翻滚、折腾。翻滚折腾到十二点左右,然后带着甜蜜过后的疲劳,或者是疲劳过后的甜蜜进入梦乡。”每周三次毫无激情的例行公事,完全脱离灵与肉的机械运动,是人与人之间永久的隔膜。《老五》中,老黄牛的死亡时间被拉长,被反复叙述多次:“老五快死了,或者正在慢慢死。从下面开始,一点一点地往上死,一层一层地往上死——就像是水潭里的情形:随着雨量的不断增加,随着溪水的不断注入,潭水一点一点地往上漫,一层一层地往上漫。”最后传坤待在椅子上不食不眠时,小说也用了几乎相同的文字。当动物与人濒死的感觉反复呈现出来时,就以陌生化的方式凸显了它的象征意义。照顾老五的宗保相信“法律是会变的,有些老道理却不会变,到什么时候也不会变”,可是“老道理”随着老五的逝去慢慢消逝了。在传统观念中,哪怕是一头牛的死,也能引起人们的怜悯,但现在的人们在物欲横流的世界里丧失了所有底线,无论是婚姻还是生命,都是可以用金钱计算甚至算计的,“这种计算在最不需要数字的地方,统治得最为顽强”,人的内心情感和思维方式就这样被数字简单化到可怕的程度。

里尔克的诗句“因为生活和伟大的作品之间/总存在某种古老的敌意”(《安魂曲》),道出生活与写作的奥秘。北岛认为这种“古老的敌意”是“一种诗意的说法,指的是某种宿命的内在紧张与悖论”,包括作家与时代、母语和自我的紧张关系。吕志青的写作正是如此,他对时代的流行潮流保持足够的警惕,对程式化的母语去伪求真,对自我写作不断反省,怀抱着“古老的敌意”,以敏锐的生活感受力和哲性的深邃眼光,将思与诗完美融合,成就了存在之思。

李雪梅,女,副教授,文学博士,硕士生导师,现任教于三峡大学文学与传媒学院。曾赴英国斯旺西大学访学,主要从事中国现当代文学与文化研究,近年来主要关注新世纪小说的现状与发展,发表学术论文三十多篇,主持和参与多项教学与科研项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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